想到於都王子的慘禍,孫虎沒法淡定了。

這種危險根本沒法防範啊,人多勢眾有利於人跟人作戰,面對惡魔,不僅毫無用處,還有可能激發對方的興趣。

孫虎馬上就明白了況且要把所有火銃都交給他的原因,只有火器能對付那個惡魔啊。

都說惡魔屬於陰物,最怕至陽之物,如火焰之類,火銃當然是至陽,但是能不能嚇唬住那個惡魔也難說,關鍵是那個惡魔無形無影,根本不知道它在哪兒躲著,冷不丁的一口下來,數十個人的靈魂就沒了。

這他媽的也太嚇人了,根本就不是人能夠應付得了的事情。

孫虎愁眉苦臉的腦補著可能遭遇的厄運,於都他們誠然很慘,但是給人的印象還是比大同城裡獨一味兒酒樓那樁慘案好些,那才叫令人毛骨悚然。孫虎當初跟著況且走進酒樓時,感覺自己就是走進了一座人間地獄。

“大人,如果是這樣,我就帶走一半火銃,您也得留一半防身啊。”孫虎不安道。

“不用,我自有安排,你不用替我多想了,還有到了板升城後,一定要注意安全,估計俺答王不會讓你進城,多半會讓你在城外駐紮,還會派人監視你。你囑咐弟兄們,凡事都要忍著,千萬不能跟他們發生任何衝突,無論發生什麼事等我到了再解決。”況且道。

“大人請放心,屬下一定管好弟兄們,絕對不會讓他們惹事的。”孫虎道。

“我不是擔心你們主動惹事,而是擔心有人蓄意挑撥,讓你們跟外人發生衝突。”況且道。

他最擔心的還是白蓮教,這個組織不可能安生,必然會想法挑起事端。

俺答王可能對孫虎他們還存有一些善意,但白蓮教是決不會善罷甘休的,從中搗亂是用腳後跟都能想到的事情。上任聖女都忍不住對他出手,就說明了一切。

大明的團隊一旦到了板升城,白蓮教的人就算不主動出手,也會想辦法挑動別人對他們下手。

“大人,如果是要防範那個惡魔襲擊,與其多給我人馬和火銃,還不如給我兩個高手,比如說宋祭酒這樣的人。”孫虎想想又道。

他不是討價還價,而是想著保護大人的家眷還有三娘子公主,這份責任有些太沉重了,比保護大人還要難一些。

其實三娘子的身份在大草原上就是最牢固的保護傘,不過遇到那個惡魔就沒用了。假如真的遇到了那個惡魔,只好一切聽從天意了,誰也沒法跟一個無形無影的惡魔鬥法,再者孫虎對鬥法也是一竅不通。

宋哲畢竟是天師教的高人,在法術上有過人的才能,他或許能發揮一些作用。

況且點點頭,他其實也很重視宋哲,宋哲為人低調謙遜,這一點跟他有些相似,但是能被天師教主選出來保護他的人,絕對是高手中的高手,現在只不過沒有用武之地罷了。

“宋哲帶來的人也全都跟你們走。”況且做出了決定。

這本來就是況且的安排,不僅一萬護衛要分兵一半,就是這明面上的高手也要分出一半,若不是考慮慕容嫣然不會聽命,他真想讓慕容嫣然師徒一起去保護左羚和三娘子她們。現在就得看看九娘是否聽命,貼身保護左羚和三娘子了,至於那些女護衛當然跟隨左羚一起走。

況且的意思很明確,自己身邊一個高手不留,他相信暗中一定還有勤王派的人,這些人輕易不肯露面,等到真正需要他們出手的時候,他們就會露面。

而這正是況且想要的結果:逼出他們來。

不管是表面上還是暗地裡,他都有許多人在保護,但是真要到了危險時刻,往往無一人可用,就像昨天夜裡,他身邊高手足有十多個,卻還是需要單身對付上任聖女的攻擊。好在他修煉的內功恰好能夠破解聖女的氣機殺大法,這才保住了一條小命。

現在,況且對身邊有沒有高手保護也不是很在意,他已經對外部力量失去了信心,他能活到今天完全靠的是運氣。

那麼這股運氣是哪裡來的呢?他隱隱約約能感覺出來,這跟他每天修行內功時吸入的稀微的天地氣運有關,可謂是鴻運當頭。

況且真的很佩服千機老人,竟然授予他這樣一門功法,專門吸收天地氣運,可以稱得上是氣運大法。一個人只要氣運在身,必然就是洪福滔天,任何劫難都能安然化解,甚至轉禍為福。

況且知道自己這是在偷竊,若是千機老人想要竊取天運,只能藉助他的手從中分潤一些。但是況且感覺還是自己得到的多,那位神仙般的人物得到的還不如自己的三分之一。

以前他感覺不到這些,最近他的功力上了一個臺階,慢慢感覺到了,自己在吸收天運時,有一部分能量不知流失到什麼地方去了,這一定是千機老人搞的鬼。

他沒有怨言,畢竟沒有千機老人給他身上畫的這條金龍,他也沒法吸收氣運,那就一點能量也得不到了。

然則千機老人既然能給他畫龍竊取天運,為何自己不直接去取,而是從他身上竊走一部分呢?

