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掉看守的士兵會是一隊騎兵,他們把陵墓封好後再騎馬來回縱橫許多次,把這裡踏成平地,根本看不出修過陵墓的樣子。

這些騎兵回去覆命時,會被中途趕來的騎兵殺掉,這樣就不會有人知道陵墓的真實地點了。

即使這樣,蒙古大汗還是不放心,又會派人把這些回來覆命的騎兵再全部滅口,這才完成整個保密的程式。這些陵墓的地址也從不留下任何書面文字記載。

當然,這只是傳說,但陵墓沒有任何記載,而且從未被人查實,這卻是事實,如此大浩大的工程,保密工作能做得如此精細,可見其過程的複雜,恐怕是只有想不到,沒有做不到的。

況且先前沒想到這些,是因為上次在鳳陽,有人製造謠言說有一張藏寶圖在他身上,不過那是建文帝留下的寶藏,他就想當然地認為這次造謠的人還是拿建文帝的寶藏說事,只是剛才忽然想到了韃靼人這才發現這次謠言的寶藏地點不對,不是在內地或者海外,而是在塞外,那就只有蒙古大汗的陵墓寶藏了。

“有人想借韃靼的手殺掉你?”周鼎成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單單外面那些人已經讓他頭大如鬥,現在加上韃靼人,況且還要深入韃靼的王庭去談判,簡直就是送貨上門一樣。

“這個設局的該死的傢伙是誰啊,一點活路都不給我留啊。”況且仰靠在太師椅上,發出一聲長嘆。

他原以為到了沿海尤其是福建才會是死局,沒想到現在死局提前降臨了。

在沿海他還有一支秘密的援軍,完全有可能把他從死局中解救出來,可是現在他沒有了,原本做好的一切準備也都好像要泡湯了。

他的一切準備都是在韃靼對他不加防範的前提下,現在因為這張虛構的藏寶圖的緣故,韃靼不但不會對他疏忽,相反倒是想要儘可能地消滅他了。

“打道回府吧,塞外你是絕對不能去了。”周鼎成乾脆道。

“打道回府?怎麼回去?”況且冷笑道。

“當然是給朝廷上奏章啊,說明情況,皇上知道這種情況後也不會硬逼你去送死吧?再有你要是覺得自己難開口,可以找張鯨幫你上摺子,他說話可是好使的。”周鼎成道。

“沒用的,皇上也不知是什麼緣故,認準了我。”況且搖頭道。

他的確請辭過多次,都沒被允准,現在也不想繼續碰壁了。他不行,張鯨也不行。在這件事情上張鯨是知道皇上態度的,替他上辭職的奏摺,不是自找麻煩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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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者說了,就算說明現在的情況,皇上會怎麼辦?一方面會給韃靼那裡發公文說明情況,請他們不要相信謠言、謠言止於智者等等,再者就是給咱們下旨,督促咱們繼續執行公務。韃靼絕不會承認他們相信了謠言,但是為了防範萬一,自然不會讓我活著回去。”況且嘆氣道。

“那怎麼辦?只能去送死不成?”周鼎成也急了。

“去送死也未必,死中求活吧,都說天無絕人之路,現在就得找到這條活路。”況且皺眉苦思著,想著各種可能的破局方法。

周鼎成也同樣冥思苦想,可惜他一向是不願意動腦力的人,想辦法這種事對他來說太難了。

“對了,九娘不是擅長做面具嗎?讓她做一張你的相貌的面具,然後找個身體差不多的護衛戴上面具,不就成了你的替身了嗎?”周鼎成忽然想了起來。

“那樣的話,那個護衛豈不是死定了?還有羚兒和香君她們也是原定要出塞的,如果忽然間她們不去了,豈不也是令人生疑?”況且搖頭道。

“我說小祖宗,現在你先考慮你自己好不好?左羚和香君她們出不出去沒人在意的。至於說護衛會送命那是必然的,就是你自己去,他們豈不也是要跟著,到時候他們還有活路不成?現在你是最危險的,只要你解脫了危險,別人都好說。”周鼎成抓狂起來。

“不行,不管怎樣,我都不會讓別人替我去死。這是原則問題。不過你說的替身倒是可以利用一下,不過不是用在替我赴死這一點上,而是用在別的地方,比如說破局。”況且一邊想著一邊說道。

周鼎成的建議他雖然反對,可是替身的提出卻讓他腦子裡靈光一閃。

他本能地感覺到這是一條出路,只是如何利用,具體怎樣做,他還沒有想明白。

“你去找九妹,問她做面具需要什麼東西,馬上給她準備,價錢什麼的不用考慮。”況且道。

“好的,讓她做幾張?都是給誰做的?”

