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窩蜂的老大慢慢產生了絕望情緒,孫虎則是一上來就鬱悶了。

起初,孫虎砍人倒是砍的挺高興,可是看看身邊護衛的行動實在沒法高興起來。

這些人都是第一次參加實戰,初次拿刀砍人,他們不是不會砍,在訓練場上一個個都是刀法嫻熟,砍的那叫一個好啊。可是真的讓他們砍人,麻煩就來了,當他們看到幾個流寇絕望加乞憐的目光,手裡的刀就搖搖欲墜,砍不下去。

“砍啊,兔崽子們,你們的精神頭哪去了?!”孫虎怒吼道。

一個流寇趁幾個護衛猶豫不決,舉著馬刀衝了上來,這讓本來有點猶豫的幾個護衛醒過神來了,砍不下去的刀也砍下去了,那個衝上來的流寇被秒砍成幾段。

殺人就像是破戒,只要越過一道門檻,以後難度就直線下降,砍過人的人心裡那塊柔軟的地方開始變得堅硬起來,殺人的時候也不再多想什麼,反正砍就是了。

儘管如此,還是不少護衛心腸硬不起來,結果多處防線被流寇以少擊多,幾乎要撕出口子,差點讓一字長蛇陣崩潰掉。

孫虎像個救火員一樣四處蹦著跳著去督戰,大聲吼叫著。

“你他奶奶的慌什麼,這是咱們的包圍圈,給我砍啊!”

“你個兔崽子,手裡拿的是繡春刀還是燒火棍,給咱們錦衣衛丟臉啊!”

“你個軟包蛋,殺人都不會了,平時你不是猖狂的很的嗎?!”

他到處連罵帶踢甚至用刀背敲打那些心裡發慌、心腸發軟,對真實的血淋淋的戰場一下子還適應不過來的戰士。

況且原來就估算到有可能出現這個局面,所以拿這兩股流寇立威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讓手下的人熟悉實戰。現在是自己一方佔據絕對優勢,這樣可以儘量的少傷亡,甚至零傷亡達到踏破訓練到實戰這道門檻。

有些護衛被罵的抬不起頭,硬著頭皮閉著眼睛砍下去,還有的身上濺的到處是血,結果被砍的人還沒發出慘叫,他自己倒是先叫了起來。現場可謂稀奇古怪,有點不倫不類。

整個一字長蛇陣還算堅挺,頂住了一窩蜂多股流寇的不斷衝擊,在每個具體交戰的地方,錦衣衛護衛也都是以多打少,至少都是三個打一個,因為多數流寇在發現被包圍後,都聚集在一起想要向外突圍,結果都被蛇腹和蛇尾的鳥銃和弓箭射了回來,傷亡慘重。

錦衣衛護衛雖然出乖露醜,還是佔據了明顯的上風,保持著零傷亡,並陸續殺死了上百個流寇,這一切多虧長蛇陣與鳥銃、弓箭手形成的完美配合。

此時也有幾十個流寇絕望之下放下了馬刀、弓箭,舉起雙手,孫虎正猶豫著要不要抓俘虜,結果九娘的話就在這時候響起來了。

“奶奶的,不受俘虜,不許投降。”孫虎紅了眼,一邊大吼,一邊繼續猛砍,也不管這些人是不是放棄了抵抗。

軍令如山,這些人聽說況且已經發火了,重申不許留活口的命令,也就不管三七二十一硬著心腸一刀刀砍下去。

流寇絕望了,有的罵娘,有點痛哭,這還有天理嗎,連投降都不讓了,從古至今也沒有戰場上不讓投降的道理吧?

也還別說,成吉思汗征戰時期的確實行過這樣的政策。

蒙軍攻打一個城市時,成吉思汗的孫子在城外被火炮打死了,成吉思汗聞訊後盛怒之下發令,這座城市不受降,進城後所有喘氣的都要殺光,一個不留。

那些蒙古大將還真是聽話,攻破城池後開始屠城,別說小孩子婦女了,就是貓狗都殺光了,最後殺到整座城裡的老鼠都殺光了,因為老鼠也是喘氣的。

況且當然沒這麼殘酷,他也做不到,只是好容易有兩股無惡不作的流寇裝上槍口,說什麼也得殺出點威風來,不然的話那些大大小小的流寇以後會有樣學樣,處處打自己的主意,那也是讓人吃不消的事情。

慈不掌兵,這話既是對內也是對外,執掌兵權的人必須心硬如鐵,對於戰爭中的人命就得看成是一組數字。在戰場上還講究對每個人都按罪量刑,那就不用打仗了,因為有太多算不清的糊塗賬。

