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看到沒有,羅大人這病有多麼兇險,現在已經開始說胡話了,還得繼續治。”

況且說完,又拿出兩根銀針紮下去,這下好了,羅西想罵都沒法出聲了,抖了抖身子又昏過去了。

苗天祥和另一位高手都不寒而慄,況且的手段也太陰損了,連他們看著都覺得膽寒。作為一個高手,自然都是心高氣傲之輩,寧可被人殺死也不會受人折辱,現在羅西可是受盡折辱,生不如死。

他們甚至覺得羅西現在所承受的不比十八般酷刑差多少。

他們跟羅西是對頭不假,但都是這一級別的高手,看到一個同類受此折磨,也有些感同身受,而且對況且開始產生了畏懼心理。

一直以來,他們服從況且是因為上面有明確的命令,其實心裡並不服氣,現在他們有些服氣了,能想出如此陰損招數的人,千萬別撞到他的槍口上。

慕容嫣然跟他們想的完全不一樣,羅西居然敢趁她沒有在況且身邊保護時,趁虛而入,幾乎威脅到況且的生命安全,是可忍孰不可忍,殺了他都難以解恨。

九娘想的卻跟他們又都不一樣,她兩隻大眼睛撲閃撲閃的,還不時磨牙,有時為況且的做法叫好,有時又覺得這傢伙壞透了,原來只是認為他是個大色狼,現在才發現,他還是一個大灰狼。

在劉守有被找到的同時,一個個大人物出面,分別走訪了高拱、張居正和徐階等人,詢問錦衣衛這次行動是否奉有上面的旨意。

高拱聽完後直接甩出一句我不知道就走人了,那人碰了一鼻子灰也不敢有半點怨言。

張居正態度很好,跟來人解釋說錦衣第六衛直屬皇上本人指揮,無論是他還是內閣都沒有插手過,也沒有權利過問。

來人顯然不信,朝廷上下都知道況且是張居正的人,所以就退而求其次,要求張居正給說情通融一二,張居正笑著婉言拒絕了,說錦衣第六衛的事他絕對不插手,想要說情只能去宮裡想辦法。

徐階的回答最為圓滑,只是對著來人笑,不停地笑,笑的來人都有些毛骨悚然了,隨後就明白了徐階為何一直笑而不語。那是笑他們拜佛找錯了廟門了,他徐階雖然是首輔,卻早就只剩下了個虛名,他們居然還來拜這個山頭,簡直是拎不清。

護祖派的高層也心驚了,他們也怕是皇上想要取締護祖派,所以先讓況且拿羅西開刀,如果真是這樣,他們只好先預備退路了。

派到宮裡的人也是門路通天,一直找到掌印太監那裡,掌印太監不知道此事,特地找來張鯨,問皇上是否有旨意給況且的第六衛,張鯨當然不知道,又不明白出了什麼事,只好實話實說。

掌印太監苦笑:“這不是皇上的意思,一定是那小子自己胡作非為,這件事我也幫不了你們。”

來人不相信,掌印太監可是皇上跟前的第一紅人,就算發出一道假聖旨都不是難事,這點小事怎麼還幫不上忙了?

掌印太監只好跟他解釋,別的任何事都好說,唯有錦衣第六衛的事皇上向來都是一人獨斷,不容他人插手,張鯨也不過是個傳令者。

來人徹底傻眼了,這已經是找到朝廷內外的最高層了,內外宰相都找到了,卻都是沒辦法,難不成真的要去找皇上?

以他的意思,就是求掌印太監去皇上那裡詢問一下,掌印太監卻堅決不肯,說是第六衛的事他絕對不敢亂說一句話,除非皇上主動垂詢。

不過護祖派也不是沒有收穫,至少弄明白了一點,這次的行動純粹就是況且個人的決定,沒有上層的授意,這也就是說護祖派沒有被取締的危險,護祖派高層的心總算是穩定下來。

接下來自然就是怎麼援救羅西的問題,這又讓那些護祖派大人物為難了。

不管是不是況且個人的決定,這都是錦衣第六衛的官方行動,他們可以事後發動力量向況且追責、彈劾,卻解不了燃眉之急。

況且並不知道自己不經意的一擊恰好擊中了護祖派的七寸,鬧得護祖派上下一片人仰馬翻,同樣他也不知道此事在勤王派裡造成的震盪並不比護祖派小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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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羅西找況且的麻煩,勤王派內部也是大為震動,武當教主馬上聯絡各派系的首領聚會商量對策。得出的結論是:第一要給護祖派一個嚴厲的警告,讓他們以後不敢再肆意妄為,挑戰勤王派;第二是如何能更好地保護公子。

