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去看了一眼?”況且差點驚叫出聲。

“怎麼了,兇器就在刑部放著呢,也沒人看管,我進去出來都是從大門走的。屍體我也看到兩具,沒什麼特殊的地方。”小君不以為然道。

況且真替刑部感到悲哀,被人如走平地般進進出出的都不知道。不過仔細一想,也沒什麼,別說刑部管理鬆懈,就是層層布控,未必能攔住小君。

他忽然心裡一動:“你說我若是被皇上關在深宮裡,你能把我救出來嗎?”

“不能。”小君無比乾脆地回答。

“為啥?”況且鬱悶了。

“為啥?宮裡千門萬戶,等於是個迷宮,若是沒有圖紙的話,我進的去也出不來,就算知道了進出途徑,也躲不過若干高人的圍堵。我這點本事肯定是不夠了,除非……”

“除非什麼?”況且問道。

“跟你說這個沒用,你等你被關進去再說吧,反正我們不能眼看你沒活路不是,沒影的事就不要瞎猜想了。”小君說完,又消失不見了。

況且嘆口氣,他對小君這種出場退場的方式實在是無法適應,簡直就跟鬼魂一樣,直接上演聊齋的劇情。

小君走後,況且忽然想到秦端明,當時跟他鬥時沒多想,現在回想起來這裡好像也有陰謀。

他走出去,跟守在門邊的人點頭意思一下,然後向秦端明的住處走去。

“大人,您這是……”一個人急忙攔住況且,以為況且要去找秦端明算賬。

“你別怕,我是跟秦大人說幾句話,不會有衝突的。”

況且說完就向前走,那人又不敢攔,只好緊緊跟著。

“況允明,你來幹什麼,是向我顯威風嗎?”

秦端明坐在裡面一張床上喝著悶酒,屋子裡的東西不少,顯然都是家裡送來的。

“秦大人,這麼多天,你的性子也沒磨掉一些?”況且淡淡笑道。

“你少得意,以為白天能出去就算你贏了,咱們走著瞧。”秦端明火冒三丈道。

“秦大人,氣大傷身,今天已經有那麼多兄弟殉難了,你還是好好將養身子,出去以後好為皇上立功。咱們那點小衝突不算什麼,我當時沒想跟你鬥,現在也不想。你跟我鬥無非是怕我搶了你的位置,可是你不知道第六衛是獨立的嗎?我管轄的範圍跟總部沒有關係,你和我也是井水不犯河水。”況且道。

這些事秦端明早知道了,他也早就後悔了,早知如此幹嘛跟況且賭這口氣,弄得現在成了階下囚,雖說沒有落職,還保留著指揮使的身份,可是誰能知道明天會不會就被削職下獄,甚至遭到嚴刑拷打?

“秦大人,想必你也想明白了,你我之間的事純粹就是一場誤會,兄弟我白天能出去,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的儘管說。”況且道。

“你能有這份好心?”秦端明冷哼道。

“也不算什麼好心吧,至少在這裡,咱們現在可是同為天涯淪落人啊。另外指使你跟我搗亂的人只是利用你,利用完後就把你仍在這裡當廢紙不管了。”況且道。

“你放屁,我才不是廢紙。”秦端明大怒。

“你是不是廢紙自己知道,說廢紙都是輕的,實際上是擦屁股紙,用過就扔。”況且又加了一句。

秦端明頓住了,他實在是被況且刺痛了心,同時他也明白況且的話是對的,他就是被人當作廁紙了,用過就扔,根本不管他的死活。

“你想怎麼樣吧?”秦端明低聲問道。

“告訴我他的名字,或者寫出來給我也行。我去找他算賬,也是給你報仇,出這口氣。”況且道。

“不行,你得把我先弄出去。”秦端明開出條件。

“你也太瞧得起我了,沒看我現在也在這兒關著嗎?”況且笑了。

“兩碼事,你讓高相、張相為我說一句話,我就告訴你這個人是誰。”秦端明咬住不放。

“秦大人,你要是把這個當籌碼就錯了,我可以不找這個人,反正他害的最慘的是你不是我,我估計等我完全自由了,你未必能出去。皇上現在被一些事弄得焦頭爛額,你也知道吧?還能想起有你這號人物在這裡受苦?你要是願意在這裡享清靜,我也不多管閒事了。”況且說完,轉身就走。

“等一下。”秦端明叫住他。

況且站住後笑道:“秦大人想明白了?”

