斧鉞自古就是行刑的工具,所謂斧鉞加頸是也。不過況且只是知道皇上上朝和出行時,儀仗裡的確有斧鉞,還有金瓜等物,寓意什麼不詳,估計是代表皇權至上,神威不可侵犯,否則就要接受刑罰吧。

那些可不是擺設,真是能砍頭的,曾經有不少大臣在大殿上可是領受過金瓜的恩賜的。

皇上儀仗隊裡的衛兵的刀矛倒是假的,都是木頭做的,這些刀矛本就是撐場面用的,不給他們真正的刀矛是怕他們中有人行刺,雖說這種可能性幾乎不存在,但還是要防備萬一。

況且想象著自己將來立下軍營,扎下帥帳時的樣子,大門上插著長戟,帥帳進門處就是一對對斧鉞,兩旁還有一千名刀斧手,怎麼看都是鴻門宴啊。

據說當初胡宗憲督兵圍剿倭寇時,到他軍帳裡的巡撫、大將等人無不戰戰兢兢,大將們都膝行而前,估計就是被那種陣勢給嚇的。

況且看重的可不是這個,太不符合他的風格了,而且也不親民,官兵團結如一人,這才是他要打造的軍風。

他給工部發文,要求特地打造了一批鐵絲網,工部的人氣的咆哮,說他要求太多,工部簡直成了他的軍備加工廠了。

當時立軍營,外面都是掘壕引水注入,作為防禦的第一道關,然後是鐵蒺藜、扎馬這些阻攔馬步軍的衝擊,後面才是軍營的木柵欄,可是況且還是想要鐵絲網圍在周圍,到時候鐵絲網後面就是弓箭手和火銃手,管他多少敵人來犯,都要躺在鐵絲網的下面,無法越雷池一步。

工部儘管咆哮,還是老老實實按照他給的圖紙打造出來,這東西並不難做,比鐵蒺藜工藝簡單多了,就是耗費了不少鐵。

況且下一步最想做的就是自己如何配製*,雖說民間製作鞭炮用的*都可以拿來用,但跟軍用的還是有很大差別。

現在火銃、火炮數量不算少,畢竟派上用場的機會不是很多,可是*如果需要從京城輸送,將來供不上的情況就是必然的。

這些都是暫時做不到的,工部在這方面控制非常嚴格,想挖到足夠的工匠很難。

不過他對那些大斧頭倒是喜歡,以後自己這支人馬可能就是需要獨立作戰的軍隊,逢山開路、遇水搭橋,是必須的事,工部也給了相應的物資,這些大斧頭就是在山林裡砍出路徑用的,掘壕的鐵鍬、扎筏子的工具也都發下來了。最讓他好笑的是還有幾百只大型的皮囊,這是充氣後可以度過不太寬的水域用的,至於馬匹只有用筏子渡過去。

宋標玉斧,元跨革囊,看來明朝還是有許多元朝的遺風。

劉守有行動起來還是有霹靂之風的,一天裡就把北京各個坊區全都監控起來,主要就是監視那些外來人員。

宮裡聽說白蓮教餘孽又有大人物進城,也是非常重視,連大內侍衛都派出兩位,巡查全城。

高拱、張居正的隨從裡也有大內侍衛混入其中,唯恐白蓮教的高手對他們行刺,這兩位可是皇上的心腹智囊,損失哪一位都是不可承受的。

不過一天下來,也沒能發現一個白蓮教的人,沒人奇怪,白蓮教的人就像地老鼠一樣,想要挖出他們是不容易的。

錦衣衛針對白蓮教的緝查一直就沒停止過,始終都知道有他們的人潛伏在京城,就是沒法找出來。反之,朝廷也始終有人潛伏在漠北,有時也會傳回一些情報,不過情報的質量都不高,細作接觸到的韃靼官員層次太低了。

入夜時分,一個屠戶收拾著白天沒賣出去的羊頭、羊蹄子,還有一角羊肉,回到了自己住的低矮的房間裡。

外間灶臺上一口大鐵鍋裡,正燉著大塊大塊的羊肉和骨頭,一個婆娘帶著在學徒的在灶下不斷填柴火。

“快要好了吧?”

