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這一說,我就不知道。”況且道。

“是,你可能不知道,畢竟朝會你都沒參加幾次。不過說起來奇怪,就是你的事情上,皇上沒有向這兩位大人中的任何一人諮詢,直接下旨,這也是獨一份啊。”劉守有笑道。

“我是不是該感到榮耀啊。”況且沒好氣道。

皇上的確是沒跟這兩人商量,否則他也不會落到這份田地。

“榮耀不榮耀我不知道,反正這是皇上對你的寵信就是了,經費全用內帑這也是獨一份的。”劉守有眼睛繼續放光道。

“好吧,我是如魚飲水,冷暖自知,榮耀我是沒感覺到,倒是一肚子苦水沒地方倒。”況且氣道。

“兄弟,你知足吧。對了,這事要是真成了,以後這錦衣衛就是咱哥倆的天下了。不對啊,你那個第六衛本來就是獨立的,直接受命於皇上,跟我這兒不相干。”劉守有興奮的有些失常了。

“劉大人,若果真的上位的話,有個人請你幫我照顧照顧。”況且忽然想到一件事。

“誰啊?”

“駱秉承駱大人。”況且道。

“哦,老駱啊,他人還不錯,行,沒問題。”劉守有滿口答應。

況且一陣臉紅心跳,自己這是怎麼了,官沒當兩天,行賄、討人情這些官場陋習全都學會了,這是不是學壞的開始?

他感覺自己的操守碎了一地,揀都揀不起來了。

劉守有沒注意到他的表情,還沉浸在驚喜之中:“兄弟,你下午別走,我處理點事,然後咱們找地方喝酒去。”

況且趕緊道:“得,等聖旨下來再慶賀也不晚。我還要大校場練兵呢。”

劉守有笑道:“兄弟,皇上真沒看錯你,現在像你這樣幹勁十足的人真的不多了。”

況且趕緊溜了,他是有些難為情,覺得自己快要學壞了。至於幹勁十足,那只是想儘快逃出京城這個牢籠。

他坐著車來到大校場,跟周鼎成、趙陽說了這件事,這兩人自然為他高興。

況且看著下面的操練,果然這些人員下午比上午吃力多了,操練內容簡單粗暴野蠻,每個人扛著一根原木開始跑圈,教頭在終點還放個沙漏,必須在規定的時間內扛著原木跑完規定的圈數。

“晚上就有人哭了。”周鼎成注視著下面道。

“這個專案是不是缺乏些技巧性啊?”況且道。

“這個是體能訓練,就是這樣,技巧性的都在技能專案裡。”趙陽道。

這兩人天天在這裡監督,都成專家了,況且倒是門外漢。

此時,忽然幾匹馬衝入大校場,喊道:“皇上有旨。”

所有人都同時肅立,那些跑圈的學員最倒黴了,個個扛著原木原地不動。

況且急忙迎上去,心裡還納悶:皇上這一會就變卦了。

他見後面傳旨的是張鯨,這才安心些,張鯨跟張居正有私人關系,他來傳旨應該不是太壞的訊息。

張鯨來到後,面南而立,況且等躬身等待他宣旨。

這是在外面,要是在錦衣衛內部,也就是直接把旨意交過來了。

張鯨展開一張黃紙,高聲道:“皇上有旨:錦衣衛第六衛指揮使況且縱容屬下與同僚當街引發械鬥,影響極壞,已關押自省多日。著罰半年俸祿,戴罪立功,若無成效,兩罪並罰。欽此。”

況且身子鞠躬的更低了,恭聲道:“臣況且領旨,叩謝天恩。”

到這裡,儀式也就走完了。

下面人聽到皇上只是罰了況且半年俸祿,都是歡喜雀躍,至於戴罪立功什麼的就是書面語了。

護衛們和下面的人齊聲高呼萬歲,連喊三聲,震的地動山搖。不遠處樹上的麻雀都嚇得撲愣愣飛走了。

張鯨聽著高呼聲,感到一種震撼,然後笑道:“你這小猴崽子,還真弄出些東西來了,嗯,已經有些規模了。”

況且上前道:“這都是大人領導有功啊。”

張鯨笑道:“猴崽子,少跟我老人家來這套,我就是個傳旨的,你幹好幹賴跟我沒關係。對了,不是又給了你五萬兩銀子嗎,前面四萬兩都幹啥了,你得給我弄個賬本過來,我總不能到聖上面前就說一句:銀子你花完了。”

“好的,這兩天就給您送去。”況且道。

“嗯,好好幹吧。我得回去交差了。”張鯨上了馬,在十幾個人簇擁下走了。

況且有些反應不過來,昨晚還跟駱秉承如楚囚相對,以為都活不過一個晚上呢,今天就好事連連,多的讓人喘不過氣來。

不是說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嗎?這幸福也能成串來?

