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速速寫好信,第二天一早就發走了。

吃過早飯後,況且靜極思動,想要出去走走,蕭妮兒當然巴不得,她最不願意在家裡憋著了。雖說她有了孩子當了媽媽,可是身上的孩子性仍然健在,喜歡熱鬧不喜歡清靜。

“走走也好,這滿地大雪的不好藏人,那些跟蹤的人也該歇歇了吧。”周鼎成贊同道,他覺得況且應該出去自我放飛一下。

況且帶著蕭妮兒和周鼎成出去了,這次沒帶家人,上次兩個家人看到況且被刺殺的情景後,回來就病倒了,天天發高燒、做噩夢,況且算是神醫了,卻也只能緩解,無法治癒。這種精神上的疾病只有慢慢養著,很難用藥徹底治好。

況且對兩個家人感到有點愧疚,若不是他的緣故,人家一輩子也不會遇到那種場面,那種驚險、刺激的確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

其實當時驚悚的場面時間很短,估計就幾分鐘,也沒有殘肢橫飛、人頭高高衝起、血柱擊空這等駭人。可是,在無聲無息中,那兩柄毒蛇似的短刀的刀光一晃而過的瞬間,卻比血腥場面更具震撼力。

況且是經歷過幾次後,被嚇得有些麻木了,並不能說他已經過了這關,生死關不是那麼容易勘破的,不過他的確已經有些習慣了,而且他過後疏解的還不錯,每天靜坐悟道對於疏解恐怖更是大有裨益,所以不會有什麼後遺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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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正因此,他才極力反對左羚、石榴她們來北京跟他會合。只要大事沒有徹底解決好,一天都不能放鬆。男人必須先把家庭維護好,這是一個人人生的基本劇情,不能演砸了。

這些天,況且一是因為上書的事,二也是因為上次在街上被刺殺的事,很少上街溜達了。今天心情不錯,他想出去踏雪,看看銀裝素裹的冬景疏散一下心情。

一路走來,街道上都是掃雪的人,最歡快的就是小孩子了,滾雪球、堆雪人、打雪仗,一個個玩的不亦樂乎。

況且看著這些孩子們,大都是清寒人家的,身上的棉衣打著不少補丁,可是臉上那種純真的歡笑卻是那麼真實和自然,他心頭不由微顫,眼睛也有些溼潤。他不禁遐想自己的孩子這麼大的時候,是不是也能夠如此歡樂地嬉戲,自由自在的放縱天性。

幾個雪球飛來,都被周鼎成抓在手裡,然後扔到一邊的雪堆裡。雖說已經看清楚是幾個孩子扔來的雪球,周鼎成還是不放心,不能任由這些雪球落到況且身上。

“公子,對不起啊,小孩子們不懂事。”一個孩子的大人看到況且三人衣著氣度俱是不凡,急忙過來道歉。

蕭妮兒大咧咧擺手道:“這有什麼可道歉的,孩子們都很好玩啊。”

她說完,孩子性發,居然也握著兩團雪向孩子們扔去。

這一下像是捅了馬蜂窩,十幾個孩子都開始握著雪團向她打來,況且也覺得好玩,加入戰鬥,只有周鼎成站在旁邊警戒周圍。

結果兩個大人和十幾個孩子混戰成一片,空中雪團飛舞,白茫茫一片,那個過來道歉的人看的目瞪口呆,只能嘆息這富家少爺少奶奶就是晚熟,這麼大的人還跟孩子們一起打雪仗。

結果一頓飯工夫不到,況且兩口子就落荒而逃,沒辦法,他們不可能真的跟孩子們玩真的,結果身上都是雪,連脖子裡都灌進不少,只好逃跑了。

“哈哈哈,有能耐別跑啊。”後面傳來幾個孩子的嬉笑聲、叫板聲。

“哎呀,真痛快,回家也這麼玩去。”蕭妮兒漲紅著臉道,覺得還不夠盡興。

“算了,回家只有你打別人的份兒,誰敢打你啊。”況且抖落身上的雪,拿出手帕把脖子裡的水漬擦乾淨。

“公子好興致啊。”一個清冷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況且回頭看去,卻是慕容嫣然師徒走過來,一柄拂塵在手,更顯得慕容嫣然身上有一股蕭然出塵的氣質。

“什麼興致,就是兩個長不大的孩子。”徒弟冷笑一聲。

況且對這個小姑娘的話自動過濾,就當作沒聽見,然後笑道:“前輩也出來賞雪?”

