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總兵官在四個路口都被堵住了,聽說是戚帥的意思,全都老老實實沒敢衝過路口,雖然戚繼光每個路口只安排了幾百人把守。

戚繼光的官職只是薊鎮總兵官,卻加封了太子太保,後又進封少保,在武將中已經升至最高職位。不用說,戚繼光是總兵官們的光輝榜樣,無論在軍事戰略上還是在實戰上,都是一個高高在上的形象。

戚繼光傳達了欽差大人的命令:大同城已經處於關閉狀態,任何人不得出入。四個總兵官心理明白,這就沒辦法了,總不能去攻打城池吧,那就是妥妥的叛軍了,都不用別人定罪。

攻打自己的城池或者邊關也就明初時大將軍藍玉這貨幹過,他剛剛跟蒙古大軍打了一個大勝仗,俘獲了元帝的妃子,還把這位妃子佔為己有。

他得勝回來時,正好是晚上,邊關上的邊軍不敢開啟關門,害怕是敵軍使詐,於是要求藍玉在外修整拂曉時再進關。邊軍的意思是,只有等天亮了才能辨明來者是我軍還是敵軍,這也是正確的做法。

藍玉大怒,揮軍開始攻打邊關,他也真是驍勇,硬是把自己的邊關攻破了,然後毀掉了邊關,高奏凱歌,得勝回朝。

明太祖朱元璋聽說後,氣得咬斷鋼牙,可是藍玉剛剛立了一次大功,這可是徐達在蒙古人手裡遭受重大挫敗後的第一次重大勝利,也沒法在這個時候收拾他,只好暗暗記在心裡。

後來朱元璋屠戮功臣,首先就拿藍玉做突破口,當時大將基本上都在藍玉的麾下打過仗,結果被一網打盡,只有老帥湯和在老家娶了幾百個老婆,天天花天酒地、醉生夢死的,朱元璋知道這貨是徹底廢了,絕對構不成威脅,也就放他一馬。

這幾個總兵官要跟藍玉比,那是小巫見大巫都不如,根本就是小螞蟻級別的,哪裡有膽子攻打自己的城池,再者說也沒這個必要,他們跟李志鵬交情一般,不會為了他與戚繼光叫板。

明初時的官軍戰力那是剛剛的,跟蒙古鐵騎相比也相差不多,常遇春所帶的部隊比蒙古鐵騎還驍悍,要不然朱元璋也沒法以一支孤軍奪取天下。

藍玉帶的就是常遇春原先所屬的部隊,因為藍玉是常遇春的小舅子,一直跟著常遇春四下征戰。

朱元璋跟常遇春也是親家,太子娶的就是常遇春的女兒,藍玉也就是太子的舅舅,所以朱元璋誅殺藍玉時,太子苦苦勸諫,朱元璋卻是鐵了心要誅殺功臣,告訴太子他是在為太子將來要執掌的權杖掃除棘刺。

太子苦諫朱元璋不見奏效,氣得跑出去投湖自盡,侍衛們見了都紛紛下水去救太子,有不脫衣服就跳進湖裡的,有脫了衣服再跳進湖裡的。

按理說脫衣服下水,這是常識,朱元璋不管這個,凡是脫了衣服再跳水救人的侍衛就是不忠心,一律斬首,沒脫衣服直接跳進水裡救人的是大大的忠臣,重賞。這實在是令人無言以對。

閒話休提,且敘正文。

如果大同城沒有關閉,這四個總兵官倒是可以帶兵進去看看熱鬧,不幹別的,刷刷存在感也是好的。

現在知道左營基本廢了,他們都有了共同的心思,就是趁機把左營的人馬吞併掉,可惜戚繼光在那裡坐鎮,他們豈敢亂動,只能耐心等候機會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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驛館外面,殺氣如濃霧般升起,漸漸快形成實質般的霧狀了。

護衛們都身上發冷,感到肌膚被刀鋒刮著一般,不由握緊了手裡的刀柄。

那些拉著弓的人拉的更緊了,幾乎快把弓弦拉斷了。那些準備點燃發藥火繩的人更是哆哆嗦嗦,有些情不自禁地想要點燃發火繩。

“穩住,沒有命令不許開火。”紀昌大喝道。

他身上也是寒冷,有鋼刀刮骨的感覺,不過還在竭盡所能的抵抗著。

慕容嫣然冷笑道:“你們就別枉費心機了,今天要是讓你們逃了我自刎當地。”

