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上的表演已經結束,第三階段就是各族自由大聯歡。

在篝火旁,各族的女子都繞著圈子跳舞,到處洋溢著青春的美。

況且帶來的那些主演的舞女已經很疲憊了,演奏唱歌都是不輕鬆活兒,她們下了舞臺就早早回去洗浴休息了。

現場留下的只有瓦剌、韃靼幾族的侍女還有一些年輕女子,這次幾個大部落也帶了一些族中年輕女子過來,想讓她們見見世面,另外也不無想要藉著這些年輕女孩子跟“好色”的大明欽差搭上點關係的意思。

可惜她們的級別都太低,根本搭不上況且這條線,別說她們,就連玉公主的侍女都只能遠遠的看著,畢竟她們的主子還眼巴巴望著呢。

況且也回來了,他作為主人不可能總躲著,總要露臉應酬賓客。

“你跑哪兒去了,這麼半天?”三娘子剛跳完一支舞,看到況且就大聲問道。

“有點事情處理一下。”況且有些尷尬道。

“來,陪我跳舞,下一個曲子馬上開始了。”三娘子道。

況且大汗,論書畫他是天才,賣嘴皮子他任何人不怕,可是這跳舞他一竅不通啊,根本分不清鼓點,也掌握不好節奏,一上了場子,整個一個農民“望豐收”的姿態。

“這個不行,換點別的吧。”

“什麼叫換點別的啊,現在就是跳舞時間。”

三娘子不由分說,拉著況且就上場,況且被她拖著,也不敢反抗,只好任她牽著自己的手上場了。

音樂響起,三娘子開始拉著況且的雙手跳,況且愣怔在那裡,身體僵硬,根本不知該怎麼配合對方。

旁邊的人見況且上場,都自覺地退了出來,把場子留給他和三娘子二人。

這就更尷尬啦!

演奏馬頭琴的韃靼族樂手幾乎是瘋狂地演奏著,可是況且聽在耳朵裡也只是一首樂曲而已,別的就聽不出來了。

“跟著我跳,別管音樂。”三娘子跳的很盡興,尤其是抓到況且來陪她第一個跳舞,這就是一種榮耀,她可是一直盯著,唯恐被玉公主搶了先。

玉公主也一直在盯著,眼睛每隔十秒鐘就要掃一下況且的大帳,時刻等候著機會,沒想到還是慢了一拍,沒搶過三娘子。

左羚和李香君看況且被三娘子牽著,像個傀儡似的亂蹦,都笑的前仰後合。她們當然知道況且根本不懂跳舞,也從沒跳過,漢人裡能歌善舞的人也不是沒有,但絕對不像塞外這麼普及。

況且是才子,琴棋書畫裡除了琴以外,都達到了極高的造詣,可在音樂上絕對是純小白。這世上恐怕真的沒有無所不通無所不精的人,況且也不例外。

唐伯虎曾經問過況且不會什麼,而不是問他會什麼,就是因為況且會的有些太多,不會的有些太少,恰好音樂和舞蹈就是其中兩項。

此時李香君和左羚沒有需要陪伴的人,兩人就合在一起坐了。

兩人看的興高采烈,她們的侍女卻都看的目瞪口呆,沒想到塞外如此開放,根本沒有男女授受不親這一說,要是在內地,嫂子拉著小叔子的手跳舞,非得被人打死不可。

那些官員們也是看的目瞪口呆,慨嘆塞外世風不古,不過他們更多的還是羨慕,恨不得此時上場的是他們自己。

也有侍女們奉命來邀請他們跳舞,他們當然也都不會,不敢下場,雖說想摸摸那些侍女白嫩的小手,可是想到自己的體面,還是痛苦的放棄了這一享受。

“幾位大人為何不跳?欽差殿下可都下場了,我能有幸請哪位大人跳一支舞嗎?”玉公主過來邀請道。

她當然不肯讓三娘子把風光都一個人獨佔了,也想要上場,可是舞伴必須是有一定地位的漢人才行,如果是幾族的年青護衛,她就比三娘子差的太多了。

這些官員們面面相覷,一時間都不好意思出頭,主要是不想像況且那樣丟醜。

“我來吧,多謝公主邀請。”臉最大皮也最厚的工部許郎中站了起來,還依著塞外的禮儀,躬身一禮,很有些騎士風度。

“諸位大人們都下場吧,今晚就是狂歡夜,要跳個通宵的。”玉公主笑道。

說完,她揮揮手,就有手下侍女們過來邀請這些官員。

玉公主拉著許郎中下了場,也開始按照音樂的鼓點跳起來。

許郎中也很想跳舞,他看了一段時間,覺得跳舞根本不難學習,只要跟著鼓點做點簡單的肢體動作就可以了,所以他儘管跳起來還是有些僵硬,卻比況且那種鴨子步好看多了。

“徹夜狂歡?”

況且聽到玉公主的話,差點跌個跟斗。

玉公主這是要做什麼?他心裡警覺起來。

“你怎麼了?絆著什麼了?”三娘子見他差點摔倒,就停住舞步,看看兩人腳下,什麼都沒有啊。

“不是絆著什麼了,我懷疑玉公主可能對我的組員行使美人計。”況且小聲道。

“這有什麼稀奇的,她對你不是一直在使用美人計嗎?說實話,你中了沒有?”

