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崇古和方逢時沒有絲毫猶豫就走進去了,李志鵬以及五個指揮使一個緊挨著一個往前走,心裡七上八下,彷彿怕被拆散了一樣。

況且看看孫虎笑道:“不錯,做事越來越有我的範兒了。”

孫虎此時就像個哈巴狗似的,搖頭晃尾地道:“那是啊,咱可是跟著大人一招一式學出來的,絕對正宗。”

況且哈哈大笑起來,然後讓紀昌點一下屍體的數目,再派人去棺材店一人買一口棺木盛斂著,擇日下葬。

這些人是白死了,純粹就鼓譟的是犧牲品。

況且雖不喜邊軍的行事作風,卻不願意跟士卒一般見識,這還是他的錦衣第六衛第一次發利市,卻是在自己人頭上開刀了。

不過這也是正常的,錦衣衛本來就是對內的秘密特權機構。

“孫虎,你帶著人去軍營把李志鵬軍營住處給我抄了,他的家也給我抄了,一處也不許遺漏,膽敢有反抗者就地鎮壓。”況且殺氣騰騰道。

“好嘞。”孫虎帶著五百護衛騎著馬走了。

他這才明白況且把五個指揮使都留下來的意思,他們現在就是人質,這樣,邊軍軍營裡群龍無首,便沒人再敢反抗,至少不會成幫結夥的集體反抗。

“紀昌,你在這裡保護驛館的安全。”況且又安排紀昌道。

“那大人身邊誰來保護啊?”紀昌不放心。

“放心吧,有人保護我。”況且淡淡道。

“遵命。”紀昌不得不服從。

他知道況且身邊有高人保護,可是他貼身保護況且習慣了,離開況且真還有些不放心,於是精心挑選二十名護衛緊跟著況且。

此時九娘套住了一個灰衣人,可惜此人寧死不配合,堅決不動彈。

“你倒是動動啊,這樣子不好玩的。”

九娘氣的跳腳,她還想像剛才逗弄閻舵主那樣玩耍。

“九妹,別鬧了,正經事要緊。”況且笑道。

“誰鬧了,這就是正經事,我可是給你抓住正主兒了,這傢伙不重要,玩死拉倒。”九娘扭頭道。

況且聳聳肩,拿她真是沒辦法,所謂正主,自然就是閻舵主,況且的確最想抓到他,正委託卓茂林關內關外的搜尋此人的蹤跡,沒想到他倒是自投羅網了。

“他沒死吧?”況且看著地上似乎已經奄奄一息的閻舵主,有些不放心地問道。

“放心吧,我不讓他死,他怎麼都死不了。”九娘大大咧咧道。

她還是很鬱悶,現在套住的這個人說什麼也不配合,她沒有得到師傅的命令,也不敢隨便割下人頭。

此時周圍看熱鬧的平民百姓早就一鬨而散了,他們看到真出了人命,唯恐濺上一身晦氣的汙血,都趕緊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去了。

邊軍也在百戶千戶的率領下準備回軍營,只留下一批被況且指定的人留下來收拾狼藉不堪的現場。

屍體早就抬走了,血腥氣在清水的沖洗下也慢慢淡了,只不過地上的泥土裡、磚縫裡,依然浸染著血跡,這是一時無法洗刷乾淨的。

“大人,邊軍死亡者一共四百七十二人。”此時一個護衛過來稟報道。

“嗯。”

