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若都按照錦衣第六衛的規格來建軍,明朝的國庫也最多能支撐二十萬的軍隊,況且手下只有兩萬人,卻比二十萬的官軍耗費的銀子還要多,更不要說一些先進裝備,漂亮的制服,各種高福利了。

況且自己有個夢想,就是讓自己的手下能擴充到十萬人,有十萬精兵,足可橫行天下,這是常遇春的話,況且也有這種感覺。

韃靼每年入關大掠,其實精兵也就是十萬左右,有時候還不到十萬,卻能在內地橫行各處,官軍都避戰不出。

倭寇海盜那裡更是出奇,他們最多時也不過四萬人,一般只是幾百人、幾千人一夥,就敢橫行州府,搶掠殺人。明朝官軍作戰能力之弱可見一斑,這都是嘉靖年以來的各種弊政造成的後果。

戚繼光最開始練兵時只有三千人,還是跟兵部戶部打了好多官司才得到經費,他來到薊鎮擔任總兵官,新練了一支新軍,也不過五千人,這還是張居正為他爭取來的。

況且當初可是一下子就收了兩萬多人,中間因為整頓軍紀裁減了近萬人,現在還有兩萬人,的確是優中之優了。

皇上也是被他練兵的耗費嚇著了,這次破例允許他私人到關外行商,也是想讓他多賺些錢,等到適當時候下個旨意,讓這個花錢無度的小祖宗自負盈虧罷了。

對於這點況且是有充足的心理準備的,他也願意如此。

現在養活兩萬人他還沒有太大的負擔,要是增加到五萬人甚至十萬人,那就只好學紅軍打土豪分田地了,反正沿海那一帶多的是享受非法收入的豪族,分一個就能過幾年,一旦到了海外就有源源不斷的財路了。

“戚帥,請你率領你的三千人幫我牽制住別的總兵官,李志鵬這孫子我就包下了。”況且轉頭對戚繼光道。

戚繼光苦笑:“你還真準備大幹一場啊,這可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啊。”

“怕什麼,留著這顆毒瘤才會是大禍害,越早剷除越好。”況且不以為然道。

戚繼光不說什麼了,知道勸不動他,除非張居正在這裡才行。

牽制住其他的總兵官並不難,只要戚繼光的三千人馬橫在那裡,沒人敢亂動,戚帥的威名可是打出來的,不是虛捧出來的,哪怕只有三千人在,也足可抵擋十萬雄獅,這就是威名的威力。

李志鵬其實也不是小瞧況且的錦衣衛護衛,而是認為錦衣衛的人再橫,也不至於真的要跟邊軍真刀真槍地鬥一場,畢竟強龍不壓地頭蛇,這是他的底氣。

他怎麼也沒料想到況且是北京城裡第一強橫的人,最不怕的正是強橫的人,越強橫越好,他的強橫專治各種不服。

現在李志鵬不是一腳踢在鐵板上,而是一腳踢進了老虎嘴裡,根本拔不出來了。

戚繼光問道:“李志鵬和白蓮教有勾結,這事有幾分把握?”

況且道:“八九不離十吧,現在就差最後證據的獲得了。這件事是白蓮教搞的鬼,你沒看小王子殿下都沒否認,只是撇清他自己的關係,連俺答王他都不敢打包票。”

“嗯,如果那樣,李志鵬就真該死了。”戚繼光冷冷道。

李志鵬如果真跟白蓮教有瓜葛,那就是必殺無疑了。李志鵬是邊防重要位置的總兵官,負責把守好幾個要塞,如果大戰一起,他把幾個要塞一大段長城拱手獻給韃靼,邊關失守就是一盞茶的工夫。

雖說邊軍向來逃跑第一,被圍殲的可能性不大,不過宣府大同的百姓就要遭殃了,腹心內地也要飽受劫掠之苦,又不知有多少家庭破碎,有多少人死於韃靼鐵騎的馬刀之下,甚至還會有幾十萬人會被俘虜至關外做奴隸。

這還是最起碼的,更可怕的是韃靼很可能重演嘉靖年間的一幕,一路打到北京城下,那時可就國難快要臨頭了。

“戚帥,你也親耳聽說了,牽機毒只有俺答王和趙全有,可是榮中軍手裡居然有一枚。榮中軍的毒藥哪來的,必然是李志鵬給的,榮中軍單獨跟白蓮教勾結的可能性不大,沒發現這方面的跡象,李志鵬倒是被我的人發現在跟一個疑似白蓮教徒的晉商秘密來往。”

戚繼光心裡也就相信了大半,晉商裡有不少人混跡於關內關外,跟白蓮教有交集是必然的,否則也就無法在關外經商。只不過有的人能守住原則,有的人利慾薰心,什麼事都能幹得出來,出賣國家祖宗的事也屢見不鮮,不算稀奇。