“你們這些兔崽子都聽到了,大人不高興了,不許留活口,都給我狠狠殺。格殺勿論!”孫虎大聲道。

“是,大人。”這些護衛聽到九娘的話後,一個個跟孫悟空被念了緊箍咒似的,個個打起精神來,砍人時也利索多了。

如此一來,戰場上的進展登時加快了許多。

況且在下面卻被九娘這一句話弄得有些下不來臺,有些話只能在內部講,不宜公開對外說,更不能滿世界大聲嚷嚷。

“這群流寇個個都作惡多端,欽差殿下不留活口也是對的。”巴騰此時走過來笑道。

三個千夫長一齊鄙視他,這才認了一天師傅,就開始叛變了,時間長了還了得?這個濃眉大眼的叛徒。

不過他們倒是沒覺得況且的政策有什麼問題,他們圍剿流寇時也是不留活口的,只是現在況且看起來比他們更像韃靼人,這個世界怎麼說變就變了,讓人適應不了啊。

“欽差大人,這兩面的情況怎麼樣啊,咱們的人能頂得住嗎?”曹德麟問道。

曹德麟等一批官員在車裡也待不住了,紛紛出來圍繞在況且身邊,伸長了脖子向兩邊丘陵上望去。

“是啊,大人,這不是還有兵嗎,乾脆都派上去吧。”蓋文虎道。

“不用,上面地勢狹窄,人太多了容不下,反而不利於剿匪。咱們在上面的力量足夠對付那幫流寇了。”況且很瀟灑地答道。

現在他身邊還有四千人,這些人不能隨意呼叫,必須時刻防範著身邊韃靼的三千騎兵反水,雖說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卻也不是絕對不會發生。到了塞外,其實已經不存在絕對的安全。

聽到遠處隱隱約約傳來打殺聲,左羚和李香君她們也開始擔心起來,好在慕容嫣然陪著她們,告訴她們外面情況的進展,她們才安心些,沒有下車湊熱鬧。

“九妹也是的,一個姑娘家出去跟那些男人似的殺殺殺的多沒意思。”左羚苦笑道。

“左夫人,你這是不知道內情,我們這一門就是要靠殺來立威的,若不然得被人欺負死,每一代弟子就是這麼培養出來的。”慕容嫣然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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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羚和李香君面面相覷,都沒法說話了。

雪兒在一邊拍手笑道;“我也好想像九姐姐這樣,慕容前輩,您以後也教我好不好?”

慕容嫣然笑道:“這個不行,你是富貴命,學不來這個。”

“我是什麼富貴命啊,就是一個丫環命。前輩,我跟九姐姐學武功,行不行?”雪兒撒嬌作痴道。

李香君見慕容嫣然面現難色,只好呵斥道:“雪兒,別胡鬧了,你是女孩子家,怎麼能天天想著打打殺殺的。”

慕容嫣然苦笑道:“教你不是不行,不過你真的吃不來那個苦的。”

一直站在一邊的肖雪衣笑道:“前輩,我們都能吃苦,什麼時候教我們幾手好不好?”

慕容嫣然看看肖雪衣這些女護衛,笑道:“只要你們肯學,願意學,沒什麼不可以的,我們門中最精髓的東西沒法傳給你們,也不是藏私,你們都過了年齡了,不過另外能教你們的就多了。”

肖雪衣等女護衛都是心花怒放,她們早就想著跟慕容嫣然學幾手功夫,一直沒敢張口。慕容嫣然師徒都是冰冷性子,一般人很難接近的,更不要說近身討教了。

慕容嫣然本來也是想跟九娘一樣,出去包下一半,然後大開殺戒,基本上有一頓飯工夫就殺乾淨了,可是況且要借這個機會練兵,她當然也就不好說什麼了。

她現在的責任是保護好況且的家眷們,還有皇上的這輛行輦。

至於況且的安全,她倒是完全放心,有四千人在況且身邊保護,別說韃靼的三千騎兵,就是一萬騎兵沒有個半天工夫也殺不到況且身邊。

九娘此時殺的很是開心,這些流寇原本都是藏在一塊塊巨石後邊,需要一個個找到然後再開殺。

現在大部分流寇都放棄了藏身地點,跟一窩蜂的老大他們聚合在一起,依然不放棄向外突圍的念頭。

但還是有些人沒來得及跳出藏身地點,錦衣衛的護衛已經包圍上來,他們只好繼續藏著,希望能不被這些漢人發現,逃過一命。

他們顯然想的太簡單了,他們只是藏在巨石後邊,又不是挖了洞鑽進去,這些護衛發現他們真不用太費力氣。

“我投降。”一個流寇被發現後,急忙舉起雙手,用生硬的漢話大叫。

“不許投降!”九娘也大叫。

“為什麼不許投降,天底下哪有這個道理?”流寇大聲抗議。

“道理?我跟你沒道理可講,殺你就是我的道理。”九娘說著話,輕輕一揮手,就把這人的腦袋割了下來。

“九姑娘真厲害。”孫虎跳上一塊巨石,大聲向九娘讚道。

“你們少拍我馬屁,趕緊把人殺乾淨了,不然回去了你們大人要打你們的屁股。”九娘脆生生道。

這些護衛們登時臉都黑了,軍法最輕的還真就是打屁股,軍杖嘛。

不過孫虎這邊慢慢總算是穩定下來,一窩蜂的人大部分被圍在了一個略為平坦的地段,他們沒急著向外衝,因為外面對著他們的有三百具鳥銃,一輪發射就會有三分之一的人喪命。躲在裡面起碼不會當場被擊斃。

錦衣衛護衛慢慢適應了戰場的氣氛,記住了孫虎的命令,不求有功,但求無過,不急著向裡面發起進攻,只是先把流寇們牢牢圍住,然後再研究怎麼殺光他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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