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走出羅西家的院門,卻見一個人急忙迎上來。

“況大人,敝人是刑部總捕頭邢尚,見過大人。”

況且看看他笑道:“邢大人不要多禮,我也是久仰了。”

邢尚心裡一喜,連況且都知道自己的威名了。

他要是知道況且對他久仰的什麼,估計就得犯瘧疾了,當初白蓮教三聖使在京城裡秘密拍賣況且的人頭,邢尚就是背後鼓動最有力的人,況且對他痛恨久矣,就是一直找不到機會收拾他。現在好,不請自來,送上門來了。

“邢大人怎麼還沒走啊?要麼我一會請邢大人喝酒。”況且很是謙恭有禮。

邢尚忙道:“不敢打擾大人,只要讓我走就行了。”

他心裡想,你沒讓我走我怎麼走啊,錦衣第六衛的人一個個都跟惡狼似的,我要是敢走,非被他們生吞了不可。

他心裡也是豔羨,想想自己手下那些捕頭,哪能跟這些護衛比啊。有皇上支援就是好,羨慕不來。

況且臉色一變,斥責旁邊的護衛:“你們怎麼搞的,邢大人也是咱們的同行,怎麼能這麼沒禮貌,也沒把邢大人請進去吃茶。”

護衛訕訕發笑,也不分辨。

“不用,不用,況大人,下官還有事,如果這裡沒我什麼事,就先告辭了。”

“邢大人請吧,耽誤了邢大人這麼長時間,真是不好意思,改日登門拜訪。”況且躬身送別。

邢尚聽到這話。嚇得差點趴下,帶著幾百號人不由分說先把人家包圍起來,這是拜訪還是抄家啊。況且拜訪誰等同於黃鼠狼給雞拜年。

邢尚從那些護衛嘴知道,況且到這兒來拜訪羅大人,為的是查一個案子,他們擺出這陣勢只是為了大人的安全。

邢尚心裡早就為羅西默哀了,這次拜訪後,羅西算是徹底完蛋了。

“不敢勞大人尊駕,如果有事還是在刑部見吧。”邢尚說完趕緊一溜煙跑了。

“這傢伙比羅西還可恨。”慕容嫣然看著邢尚遠去的背影咬牙道。

慕容嫣然原本有兩個殺人目標,第一個就是邢尚,羅西只能排在第二位。因為這兩人都威脅過況且,一個是在暗處,一個是在明處,相比起來,邢尚更可恨,更讓人煩。

況且笑道:“但願他別落在我手裡,否則羅西今天的事不過是小兒科。”

九娘嘆息道:“我現在才知道錦衣衛為何這麼招人恨,我現在都開始恨你了。”

況且笑道:“我知道你覺得我不夠光明正大,可是你們都是頂級高手,比試功夫拳腳我不行,比心機我也比不過那些老狐狸。難不成我就任人欺負嗎?那可不行,誰要惹到我,前提是不懷好意,我自有辦法讓他找不著北,想哭都沒地方去。”

他轉頭發現紀昌被幾個護衛叫去,向他彙報著什麼。

“怎麼了?”況且問道。

“大人,他們說外面街道上聚集了很多人,大約有幾百人,難保裡面沒有混進奸人,大人還是坐車出去吧,另外九門提督李百揆大人也帶著幾百人在外面彈壓,究竟是怕外面的人聚集鬧事,還是在威懾咱們也難說。”紀昌臉色有些難看。

他最怕的就是這場面,萬一刺客混進擁擠的人群中,他們出去時又很難迅速離開,刺客下手的機會就太多了。

此時巷子裡的護衛已經集合完畢,能看到巷子兩頭的確有許多人,只是沒有喧譁吵鬧的聲音,估計還真是九門提督在這裡維護治安的效果。

“既然李大人在外面,還是見見吧,我坐車出去不好。”況且想了想道。

“可是……就怕人群裡混進刺客來。”

“不會的,你多慮了,刺客也不會在這裡下手,不然沒法撤離。羅西的人更不敢在這裡下手,過後他們擺不平這麼大的事。”慕容嫣然道。

“那就排成兩列縱隊保護大人吧。”紀昌吩咐這些護衛。

護衛們排成人牆,把況且和苗天祥兩個高手夾在其中,兩個高手在況且左右緊張地盯著周圍,慕容嫣然和九娘不好被眾人看見,就坐在一輛車裡慢慢跟在況且身後。

外面的護衛也都行動起來,把聚集的人群向兩邊趕去,讓出一條通道。

況且剛走出巷子,就看到李百揆騎在一匹雄赳赳的白馬上,周圍簇擁著一群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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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人,不好意思,我們錦衣衛的事還麻煩您來幫忙維持治安,打攪了。”況且上前拱手見禮。

李百揆這才慢悠悠下了馬,還禮道:“這倒是沒什麼,就是不知況大人在此有何公幹,擺出這麼大的陣勢?”

