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走到大門口時,卻看到慕容嫣然正在那鎖眉凝視。

她手上有兩個木盒子,裡面放著兩顆還在滴血的人頭。

雖然人頭面目猙獰,兩眼都大睜著,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況且還是認出來正是他上午開除的兩名學員。

他心裡怒火填膺,這究竟是誰啊,隔三差五地給送上幾顆人頭。究竟什麼意思啊?

他面目森冷,慕容嫣然更是想要擇人而噬的樣子,這裡的安全可是她負責的,居然又被人不聲不響地侵入,這簡直就是公然挑釁,涮她呢。

“這件事還是要保密。”況且吩咐道。

慕容嫣然仔細檢視人頭的切口,更是大吃一驚。

“怎麼了?”況且覺出些什麼。

“人頭是被一根線切斷的,跟上次那三顆人頭使用的手段一樣。”

“那就是說這次的人頭還是上次那人送的?”況且問道。

“是的。”慕容嫣然陷入沉思。

能夠用線奪命的高手並不多,就她所知,也就是幾個人而已。這種高手開始時是用精鋼絲,最後才升級到用普通絲線的境界。

這還不算什麼,問題是她就是這種高手,她的斷情絲海內聞名,現在她已經不用任何兵刃了,斷情絲也傳給了徒弟九娘。

此人用這種手段殺人分明是針對她而來,這種高手極為有限,她不可能不知道。世上不可能突然蹦出一個絕頂高手來,而且還是用絲線的。她遇到了這輩子最大的難題,竟然想不出這人是誰。

她既感氣憤,又很茫然,不知道這一切意味著什麼。

況且更是氣得渾身發燥,倘若說上次送三顆刺客的人頭還可以解釋為善意,這次殺兩名學員就是公然挑戰了。

這兩人只是普通的教派俗家弟子,根本不入這種高手的法眼,更不值得動用秘技去殺人。這裡面究竟隱藏著什麼原因。

侍衛們一個個垂頭喪氣,大門雖然關著,門房裡有人,四處還都有人巡邏,居然沒人看到有人送來人頭,這就是失職,如果況且要責罰他們,他們毫無二話可說。

況且倒是沒這心思,這種事對那些護衛完全屬於不可抗拒的事,連慕容嫣然都沒有發現任何動靜,這些護衛就是被人侵入到眼皮底下也發現不了。

“怎麼了,大人。”

裡面的兩府護衛也都蜂擁而出,慕容嫣然馬上把木頭盒子合上。

“沒事。你們都回去吧。”況且道。

這些人一看這情景就知道出大事了,卻又不敢多問。

“大人,有什麼我們能做的,兄弟們可都閒的發慌了。”孫虎主動請纓道。

“好啊,過兩天幫我帶那些新兵去。”

況且靈機一動,這些人總這麼閒放著的確浪費資源,還不如派他們去收拾那些學員。雖說有教頭,可是這些人以老兵的姿態去*那些學員可能效果也不錯。

那些學員經過了許多項考核,漸漸都有些驕狂了,以為出去就是銳不可當的精兵,在況且看來跟兩府精兵比,還是差的太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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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兄弟們拳頭都發癢了,有人揍就行。”孫虎握了握拳頭。

“揍人可以,但要把握好尺度,不能把人打壞打殘。”況且道。

“一定。”

中山王府的護衛統領笑而不言,中山王府的精兵甲江南,要不然也無法威震一方,為國長城。當然這個時候他不會跟孫虎爭面子。

“怎麼了,究竟是誰的人頭。”

蕭妮兒慌慌張張地跑出來,她還是不放心,唯恐護衛騙她,真怕是周鼎成出事了。自從跟隨況且來到北京後,周鼎成還從來沒有夜不歸宿,畢竟保護況且是他的第一職責。

“夫人到。”紀昌喊了一嗓子。

兩府護衛們都自動自覺地背過身去,不敢跟蕭妮兒朝面,這也是當時的規矩。

武城侯府規矩並不那麼嚴,況且這裡根本沒規矩,可是中山王府卻是等級森嚴、規矩更嚴的地方,那些護衛覺得自己如果看到了尊貴的夫人的臉那就是犯上。

紀昌這夥人倒是沒有迴避,他們習慣了,蕭妮兒經常出來檢視他們是否缺少什麼,也檢視他們住宿如何,所以他們尊敬歸尊敬,倒是不用迴避。

況且向蕭妮兒搖搖頭,蕭妮兒這才放下心來。

“大家都回去休息,今晚警戒要再加強。”況且道。

他不用說,紀昌這些人也會瞪大了兩眼,再不敢放過任何動靜,不過無論他們如何警覺都沒用,除非把所有人力都用上,三步一崗、五步一哨排成人牆,即便是那樣有沒有用都不好說。

