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驀然一拍桌子,憤然道:“他奶奶的,這算怎麼回事,本公子居然還帶上兵,當上武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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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很憤懣,一向以文人自居,應該過才子風流的逍遙日子,怎麼會跟軍人武夫扯上了關係?現在他的家竟然成了軍營,他還成了錦衣衛的上層人物。就是做二十年的夢,他也不會夢到有這一天!

他對錦衣衛並無偏見,就像他對宦官沒有偏見一樣,嚴嵩是文人領袖,可是他對國家造成的危害不比劉瑾、魏忠賢少,危害或許還更大。

錦衣衛跟刑部、各省衙門的捕快差役也沒有好壞之分,好壞都是相對的。另外錦衣衛人員特別幹練,地位超然,特權很大,這些確是實情,但究其實質,只是執法內涵不一樣罷了。錦衣衛可以說特勤局跟FBI的聯合體,既保護皇室的安全,又擁有對全國所有人的執法權,權力似乎是全覆蓋、無死角。

因此,加入錦衣衛是一種榮耀,作為國家級衛隊的錦衣衛,社會地位是相當高的,後世對錦衣衛的看法很糟糕,主要是受文人筆墨的影響。

多少代下來,錦衣衛有些臃腫了,主要是公侯伯貴族、還有各個時期達官顯宦的弟子蔭襲的緣故,官多兵少,不過蔭襲的官員大多是閒職,沒有實際職務,介於寄祿和實職之間,很多人佔著錦衣衛的編制,卻沒有實職所享有的權利和職能。

周鼎成笑道:“你本來就應該帶兵的,尤其是你想去海外開拓一片樂土,沒有兵沒有將哪來的樂土?那不是給海盜和倭寇送錢送人頭嗎?再者說海外那些人本來也是你的,可惜他們是聽調不聽宣,只是保護你,卻不肯效忠你。”

“海外那些人有多少,勢力究竟有多大?”況且問道。

“具體的我也不知道,聽說勢力很大,你想啊,敢跟沿海八大海盜家族硬拼,勢力小的話早就被吞掉了。聽說他們有二十幾條船,上萬人馬,還佔了不少地盤,他們要是肯忠於你,人員、地盤都是現成的,樂土馬上就成了家園。”周鼎成道。

況且搖頭,心裡想著:人家拼死拼活打拼幾十年創下的基業,憑什麼拱手讓給你?就為了一個所謂的大義名分?

大義是什麼?況且不知道,那些人估計也不清楚,就是清楚也未必肯忠於這個虛無的大義。他還是得從頭做起,一點一滴的積累。

“你說皇上給我轉實職是不是已經摸清我的底細了?”況且幽幽道。

“那是當然,宮廷內職必須摸清祖上八代,這是規矩。但你不一樣,可能連爺爺輩的事你都不知道了,再上幾代連名諱都弄不清,按說這履歷沒法寫啊?皇上怎麼可能授你實職指揮使?”周鼎成想到這個問題也有些迷糊了。

在給兵部的履歷中,他只是寫了父親、祖父的名諱,職業都是醫生,籍貫就是蘇州,當時也就是隨便一寫,因為上幾代的事他不知道,還問過張居正,張居正說不要緊,隨便填上就是了,兵部那裡他會去說一聲。

本以為履歷不清,肯定不會過關,他巴不得如此,那樣的話,就可以直接退回南京了。沒想到竟然順利透過,皇上還直接給他封了寄祿指揮使,現在又轉成了實職。況且感覺自己身不由己進了一個套子,一個光輝燦爛的套子。

“或許是有老夫子、張大人給你背書吧。”周鼎成排解道。

陳慕沙跟嘉靖、隆慶父子兩個都有很深的交情,書信往返一直沒有斷過,況且是陳慕沙的衣缽傳人,皇上能信得過應該就是因為這個,另外他是張居正的幕僚,張居正當然會給他背書。

“還有魏國公。”況且道。

“魏國公?”周鼎成倒是沒想到這個。

況且告訴周鼎成,魏國公在給皇上的奏章中有這麼一句:況且忠誠如赤子,保無異心。他當時還奇怪呢,現在想來魏國公的這句話,應該是對皇上垂詢時做出的答覆。

但皇上也有可能就是用這些來麻痺對手。這是況且暗自的想法。

周鼎成思忖道:“我想啊,主要是你有武城侯府二公子的身份,魏國公擔保一個功臣子弟,一點也不奇怪。”

“國公大人的擔保事出有因,老師和他的關係是關鍵,主要還是皇上向他垂詢了。”

