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派去英國公府打聽訊息的人回來了,小君無恙,而且聽說況且的事後,也跟著來了。

先是況且回來,然後是周鼎成,最後則是小君急匆匆趕過來,蕭妮兒馬上明白了,這一定是出事了,不然不可能在大白天突然聚集。

這三個酒仙都是晚上聚會,喝酒喝到亮,白天聚在一起可以說是百無一日,尤其是況且突然這麼早回家,就已經說明了問題。

她沒有去問況且,知道問不出來任何東西,就去找紀昌打探。

“這個,這個,真不好意思,我把他們的注意力轉移走了,沒想到轉移到你身上了。”小君等到房間裡只有三個人時,才搓著手難為情道。

他的確沒想到這種可能性,不然的話他倒是寧願護祖派和空空道門的人繼續盯著他不放。倘若那些人盯上況且,況且的小命就難保了。

他最清楚那些人的手段,當初他能逃出命來也是僥倖的成分居多。

“這跟你沒關係,他們早晚會查到我頭上。”況且淡淡道。

“羅鬼子怎麼跟你談的?”小君問道。

況且也就把當時的情形都說了一遍,小君聽後不語,他很清楚羅西的為人,不明白他怎麼會讓況且安然無恙的回來,這不是羅西的為人啊。至於況且帶的那些護衛,對於羅西來說根本就是空氣一樣的存在。他既然決定要動手,就一定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你的命還真好啊,難道羅西轉性了,還是真怕了你這個錦衣衛都指揮使的身份?不過不管怎麼說你是揀了一條命回來。”小君也懵逼了,只能這樣解釋。

“不是我揀了一條命,是他揀了一條命,如果他今天真的對我下手,他就死定了。”況且冷笑道。

“怎麼你還有高手暗中跟著?”小君感應著附近那三個坐鎮況且家裡的高手。

慕容嫣然師徒為了塞外之行,在修煉一門新的功夫,去了別的地方閉關修煉,沒在這裡,這裡坐鎮的還是原來在府邸外面警戒的三個高手。

這三人原本要分出兩人跟著況且,況且卻堅決不肯,只是讓他們保護府邸的安全。況且並不認為自己有什麼危險,倒是怕有人對家人下手,一大家子的安危才是他的軟肋。

況且含糊地點點頭,不想讓小君為他擔心,更不想讓他為自己感到內疚。對於小君能擺脫掉兩派的糾纏,他更為高興,不過他感覺小君想要順利脫離空空道門,未必這樣簡單,現在的情況很可能是假象。

“慕容大姐不是閉關了嗎,又給你派了別人?”小君詫異的問道。

他心裡琢磨著,況且如果暗中有高手保護,羅西就不會如此張揚地直接去找況且,也就是說暗中保護況且的高手功夫已經達到頂峰,連羅西也無法感應到那人的存在。

小君知道勤王派高手如林,這樣的高手不僅有,而且還不少,至於坐鎮況且這裡的三位高手,跟那些真正的高手比就上不了檯面了。

如果勤王派一反常態,派出如此的高手保護況且,又說明了什麼呢?說明況且真的遇到極大危險了。

周鼎成心中苦笑,況且身邊有什麼人他是最清楚的,哪裡來的什麼高手,況且這就是在玩空城計。

“要不你乾脆離開京城吧。”小君想了想道。

“離開?怎麼離開啊?”況且苦笑。

有辦法離開的話他早就拔腿跑了,他要求親自出塞又上書請求去沿海打倭寇和海盜,那是想盡了辦法要離開京城啊,可惜都沒能如願。

“要不你就玩把狠的,把羅鬼子他們都想法抓起來,先下手為強。”小君又出起餿主意來。

“別,那可是捅馬蜂窩,護祖派雖然今不如昔,可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周鼎成嚇了一跳,趕緊勸阻道。

“他們勢力再大還敢公然跟朝廷作對?”況且原本就想這樣做了。

“那些人手眼通天,朝廷是什麼誰能說得清,他們也代表著朝廷呢。羅西既然知道你的身份還敢公然找你,就說明他們根本不怕你動手。”周鼎成道。

況且想想周鼎成的話也有道理,羅西明明知道他的身份,還敢這樣做,就一定有很高明的後手。如此說來,倒是不能莽撞行事,以防入套。

“還是要拿到他們的罪證,不管是什麼罪證,不然沒有下手的理由。”況且不肯放棄。

護祖派作為一個組織並不違法,他們是按照成祖遺詔建立起來的,佔有法理上的至高地位。相反勤王派才是地下組織,見不得陽光,所以以有組織犯罪這個罪名安在羅西他們頭上顯然沒用,倒可能反而讓他們倒打一耙。