況且儘管沒親眼所見當時的情景,不過也驚駭於強弓硬弩和鳥銃的威力,只是一輪齊射,就殺死了如此多的人。

不過這也是這些邊軍沒有防備,他們根本沒有想到孫虎真敢殺人,所以傻子似的玩起了豬突攻擊,個個都像是主動撞向槍口,殺傷力硬是這樣被抬高的。

不要說弓箭和鳥銃,就是後世的火力強大的自動武器,也是幾發子彈才能殺死一人,那種自動武器,一把就比三百具鳥銃和三百具強弓硬弩的威力大得多。

這些武器如果面對高速機動,又呈扇形面散開的騎兵,威力就會小很多,除非是有更多的鳥銃和強弓硬弩,一輪一輪不停地發射,才有可能把殺傷力提升上來。

況且看著這裡的殘跡,心中模擬著當時的情形,這是錦衣第六衛的開門紅第一戰,還是有值得總結一下的經驗和教訓。

慕容嫣然那裡的事他沒有過問,反正他也插不上手,這些高手怎麼過招,他看都不想看。

此時小君也沒有參與進去,而是緊跟在況且身邊保護他。在諸多高手面前,紀昌這些護衛就不夠看了,幾十個都不夠人家一隻手橫掃的,只有高手才能應付得來。

“你還是進去吧,要是想要這傢伙,就帶上。”小君催促道。

這裡並不安全,表面上看護衛們依然處於警戒狀態,鳥銃重新填裝了*和鉛丸,強弓硬弩也重新安裝好了小兒胳膊粗的箭矢,那其實就是古時的短矛,或者稱為小戟,形狀都差不多。

古時這類武器一般是手擲的,而不是用強弓發射的,只不過現在很少有人有如此強的臂力了,只能用強弓發射。

不過呂布當年為瞭解劉備的困境,曾經用小戟射過插在轅門的方天畫戟,可見三國時也有用弓發射短矛小戟的記載,不過那時候肯定沒有明朝的強弓這種武器。

強弓硬弩主要是宋朝時創造出來的器械,北宋和契丹訂立澶淵之盟前,宋軍曾經用強弓射殺過契丹的大將,令契丹大軍撤退數十裡,那是強弓硬弩類的武器一次閃亮登場,發揮威力。

慕容嫣然和那幾個灰衣人繼續僵持著,其實現在已經沒有僵持的必要了,畢竟慕容嫣然這裡還有九娘一個高手為輔。

這些灰衣人倒是希望錦衣衛的護衛上來動手,他們就有可乘之機了,可以裹挾著錦衣衛的護衛作為盾牌向外衝,慕容嫣然若想要殺他們,就得連帶那些護衛一起殺掉。

況且並不知道這個道理,不過他不想介入高手爭鬥中,那些護衛沒有他的將令,也都不敢動,軍中絕對不是發揮主觀能動性的好地方,遵從命令才是第一法則。令行禁止,這才是況且最想要的效果。

這些灰衣人這個鬱悶啊,話說你們錦衣衛剛才火力不是很猛嗎?這會再來一輪不行嗎!

哪怕是那些鳥銃和強弓硬弩再來一輪發射,他們也有機會逃脫,可惜這些人跟況且一樣,完全把他們當成空氣人了,根本不予理睬。

錦衣衛護衛也不是不想使用強弓硬弩,而是這些大殺器必須等候命令才能發射,不是隨隨便便自己就能用的。

看著場中的情況他們也感到納悶,這些高手都在玩什麼啊?怎麼一個個都跟木頭人似的,誰也不動,難道高手過招都是這樣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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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招勝有招,所以誰也不出招,誰先出招誰就敗?這還打個屁啊,直接對上了不動就完了,誰不會啊?

然而,他們想錯了,高手過招也不是無招一定勝過有招,不然青皮地痞最厲害了。絕頂高手的無招那是無數的招數都化成一招,然後再把這一招的痕跡抹除掉,變成了看似無招。

這就像書聖王羲之的蘭亭序一樣,已經到了沒有法度卻包含所有法度的境界,這就是無招的境界。

道都是相通的,不管是武學還是書學抑或是醫學。

然而這些人不出招也是沒用,他們不出招的確可以不露破綻,可是旁邊還有一個九娘啊,完全可以用斷情絲把他們的腦袋一個個割下來,根本不用費力。

別人上來沒用,甚至是幫倒忙,九娘可是跟他們一樣的高手,甚至勝過他們一籌。

這還不說,他們也察覺到況且身邊的小君也絕對是個高手,雖然沒出手,但是那種氣勢卻已經籠罩了全場。

這還玩什麼啊,根本沒得玩了嘛。

這些灰衣人絕望了,看不到一丁點逃脫的希望,卻又不甘心束手就擒,畢竟他們也是成名已久的江湖豪客,都是有名聲在外的人。

此時即使沒有耐心他們也得等下去,等待某個意外情況發生,他們就有了逃出生天的一線希望。

況且並不急著進去,他也不認為會有什麼風險。

他把總督巡撫還有李志鵬、五個指揮使請到裡面,只是想先關他們一會兒,暫時褫奪了他們的權力,以便全面掌控整個宣府、大同。

錦衣衛都指揮使的權利本來就是無上的,他現在又是全權欽差大臣,事情發展到了這一步,他若不行使權力好好整頓一下他看不慣的邊軍,真就是個傻帽了。

有權不用,過期作廢,這是一句玩笑話,也是道理所在。

全權欽差大臣的權力只是暫時的階段性的,不可能是永遠的,不然的話等於多出了一個皇帝,那誰能受得了。

外面的邊軍在千戶百戶率領下想要出城回軍營,到了城門處才發現全城已經戒嚴,城門全部關閉了。

守城的士兵說這是欽差大臣的命令,沒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不能出城,當然也不能進城,什麼時候解嚴同樣得等候欽差大臣的命令。

邊軍所有人都懵了,這是怎麼回事?

欽差大臣不會是想要關起門來打狗吧?

況且還真沒這意思,他關閉城門的意思是防止大營的邊軍突破戚繼光的封鎖,進入城裡鬧事。戚繼光雖然厲害,畢竟只帶著三千人,邊軍可是有十幾萬人。

“千戶大人,咱們怎麼辦啊?”一個校尉急得快要哭了,他們真後悔趟這混水了。

“怎麼辦?當然只好等候命令了。”這個千戶兩手一攤,意思是我也沒辦法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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