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岸的人都驚呆了,誰也沒想到會是這麼個結果,就連弓箭手也沒想到自己射出的箭威力這麼大。

畢竟在大同城裡的驛館裡,他們可是受夠了這些高手的氣,他們進出簡直如入無人之地,這些手持戈矛弓箭的護衛根本就不是他們的對手,甚至連對陣的資格都沒有。

並不是護衛的本事有了多大長進,主要還是那二十丈的壕溝讓人無處遁形,此人雖然也是高手,但是飛躍過壕溝後已經是強弩之末,那些本來傷不著他的弓箭就成為了大殺器,把他完全射穿了。箭矢的衝擊力又將他推入入壕溝,身體被下面的箭頭再度刺穿,當場一命嗚呼。

“那不是智成子嗎?”

“不是他還能是誰,一向很囂張的樣子,現在總算報應臨頭了。”

“活該。”有個人唾了一口,顯然以前是受過死者的欺負。

“人死萬事空,諸位積點口德吧。”一個和尚模樣的人道。

“魔陀,你兔死狐悲了吧,你們一僧一道狼狽為奸做了多少壞事,心裡沒點數嗎?”一個人譏笑道。

“阿彌陀佛,施主這是怎麼說話呢,貧僧跟智成子檀越並沒有多少交集。”和尚口宣佛號道。

“是,你們不作惡的時候不在一起,但凡是要做壞事時,就開始狼狽為奸了。”又有人揭這和尚的老底。

這和尚見勢不妙,頭一低鑽入後邊的人群不見了。

“那位欽差殿下,你這可是為民除害了。”一個人雙手攏在嘴邊大喊道。

“好說,好說。”況且皮笑肉不笑道。

他可是沒有什麼為民除害的心思,凡是犯到他手上的都是這個下場。誰有工夫去理論此人是善是惡,以前做了多少壞事還是積了多少功德。

在他眼裡,壕溝對面的人好人不多,差不多都是壞事做絕的人,要不然怎麼會在內地江湖待不下去了,不得不亡命逃到塞外來?一個個的,起碼不是什麼善茬。

當然他也知道自己父親和小君都曾經逃到塞外來,但那是特例,和那些人的性質完全不同。

這就像流寇群體一樣,雖然也有很多人是逼上梁山,不得不落草為寇,但流寇的整體一定是很操蛋的,他們幹了一百件壞事,或許也會幹一件好事。

這裡面的是是非非況且也無暇去分辨,況且現在的原則只有一個,那就是:誰也別惹我。

“下去兩個人,把這傢伙抬上來,不然過兩天臭了,把咱們營地都燻的不能住人了。”況且道。

護衛們看著幾丈深的壕溝也有些眼暈,他們上來都是用繩索吊上來的,現在沒辦法,只能還用這個辦法。

兩個人在腰間綁著繩子,然後墜下去,再用繩子把那個什麼智成子的腦袋和兩腳綁住,然後一起再吊上來。

“立根木樁子,把他的腦袋掛在木樁上,屍體一會扔到外邊喂禿鷲吧。”況且吩咐一句,就回去了。

此時不立威,更待何時。

況且現在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立威,包括這個拍賣會,最根本的原因不在銀子上,而是想讓草原上大大小小的勢力都看明白,膽敢觸犯代表明朝官方利益的人,會是怎樣的下場。

後人津津樂道的一句話是漢朝一位將軍的名言:犯我強漢者,雖遠必誅。

不過這句話光喊是沒有用的,只有用打用殺的方式表達出來才有威力,直到殺到無人敢觸犯,那才是真正的雖遠必誅。

況且現在帶的一萬人可是辛辛苦苦訓練出來的,他可不想天天莫名其妙地和塞外各種大小勢力交鋒,哪怕能捉到流寇當奴隸拍賣也不行,他的人可都是銀子堆出來的,太昂貴了,真的是損失不起。

再說了,此番到塞外來只是練兵,他日到沿海去才是真正的生死較量。

況且的第六衛不過是兩萬多人,不到三萬的樣子,練兵花費的銀子已經有五十多萬兩了,幾乎每個人的練兵費用就是二十兩,二十兩銀子一般人可能認為不多,其實那時候一般人家正常的一年費用也超不過二十兩銀子,一個私塾老師一年的薪俸也就是這麼多。

這還只是皇上掏出的銀子,不包括況且自己填進去的那部分,加上況且自己掏的腰包,就得超過六十萬兩了。

而且這還只是訓練了半年的費用,若是一年的話銀子還得翻番。

這也僅僅是正常的練兵費用,其餘的軍服、器械、服裝、戰馬、火器、弓箭等等全加起來,幾乎是海量的銀子了。

正常的官兵為何戰鬥力不強,他們根本就沒有經過正規嚴格的訓練,只是因為他們是兵戶,到時候就得出一人當兵,自己還得帶著盤纏器械上路,一人當兵可能一家破產,到了軍隊後,發給一件兵器,每天出出操就完事了,打仗的時候就得硬著頭皮向前衝。這樣的戰士組成的軍隊,想要有強大的戰鬥力,有可能嗎?