況且苦笑起來,他一直疑惑不解,皇上為何要拉他這個文人加御醫進錦衣衛?這恐怕就和他武城侯府二公子的身份有關了,功臣子弟帶兵每朝都如此。

“這些問題還是別去想了,我的腦子已經成漿糊桶了。”周鼎成嘆道。

況且點點頭。他和皇上下棋,那邊有正式的非正式的各種資訊來源,他這裡啥都沒有,資訊嚴重不對稱。

這盤棋太難下了。

皇上有遍布全國的政府衙門,有各地的鎮守太監,更有其他一些非正式辦事人員,比如江南織造、各地皇商等等,這是他沒法比的,他現在最重要的資訊來源只有張居正那裡。

張居正的資訊對他是完全公開,沒有任何保留,不過那裡的信息量不大,最重要的部分應該掌握在高拱手裡。

自己是不是應該去高拱徐階那裡串串門,趁機多弄到一些各地的資訊?他如此想著。

錦衣衛也有一套自己的信息網絡,他既然成了指揮使大人了,應該可以接觸到一些,但錦衣衛的信息網絡主要是針對京城和直隸轄區,其他省份的資訊微乎其微。

他正想著這些,慕容嫣然回來了。

“前輩回來了。”況且和周鼎成上前迎接。儘管慕容嫣然一向非常尊重況且,況且卻從不敢以公子自居,那樣的話,慕容嫣然不爽了,估計他離掉腦袋就不遠了。

“嗯,上面傳下話來,皇上心意還是難測,咱們還得做最壞的打算。”慕容嫣然神色比較沉重。

“上面是哪些人,是天師教主這個級別的嗎?”況且問道。

慕容嫣然苦笑道:“公子,你就別套話了,我真的不知道。上次我被召去開了個會,見到了上面幾個人,卻只是見到他們的影子,根本不知是誰?”

“影子?”況且和周鼎成都是大驚。

以慕容嫣然的功力,就是隔著一條街,也能清晰察知一個人的相貌,在一個屋子裡開會居然看不清那些人的面目,難道世上真有影子人不成。

“他們不會是特殊生物影子人吧?”況且問道。

慕容嫣然失笑道:“公子想象力太豐富了,這世上哪裡有影子人。”

況且可不這麼認為,既然千機老人能把影像和聲音侵入到他腦子裡,這世上出現任何怪事他都相信。

“那次會議都商議了什麼事?”況且問道。

“是非常重要的事,不過現在還只能對公子保密,沒到說的時候。”慕容嫣然歉然道。

“為什麼?是因為我級別太低,還是我不值得信任?”況且覺得受到了輕視。開口閉口公子公子的叫著,還不如叫傻子更準確一點。

“不是,會上研究的大事都是為了公子您的安全,不告訴你實情,也是為了保護你。”

“保護我?什麼都不讓我知道就是為了保護我?有這麼個保護法嗎?真當我是三歲小孩子不成?現在皇上對我的情況可能都比我自己還清楚,我卻一切都蒙在鼓子,這就是你們所說的保護?”況且爆發了。

他一直以來都剋制著、忍受著這一切,今天實在是忍不了了。欺人太甚了。

周鼎成嚇得不敢說話,只是低著頭扳弄手指。

“請公子相信我,我不告訴你,是因為我沒有這個權力。”慕容嫣然也很無奈。

“那究竟誰有這個權力,給我和他安排一次會見吧。”況且道。

“我可以彙報上去,能不能見就不知道了,我估計那個人是不會見您的,現在時機還不成熟。”慕容嫣然解釋道。

“為什麼?什麼時候時機才算成熟?等皇上懲罰了我之後嗎?”況且瞪大了眼睛問道。

“我做什麼事都是奉命,從來不問為什麼,我只能做自己權力範圍之內的事。對我來說,所有的為什麼加起來最後還是一個原因,那就是奉命行事。”慕容嫣然嘆道。

她心裡同樣有怨氣,自從到了北方,她就覺得受到了排擠、壓迫,遠不如在南方那樣自如,甚至感覺北方這些人把她當作外人來對待。

她的怨氣一直積壓在心裡,無處消解,若不是使命在身,不是保護況且這幾年有了些感情因素,她早就抬腿回江南了。

況且嘆了口氣,說來說去都是白說,只要他無法見到最頂層的人,永遠無法知道事情的根由,也就無法揭曉他的身世之謎。

一直猜下去,一直等下去,人會終老的呀,真的要前年等一回嗎?

“不過上面對你這次的任命也有一種猜測。”慕容嫣然突然道。

“是什麼?”況且問道。

“驅、虎、吞、狼。”慕容嫣然一字一頓說出這四個字。(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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