況且苦笑,開玩笑,她能中的了嗎?

況且自信自己這方面有著極高的免疫力,可是那些大人們就未必了,平時他們在京城裡都是喜歡眠花宿柳的好色分子,這些日子見不到女人,一個個不知憋成什麼熊樣子了,如果被那些漂亮的侍女們誘惑了,一旦做出什麼來,可就沒法收場了。

“我累了,你來陪公主殿下跳會舞吧。”況且沒心思陪三娘子遭罪了,就衝一邊坐著笑他的左羚道。

左羚也不推遲,走過來拉著三娘子的手笑道:“來吧,咱們跳,你們這兒的舞蹈倒是挺別緻的。”

塞外的舞蹈並沒有繁複的動作設計,卻有一股子青春的熱烈和飛揚,當然如果有中老年人跳,那就是另外一種情調了。

左羚看了好一會了,這點動作早就熟稔在心,她雖然也不擅歌舞,卻比況且有天賦多了,隨著音樂的節拍跳了幾步,就已經完全跟上了。

周圍馬上爆發出熱烈的掌聲。

左羚跳起來跟三娘子她們又不同,主要是左羚的形體太美了,舞蹈本身就是形體藝術。她一跳起來,整個豐滿的身姿上下都充滿了韻律和韻味,一時間所有觀看的人都不禁目眩神迷,感覺不比霓裳羽衣舞差什麼,但就神韻而言,似乎更上了一層樓。

況且不無嫉妒地大聲道:“剛才怎麼沒人鼓掌,難道本大人跳的不好嗎?”

大家聽了這話,都拼命地鼓掌,山呼一般大喊著:“大人跳的好,大人跳的最好了。”

這些人一邊大聲喊著,一邊心裡發笑,都在想:您老人家跳成什麼樣子,自己心裡就沒點數嗎?

況且這才洋洋得意地走回李香君的桌子旁,李香君等人急忙起來給他讓座,況且先喝了杯茶,覺得不夠烈,就叫紀昌拿來一瓶酒,仰脖喝了下去。

須臾,那些下場子跳舞的官員們紛紛退回到席位上,只跳了一會兒,他們就覺得累了。

跳舞並不是累活,可是對於不會跳的人來說,簡直是個苦活,跳舞時腿上就像綁著一塊鐵塊似的,說不出的彆扭,好像有無形的絆馬索絆著自己。

“大人,這可是頭一次看您跳舞啊。”曹德麟笑道。

“曹大人以前經常跳嗎?”況且反問道。

“哪有啊,大家都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回。”曹德麟苦笑道。

況且看著這些官員,雖然一個個汗流浹背,不過臉色都興奮的不得了,看樣子都準備休息一會接著跳,想必是那些美麗侍女們的小手摸著感覺很好,上癮了。

外交舞臺上的社交場合,其實是不同身份諜報人員各顯神通的最佳時機。

況且感到有點頭疼。在大同城裡,就有兩個官員中了人家的套兒,結果莫名失蹤了,如果今天晚上萬一有誰被人家下套了,那就可能不是丟人的問題,而是更嚴重更麻煩的問題了。

然而他又沒法阻止這些人跟那些侍女跳舞,這樣子太沒有禮貌了,人可是他請來的,客人要跳舞盡興,他不幫忙就算了,總沒有拆臺的道理。

“跳舞歸跳舞,不過大家都要記住一點,我們是在敵境。”況且壓低了聲音道。

“哦,我明白了。”曹德麟還有幾個聽到的官員都冷靜下來。

不過,官員們都覺得這個場合不會有什麼事,這裡畢竟是自己的地盤,周圍有一萬多錦衣衛護衛保護著呢,大同城裡的事不可能重演。

至於說美人計,有幾個官員還巴不得跟這些侍女中的某一個來點風流韻事呢。

“欽差殿下,我們這兒可是等著諸位大人跳舞呢,你們怎麼開上會了?”不遠處,玉公主嬌滴滴的聲音傳了過來。

“沒有開會,大人們累了,我跟他們說幾句閒話。”況且笑道。

“那就好,這第二支曲子可得您陪我跳了。要不然我可不依。”玉公主撒嬌做痴道。

三娘子用惡狠狠的眼光瞪了玉公主一眼,卻沒說什麼,她也不想破壞這場聯歡的氛圍,既然玉公主的侍女們都跟那些官員們跳舞了,下一步也該她的侍女跟那些大人們套套近乎了。

這次晚會當然是她們表演的最佳時機,跟況且以及大明使團談判成員間拉近感情距離,這樣的良機,誰也不肯放過。兩個公主都不是等閒之輩,各逞心機。

“算了,把漢那吉殿下是大活人,又不是什麼東西,只要他不變心,還能被人搶走?”左羚見三娘子怒視著玉公主的樣子,覺得蠻可愛,便笑著勸解她。

“那可未必,好男怕追,好女怕纏,這可是你們漢人的名言。我可沒有你那麼大方,那個賤人狂追況且你都不在乎,我真是弄不懂,覺得很奇怪啊。”三娘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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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羚大笑,三娘子這漢學也真是夠另類的,怎麼學的都是這方面的名人名言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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