慕容嫣然的神識足可籠罩整個府邸,任何風吹草動都逃不過她的神識,可是還是有人第二次突破了她的防線。

她回到了況且的書房,況且也跟了回去,蕭妮兒要進去時卻被況且攔住了。

“你別看,不然會做一年的噩夢。”

況且不是嚇唬她,他當年看到兇案現場後,曾經多少天連續做噩夢,他還是修煉內功小有成就的人。

“我就想看一看,不然心不落地。”蕭妮兒儘管知道況且不會騙他,卻還是有些不放心。

“乾脆讓人把他叫回來得了。”況且煩躁道。

“別,我不想影響你們的關係。”蕭妮兒雖然這樣說,眼睛卻紅紅的。

“蕭夫人,你就放心吧,不是小周。”慕容嫣然在書房裡說道。

此時九娘也聞聲趕來了,她笑道:“姐姐,你還是別看了,我幫你看就行了。”說完直接走進去。

蕭妮兒這才罷休,她的確有些不敢看,尤其是況且再三阻攔,她就更害怕了。

“這是哪個缺德玩意幹的,這不是陷害我嗎?”九娘憤激的聲音從屋裡傳來。

“人家可不是陷害你,而是比你也比為師我強得多,那種人根本用不著去陷害別人。”慕容嫣然在裡面苦笑道。

“怎麼回事?”蕭妮兒在門外倒糊塗了。

“跟上次的事一樣。”況且嘆道。

蕭妮兒明白了,上次有人送來三顆人頭的事她當然知道,不過也沒膽量看。

“為啥有人給咱們送人頭啊,什麼意思啊?”蕭妮兒問道。

“誰知道啊,你送個豬頭來也行啊,還能烀熟了吃。你說送人頭來能幹什麼。”況且氣道。

“你這是什麼話啊,這時候了還想著吃。”蕭妮兒更是覺得可笑又可氣。

“好了,你進去跟她們說事吧,我回去了。”

蕭妮兒站在門外,感覺有股血腥的氣味傳出來,心裡有些犯嘔,趕緊回內宅了。

況且這才走進門去,看到九娘氣的嘴都撅到天上了,慕容嫣然還是像官府仵作似的在檢驗那兩顆人頭。

“前輩,這次跟上次有什麼不一樣嗎?”

況且很是驚奇,上次的三顆人頭也被慕容嫣然拿走了,說是找人研究,後來就沒動靜了。可是卻怎麼見她如此認真的檢查。

“上次我還真沒注意到這手法,當時只是去猜想這人究竟意圖何在,還有這人可能是誰?結果最後也沒能查出任何線索。”慕容嫣然嘆道。

“這有什麼好查的,分明就是向咱們挑釁,用我的手法殺人,就算不是想陷害我,也是在向我挑戰。”九娘道。

她說“我”不是“我們”,是因為慕容嫣然已經很多年不用絲線殺人了,現在只有她還在用,而且斷情絲就纏在她的手腕上。

但她也只能生氣而已,連人都找不出來,更別談其他了,若知道是誰幹的,她一定會去找那人算賬,至於打不打得過從來不是她考慮的問題。

“下面好像有一張紙。”況且眼力尖,忽然有所發現。

“還真是啊。”

慕容嫣然也看到了,還以為是那人有意墊在人頭下的,聽況且這一說,倒是覺出有些不對,如果要墊的話,應該用油紙而不是白綿紙。

她小心翼翼地拿開人頭,然後抽出紙張,如同排雷一樣。不是她膽小,這樣的高手不會做無謂的事情,難說人頭下會不會有別的機關埋伏。

她看了一眼,神情陡然一變。

“上面寫的什麼?”況且急忙問道。

“你自己看吧。”慕容嫣然把那張沾滿血跡的紙遞給他。

況且看了一眼,看到了一行字:白蓮教徒,人人得而誅之。

什麼?

他腦子裡嗡的一聲,白蓮教徒?什麼意思,難道這兩名學員是白蓮教的成員?可是不對啊,他們一個是來自武當派,一個是來自所謂的峨眉派。

如果他們是白蓮教徒,問題就大發了,豈不是說武當派這樣的大教都可能被白蓮教滲透了?

慕容嫣然跟他想的一樣,如果真是這樣,的確有些不妙。

所謂的峨眉派,不過是在峨眉山修煉的各門派組合而成的習武之人,有白蓮教的人混入也不算新鮮事。世人皆知白蓮教無孔不入,尤其是在社會中下層,很難說有什麼地方沒有他們的人存在。

可是武當派卻一向擇徒嚴格,要求必須出身清白,心性還得過關,想當武當派的俗家弟子不是件容易的事。

“這事得通知武當掌教了。”慕容嫣然面色沉重道。

“很嚴重嗎?”況且問道。

他並不知道白蓮教究竟是什麼教派,他覺得各種教派應該都差不多,只不過武當教、天師教、全真教這些道家教派由於有朝廷的扶持,所以佔據了統領地位,邊緣化的白蓮教就一定是屬於“人人得而誅之”的範疇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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