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門提督衙門裡,李百揆正滿臉不悅地看著坐在他下首的一人。

“我說你們都給我出的什麼餿主意,讓我丟了兩次臉,這次臉是丟大了。你們以後做事能不能靠譜點。”

坐在他下首的一人苦笑道:“大人,這小子命太好了,上次眼看就抓到手,結果聖旨突然出現了,保住他的屁股,這次也是奇怪,誰會料到劉守有跟他穿一條褲子?”

“他們都是錦衣衛的,當然穿一條褲子,別看他們內部摩擦厲害,對付外面那還是能團結一致的,不然左都御史大人也不會被逼死了。”

李百揆說著,厭惡地看著他的客人。

他的客人不是別人,正是刑部總捕頭邢萬軍。

對李百揆來說,邢萬軍什麼都不是,可是邢家這代的老祖宗是能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在京城能量極大,李百揆對這位邢家老祖宗也是敬畏有加。

邢萬軍是代表他家老祖宗來的,先送上一萬兩銀子的銀票,不求李百揆作什麼,只要求李百揆能把況且抓到手,然後關在刑部大牢裡兩三天,邢萬軍不相信弄不死這小子。

“我說小邢啊,你們邢家跟況且有什麼了不得的過節啊,非得處心積慮地想弄死他?”李百揆問道。

“大人,現在京城裡想弄死他的人都能排成長隊,足夠排滿御街的,理由就太多了。”邢萬軍這樣說著,試圖掩蓋他的真實意圖。

李百揆一嘆,他本來跟況且素無瓜葛,也不想趟這混水,這次一是為了一萬兩銀子的賄賂,二是給邢家老祖宗一個面子,也算是一個人情,將來有可能用得上人家。

在官場上,人情永遠比銀子管用。

“小邢啊,你回去對老先生說,不是我不盡力,而是真的沒有好辦法了。這銀票你拿回去。”李百揆有些肉疼地退還銀票。

“大人,邢家送出的東西從沒有拿回來的。大人雖說沒有把況且抓到手,那是他命好,大人卻是盡心盡力了,我們邢家感謝大人,也欠大人一個人情。”邢萬軍豪爽道。

“那好吧,看看以後有沒有機會吧。”李百揆一嘆,順勢把銀票收了回去。

他最在意的是邢萬軍說的邢家欠他一個人情,這可比一萬兩銀票還值錢,久聞邢家做事有俠氣,言必諾,行必果,果然不假。

邢萬軍從九門提督衙門裡出來,跟外面等候他的家人會合。

“怎麼樣,順天府那裡進行的如何?”他問道。

“二爺,那裡沒戲,他們看李大人這裡都受挫了,根本不敢攬這事。咱們的人碰了個軟釘子。”一個家人道。

“一群熊包貨,這些沒膽子的人怎麼當上高官的,還不如沒卵子的呢。”邢萬軍憤然作色罵道。

“二爺,他們有卵子也就是玩女人生孩子用的,不是用來幹事的。”一個家人笑道。

幾個家人開著惡俗的玩笑,倒是把邢萬軍逗樂了。

“對了,不是聽說有幾個人在暗中聯絡,說是只要出足了銀子,他們就能割掉那小子的腦袋嗎?這事你們打聽了沒有。”邢萬軍問道。

“二爺,依小的說,咱還是別跟那些人還扯上關係,我們打聽了一下,那幾個神秘人很有可能就是尚書大人讓你抓的欽犯。”

“什麼,他們還敢留在京城?而且還敢在暗中活動?”邢萬軍大驚道。

“有什麼不敢,人家這叫藝高人膽大,就在官府眼皮子底下活動,也沒人能抓到。不過,咱們就是不抓他們,也不要跟他們扯上關係。”一個家人說道。

此時已是深夜,街上只有一些燈籠的光芒,那是巡夜的人和值更的更卒。

這些人看到有人在街上走,就過來檢視,一看是刑部的燈籠,趕緊溜走了。

“我回去跟老祖宗彙報一下,看看是不是要聯絡這些人。現在那小子的敵人就是我的朋友,一日不除掉那小子,我是一日堵得慌。”邢萬軍惡狠狠道。

“奶奶的,誰又在詛咒我?”正喝酒的況且仰頭打了個噴嚏,罵了一句。

“當然是被你轟走的那些人,他們背後不罵你才怪。”

蕭妮兒在陪著況且喝酒吃飯,周鼎成也跟著湊趣。

“未必是他們,現在城裡天天詛咒你的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了,你現在是萬人恨,小心點吧。”周鼎成幸災樂禍道。

“隨便,就他們那點功力,也別想靠詛咒把我怎麼樣。”況且不屑道。

他不是瞎說,他的確感覺到空中某個地方好像有人喊著他的名字,而且帶著刻骨的怨毒,那的確是詛咒的力量。

“他們不僅僅是在詛咒你,也在緊鑼密鼓地商量著怎麼除掉你。”