他一時想不明白這個問題,只能姑且存疑吧,何況千機老人的行為他根本無法控制。

況且去了張鯨那裡,他得通知張鯨準備啟程跟左羚他們一起走。

說起來也是可笑,他們現在住在一個營地裡,相距不過一裡路,可是相互聯絡走動竟然比在京城時還少。

這主要是張鯨自矜身份,不願意經常露面跟那些官員為伍,他願意跟自己的侄子還有一些小宦官在一起吃酒聽曲,曲子自然是那些舞伎彈奏演唱的,這些舞伎現在都歸張鯨掌管,訓練她們一些宮廷禮儀,她們也樂意奉承這位大太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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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小子總算想起我老人家了?”

見到況且進來,張鯨眯著眼仰躺在一張躺椅上,頭都沒抬,顯見心裡還是有些怨氣。

周鼎成作為況且的代表,一直在這裡陪伴張鯨,給張鯨談古論今,講述一些江湖見聞,倒也讓張鯨少了許多寂寞。

原來卓茂林經常來這裡陪張鯨喝酒,張鯨喜歡卓茂林的江湖草莽氣息,覺得他的生活別開生面,只是卓茂林早就離開了營地,去幫著況且展開另一項計劃了,到現在還沒有回來。

“小子什麼時候敢忘記您老人家啊,我這不是太忙了嘛,實在是沒法抽時間過來給您請安。”況且笑道。

“現在有工夫了?那就趕緊跪下請安吧。”張鯨似笑非笑道。

“老大人是說真的?”況且也眯著雙眼。

“哪還有假的?”

“那好。”

況且先舉起手中的節杖,然後作勢要拜下去。

張鯨一看到況且手裡的節杖,就跟見著鬼一般,騰地一下就從躺椅上跳了起來,大喊:“別別別,趕緊把節杖收起來,這玩笑開不得。你這是想要我的老命啊!”

他這一跳跟受驚的兔子一般,說不出的迅捷輕靈,跟他肥大的身軀和年齡頗不相符。

這的確是不能開玩笑的,如果況且帶著節杖給他跪拜請安,豈不等於皇上給他請安了。這事傳揚出去,他犯下的可是大逆不道之大罪,讓皇上得知,一刻都不會猶豫砍了他的腦袋。

“我說你小子能不能不拿那玩意兒嚇唬人?”張鯨這一瞬間就嚇得額頭上滿是冷汗。

“老大人,當初聖旨可是你親口宣的,說是節杖片刻不可離身,杖在人在,杖亡人亡。”況且笑道。

張鯨沒話說了,這聖旨的確是皇上親口說的,他親口傳宣的,一個字都不錯。

節杖相當於做官的印信,那是絕對不能丟的,做官的如果把印信丟了,那只能自殺謝罪,況且的情況也是一樣。

當年蘇武牧羊,那柄節杖已經磨得光滑無比,頭上的犛牛毛都禿了,卻從不離手,權當牧羊的鞭子使了。

匈奴並沒有收繳他的節杖,就是依然承認他是外交使節的身份,讓他去牧羊,就是故意羞辱折磨他,好逼著他投降。匈奴也不是白白讓他投降,只要他肯屈服,馬上封他一個王爵。

蘇武根本不受誘惑,堅持去放羊,結果羊群被一個叫丁零的人給偷走了,差一點餓死他,要不是李陵知道後,帶著一大群牛羊去接濟他,估計真的會餓死在北海,成為第二個伯夷了。

況且最近經常溫習蘇武牧羊的故事,就是感覺自己跟蘇武有些相像,但願自己別落到蘇武的地步,那樣的話可能連蘇武都不如,現在可沒有故舊李陵來救他。相反,等著看他落井然後下石的大有人在。

況且說了讓張鯨提前一步離開的事,然後跟旁邊的周鼎成也說了。

“怎麼,你還是離不開那幾個公主?我可是先告訴你,小子,注意點自己的身份,別跟異族的公主打的這般火熱,小心犯政治錯誤。”張鯨點著他的鼻子道。

“多謝老大人提醒,那只不過是必須走的外交程式,人家來拜訪,總不能不理吧?”況且道。

“你還太年輕,你這個歲數最應該戒的就是色,色字頭上一把刀啊。”張鯨囉裡囉嗦道。

況且苦笑,這都什麼跟什麼啊,亂七八糟的,好像他真是個小色鬼似的。

周鼎成一直深思著,等張鯨囉嗦了一通,沒話了,才問道:“你要實施那個計劃了?有把握嗎?”

況且的計劃周鼎成也知道,雖說不夠完善,成功的機率也不大,但是有總比沒有好,機率小也比一點可能都沒有要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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