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帶著護衛和巴圖魯來到吊橋這裡,看到對面一隊人馬正在溜溜達達,囂張跋扈地朝這邊指指點點。

“哪個是大明的小欽差,速速來迎接草原之王瓦剌太師的使者。”領頭的是一個坐在高頭駿馬上的中年人,全身盔甲鮮明,手裡還提著一把馬刀,好像看誰不順眼馬上就會順手劈了誰似的。

他這一喊,他後邊的騎兵也跟著鼓譟,大聲叫嚷起來。

那群人兩旁有不少人在樂呵呵地看熱鬧,也有人好奇地打量著這一隊騎著駿馬行頭鋥亮的人。

瓦剌現在雖說大不如前了,依然是草原上的一支武力強族,跟俺答王也是面和心不和,沒事就給俺答王使個絆子挖個坑啥的,經常氣的俺答王暴跳如雷,卻拿他們沒什麼辦法。如果大舉討伐瓦剌族,很可能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所以只要瓦剌不太過分,俺答王也就忍了。

這也就養成了瓦剌的驕蠻跋扈,動輒以大草原上的王者自居。

這一點俺答王也忍了,畢竟塞外最尊的稱謂是可汗,而不是王,王公貴族哪個族都有一個,不新鮮,只有大可汗才是草原上至高無上的主人,有些強族比如瓦剌兀良哈在內部也是自稱可汗,但到了外面只能稱王。

“告訴他們,給我滾遠些,否則我就不客氣了。”況且冷冷道。

巴圖魯大聲翻譯了一遍。

“兀那明朝的小欽差,不要不識好歹,否則我們衝過去逮著你,就沒有這麼好說話了。”那個領頭的使者大聲道。

“他奶奶的,我忍不了了,大人,我帶人衝過去,把他們全都給剁了!”紀昌看他們說話如此猖狂,頓時火冒三丈,大聲吼道。

“不必,給我把強弩拿過來。”況且淡淡道。

帶人衝過去消滅這些人也許不難,不過瓦剌也是狡詐多端的人,還得防著他們可能有陷阱。

況且在拍賣會召開之前不想多生事端,只要能確保拍賣會成功,他的目的就達到了,對瓦剌這樣的挑釁他也不是很在乎。

不一會,吊橋這裡立下了一百具強弓硬弩,護衛們把弓拉開,箭已上弦,就等況且一聲令下。

“告訴他們,找個涼快地方待著,再敢無禮,我就不客氣了。”況且對巴圖魯道。

巴圖魯又翻譯一遍。

被一百具強弓硬弩瞄著的瓦剌騎隊馬上向後退出了很遠,他們可是知道這玩意的厲害,哪怕穿著盔甲也不頂用,強弩的箭鏃穿透一般的盔甲就跟射穿一張紙一樣簡單。

強弓硬弩最開始就是為了對付塞外的重裝甲騎兵發明出來的,在兩百步之內,足可以射穿最厚的盔甲。

“兀那大明的小欽差,不要不識好歹,快快過來覲見才是正理,否則你們別想走出這片草原。”瓦剌的使者退出之後,還在繼續大吼道。

“哲兒丹,你還要不要臉,跑到這兒來撒野了。”忽然旁邊衝過來一隊韃靼騎兵,帶頭的是一個千夫長。

“嘿嘿,怎麼著,這大草原什麼時候成你家了,我是來見大明欽差大臣的,怎麼撒野了?”瓦剌的頭領冷笑道。

“俺答王有旨意,大明外交使團在大草原受我們的保護,你們跑來想怎麼著?打一架嗎?”韃靼千夫長不忿道。

“打就打,怕你們不成?”瓦剌的頭領也是不甘示弱。

“要打滾一邊去打,這是我的家門口,誰敢鬧事小心我全滅了你們。”況且在另一邊大喊一聲。

巴圖魯神情一振,更是扯開了嗓門大聲翻譯著。

“欽差殿下,此人是瓦剌派來的,分明不懷好意。瓦剌是想來搗亂,欽差殿下千萬不要上了他們的當。”韃靼的千夫長急道。

他也是聽說瓦剌的騎隊來了,急忙帶人過來查明情況。

他最怕的不是瓦剌騎兵跟況且的人產生衝突,那是他樂意見到的,他怕的是瓦剌的人別有用心,採用陰謀詭計把況且騙走,去跟瓦剌談判,那就壞了大事了。

俺答王派三千騎兵來保護況且,最主要就是防著瓦剌、兀良哈這兩個強族,怕他們直接下手,把人搶走,然後大明只好跟這兩個強族談判,俺答王就被晾到一邊了,這是絕對不能容忍的事情。

