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著秦逸劍手中雪魚的香味,舞悠不由食指大動,但在她稍一猶豫之後,卻堅定的搖了搖頭:“不用了,你自己吃好了!”
  

秦逸劍微微一愕,隨後笑著問道:“你當真不吃?”
  

“誰稀罕你的一根小魚,你若是真的大方,那就把前方之路說出來好了。”
  

秦逸劍搖搖頭,對舞悠的冷嘲熱諷毫不在意:“不吃算了,反正你現在也有修為在身,不吃也感覺不到飢餓。到是我老人家,再不吃上一些東西就餓死了。”
  

一邊說著,秦逸劍轉身坐到床沿之上,開始慢慢品嚐這久違的感覺。舞悠哼了一聲,閉上雙眼繼續修煉,儘量不去想那雪魚的美味。與秦逸劍賭氣只是幌子,最主要的是舞悠實在忍不下心,再去分食秦逸劍那少的可憐的食物。
  

等秦逸劍吃完雪魚,天色已經不早,有了前一晚的經驗,他也懶得再去驅趕舞悠離開。翻身躺著床上,秦逸劍長長的打個呵欠,很快就進入了夢鄉。他昨夜就沒有睡好,以他失去修為的體質在加上年紀老邁,哪裡還能扛得住。
  

舞悠睜開眼,看著秦逸劍熟睡的樣子,心裡暗自一嘆。雖然舞悠心裡明白這一切都是虛假,可是看著他這麼慢慢走向遲暮,舞悠的心裡還是感到隱隱作痛。這一切,舞悠無法阻止,哪怕是延緩他的衰老,都沒有辦法做到。
  

“也許是我的修為不夠吧,若是我有天仙的修為,或許還能夠給他一線生機,哪怕他只是這金仙埋骨之地,編造而出的一個虛幻”
  

站起身,舞悠悄然走到床前,單手抬起散出一絲微弱靈力,緩緩的融入秦逸劍的體內。這絲靈力雖然稀少,但已經是秦逸劍能夠承受的極限,若是再加幾分恐怕會適得其反。舞悠小心的控制著靈力數量,一遍遍不厭其煩的洗刷秦逸劍的身體,儘量嘗試去修復他早就老朽的軀體。
  

這一夜,秦逸劍睡得很是香甜,尤其是睡夢之中那從心底傳出的陣陣暖流,更是讓他渾身舒泰異常。這種感覺,讓秦逸劍有些留戀,於是在第二天,他破天荒的多睡了一個時辰。
  

當他張開雙眼之時,太陽已經高高升起。秦逸劍伸個懶腰翻身坐起,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再看看一邊端坐不動的舞悠,老臉隨即一紅:“可能是昨天太累,今天居然起晚了。”
  

“你其實可以再多睡一會的。”舞悠一笑,語氣輕柔。
  

秦逸劍神情一呆,隨即搖搖頭讓自己保持清醒,衝著舞悠淡淡一笑,起身走到了門外。舞悠這次沒有跟隨,也沒有再提關於出路之事。她瞭解秦逸劍的性格,只要他不想說,自己就根本逼問不出。而且舞悠的心裡,也實在狠不下心,對他太過逼迫。
  

沒用多長時間,秦逸劍就再次回到茅屋,手中還是握著那潔白的雪魚。舞悠嘴角微微一翹,不等秦逸劍開口,就先一步施展出一團火焰。秦逸劍點點頭,隨後上前燒烤一翻,在確定舞悠不吃之後,這才自己吃了下去。
  

吃完東西,秦逸劍再次外出,來到伴三生之前默默發呆,一直到天色不早才返回茅屋之內。如此循環往復,轉眼就過去了三天時間。在這三天之內,舞悠除了偶爾陪他說說話,就再未提關於自己之事。
  

到了夜間,舞悠仍是不斷用靈力滋養秦逸劍的身體,可惜效果甚微反而有種加速衰老的跡象。舞悠見此只好收手,看著日漸憔悴的秦逸劍,心裡只能暗自感嘆不已。以舞悠估計,秦逸劍已經到了油盡燈枯之境,恐怕是堅持不了幾天了。
  

從第三天開始,舞悠放棄了強行干涉的舉動,自己也暫時停止修煉,開始每天陪在他的身邊。兩人一起捉魚,一起燒烤,然後一起坐在大石之上,默默的看著伴三生,等待著花朵的盛開。
  

有了舞悠的陪伴,秦逸劍很是高興,臉上總是綻開著笑容,把他身上的死氣都沖淡了幾分。他的話語更是漸多,從自己小時候說起,一直說到拜入師門,說到天雲門之內的眾多弟子。
  

說到天雲門弟子之時,舞悠的心裡卻多了一絲疑惑。在秦逸劍的記憶裡,有著劉峰有著司徒燕也有周雲孔祥義,卻唯獨沒有劉雲靜和趙武。當然這裡面也沒有自己,這一點舞悠早就料到,否則他也不會不認識自己。
  

“這是怎麼回事?若是這一切都是陣靈佈置,那他怎麼知道秦逸劍的過去?就算他有辦法推衍而出,也應該知道劉雲靜等人的存在才對!難道說這裡面,還有什麼其他的變數!”舞悠心裡不解,隨即把此事記在心裡,留待日後再去查證。
  

五天的時間轉瞬即逝,秦逸劍身體更是迅速衰弱,到了最後連走路都有些搖晃。可他還是堅持每天守著伴三生,對舞悠讓他留在茅屋休息的建議,沒有絲毫聽從的打算。舞悠沒有辦法,只好扶著他外出,以免他跌絆倒地。可那伴三生卻一切如舊,根本就沒有要開花結果的跡象。
  

再次來到花株之前,秦逸劍顫巍巍的蹲下身子,伸手輕輕撫摸一番,口中傳出一聲長嘆:“難道這是天意,讓我終究看不到花開之時!”
  

“你又開始胡思亂想了!”舞悠把他輕輕扶起,口中嗔怪道,“你看這個花苞,馬上就要開放了,頂多也就是在等兩三天的時間。以你現在的體質,三年五年根本就不成問題,又何必急在一時呢!”
  

秦逸劍艱難的搖了搖頭,隨後苦澀一笑:“我自己的體質,我比誰都清楚,難道你忘了我曾經也是修士。其實這一天,我早就有所準備,倒也沒有什麼感到遺憾之處。唯一讓我放不下的,就是這伴三生,若它不能開花,我就算死了也不能瞑目!”
  

“就算它開花,也不過是一株植物罷了,你又何必這麼在意?”舞悠搖搖頭,對他的做法很是不解。
  

秦逸劍嘆口氣,轉頭看向舞悠,嘴角勾出一絲笑意:“你真的以為,這伴三生就是一朵花這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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