朝廷其實早就意識到這個問題了,可是兵戶制度是太祖皇上親自制定的,無人敢更改,另外這樣養軍的確也省錢,若是像況且的第六衛那樣訓練成軍,朝廷傾囊而出也就夠養五萬人的軍隊,按照戚繼光練兵的費用,也只能夠養十萬人,偌大的國土當然不能靠十萬部隊保衛。所以皇上愁錢和況且愁錢是大同小異,只是規模不同罷了。

國家軍隊的戰鬥力說到底還是經濟上的原因,後世稱之為國家綜合實力,綜合實力的根基就是經濟,就是錢。

漢武帝時期為何戰鬥力那麼牛逼,就是因為文帝、景帝兩代積攢了大量財富,可以供漢武帝任意揮霍,結果這哥們揮霍的有些太大意了,最後差一點破產,所以漢武帝末年,天下凋敝,盜賊蜂起,就是因為錢花光了,老百姓都吃不上飯,只能起而為盜了。

況且抓了這麼多流寇,如果按照俺答王的賞金,一共也不過五萬兩左右,況且提高了一倍,也就是十萬兩,這些還不到他練兵的六分之一,如果再把軍械輜重這些都算上,比例就更小了。

所以況且戰前再三強調零傷亡,他訓練這些兵不容易,決不能拿性命跟這些流寇死磕,即便是把這些流寇一掃而光,自己的隊伍如果出現重大傷亡,那也絕對是賠本的買賣。

若想少打仗,就得先打幾場漂亮的仗,下手要狠,讓塞外的各種力量畏威,不敢再嘚瑟。

出關第一仗策劃完美,打的也很漂亮,一窩蜂的人在草原上一度以彪悍出名,很少有人敢惹,草上飛的人以滑溜著稱,多少人對他們恨之入骨,卻也無可奈何,卻都在明軍手下一戰折戟沉沙。這次的拍賣會規模之所以要搞大,目的就是為了把錦衣第六衛的威名向外傳播,讓大草原上所有的勢力聞風喪膽。

況且剛回去,就有人來報,說是韃靼的一個千夫長求見。

況且只好又轉回來。

“欽差殿下,你們這是做什麼?”韃靼的千夫長看著如此寬闊的壕溝簡直是目瞪口呆。

開始時錦衣衛的護衛在這裡挖壕溝時他們並沒在意,而且也根本瞧不起這種做法,以為這是明軍膽怯的行為。

韃靼騎兵安營紮寨一般就是採用拒馬、絆馬索,絕對不會挖壕溝,這樣的話,會影響他們向外衝鋒,對於騎兵來說,挖壕溝等於自掘墳墓。

況且帶的雖然都是騎兵,實際上還是按照步兵作戰訓練的,基本是以守為主,然後再找機會反攻,這也是步兵對騎兵的一種無奈的戰法,當然並不是說這種戰法不好,岳飛、戚繼光都是以步戰聞名,而且用步兵打敗了世上最精銳的騎兵,尤其是武穆王岳飛面對的還是女真族的重裝甲騎兵,號稱鐵浮屠。

自己的統領大人居然跟流寇相互勾結,試圖搶劫況且的車隊。自從被一窩蜂和草上飛的人揭破瘡疤,韃靼騎兵都感覺有些無地自容,兩軍的氣氛自然更加緊張。錦衣衛護衛對韃靼騎兵更是怒目相向,恨不得打一場才好,所以這次宿營時韃靼騎兵就跟況且這裡隔了很遠的距離,以免兩軍挨的太近,萬一有什麼摩擦,可能真就提前觸發一場戰爭。

況且這裡挖壕溝時,韃靼騎兵也有人向幾個千夫長彙報,這三人都沒往心裡去,他們知道漢人凡是安營紮寨就喜歡來這一手,沒有壕溝的保護根本睡不著覺,膽小嘛隨他們去把。

後來有人說壕溝下面死了人了,韃靼的千夫長問明白事情後,仍然約束手下人不要過去圍觀,免得有什麼誤會發生。隨後不久,俺答王卻送來一封轉交況且的信件,同時到的還有三娘子的信,三個千夫長沒辦法,只好派一個千夫長過來轉交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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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千夫長看到壕溝的規模後,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不明白況且的人為何如此興師動眾,挖二十丈寬的壕溝,還在下面埋鐵蒺藜和箭頭,有這必要嗎?難道真的準備開戰了?

“我們這是在防賊,以防萬一,你看剛才不是還有人想試一試的嘛。”況且大笑著回答道。

說這話他看看壕溝對面那些依然逡巡不肯離去的人們,他們大概還沒有死心,正琢磨著如何越過這道天塹呢。

“防賊?什麼意思?”這位千夫長有些做賊心虛地臉紅了,以為況且是在嘲諷他的部隊。

況且真還沒這意思,他根本就沒把這三千韃靼騎兵放在眼裡,要防也是防著韃靼的主力部隊,或者一些大部落的軍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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