不過他心裡仍然充滿警惕,這關頭最怕的就是樂極生悲,之後還得步步小心謹慎。

“皇上這麼快就開恩了。”周鼎成也沒想到。

趙陽笑道:“這是皇上送給張大人的人情,張大人都硬做保山了,實際上就是跟皇上要人,皇上只是順水推舟罷了。”

“也是啊,還是張大人的面子夠大,皇上都得給。”周鼎成道。

“好了,大庭廣眾的,別談論這些。”況且趕緊制止道。

這些事心知肚明就行了,廣為宣傳那就是傻子找死的節奏。周鼎成和趙陽都伸伸舌頭,不再談這事了。

到了傍晚,果然如周鼎成所說,有多人被淘汰出局,好在況且重視的那八千人全部合格。這只是體能訓練的第一關,並不是體能訓練的全部科目。

這些被淘汰的人都在場邊抱頭痛哭,況且看了於心忍心,對周鼎成道:“這些人每個人都給些銀子回家吧。”

周鼎成道:“給多少哪?”

況且隨口道:“一人十兩銀子吧。”

周鼎成一瞪眼睛:“你要這麼個花法,咱們多少經費也不夠。這一千多個人,就是一萬多兩銀子啊,以後至少得淘汰出局兩萬人,就得二十萬兩的回家費,訓練費用並不寬鬆,皇上能給你多少經費啊。”

況且一聽也是,皇上究竟能給他多少經費,他也不知道,經費不限只是個說法,他花太多肯定不行。

“還是給吧,不然我心裡過意不去。他們都懷揣著夢想而來,卻夢想破碎而去,總得給點補償吧。”

趙陽笑道:“其實每人給二兩銀子也就不少了。後續花錢的地方真是太多了。”

周鼎成苦笑道:“他就是不知道銀子的價值,十兩銀子夠一個小戶人家坐著吃喝兩三個月的,也夠一個人做點小買賣的本錢。”

況且道:“我說給就給,錢的事過後我想辦法。”

周鼎成嘆息一聲,況且堅持如此,他只好照辦,他明白況且這是準備皇上給的銀子不夠的話,就自己掏腰包填補。

趙陽雖然不以為然,但他也是大手大腳慣了的人,只是一下子掏出一萬多兩還只是給已經淘汰的人,也覺得花的不值,卻沒再說什麼。

那些被淘汰的人原本以為就是拿到幾百文的路費回家,沒想到能得到十兩銀子,又都歡天喜地的,稱頌況大人是觀音轉世。

見此情景,沒被淘汰的人則更加鼓足勁頭,他們認為被淘汰了尚且如此,他們只要熬過重重難關,最後勝出,一定前途無量。

看著這些人一個個振奮精神的樣子,周鼎成又覺得況且的十兩銀子花的值了。就算是千金買骨吧。

況且大方是大方了,心裡卻明白了,養軍隊是太費錢了,自己這只是練軍已然如此,真正要到打仗的時候,每天花的錢可能都是驚人的數量,難怪朝廷總是窮,軍隊養的太多,能征善戰的卻又有限,還得另外掏錢練兵。

周鼎成看出他的心思,笑道:“其實練兵是最費錢的,練成後反而花錢沒那麼多了。”

“為啥?”況且不明白。

“這就像養孩子一樣,從小養到成年得花多少錢,等到他長大成年了反而花不了多少錢了。”周鼎成道。

一個護衛道:“周大人,您那是說的富人家的孩子,我們窮人家的孩子從小到大花不了多少錢的。”

周鼎成苦笑,沒想到被一個護衛鄙視了,還無言以對。

況且、周鼎成坐車回家,趙陽自然也是回家,原本趙陽提議找個地方慶祝況且獲得自由,可是況且急著回家跟家人團聚,就推辭了,說改天中午好好喝一頓。

回到家裡後,況且把皇上下旨的事說了,大家自然更加高興,這才是真正的自由,而且是聖旨宣佈的,張居正作保再厲害,總還是懸著不落地。

“鎮撫司那裡還有咱家的東西呢,什麼時候拿回來?”蕭妮兒問道。

“先放那,那天有空哪天去拿,駱大人會給我保管好的。”況且道。

“這下我可以放心了。”慕容嫣然嘆口氣道。

“是啊,我師父這些天頭髮都為你愁白了兩根。”九娘道。

“多謝多謝。”況且對慕容嫣然師徒躬身拜謝。

幾年來,她們師徒兩個一直在況且身邊保護,只有這些天,況且在南鎮撫司,她們才沒有辦法貼身保護,每天晚上都是提心吊膽的,唯恐得到壞消息,現在總算可以放心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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