他來到後就問過了,護衛們都說就是來查案子,他們只是來保護況且的安全的。李百揆當然不信,關於況且跟勤王派之間的關係,說法很多,版本不少,他也有所耳聞,更知道勤王派和護祖派兩個死敵之間的百年爭鬥,他們只是約定好不在京城出手就是。況且此舉顯然是公報私仇,說白了就是以錦衣衛之名,行勤王派之實。

他此來也不是為了什麼維持治安,防止有人鬧事,那是順天府的事,他是受人之託,來檢視況且是否真的把羅西帶走了,如果有可能就把羅西截下來,他會得到天大的好處。

他看看況且真沒有抓人,倒是心下一鬆,若是況且抓了羅西,他就為難了,截留下來能不能做到不說,就是能做到也會跟況且大鬧一場,很可能步前錦衣衛指揮使秦端明的後塵,如果不截留下來,又會得罪一個巨頭。現在見況且只是帶著護衛走出來,他暗自常慶幸自己躲過兩難境地。

“我這陣勢大嗎?”況且假裝不知地左右看看。

“哦,的確大了點,不過李大人你可能不知道,白蓮教餘孽多次刺殺我未遂,我又殺了他們的三個聖使,也就是在燕山那裡擊斃的刺客,他們對我下了必殺令,想在京城裡對兄弟我繼續搞刺殺,嚇得我是心驚肉跳的,所以出來不得不多帶些護衛。”況且一臉真誠地解釋道。

李百揆心裡氣不打一處來:你這是自我保護嗎,譜兒擺得都快跟皇上媲美了。

至於三聖使原先要刺殺況且,而且拍賣況且人頭的事,他當然知道,他也是參與者之一,跟邢尚兩人是一夥的。所以聽了這番話,心裡也有些發虛,不知道況且是不是聽到些什麼訊息,在故意敲打他。

“嗯,也是啊,前錦衣衛都指揮使大人就被刺殺了,還是在一百多護衛的保護下,看來況大人是吸取了經驗教訓,沒有五百號人保護著是不敢出門了。”李百揆不無譏諷地笑道。

“李大人身邊不也是護衛眾多嗎,看來大家在這個事上很有共識啊。”況且也笑了起來。

李百揆冷笑,他帶著眾多士兵可不單單是護衛自己,為彈壓局面而來,自然要帶足人手,他平時從不帶許多士兵出門。

不過他也明白況且是在找託詞,況且平時出入也只有十名護衛隨行。

“羅大人還好?”李百揆問道。

這才是他關心的,雖說況且走後,他就要進去看看羅西,卻還是想從況且嘴裡知道些東西。

“當然好,羅大人和我一見如故,相見恨晚,我們聊了很長時間,聊得非常投機,要不然也不會耽誤這麼長時間。”況且很感慨道。

紀昌都忍不住暗笑:能不投機嗎,被你治得手指頭都動不了了,還不是你想聽啥他就說啥。至於相見恨晚就甭提了,純粹糟蹋這個詞兒。

“是啊,羅大人交友廣泛,行俠仗義,是鐵骨錚錚的漢子。”李百揆試探說著。

“的確,李大人這評語再貼切沒有了,看來也是羅大人的知己啊。”況且再度感慨道。

他腦子裡卻浮現出那位鐵骨錚錚的漢子哭得跟孩子似的神態,不過這也可以解釋為不失赤子之心吧。

“李大人您忙,兄弟告辭了。”況且這才坐上車離開,護衛們騎馬在兩側嚴密保護。

車隊走出一條街後,況且才看著車後面冷冷道:“李百揆,他就算是我名單上的第三號人物吧。”

九娘驚道:“你還要整他啊,他可是手握重權的九門提督,不是吏部前郎中。”

“九門提督又如何,他多次找我的彆扭,想把我抓到刑部大牢裡去,分明是受人指使,回頭得查查都是什麼人在幕後操縱。我已經想好了,離開京城前得跟這些人統統做個了斷。”

“估計是邢家吧,還有沒有別的家族不知道,邢家肯定是他的指使人。”慕容嫣然道。

“師傅,你就甭助紂為虐了,他一個人都夠壞的了,我現在都為那位李大人感到心寒了。”九娘拉著慕容嫣然的胳膊道。

“我當然是幫著公子的,何況他不是紂王。”慕容嫣然笑道。

“完了,你們都跟著他淪陷吧,難道只有我還保持著正義感嗎?”九娘嘆息道。

況且不理她。這位妹妹看上去純真善良,其實是騙人的,他親眼見過她殺人的場面,那叫一個幹淨利落,邢尚的哥哥就死在九娘的手上,後來邢家找不到嫌疑人,就鎖定了況且為兇手。

在這件事上,況且真當了一回無私的背鍋俠,只是平時任何人都看不出九娘那暴力的一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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