“我知道,不過這事不用你們管,他們好好待著也就罷了,否則他們也得當俘虜被拍賣。我可不認識什麼瓦剌太師,讓他最好別來惹我,煩著呢。”況且冷冷道。

瓦剌的人來的晚,還不知道一窩蜂的人被生擒活捉,馬上就要被拍賣了,他們來不是為了這事,而是想請況且去他們那裡做客。當然做客就是談判的同義詞。

只不過此人依舊沉浸在當年大敗明軍的光榮夢想裡,上來就大呼小喝的,以為漢人聽到瓦剌的威名就得跪拜了。

況且哪裡會理他,如果不是害怕攪了拍賣會,早就派人出去收拾他們了。

瓦剌這一隊人馬只有一千人,這個頭領也不過是千夫長,所以看到韃靼的騎兵也是有些膽怯,不敢繼續強硬叫號了。

兩方真要打起來,韃靼的三千騎兵打敗這一千人很容易,不過那樣就有可能導致韃靼和瓦剌的一場空前大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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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且這一聲大喝倒是讓兩方都有了臺階下,於是韃靼騎兵向後退了一段距離,瓦剌的騎兵也找到一個空地,開始立下帳篷,準備找時機再把況且抓走。

這位使者奉的是瓦剌可汗的命令,儘快把明朝的欽差大臣請去,這個請可以是好好的有禮貌的請,也可以是硬請,就是綁架,反正就是不能讓大明跟韃靼議和成功,韃靼如果跟大明議和,開啟互市,就會有源源不斷的各種物資運送進來,各種軍械也會大量製造出來,然後韃靼就會試圖吞併早就看不順眼的瓦剌,至少會把他們逐出漠北。

同樣感到憂心的還有兀良哈部落,他們也派人來了,只不過他們比瓦剌的人晚到了一步,正好看到瓦剌的騎兵跟韃靼騎兵對峙的場景,再看看對面豎立起來的一百具強弓硬弩,也就老老實實靠著瓦剌的營地安營紮寨,兩家準備抱團取暖,商議如何破壞大明跟韃靼的和談。

“大人,何不乾脆滅了他們?留著也是後患。”紀昌有些不解道。

“滅了他們容易,可是咱們在這大草原上的處境就更難了,瓦剌不是流寇,他們至少能聚集幾萬精兵,一旦開戰,就亂了。我們的主要精力是對付韃靼,不是他們。”況且道。

“他們敢亂來,俺答王不管嗎?”紀昌道。

“俺答王當然想管,可是總有他管不到的時候,那樣倒黴的就是咱們了。”況且不想跟瓦剌玩什麼大戰,真要打仗那也是調集官軍跟他們打,而不是用自己好不容易訓練出來的精兵跟瓦剌對耗,那樣俺答王就會漁翁得利了。

他只是惱怒這個瓦剌的使者的桀驁不馴,對瓦剌人馬的到來他並不反感,相反,他心裡還想著怎麼借瓦剌和韃靼的矛盾挖個坑,然後把兩方都埋進去。那樣的話,自己就能乾乾淨淨的脫身了。

瓦剌的騎兵正在安營,覺得地方有些不夠用,正好旁邊有一個小帳篷,帳篷外只有一個人正盤坐著望著況且這裡,還是個漢人。

“滾開,把你的帳篷挪走,這裡老子要佔了。”一個瓦剌騎兵大喝道。

那個漢人看都沒看對方一眼,坐在那裡紋絲沒動。

“狗漢人,快滾,否則要你的腦袋。”一個騎兵上前去推了一把這人。

那人反手輕輕一按一送,這人就飛上天了。

“啊,你敢動手打人?”

後面的幾個騎兵怒了,他們看不起漢人,認為自己是天生的強者,他們到來後對況且等人大呼小喝就是這種心裡作怪,可是對著那一百具強弓硬弩,他們服軟了。

眼前這可是一個人,也敢抗拒他們,真是要翻天了。

幾個騎兵拔出刀上前就砍,坐著的那人也不言語,伸手一撈,一個人的馬刀不知怎麼就到了他的手裡,然後他嗖嗖幾刀下去,一眨眼之間衝上來的幾個騎兵,全都被砍成了兩截。

不遠處瓦剌的千夫長哲兒丹正和兀良哈的千夫長在說話,看見這裡的情景後大驚,急忙過來大喝道:“住手!不許動手!”

然後他躬身施禮道:“這位先生,是我的人不懂事,衝撞了先生,請不要見怪。”

那人這才開口冷笑道:“那位欽差大臣已經對你們說過了,找個涼快的地方待著,別在這附近礙眼。”

哲兒丹按住胸口,強忍著一口惡氣,他跟漢人的江湖人物打過交道,知道這些人沒一個好惹的,至少不是他們能惹得起的。

他揮揮手,叫人把營帳挪的遠遠的,不僅避開了這個人,也遠遠避開了其他的漢人。

“大人,您怕什麼啊,他就是一個人,咱們還打不過他?”

“對,一起上,亂刀砍死他。”

“大人,咱們可是死了好幾個弟兄啊,這口氣不能忍。”

幾個瓦剌騎兵都紅眼了,想要上前死戰。

“你們懂個屁,這些漢人個個都是好手,咱們是有一千人,那又怎麼樣,根本抓不住人家,人家今天砍死咱們幾個,明天砍死幾個,最後不等咱們回到族裡,就都死光了。都給我記住了,但凡單個人的漢人絕對不要惹,除非你們活得不耐煩了。”哲兒丹罵道。

這些瓦剌騎兵聽到首領這樣講,只好怏怏退下,把帳篷都挪到了很遠的地方。(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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