慕容嫣然還沒回答,她的徒弟冷笑道:“我們可沒這興致,是被有興致的人給逼出門的。”

況且當下明白了,這兩人看來還是為了保護自己才出來的。

他笑道:“兩位費心了,不過雪過天晴,這種天氣應該沒事。”

他的意思是這種天氣裡,上街的人不多,就是有人想要害他,也很難輕易接近他,不像平常日子裡,可以藏在擁擠的人群中不易被發現。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什麼事還是小心些好。不過您出來走走也好,有益於身心。”慕容嫣然道。

“那咱們就一起走走吧。”況且笑道。

慕容嫣然點頭,沒有反對。

按規矩,她們應該是暗中保護況且,不能明著接觸,不過這種天氣裡,兩個女人保持一定的距離跟著況且他們,不用明眼人,就是一般人也能明白其中的蹊蹺,還不如聚在一起方便。保持距離,本來是為了便於保護,但也有不利之處,上次刺殺發生時,她們根本反應不過來。

幾個人一起走著,慕容嫣然師徒還是落後況且他們一步,周鼎成打頭陣,他是見著慕容嫣然就發憷,連他自己也不知為何如此懼怕這個女人。

“妹子穿的可是有些少啊。”況且回頭看看那個小姑娘笑著說。

慕容嫣然師徒都是只穿一件薄薄的綿袍,外面是寬大的披風,不像況且三人都是一身的皮毛。

“要你管,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別叫我妹子,你妹子在海外呢。”小姑娘又發飆起來。

況且吐吐舌頭,只好轉頭過來看著蕭妮兒苦笑,他是不知什麼地方得罪她了,只要跟她說話,回報的肯定是一口*味。

不過她說的那句話倒是讓他想起自己妹妹況毓來了,可是有幾年沒見了,不知妹妹現在長成什麼樣了,十五、六歲,也該是個大姑娘的摸樣了吧。

慕容嫣然苦笑著白了弟子一眼,笑道:“公子不用擔心,他們父女兩個在海外沒有任何危險,可以說盡享尊榮了。”

況且沒回答,他知道父親秉性淡然,妹妹也不是那種喜歡富貴的性格,所謂盡享尊榮無非是表面吧,但內心呢,他們過得開心嗎?

不過,他一點也不懷疑慕容嫣然所言。他們一家人在勤王派和君王組織裡的地位絕對超然,至於這背後究竟還有什麼文章,他心裡只是明白一半,糊塗一半。

“這位姐姐,你可得把你男人看緊些,他不是什麼好貨色,一個大色鬼。”小姑娘走到蕭妮兒身邊,憤憤然小聲道。

蕭妮兒瞠目,然後點頭忍笑道:“嗯,我一定看好他。你放心,他只是把你當小妹妹,沒有任何別的意思。”

“別的意思?他也得敢,否則大小腦袋一齊落地。”小姑娘傲然道。

蕭妮兒實在繃不住,大笑起來,連周鼎成也在前面暗中偷笑。

況且卻是滿臉通紅,小姑娘也太直白了吧,我我我,我是這等好色之徒嗎?冤枉人啊!

“不得無禮。”慕容嫣然有些吃不住勁了,出聲呵斥道。

此時,周鼎成走在前面,然後是蕭妮兒跟那個小姑娘,略顯尷尬的況且只好跟慕容嫣然走在一起,好在他不怕這位前輩,也沒有周鼎成那種芒刺在背的感覺。

“公子,據我所知,你鬧的事朝廷裡一時半會兒平息不了,不過我們已經做好了各種應對,你儘管放心。”慕容嫣然看看周圍無人,這才小聲道。

況且點點頭,他明白這是說的他上書放開海禁的事,觸犯了太祖寶訓,當然動靜不會小。麻煩的是,他沒能試探出皇上的心思,更不知道現在是該進還是該退。

一個人不管你身處何處,地位如何,人生總會遇到難題,所謂進退失據,就是一大難。

“宮裡咱們也有路子吧?”況且試探著問了一句。

慕容嫣然只是點點頭,沒有多說話。

在鳳陽的時候,況且知道不但武當派是自家人,連天師教都幫著他,天師教主可是隨時能進宮見到皇上的人。當今道教領袖,這樣的人物對皇上的影響力可能比張居正還要大些。

只是他一時無法理解,看起來跟他沒什麼關聯的宗教人士,都在保護他,而且從不對他提任何要求。

“那這條途徑能不能試探出皇上的真正意圖?”況且又問道。

“不能,皇上凡事都聽幾個老師的,尤其是高相的話,可是在你這件事上,皇上似乎一個人都不信,全部由他自己做決定,身邊的人都不明白皇上的用意。現在大家都在觀望風向,咱們也不能妄動,只能在關鍵時刻出手,影響皇上,扭轉對你的不利之處。”慕容嫣然平淡道。

況且哦了一聲,很是失望。

“現在上層最擔心一件事。”慕容嫣然又道。

“什麼事?”

“皇上可能已經知道了你的真實身份,如果是這樣,就得做最壞的打算。”慕容嫣然嘆息道。

“我的真實身份?對了,我的真實身份是什麼,您能告訴我嗎?”況且很有誠意地看著慕容嫣然。

自己的真實身份是什麼,跟建文帝有關是一定的,但到底是什麼,沒有任何證據,只有猜測和臆想。

“這個我也說不清楚,只知道你的真實身份一旦暴露,那就會捅破天。”慕容嫣然話中有話,就是不肯捅破那張窗戶紙。

“為什麼?”況且假裝愕然問道。

慕容嫣然苦笑著攤攤手,然後豎起右手食指指了指天。(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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