至於白蓮教徒更是遍佈天下,沒人知道究竟有多少,也不知身邊誰是白蓮教徒,但說不定某個天天跟你一起喝酒的好朋友,跟你過了十幾年日子的枕邊人也許就是。

“對付完了李志鵬,對白蓮教你怎麼辦?出了邊關就是他們的天下了,你現在對付他們,不怕他們報復你?”戚繼光道。

“這有什麼怕的,他們施加於我身上的,朝廷也會施加於小王子他們身上,一還一報,趙全不敢這樣做的,他頂多就是做各種小動作。我有個感覺,他好像不希望談判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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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當然,如果談判成功,俺答王就不需要趙全為他效力了,那時可能就是兔死狗烹的時候了。趙全最大的利益就在於朝廷和韃靼永遠處於戰火中,他才能從兩方面得到最大的利益。”

兩人在馬上一邊加緊趕路,一邊聊著這些事。

城裡人比較多,不像關外一馬平川,跑起來跟射出的箭差不多,進入城裡就需要勒住馬韁,徐徐而行了。

此時一匹快馬來到況且的馬前,勒住韁繩,在馬上行個軍禮,然後喘吁吁道:“稟報大人,孫統領率領咱們的人把李志鵬總兵還有五個指揮使帶的五千人都圍住了,等候您的旨意。”

況且揮揮手,笑道:“圍住就好,莫叫走脫了一個,先讓他們涼快涼快反思一下。他們要是敢反抗,格殺勿論。”

那人呵呵笑道:“孫統領就是這樣安排的,也是這樣說的。”

戚繼光笑道:“這真是什麼人帶什麼兵,你訓練出來的是朝廷的軍人還是流氓啊。”

“這就叫流氓會武術,誰也攔不住。”況且哈哈笑道。

“這都什麼啊,亂七八糟的。”戚繼光搖頭苦笑。

他現在是越來越看不透況且的行事風格了。

其實況且也沒有什麼固定的行事風格,他的原則就是你別惹我,否則必定十倍奉還,另外只要讓他看不慣的,就要伸手管一管,不服氣就治治你,一直治到你心服口服為止,如果實在不服,那就砍頭。

戚繼光自問也是在戰場上驍勇無敵的人,但做事不可能像況且這樣肆無忌憚,也就沒法養成這種性格。況且這種性格就是靠山太硬,根本不怕任何事情慣出來的。反正就是我全搞砸了,也有人出來收拾亂攤子,不用考慮承擔責任。

“不過聽說邊軍大營裡有騷動,另外的人也在蠢蠢欲動。”那個快馬探子彙報道。

“交給我了。”戚繼光說著,撥轉馬頭,帶著他的隨從回到邊軍大營那裡坐鎮去了。

況且放了心,有戚繼光在邊軍大營那裡,他至少可以不用擔心另外的總兵官和指揮使鬧事,他可以專心收拾李志鵬。

別說李志鵬只帶了五千人,就是兩萬五千人他也不怕。

不要說邊軍的戰鬥力比較弱,就是驍勇的京軍對陣錦衣衛也會發憷,畢竟這可是攻擊皇上的衛隊啊,絕對是觸犯天條的死罪,幹這事的人就別想有命活著了。

正因如此,孫虎一再叫號,罵李志鵬他們是沒卵子的慫貨,李志鵬也是一忍再忍,然後還是忍。

他不忍也不行,他不可能一時使性子就把五千部下的性命放在屠刀之下,更不用說還有兩個指揮使不一定聽從他的號令,就是現在叫嚷一戰的三個指揮使最後也未必真能動手。

“加快速度前進,事情拖長了恐怕生變。”況且催促道。

不過想要加快速度並不容易,前面需要清街,後面需要保護,欽差大臣出行的禮儀還是要保持的。

路上行人見到欽差大臣的牌子和這隊騎兵的架勢,早就嚇得慌了手腳,躲避不迭,也正是這樣,所到之處,一片慌亂,反而造成一些不必要的驚恐和混亂場面。

“把牌子收起來,悄悄前行。”況且命令道。

前面的人把牌子收起來,也不再靜街了,這樣速度反而加快了一些,但是快的也是有限,只是街上的秩序不再像先前那樣混亂了。

快到驛館的時候,忽然聽到前面一陣放鞭炮似的砰砰的鳥銃鳴放聲,和尖銳破空的強弓硬弩聲。

況且心裡一沉:“不好,真的交火了。”

按況且的意思上上策是不戰而屈人之兵,不要有血光之災,他要除掉的只有李志鵬,只有抓獲李志鵬,查出餘黨,再一網打盡,在此之前,不要傷及無辜。

“再加快速度,不要避讓行人了,注意不要踩踏到行人就行。”況且大聲命令道。

此時高超的馬術就發揮作用了,況且的人都提韁躍馬,越過一個個行人,幾乎是從行人的頭上連續跨越過去,卻沒傷到一個人,只是把行人嚇得夠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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