最好就是能拿到他們跟白蓮教勾結的證據,這證據不管是真實的還是虛假的甚至是拼湊起來的,只要有隙可乘,況且就敢下殺手。

他不殺生,不代表他不能讓手下或者別人殺生,佛祖以身飼虎、割肉喂鷹的大慈大悲他還真的學不來。

可惜他安排了許多人上街,分佈在大街小巷,卻沒能發現任何可以利用的蛛絲馬跡,給羅西他們安個莫須有的罪名也得有點影子吧,目前連影子都沒有。

“我說你們那些人都是吃幹飯的,怎麼一點證據都查不出來?”小君鄙視地對周鼎成道。

周鼎成老臉一紅,無言可對,上面怎麼做他根本不敢做任何評論,而且他也感覺這不正常,以勤王派的能量不可能查不出任何東西,唯一的解釋就是上面不想介入跟白蓮教的衝突。

這也很好理解,勤王派的人的理念就是不跟朝廷合作,況且當錦衣衛都指揮使已經讓許多人不滿,各種議論都有,周鼎成只是不敢跟況且說,現在讓他們幫況且做這種事,就等於跟朝廷合作,這就違背了勤王派的根本宗旨。

“算了,不說他們了,提起來就讓人生氣。”況且擺擺手,不讓小君繼續說下去。

蕭妮找到紀昌,詢問況且為什麼這麼早回來,究竟出了什麼事。

紀昌也不知道,只能老老實實把上午的事說了一遍,蕭妮兒聽了自然也感覺不出什麼不對,這才放下心來,以為況且三人不知因為什麼事又湊在一起,可能三個壞蛋又打什麼壞主意了吧。

上午的朝會上也是一片混亂。

討論完況且的事後,又有人當堂上奏,要求朝廷放寬對韃靼議和的條款。

上奏的是戶部一個郎中,他的意見是跟韃靼議和是兩利,對峙和戰爭對兩方都沒有任何好處,尤其是朝廷每年邊關耗費太多錢財,正因如此無法根絕另一頭海盜的威脅。

這條主張倒是深得人心,不要說文臣,就是武將也不喜歡戰爭,尤其是跟韃靼打仗,真正是血與火的拼殺,哪次戰爭不是屍骨如山、損失慘重!

不過這位郎中接下來的話就引發了朝廷的震動,他請求朝廷放寬議和條件的中心,就是不再堅持對白蓮教的通緝和追殺。

他的意見是韃靼既然堅決不肯放棄對白蓮教餘孽的保護,這已經成為定局,朝廷哪怕再堅持下去也不過是造成對立的局面,最後還是要引發戰爭,年初韃靼的蠢蠢欲動、整軍經武已經說明了這一點,所以不如撤銷對白蓮教重要人物的通緝、懸賞和追殺,這樣就可以順利達成議和,議和之後兩方開啟互市,也能紓解朝廷財政困局,每年朝廷用來採購馬匹就是最大的一筆支出,如果直接跟韃靼採購,而不是透過富商集團走私,就能節省一大筆開銷。

張居正定定看著這位郎中,冷笑不語。

他明白,這是那個與白蓮教有著千絲萬縷聯絡的權貴家族出招了。將白蓮教的人窩藏在家裡當然是重罪,一旦被發現,必然要付出全門抄斬的代價,這事兒說到哪裡都不會有人站出來聲援。

高拱皺眉想了想,他一直是堅持跟韃靼議和的重臣,對白蓮教的人的態度也不像張居正那樣堅決,只是張居正在這個問題上態度非常明朗,他也不好公然唱反調。

馬上就有人站出來反對,歷數以趙全為首的白蓮教這些年為虎作倀,給朝廷造成的重大傷害,所以主張對白蓮教的重要人物追殺到底,決不姑息。

群臣的目光並沒有落在這位反對者的身上,而是把目光投向張居正,大家都知道此人是在替張居正發聲,他的觀點實際上就是張居正的主張。

於是兩派不斷有人出列上奏,每派都堅持自己的主張,而且也都有理有據,要求撤銷對白蓮教追殺的人已經不是一個家族,甚至不全是幾個權貴家族的人,而是涵蓋了幾乎朝廷所有部門,這也可見那些家族活動力、影響力之大。

相對而言,支援張居正主張的人倒是少數,不過他們的態度也是最明朗、最堅決。

終於,隆慶帝坐不住了,跟身邊的太監說了幾句話,太監就向下面大聲道:“皇上有旨,此議題無需再討論,堅持原議。”

這還是此次朝會上皇上第一次表態,大多朝會上,皇上都是只聽不講,給大小臣工們暢所欲言的機會。皇上一旦說話,必然就會帶起節奏,群臣的發言也就失去了議政的空間。

張居正暗自發笑:今天的事說明那些權貴家族急了,不得不鼓動眾多的人出來搖旗吶喊,想要把窩藏的罪犯改變成合法的自由人,甚至說不定還能成為跟韃靼談判的主要人員。

對這些家族張居正從來沒小覷過,他們經營朝廷上下幾十年,底蘊深厚,張居正、高拱雖然深得皇上寵信,把持朝政,可是畢竟還有很多事無法全部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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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不是太祖、成祖時期了,皇權已經被削弱很多,所以代表皇權的內閣的權力也就相應沒有看上去那麼大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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