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不是演員,他也不會做戲,能讓羅西看不出破綻是因為他本來就沒把自己當作勤王派的首領,他甚至不認同自己是勤王派的人。他現在的身份就是錦衣衛的大BOSS,於情於理他都必須認同錦衣衛都指揮使這個身份,否則就太搞笑了。

如果他真要演戲,在羅西這個成了精的老江湖面前,根本不可能不露出破綻。至於鳳陽那件事,他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只是一瞬間的事,所有敵手都不見了,就像風中的影子般被吹散了一樣。這也不是他的作為,他的確回答不清楚這個問題。

後來鳳陽城裡的人對這件事集體失憶,他還是很長時間後才知道的,他也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若說實情,他知道這一切都是千機老人幹的,但說出來有人相信嗎?

嚴格說來,況且的確不屬於勤王派的人,勤王派這個組織為況氏家族家族服務,完全是自願的,況家從來沒有人指派他們做什麼。這一切究竟是什麼原因,況且一無所知,他原本以為父親可能會知道,只是當時走的匆忙,沒有告訴他,幾年來他的觀念慢慢改變了,懷疑父親也跟他一樣,弄不清這筆糊塗賬。

況且當然知道勤王派本來是為保護建文帝成立的,可是這跟況家有什麼關係呢?

當初成祖率軍進入南京,建文帝在一干隨從大臣的保護下從密道出走,隨後就不知所終。過後許多資料證實,是許多忠於建文帝的臣民尤其是江湖中人在不聲不響地保護著建文帝,過後不久,國師道衍也加入進來,一手建立了以全國各地的宗教為骨幹的地下組織,跟原來保護建文帝的那些人合併一起,就是所謂的勤王派。

之後建文帝是老於內地還是出走海外,至今依然成謎,隨後勤王派又開始以況家歷代傳人為尊,這又是怎麼回事,況且也沒能查清楚。總不能自以為是,認為自己就是什麼人吧。萬一哪天有人要你拿出證據來,況且可是兩手空空。

他曾經在鳳陽、南京兩個皇宮中查閱了許多資料,也沒能找出有關記載,不知道是過後全銷燬了,還是根本就沒有記載。

況且在喝酒,大白天的在辦公室喝酒,形象好像有些不佳,不過第六衛毗鄰北鎮撫司,同樣讓人感覺有股陰森入骨的氣息,不喝酒還真頂不住,所以兩個衙門的人白天上班也都喝酒,眾人見怪不怪。

況且喝酒不是因為那股陰森寒冷的氣息,而是因為早上的事,心裡惶惶的,必須用酒壓一壓。

他當時就感覺到羅西對他不懷好意,即便沒有殺戮之心,也存了要活捉他的念頭,如果真要那樣,他只能以兵符還擊,那就開了殺戒了。

是為了保護自己而開殺戒好,還是為了遵守家規寧願落入敵手,這還真是無解的兩難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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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鬼子對你動手了?”周鼎成聽到後差點嚇癱了,雖然明明看到況且好好的坐在面前,他還是感覺到恐懼,也是後怕,萬一況且真要出了什麼事,他不敢想隨後會發生什麼,那真有可能會導致一場波及全國的大動亂。

“他沒對我動手。”況且澄清道。

“我說的動手不是這意思,他居然敢找上你,那就跟動手沒有任何區別。我得馬上報上去。”周鼎成聲音有些顫抖道。

況且若是出了事,毫無疑問,第一個掉腦袋的就是他,他可是被安排在況且身邊做貼身保鏢的。不過他怕的不是這個,而是更大的禍端。

現在勤王派內部有一派曾想組織起各地的力量,再來一次起義,只是被況且壓住了,況且雖然調動不這些人,但是沒有他的同意,那些人也無法聯合起所有的力量。如果況且出了事,這些人自然就有了造反的藉口,那些反對的人都將不得不跟他們站在一起,那樣的話,即便造反不成功,國家也將耗盡元氣,反而給了塞外的韃靼可乘之機。

當初慕容嫣然說天下人誰都能死,就是況且不能死,說的就是這個意思。

“你不用驚慌,這件事先不要上報,免得有人節外生枝,他找我只是想瞭解當初鳳陽發生的那件事,而不是想要對付我,至少他沒有動手。”況且道。

況且不希望勤王派插手進來,那樣反而坐實了他是勤王派首腦的嫌疑,現在不管別人怎樣懷疑,卻也沒辦法證實,即便在勤王派內部,知道他真實身份的也是寥寥無幾。

只要對手無法百分百肯定他的身份,就不會貿然向他下手,無論是綁架或是殺害錦衣衛都指揮使,兇手及其組織都將要承受朝廷最無情的打擊。

勤王派不是白蓮教,可以在內地肆意妄為,他們畢竟是活動在表面上的,一旦激怒了朝廷,估計離末日就不遠了。

這一切都是況且在回來的路上想好的,他雖然心有餘悸,卻也明白其中的道理。

“可是……發生了這種事,我必須向上面彙報的吧。”周鼎成面露難色道。

“哦,那你就上報吧。不過要說明我的意思,就是不希望他們插手進這件事裡,如果他們想做事,就把白蓮教那些人給我找出來,另外找到護祖派跟白蓮教相互勾結的證據。”況且想了想說道。

