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大人,切勿搞笑,咱們可是來談判的,不是來打仗的,沒必要搞什麼策反工作。”況且笑著道。

官員們一邊認真聽著,一邊擠眉弄眼,一個個臉上露出“明白了”的表情。

沒人相信況且是出於真心好心,才氣教巴騰醫術。

他就那麼有善心嗎?何況雙方還是敵人,怎麼能教給敵人上乘的醫術,那不是幫助敵人嗎?

況且的想法不在這個範圍之內,他認為行醫應該沒有國家和民族界限,只要有人有病痛,就需要醫生出現。其實所有醫者都抱有這樣的觀點,這是一種職業道德吧。

況鍾當年在塞外行醫,塞外的人也沒有因為他的漢人身份就認為他包藏禍心,對他也是以禮相待,後來對他更是虔誠禮拜,認為他是藥王菩薩的化身。

但是軍人和官員就不同了,他們不理解醫生的想法,當然會認為況且這是乘機而入,準備開始做策反工作。

在敵方安插探子,策反敵方重要人員,這正是錦衣衛最常規的一項任務,韃靼這面還有白蓮教的人也天天有人在做這種工作,像對李志鵬的策反只是其中一例而已。

敵對雙方處在各自的行動中,這種事自然屬於軍事機密,況且不承認也是正常的,也沒人怪他。

現在大家已經不再認為況且只是一個命好的佞臣,卻又無限誇大,把他看的太高了,認為他就是當今諸葛亮,是那種算無遺策,神秘不可測的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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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且出關之前的確做了非常精密的計劃,對誰都沒有說一個字,計劃到現在也還沒有正式展開,不過廢掉哲罕、蒙諾絕對不在計劃中,至於策反巴騰,他更是連想都沒想過。這些小動作,他是不會做的,因為太低幼了,毫無意義。

左羚她們都在況且搭建的另一個大型帳篷裡,帳篷裡隔出許多小間供大家休息睡覺。

左羚和李香君等人對吃飯的事不上心,卻是急著沒法洗澡,什麼時候怎麼邋遢過啊。

趕了一天的路了,她們雖然一直在車裡,也沒沾染多少沙塵,塞外氣候涼爽,也沒出多少汗,卻還是覺得身上發粘,頭髮也快梳不開了,再不洗澡身上就要臭了。

況且已經下了命令,不到大型水源處,任何人不得洗澡,只能補充飲用水,硬任務是必須把所有的水車灌滿。

曹德麟等一眾談判成員只是洗了洗手和臉,連頭髮都沒敢洗,就是為了多剩些水。

不過左羚、李香君她們不在此例,還是得到況且的允許可以洗澡,只是用水量必須降到最低點,不能像在內地隨便浪費水。

“現在才知道洗個澡也能這樣舒服。”菲兒躺在澡盆裡舒服的*道。

她們無論是在江南還是北京,一天至少要洗一次澡,多的時候會洗幾次,就跟一般人洗臉是一樣的,現在一下子被限制洗澡了,真的感覺特別難受。

出關前,況且三番五次說過這種情況,讓她們在關內敞開了洗澡,以後也許連洗臉的水都沒有,蔬菜現在還有的吃,以後可能只能吃羊肉,在草原或者沙漠上,捱餓還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斷絕水源後的口渴,那種滋味沒有經過的人是沒法想象的。

一般人都說什麼人幾天沒吃飯,餓瘋了。

其實這是形容詞,飢餓很少能讓人瘋狂,倒是極度的飢渴絕對能讓人瘋狂,甚至產生幻覺,脫水而亡的過程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情。