“嗯,我還沒想好,先讓九妹做五十張吧,要空白的,你一說她就知道了。”況且道。

“什麼?”周鼎成身子一哆嗦。

“那還是你找她說吧,我要是跟她這麼說,那不是找虐嗎?要是一張兩張的還會給我面子。”

“你至於這麼怕她嗎?”況且笑道。

“你不怕?到現在也沒敢隨便進入你自己家的內宅吧。”周鼎成鼻子哼了一聲。

“我那不是怕,是自重。”況且理直氣壯道。

周鼎成嘿嘿奸笑一聲,沒有再說話。

況且無奈地苦笑起來,看樣子還得自己親自過去,九娘能不能給自己這個面子也不好說。

“要不你跟慕容前輩說,讓慕容前輩對九娘說,九娘總不會連她師父的話都不聽。”周鼎成覺得想出一個好辦法。

“沒用,那樣適得其反。不過這事還不急,我先辦點別的事。你去看看老卓忙什麼呢,跟他說我要見他。”

“你要那麼多面具做什麼?空白面具又是什麼?”周鼎成問道。

他只是知道九娘擅長做面具,卻沒真的見過,九娘也就是給況且做過一張,是況且當初被關押在南鎮撫司時,準備讓他戴上面具逃生的,況且並沒能用上。

況且道:“現在也沒想好,就是覺得一定會有用的,面具做起來可能不是很容易,還是先多準備些的好。”

“你說的倒輕鬆,張口就是五十張,我沒見過卻聽說過,那種面具做起來麻煩得很,一兩個月都未必能做出一張來。你以為縫製手帕那麼簡單嗎,準備碰釘子吧。”

周鼎成幸災樂禍笑了笑,轉身去找卓茂林去了。

況且並不這樣認為,九娘平時很任性,到了真章上還是懂得輕重緩急的,這可是關係到許多人性命的事情。

他又靠在椅子上坐了一會,心境這才平靜了一些。

他想到了那句俗話: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他並不想戴什麼王冠,現在卻真的被皇上硬逼著做了這勞什子的親王級大使,也算是戴上王冠了,不管願不願意,這重量自己都是要承受的。

他還是想不明白朝廷的意思,所有人都被授予秘密指令,這簡直跟演戲一樣,每個人都給了一個不同的角色還有不同的臺詞,可這次是非常重要的一次談判,怎麼能搞的跟演戲一樣?

他原先在京城,對談判成功與否還不是很在意,到了這裡後,見到了這裡的文武大臣、守邊的將領,卻感覺到談判成功與否不僅對韃靼一方很重要,對邊關同樣重要。

這幾天,他真的一直在認真思考能不能雙方都妥協,想辦法達成一個協議,至少把邊關的緊張態勢緩解下來,沒想到節外生枝又出了這麼一檔子事,簡直是一連串的重拳打擊。

“你忙什麼呢,我師父說你找我有事?”

況且正想著,九娘推開門,探進一個小腦袋問道。

“哈哈,九妹,快進來。”況且見到九娘到來,喜出望外,從太師椅上蹦起來,笑著走到門口迎接。

“不,你先說什麼事,我再進去。”九娘看著他熱情洋溢的臉,卻狐疑道。

“你進來說好不好,你還怕我不成?”況且倒是笑了。

“我當然不怕你,可是覺得你找我沒好事,所以先說說什麼事,若不是好事,我轉頭就走了。”九娘手扶著門框道。

“哪裡,哪裡,我也沒什麼要緊的大事,妹子這兩天吃的還好,睡的還好?”況且沒話找話道。

“這個不用你操心,我到哪兒都能吃好睡好。”九娘更是狐疑不定,一雙漆黑的大眼睛在骨碌碌轉著,猜想況且有可能打什麼鬼主意。

況且雖然一直對她客氣的過分,什麼地方都讓著她,可是九娘對況且的戒心並沒消除多少,總認為況且就是個大壞蛋,大騙子,大色鬼。

“哦,是這樣,九妹,最近有些情況比較嚴重,我想預先考慮一些退路,所以想麻煩妹子給做幾張面具,不用太麻煩的那種,就是空白的就行。”況且無奈只好直接說明心意。

“哦,這事倒是沒什麼問題,你想要幾張?”九娘松了一口氣。

她做面具只是喜歡做,除了自己戴以外並無用武之地,一直以來都很遺憾,聽到況且主動向她求面具,倒是滿心歡喜。

“也不用太多,先來五十張吧。”況且笑道。

“死一邊去。”九娘憤然罵道,然後把門狠狠一關,轉身走了。

“這……”

況且懵圈了,這怎麼說走就走啊?就是罵也得多罵幾句是不是。(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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