“馬上就好了。”婆娘頭也不抬地答道。

她很憤怒,也很恐慌,丈夫怎麼總是三五不十的冒出一堆親戚來,每次來都要把他家準備賣的羊吃掉很多,雖說走後也會留下不少銀兩,她還是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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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錢的事,她感覺這些“親戚”很怪異,白天不出門,只是在地下的窨室裡待著,有時還吟唱著什麼聽不懂的咒語,這更令她害怕。

只有晚上她睡下後,那些人才會從地下走出來,有時也會出去,甚至還有人會來,進進出出的很頻繁。

來的都是什麼人她不知道,問過丈夫幾次,得到的回答卻是扇在臉上的耳光,丈夫還威脅她,如果敢在外面亂說話,就把她殺了放在肉案子上當羊肉賣了。

她怕的要死,知道丈夫不是嚇唬她,真有可能做出這種事來。

屠戶沒看自己的婆娘和學徒,自己走進地下的窨室。

如果他的婆娘走進來,肯定會大吃一驚,窨室裡根本沒有人,只有掛著的幾排羊肉。

屠戶走到最裡面,在牆壁上摸弄了幾下,那面牆壁竟然像門一樣旋轉開了。

裡面是一間比外面的窨室大幾倍的屋子,在地下挖掘這麼個房間可是要花費大力氣的。

“給大長老請安,給殿下請安。”屠戶手放在胸口上,躬身拜道。

“不用多禮,你也辛苦了,過來坐。”

說話的正是那位白蓮教的大長老,他此時沒有穿著黑衣,更沒有帶面罩,只是一個穿著普通的老者,這種人北京街頭多的是,尤其在這陽光燦爛的季節,每天都要出來曬太陽。

大長老不想享受這個,在大草原上,多得是陽光可以沐浴,他根本不缺這個。

“不敢,小的只是來說一聲,飯馬上就好了。另外外面風聲很緊,好像朝廷的鷹犬都出動了,連小人這裡他們都來過幾次了。”屠戶道。

“你那個婆娘和學徒還可靠吧?”大長老問道。

“大長老放心,他們絕對不敢對外人說一個字的。”屠戶心裡有些緊張。

“那就好,我們不會在你這裡待久,夜裡就會到別的地方去。”大長老道。

“大長老請放心,這地方非常安全,從沒出過事。”屠戶急忙表忠心。

他希望這些貴客能在這裡多待些日子,那樣的話,臨走的時候會有很豐厚的賞賜。他在外面買羊肉不過是給人看的,賺不了多少銀子,他這些年都是靠這些來往的過客賞賜的銀子過活。

所以他才不在乎一個婆娘,不行殺了再花錢買一個就是,偏僻山村裡很容易買到女子。

大長老懶得和他多話,揮手讓他出去。

這裡沒出過事,這不是廢話嗎?哪個地方出過事?出過事的地方早都被剷平了。

他們一行人也是倒黴,本來要去勾當一件大事,結果在街上就看到了一群的錦衣衛人員還有一個大內侍衛,他們不怕那些錦衣衛的人,卻怕被大內侍衛看出破綻,只好緊急轉入地下,恰好這附近有這屠戶一個據點,就暫時委屈的躲在這裡了。

那面牆又合上後,聖女才開口道:“大長老,看來咱們的行蹤被人發現了,不然大內侍衛不會輕易出動的,錦衣衛看來是傾巢而出,分明就是衝著咱們來的。”

大長老點頭,肯定是這回事,雖說護祖派的人也在城裡,可是人家跟朝廷有千絲萬縷的聯絡,說是一家人都不為過,朝廷要全力針對的只有他們白蓮教的人。

“訊息怎麼會洩漏出去的?不會是那個羅鬼子故意洩露給朝廷的吧?”大長老身邊一個人道。

“按說不能,不過羅鬼子不能以常理測度,也難說不是他幹的。”

大長老對羅西是一百二十個不相信,要是在塞外相遇,說不得要好好算算賬,只是在這裡,只好暫時先嚥下這口氣。

“可是為什麼呢?如果咱們落到朝廷鷹犬手上,他豈不也危險了?他可是剛剛跟咱們商量要一起對付朝廷的。”聖女皺著眉道。

“他說的那些話也未必是真的,不行,我們還得出去,我得找到他們護祖派裡說話靠點譜的人好好談談。”大長老道。

羅西在護祖派裡地位尊高,可是他的話就根本聽不得,滿嘴跑大象的主兒,如果只是滿口謊話倒也沒什麼,偏生他的謊話聽上去每一個字都像是真的,最後卻被證明是無比悲催的坑兒。

過了一會兒,屠夫又走了進來,端著大盤的羊肉骨頭,又拿來一疊疊的碗筷刀叉,還有幾罈子老酒。

拍開一個酒壇子的泥封,聞著酒香,大長老笑了:“多少年了,又能喝到老酒了,倒是真想念這味道啊。”

他們在草原上喝的都是馬奶酒、燒刀子甚至還有青稞酒等,老酒陳釀卻是很少能喝到。雖說從內地購入不少美酒,畢竟路途遙遠,運輸太難了,哪怕他是首腦人物,也不能像內地的人那樣天天喝到並不算太好的老酒。

“大長老喜歡就多喝些,小的也是最喜歡喝這種老酒了。”屠戶諂媚道。

別看他每天都殺羊屠牛,一身的血腥殺氣,街坊四鄰都怕他三分,他卻是知道,眼前這些人任何一個,殺死他都只需要動動小手指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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