可惜各派系首腦人物都不以為意,甚至有人存心想看熱鬧,也是唯恐天下不亂。

現在況且動了羅西,護祖派也派人來詢問這些首腦人物,質詢他們是否真的有意挑起兩派的決戰。

在護祖派想來,況且既沒有得到上層的授意和支援,就一定是勤王派高層的意思了,由此也更加證實了況且就是勤王派的一個棋子,把錦衣第六衛當成一把刀,對護祖派實行打擊報復。

勤王派裡的老家夥們不再裝死了,而是空前迅速地行動起來,在全真教主的府邸裡聚會商量這件事。

參加聚會的都是各派系的巨頭,而不再是中層聯絡人員,這些人在全真教主的一座宮殿裡坐下,人人臉上有是一副非常鄭重的神情,現在沒人再輕視此事,兩派已經到了公開決戰的邊緣。

雖說勤王派和護祖派冤冤相報了近百年,早已經是不死不休的死敵,但隨著時間的流逝,許多事也在悄然間發生了變化。

比如說兩個派系都已經背離了原來組織的宗旨,不再是專一為某件事、某個使命而奮鬥,而是更多的想辦法撈取各自的好處。

勤王派裡後來加入的派系心裡根本沒有什麼勤王大義,不過是想加入進來分一杯羹。護祖派人也一樣,在組織裡比在外面單打獨鬥力量強大,而且能得到的好處更多,成祖遺詔不過是組織存在的保障,而不再是使命了。

聚會的地點選在全真教主這裡,也是有說法的,全真教現在還沒有正式加入勤王派,屬於客卿類組織,在勤王派各派系裡也就屬於中立的一方,選擇在這裡聚會,大家都能接受,若是在別的地方,就要防範一些人別有用意了。

“誰能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所謂的公子是受誰的指使,擅自挑戰護祖派?還有沒有規矩了?”天師教主第一個站出來大吼道。

“道兄請慎言。”武當教老教主冷冷道。

“慎言?有什麼不可說的?”天師教主不服。

他原本是要派自己的元老來參加會議,可是被護祖派的人找到頭上後,也坐不住了,親自過來與會。

“第一公子就是公子,沒有所謂這一說;第二公子想要做什麼,沒人能干涉,所以沒有受誰指使這說法;第三公子就是制定規矩的人。”武當老教主冷笑道。

他上次在天師府受了一肚子氣,現在總算找到機會發洩出來了。

天師教主氣鼓鼓坐下,心裡暗道:你們不就是推出個小人物來當你們的棋子嗎,誰還不知道啊,連護祖派都看透了,這把戲玩看你們還能玩多久。

北京大相國寺方丈看了看兩人,嘆息道:“大家別做這無謂的口舌之爭了,還是想想怎麼解決這件棘手事。總不能真的就開戰吧?”

“開戰就開戰,要我說公子這次做的再對沒有了,只許他們欺負到我們頭上,我們就不能反擊?他們欺負的可是公子,公子只是拿他們一個中層人物開刀,還算便宜他們了。他們要是明事理辨是非就該主動謝罪,還在那拿腔拿調的,我看就是欠修理了。”一個穿著便服的人站起來慷慨激昂道。

所有人都看向他,不少人冷笑,這番話聽上去是為況且的做法吶喊助威,實質上是巴不得兩派開戰,這人不但是主戰派,而且還是造反派,最先提出起兵造反,要叫日月換新天的就是這位首腦。

“嗯,這事的確應該跟他們交涉,只是應該派誰去?”武當老教主對此倒是有幾分同意。

所謂打人不打臉,上次羅西在街上公然攔截況且,而且威脅性的把況且帶到茶樓裡問話,形同綁架,這就是在打勤王派的臉。

在座的許多人只是打著自己心裡的小算盤,根本不以大局為重,對他的號召也是不加理會,這次正好借這個機會跟護祖派好好交涉。

“幹嘛要交涉,護祖派不是威脅開戰嗎?那就直接開戰,誰怕誰?”那個便服首腦人物大叫道。

“老兄,你說的開戰是跟護祖派還是跟朝廷啊?”全真教主鄭重問道。

“當然是跟護祖派,朝廷要是袒護他們,我們也不用客氣。”

幾個教主級人物都冷眼看著此人,要說造反必須他們這幾人號召下面的教民才能成事,此人派系的力量雖然也很雄厚,卻絕對不夠分量,他們也都不想被此人帶到溝裡去。

“開戰的事還要非常慎重才行,而且不是我們所能決定的,得需要公子的同意才行。”武當老教主道。

“公子同意?公子在哪裡?你們別告訴我那個錦衣衛的都指揮使就是公子,我不信。”天師教主不忿道。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不發話了。

在座幾個知道況且真實身份的人也沒法開口,他們不能宣佈況且就是“公子”,卻也沒有權利否定這一點,只能保持沉默。(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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