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河沒有介意,同樣笑道:“服章不用說這些,老朽既然敢來,就意味著老朽沒有把自己的命當成人命看待了。我也一把年紀,活了這麼久,夠了。

聽你手底下的人吹噓,說你這些年做了不少大事,不管是為大齊做,還是為你自己做,你總歸是沒有墮了大將軍的威名。

傳揚出去,不管什麼人都得豎起大拇指說一聲虎父無犬子。

你放心,老朽也不是那種小肚雞腸的人,齊國都建國這麼多年了,我江南的百姓在齊國的治理下也過得不錯,也算是沒有浪費大將軍當年的一番苦心了。

不過服章啊,這嶺南的水,可渾得很,你確定自己踏進來之後,能夠全身而退?”

雖然聽陳華手底下那些青蛟軍說過陳華的某些光輝事蹟,但那畢竟只是傳言,他沒有親眼看見,自然不可能真的完全相信。所以,他心中還是有一定的擔憂的。

他在嶺南這麼多年,對嶺南的情況可比陳華和他麾下的人要熟悉很多,所以,他的擔憂,並不是沒有道理的。

現在嶺南這邊好幾股勢力錯綜複雜,以陳華這三千人,就算打著朝廷的名頭,來了之後,想要有所作為,只怕也難。

陳華想了想道:“其實我來就是鍍金來的,京城皇位爭奪愈演愈烈,我那老丈人覺得我這麼一個手握兵權的大將留在京城是一個不小的隱患,就讓我來這嶺南避禍來了。

等到京城的事情成為定局,新君繼位,就會把我給弄回去。皇家的人最喜歡玩的,無非就是這種恩威並施的小把戲而已。”

江河皺著眉頭,陳華的話,他顯然是不太相信的。

這種不相信,主要來源於陳華帶著三千人馬,同時也根據陳華以往的作為。

之前為了取信於人,那個小旗官可是把什麼都跟江河說了。那些事蹟裡面有一些是山上的人知道的,有一些則是不知道的,知道的就成為了佐證,也就促成了江河的此行。

所以,他斷定,陳華來嶺南,絕對不會甘心就那麼老老實實的窩在嶺南府的巡撫衙門裡面每天無所事事。

一會後他才道:“看樣子服章你還是不怎麼信任我,也是,我在山野之間已經這麼多年了,你也無法確認老夫的身份,有些不信任也是在所難免的。

不過服章,有一句話我一定要說,在嶺南,一切小心為上,任何人都不要輕易相信。

還是那句話,嶺南的水,可能比你想象中的,要深很多很多。”

“前輩肺腑之言,晚輩銘記在心。”陳華點頭附和,不過他的表情,怎麼看都不像是把江河的話聽進去了的樣子。

江河也不好再說什麼,正要起身告辭,陳華卻留他吃完飯再走。

很快,一桌子菜就端上來了,軍中的生活自然比不上京城那些酒樓的菜餚,雖然是粗茶淡飯,但是不難看出,軍中的火頭軍也是花費了一些心思的。

喝著酒吃著菜,陳華裝作不經意的問道:“前輩,您一直都說嶺南的水很深,但是不知道深到了什麼程度?如果可以的話,還請前輩賜教,晚輩在這嶺南,也好想想下一步的對策。”

江河微微一笑,心道年輕人還是年輕人,總是按捺不住自己的性子。

他想了想,一邊搖頭一邊吃菜,過了好一會都沒有說話。

陳華也沒有繼續追問,跟著吃菜,但是兩人都各懷心事,這一點,周圍的人都能夠看出來。

愣是吃完了一碗飯,江河放下碗筷後道:“嶺南那邊的勢力分佈大概分為四塊,一塊是以前的土著山民,他們跟十萬大山的山民不同,他們依靠的是海運,所以他們的民風比十萬大山裡面的山民還要彪悍三分。在嶺南,這些人的實力也是最為雄厚的。

還有一塊就是這些年積累起來的罪囚,那些罪囚被發配嶺南之後各自領了土地,一些混起來的就嘯聚山林,勢力不容小覷。這幾年,已經隱隱有能夠跟土著實力分庭抗禮的趨勢了。

還有一塊就是一些在中原混不下去的綠林漢子,這些人本身身上沒有任何罪過,或是因為中原不好混,或是殺了人,但沒有經過官府的宣判,是跑到那邊去避禍的。

這些人重在夠團結,他們可不像那些罪囚一樣,他們團結起來,不管什麼人想要咬他們一口,那都得把自己的牙齒給崩了。

最後一股勢力就是四國亂戰的時候南楚的逃兵,這些逃兵既不忍心看著故國被大齊吞併,又沒有勇氣跟大齊朝廷抗衡,所以就躲進了嶺南。

最後一股勢力,說的其實就是我的勢力,老夫現在手底下有很大一部分人都是當年從楚國逃出來的潰兵,只是我們現在基本上都老了。

能夠幫你的當然會幫,幫得上多少,得看我們有多少能力。不過嘛,我有一點小小的要求,希望你能夠答應。”

陳華心裡咯噔一下,暗道條件來了,面上還是不動聲色的示意江河先說說是什麼要求。

江河道:“我只有一個要求,能夠不流血,儘量還是不流血。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下攻城。兵不血刃,能夠解決嶺南的問題,最好不要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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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華笑道:“前輩的意思是能夠不讓嶺南的這些百姓流血就儘量不要讓嶺南這些百姓流血吧!我無法擔保,只能說儘量。畢竟。嶺南的勢力錯綜複雜,晚輩如果要在嶺南有所作為,流血是必不可少的。

晚輩手底下這些弟兄都是跟著晚輩在漠北跟百萬大月氏人作戰的精銳,他們百戰餘生,可是還是被我帶到嶺南來了。我的意思,前輩明白嗎?”

江河臉色凝重,過了一會點頭道:“我能理解,盡力而為。”

“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沉默了一陣,江河主動詢問。

陳華眯眼看著江河:“前輩覺得我這麼容易相信一個人?晚輩心裡自然有晚輩的算計,只是這些算計,暫時還不能告訴前輩罷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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