這殺機是五個灰衣人透支潛力激發出來的,並引發外面人的呼應。裡應外合之下,殺機如潮,僅僅這股殺氣就能讓人窒息。

不過這股殺機的顯露不是無代價的,而是透支生命潛力激發出來的,根本支撐不了多少時候,如果還無法破局,他們不累死也得累趴下。

他們無法孤注一擲破局一戰,因為他們沒法確定能活下來的是不是自己,如果不是,那就是用自己的生命為他人開出一條生路來,這些人沒有一個是活濟公,這種事他們是不會幹的。

這也就見出團隊合作精神的重要性了,如果他們都是白蓮教內部的人,這時候自然能分出主次,保護誰犧牲誰,會在一瞬間做出決定。

就像在京城的那間地下室裡,大長老蕭衍峰的幾個手下為了大長老和聖女的安危,毅然捨棄生命,只為了拖住來抓捕的錦衣衛和大內侍衛一段時間,好讓大長老和聖女安然脫險。

這五個灰衣人都是白蓮教的客卿,還不如五聖使那樣有團結精神,都是最精緻的利己主義者,讓他們為了別人犧牲自己的性命,這種傻事說什麼都不肯做的,哪怕最後誰都得死在這裡,那也甘心了。

這就是利己主義者的弊病。

利己主義並沒有錯,古語有云: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不過有時候到了必須有取捨的時候,純粹的利己主義可能就是最危險的害人害己者。

外圍的那些人中有不少白蓮教的同黨還有同盟,比如黃教的兩個喇嘛,紅教的兩個喇嘛,都在等待出手救人的機會,可惜只要他們出手,必然首先遭受到內外夾擊,他們當然不肯為了幾個同盟者的性命冒一絲一毫的危險。

白蓮教內的人也是一樣,如果圈內是他們的內部人,他們早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地衝進來了,可是只是他們的客卿,這就大不一樣了。

他們現在想的不是怎麼樣救出這五個人,而是如何救出閻舵主,那才是他們的主要目標,可惜閻舵主已經被帶到驛館的內層了,他們沒法硬闖進去,錦衣衛在這裡可是整整一萬人,別說是一萬個驍勇彪悍的錦衣衛護衛,就是一萬個木頭樁子,也夠擋他們半天的,這時候那些盯著他們的人可就有下手的機會了。

這裡的情形就是如此緊張,卻又保持著一種奇怪的均衡,似乎現在誰都不動就可以永遠持續下去。

這當然是不可能的,首先圈內的五個灰衣人就撐不住了,何況有一個人的脖子上還套著九娘的斷情絲。

慕容嫣然此刻心中篤定,她已經鎖定了這五個灰衣人,誰先動誰先死,然後可能有兩個能僥倖逃脫的,那個被斷情絲套住脖子的也是必定要死的,只要慕容嫣然一動,九娘就會同時動手,此人的腦袋就會骨碌碌滾落下來。

她不急著動手殺這幾個人,準備好好耗死他們,然後再對付外面的人。

外面有勤王派的人,全真教的人,甚至還有君王組織的高手。

君王組織聽說況且要深入大漠歷險,也不甘寂寞,派出高手來跟蹤保護,實際上就是刷刷存在感,好讓公子知道,他們君王組織還是忠誠可靠的,從來沒有忘記公子為勤王派各派系的共主這個事實。

不過他們很少露面,還是依照老規矩,在暗中保護。

也正因為他們的存在,那些白蓮教的人還有他們的同盟軍才沒有辦法動手。所有人都被牽制住了。

那些渾水摸魚的人則更慘,他們只要動手,就會被對立雙方都視為敵人,一齊出手予以重擊,所以他們現在也就是幹看著,卻又捨不得離去。

“慕容大姐,乾脆廢了那五個傢伙吧,外面我看著,有逃出你手的我來除掉。”一個全真教的高手倡議道。

“何必呢,還是這樣的好,我就喜歡不動而殺人,這才有味道。”慕容嫣然微笑道。

“這樣幹拖著也不是辦法啊。”

“你急什麼,該著急的是他們。”慕容嫣然似乎很享受目前的狀況,根本不急著去改變。

九娘也覺得這樣挺好玩的,這五個傢伙就跟雕塑一樣,她倒是悠閒自得,左逛逛,右看看,手裡還緊握著遛狗繩似的斷情絲,只要一動,那人的腦袋就下來。

斷情絲,斷的是人頭。

“師傅,要不要我先了結一個,再套一個。”九娘笑嘻嘻道。

“不要亂動。”慕容嫣然急忙制止,她現在不想給對方任何破局的可乘之機。

這五個人氣的鼻子都歪了,這個臭丫頭拿他們當什麼了?套圈兒耍猴玩啊,她不知道這些腦袋很尊貴的嗎。

不過氣歸氣,誰也沒辦法,現在只能這麼幹耗著。

他們表面不動,內在的氣機卻在加速運動,把自己的潛力全部發揮出來,激發出殺機,等到這股殺機完全連成一片,然後擰成一股繩時,就可以藉此殺人脫身了。

不過他們也知道,慕容嫣然不會讓他們輕易得逞,很可能先下手為強,那樣的話,他們也可以逃脫兩個,就看誰倒黴,成為慕容嫣然的打擊目標了。

小君如果在這裡,慕容嫣然這一方還能多一員大將,不過慕容嫣然不放心況且,所以寧可這裡維持著這種危險的平衡,也不願意小君留在這裡成為定海神針。(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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