秦端明神色猶豫不定,想說什麼又咽了回去。

“不說就算了,我走了。”況且繼續往外走。

他只是隨便過來問問,能得到那個人的名字當然好,得不到也無所謂,反正他現在愁的都是要命的大事,相對來說,這件事並不是最緊要的。

“好吧,我告訴你,是刑部的總捕頭邢萬軍,他說跟你有血仇,本來是想激你動手,然後好藉機抓你到刑部大牢。”

“刑部總捕頭?這是什麼官啊?我說不對吧,秦大人,你也是堂堂指揮使,正三品的大員,還是錦衣衛的,要說受人指使,刑部尚書還說得過去,一個總捕頭能指使你?”況且聽了,真的覺得無法相信,以為秦端明隨便弄出個人來糊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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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知道,刑部的事有一半都是邢萬軍當家,尚書侍郎並不管多少事。另外邢萬軍不是官職大小的事,他在京城非常有勢力,背後有很硬的後臺。”秦端明呆呆地道。

“他的後臺是誰?”況且問道。

“這個我也不清楚,反正他的後臺不止一個,宮裡內外的都有,他家族非常有勢力,以前出過兩個貴妃的,他祖上也當過刑部尚書。現在刑部基本就是他家勢力掌控的,尚書侍郎只是表面當家。”

況且感覺又上了一堂京城政局生態課,他還真想不到一個總捕頭能藉助家族勢力掌控朝廷中的一個重要部門,這也有點駭人聽聞了吧。

“我都告訴你了,也不求你別的,只求你一件事,若是我真有意外,請你忘掉咱們的過節,照顧一下我的家人。路大人殉職,錦衣衛肯定要大換血,我也只能求你了。”秦端明吞吞吐吐半天才說完這番話。

況且此時才真的覺得他很可憐,託孤居然託到他這裡,可見真是窮途末路了。

“秦大人,你不必多想,過兩天估計就放你出去了。現在錦衣衛缺人,尤其缺你這樣的高級別官員。”況且道。

“我是往最壞處想的,人都怕有個萬一。”秦端明道。

“好吧,我答應你,若真有那麼一天,我一定按你說的做。你放心吧。”況且說完趕緊走了,再呆一會,他都要灑下同情之淚了。

回到自己的屋裡,卻發現駱秉承在等他,原來駱秉承聽人說他去找秦端明了,真是嚇得不輕,以為兩人會在看管期間繼續鬧事呢,那樣的話,他的麻煩就大了。駱秉承本想過去勸架,卻見況且只是站在秦端明的房間外,秦端明也沒有衝出來,兩人在進行一場友好文明的對話,就放心了。

“你們兩個和好了?”駱秉承驚喜道。

“本來也沒什麼,一點疙瘩,解開就好了。冤家宜解不宜結嘛,出來混總是要還的。”況且笑道。

“這是況大人心胸寬廣,主動示好,秦大人其實哪樣都不錯,就是有兩個小毛病,第一點火就著,第二太好面子,沒有臺階的話,寧肯摔死也不肯自己下來。”

況且笑道:“我剛剛領教了,大人說的一點不錯。”

駱秉承道:“對了,還有一件事我想問一下,況大人別見怪啊。”

況且奇怪道:“駱大人,您有什麼事只管問,我可是在您的治下啊。”

“這個不敢當,一件小事,也是擔心您的安全,就是這兩天總是有那麼一陣,我覺得您的房間有些異樣,是您在修煉什麼功法嗎?”

況且恍然大悟,這一定是小君來時把房子隔絕了,沒想到駱秉承居然能察覺出了動靜。

他笑道:“是這事啊,的確如此,我每天都要練家傳的內功,修煉時必須靜,所以就用了點小手段,是怕人闖進去驚著我。沒想到居然被大人識破了。”

“原來況大人還是高人啊,真是不露相啊。”駱秉承更加敬畏道。

“什麼高人啊,就是家裡祖傳的養生功,能活的健康點,少得病,也能多活幾年,不是武術上的內功。”況且道。

“況大人就是太謙虛了,我早就知道,皇上如此重用您一定是有原因的,您說的內功一定是了不得的。其實像我們號稱武人,也就會那麼兩套三腳貓的拳腳,倒是愧對這武字了。”

“這些其實說起來都沒有用,真要當官還得用心做,光武功練的高明有什麼用,一人敵何如萬人敵。坐到大人這位置上,早該想開了。”況且笑道。

“況大人太會說話了,怎麼說都是有理,我還是閉嘴吧。”駱秉承笑著搖頭道。

“我說的就是一個理啊,比如高大人,張大人,都不會武功,不也位極人臣嗎,武功就是練得能上天又能如何?”

況且講的是道和術之間的關係,為什麼人們總講“知道”?道者,乃是指導事物發展之根本規律;術者,只是明了事物發展的具體方法。(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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