此時,慕容嫣然和小君突然走進來。

屋裡的幾個人都是一怔,怎麼也想不到慕容嫣然和小君居然一起出現。

一般沒有要事況且不會打擾慕容嫣然的修煉,所以也不知她什麼時候出去了。

“你們打聽到什麼訊息了嗎?”況且知道他們肯定有事要說。

“有人在暗中賣你的人頭。”小君得意地笑道,然後絲毫不見外地坐在桌邊,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下去。

“賣我的人頭?怎麼賣啊,我的腦袋還在這兒啊。”況且摸著自己的頭有些奇怪了。

“這些王八羔子是這樣幹的,他們把你的人頭當作目標來賣,只要有人出到足夠多的銀子,他們就會把你的人頭送到買下目標的人的手上。”慕容嫣然道。

“什麼?這些人真是缺德冒煙生個小孩沒*該受千刀萬剮的東西。”蕭妮兒又惱又急,一口氣噴了出來。

“我們悄悄查了一下,好像就是那幾個刺客。”慕容嫣然道。

“什麼?又是那幾個王八蛋。”

況且的肚子都要氣炸了,這些混蛋居然把他的腦袋當期貨賣了,誰說高階經濟學不能無師自通的?這些人都能拿經濟學博士學位了。

“這都什麼人啊?他們幹嘛這麼恨我家況且?”蕭妮兒回過味來,有點害怕了。

“他們接下了刺殺公子的活,結果殺了幾次都沒能成功,反而損失了三名好手,就是前些日子放在門前的三顆人頭。也許這組刺客接到的是死命令,不完成這個任務就不能回去吧,所以他們還留在京城,等待機會繼續下手。”慕容嫣然道。

“那怎麼辦啊。這可如何是好,我說你以後還是先不要去衙門了,在家裡躲一陣也好啊。”蕭妮兒嚇得攥緊了況且的手,她真的怕了。

“沒事,他們殺我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根本沒用,要不然他們也不會聯絡別的人出銀子了,他們不會是想拿到足夠的銀子再僱用別的更高階的殺手吧?”況且說著忽然想到了這一點。

“是啊,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他們雖說也算得上是頂級刺客了,可是人上有人,或許有比他們更厲害的,只是價碼太高,一般人請不動。”慕容嫣然非常佩服地看了況且一眼。

“未必,據我所知,這個刺客組織裡的人都嗜錢如命,他們在世上的唯一追求就是銀子,越多越好。他們這樣做也許是想要把以前因任務失敗損失的銀子一筆全撈回來。”小君提出不同的見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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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這也有可能。”況且點頭道。

“能不能想法抓到他們,殺了他們。”蕭妮兒捏起拳頭,第一次說出如此殺氣騰騰的話,平時她可是見人殺雞都躲起來的主兒。

“放心,只要順藤摸瓜,找到他們,他們的死期就到了。”慕容嫣然道。

原來這幾天慕容嫣然和小君一直在城裡尋找那幾個刺客的下落,他們已經認識小君了,所以小君無法接近他們,就只能由慕容嫣然出馬。

他們打聽到這幾個刺客在暗中聯絡買家,也就假裝是買家,要出價,以為這樣就能見到賣主,可惜到現在還沒有得到迴音。

“他們未必會上當的,他們跟買主見面前,一定會摸清買主的真實身份背景,不會上這種直鉤。”況且搖頭。

雖說這可能是唯一能接近幾個刺客的方法,但想實現難度太大,刺客不管武功高低,至少膽大心細這一點是沒問題的,他們都有足夠的耐性,沒有絕對的把握不會出手,也不會露面。

小君道:“雖然沒有得到這幾個刺客的確切資訊,卻得到另一個訊息,城裡現在已經有五大家族在跟刺客聯絡,要出銀子買你的人頭。現在你的腦袋很值錢啊。”

“好,記住這些家族,以後我會逐一拜訪他們。”況且胸中突然升起一股騰騰的殺氣,這感覺與當年不顧一切奔襲鳳陽解救左羚很相似。

“這五大家族是鄭家、汪家、海家、南家還有秦家,聽說邢家現在也準備跟刺客們聯絡,最後能不能達成聯絡還不知道。”小君扳著手指頭一個個說道。

“鄭家?跟福州鄭家是一家嗎?”況且道。

“正是他們,據說他們不知得到了什麼外援,現在捲土重來了。”小君道。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啊。當初就應該犁庭掃穴,一直追到福州把他們全滅了。”周鼎成嘆息道。

聽他這樣說,況且和慕容嫣然都不說話了,這裡面的事有些複雜,而且也很曲折,小君是當事人之一,不過這會兒他一句話沒說,連表情都沒有。(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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