“好吧,我就這樣上報。”周鼎成連喝了幾杯酒,然後急匆匆走了。

況且慢慢喝著酒,想著近來發生的一系列事,心裡有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

邊關外韃靼蠢蠢欲動,沿海,倭寇海盜乘機入侵,現在京城裡白蓮教的重要人物潛入,護祖派和空空道門的人也都在這個時候回來了,加上勤王派和朝廷勢力,正好可以打一桌麻將了。朝廷肯定是坐莊,要吃掉的對手就是白蓮教這個對手,不過另外兩個玩家不會配合朝廷,說不定反而會幫著白蓮教,免得被朝廷各個擊破,同時還在相互防範。

局勢好亂,還預示著一場大的風暴隨時可能來臨。

況且上書要求提前去沿海圍剿倭寇和海盜,未嘗不是存了離開京城這個大漩渦的意思,可惜事與願違,皇上否決了他的請求,這還是皇上對他的請求的第一次否決,以前無論是要求經費還是物質,皇上都是馬上批准。

“我說兄弟,怎麼自己喝上悶酒了,是不是因為皇上拒絕了你的請求啊。”趙陽說著話走進來。

況且沒說話,腦子裡這些亂事如同一團亂麻,怎麼也理不清。

“行了,別鬱悶了,我姐姐來信,說是姐夫被調去廣東打倭寇了,這次倭寇海盜鬧不起來,皇上就是想讓你去也得有個好的理由啊。”趙陽提著一個酒壺,坐下後跟著喝了起來。

“大哥帶兵去廣東了?”況且一驚。

南京的五軍都督府歷來都是作為江南半壁江山的威懾力量,只要南京城不受到攻擊,一般不會出動,這次皇上為何下令南京五軍都督府出兵?

“嗯,中山王府也動了,他們是去福建,好像是魏國公自己要求的。你別跟他們比,他們可是離的近,再者說了,手下的將士都是百戰精師,不像咱們都是半生不熟的兵蛋子。”趙陽絮絮叨叨道。

“那你還說倭寇海盜鬧不起來,五軍都督府和中山王府都出動了,這動靜也太大了吧,當初寧王造反,他們都是未發一兵一卒。”況且更是驚訝起來。

當初寧王造反,南京的守備力量並沒有急於平叛,而是收縮在城裡,準備死保南京,苦悶的王守仁當初正巡撫江西,陷入投降寧王城市的包圍之中,竟然憑藉幾個府的府兵完成了平定叛亂的壯舉,堪稱軍事史上的奇蹟,跟韓信驅趕市井遊民組成的軍隊背水一戰打垮了強敵也不差什麼。秦漢時期的老百姓人人習武,並非後世承平日久,根本不知戰事為何物的平民可比。

“他們這次出動正好說明倭寇海盜不成氣候。”趙陽笑道。

“此話怎講?”況且疑惑道。

“如果倭寇海盜來勢洶洶,五軍都督府就不會動了,中山王府更不會出兵,他們肯出動,皇上也允許,就說明江南是穩定的,這才放心讓他們出兵,否則南京空虛,萬一受到倭寇海盜的攻擊影響就太壞了,會讓江南半壁的民心動搖的。”趙陽說出一番況且一下子很難理解的緣由,這個道理也只有世家子弟心裡明白。

況且仔細想了想,覺得趙陽的話很有道理。南京的五軍都督府和中山王府都是為了守衛南京城安全的,只要南京屹然屹立,江南的民心就會穩定。由此而言,這兩個江南最重要的軍事堡壘敢出兵,就說明局勢完全可控。

“據我家老爺子的分析,這次倭寇海盜就是為了策應一下韃靼在關外的動作,想把朝廷對關外的關注轉移一下,若是朝廷調去大批軍隊,就中了他們聲東擊西的的計了。”趙陽道。

“這倭寇海盜和韃靼一個在海上,一個在大草原上,他們怎麼好像成了聯盟似的?”況且對此也是迷惑不解。

“這一定是白蓮教的趙全給韃靼出的計謀,估計跟倭寇海盜能聯手一起,也都是趙全這些人從中達成的。朝廷堅持要這些人的人頭,就是想一舉杜絕後患。在這一點上,張大人的眼光是最毒辣的,皇上不讓你去沿海,說明張大人的進諫起了作用。”趙陽欽佩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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