“咱們出來什麼事都沒有,幹嘛跟著來啊?”婉兒有些迷失了,忽然發現根本不知道為什麼跟著況且來了。

“還不是小姐捨不得跟公子分開,咱們也就只好跟著出來遭罪了。”菲兒撅嘴道。

“浪蹄子就會瞎說,不是你們哭著喊著非要跟來的嗎?如果不是你們那麼起勁兒,我來不來還不一定呢。”隔壁小間裡正在洗澡的李香君不願意聽了。

“小姐,我們不是為了您嗎?哪能因為躲清閒就讓您和公子分開這麼長時間啊。”菲兒厚著臉皮道。

李香君嗤笑一聲,也就不言語了,她撫摸著自己的肚子,感受胎兒一點點、一天天長大,也在時刻感受著生命的奇蹟。

左羚卻是沒急著洗澡,而是帶著幾個人跑到小部落裡,兜售一些帶來的貨物,主要是布匹,精美的綢緞這個小部落的人也買不起。

況且本來不願意讓她這麼做,這個小部落的人一看就很窮,根本買不了多少東西,左羚卻堅持蚊子腿雖然肉少也是肉,既然碰上了說什麼也不能放過。況且只好無奈地任她去了。

左羚果然賣出了幾十匹布,還有一些絲綿,換來一些當地人不當回事的草藥,這在內地可都是寶啊。

左羚兩眼放光,她把這個部落裡儲存的藥草都買來了,用的只是在內地值不了幾個錢的布匹,小部落裡的人也在笑這個漢人美女太傻了,拿著這麼好的布就換他們用來煮藥茶的草。

左羚也裝著一副傻相跟這些人交易,好像根本不懂藥材似的,不管好的賴的統統都要。

藥材這東西很怪,跟病人相距越遠藥效就越好,同樣的藥材,產於關外幾百裡甚至上千里的,遠比產於病人家鄉的療效要好很多。

這是什麼道理,說道就太多了,但是真正能服人的也不多,反正是外來的和尚好唸經。

中醫學大多是以地氣來解釋,地氣越雄厚的地方產出的藥材療效就越好,這也算是一條比較合理的解釋吧。

還有的人結合八卦五行來解釋藥材的分佈對療效的影響,就近於胡說了。沒有道理能說明產生火地的地黃就比產於水地的地黃要好,而且如何劃分一個地方是水地還是火地更是爭議不休。

況且對這些也不是很懂,但是基本道理卻是誰都懂的,就是關外的藥材對關內的人療效特別好,按理說內地的藥材對關外的人也是同樣道理。

不過後一條沒有驗證過,畢竟塞外缺醫少藥,產出的一些藥材基本都輸入到內地,然後換回成藥,效果倒是槓槓的。但沒有在關外用當地藥材給當地人治過病,也就沒法驗證這一條理論。

左羚帶著藥材樂顛顛回去了,對況且道:“你還不讓我去,認為沒意思,怎麼樣,看看我換回什麼來了?”

況且看了她帶回來的幾百株藥材,也是兩眼放光,這些藥材在內地價格不菲還在其次,關鍵是沒地方買去。

他跟左羚做中成藥,最擔心的不是藥材的價格,反正這些都能折到成本裡,最怕的就是根本買不到藥材,巧媳婦難為無米之炊。

“這麼多啊,花了多少銀子買來的?”

“沒花銀子,幾十匹布換來的。”

“什麼?這……這有些不地道吧。”況且感覺無語了。

“不地道?你沒看到他們的眼神呢,以為佔了天大的便宜似的,完全把我當做傻娘們了,我也只好裝傻。”左羚咯咯笑著道。

況且苦笑,這還真是騙子騙騙子,都裝傻,都以為對方被騙了,其實也就是一樁買賣,公不公平只能站在不同的角度看。

這些在內地極為罕見的藥材,在這裡或許只能當作藥茶煮著喝,祛風擋寒,這在況且看來不但是糟蹋藥材,簡直是不懂藥理,這裡許多藥材都不是祛風通絡的,而且多種藥材放在一起煮,最後會弄出什麼毛病都難說,慢性中毒是必然的了。

這些人也明白些這個道理,無奈他們不懂藥理,只能這麼混著煮茶喝。

煮著當茶喝的藥草當然就不會貴重,所以他們覺得那幾匹布才是好東西,畢竟關外會紡線織布的人幾乎沒有,這東西就是缺貨,有了這幾十匹布,就能給族裡的年輕姑娘做一身新袍子,給孩子們做件新衣服,這樣讓別的族的人看到,也能體面些。

在塞外,部落裡的人一件袍子都是穿若干年,也不洗,一是缺水,二是怕洗了會損壞衣服,不抗穿了。

俺答王每年都要從內地購進大批布匹綢緞,不過也只夠給自己部落裡的人用,另外就是給一些對他忠誠的部落一些賞賜。這些姥姥不親,舅舅不愛的小部落自然就沒這個福氣了,一般只能用牛羊高價從漢人商人那裡兌換,幾十匹花布那些無良商人就敢要幾頭牛一群羊。

所以,這個小部落裡的人用一堆沒用的藥草換來幾十匹布,簡直樂的快發瘋了。

況且一樣樣檢視著藥材,有不少是跟內地產的一樣的,地黃、杜仲、甘草這些,還有一些他也沒見過,至少本草綱目上沒有記載,不過他憑藉味道也能判斷出是什麼型別的藥材,還有具體的用處,當然要製成藥是不行的,得先回去試著熬一副湯藥喝下去然後自己感覺藥性。

一個開拓型的大夫也要勇於當一個嘗百草的神農。

當然,以身嘗試藥性的大夫,必須對藥理有非常精深的研究,有七八分把握,還要先預備下至少幾種解毒藥物以備萬一。

“這些先都收好,等我回去後研究研究再說,先不要用這些藥材製作成藥。”況且囑咐道。

“你真以為我傻啊,用這麼好的藥材製作成藥?這些藥材可是要用在關鍵地方的。”左羚白了他一眼,笑道。

左羚說的關鍵地方就是單方,具體治療某個人的某種病時再用這麼好的藥材,這樣才能把這些藥材的療效發揮到最大程度。(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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