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刀表面用靈氣裹著,不受閃電的影響,輕易收割了二人的小命。
盧瑟原本銅牆鐵壁般的外表在剛剛撞上閃電球前就撤掉了,為的是減少雷電對自己的影響,卻不曾想就因為他撤掉了金屬外衣,結果輕易地被人割破了喉嚨。
血濺了出來,兩人眼睛圓凸,不敢置信地瞪著前方,身體仍然在戰慄。
過了好半晌,他們才僵硬地倒在地上,失去了生命。
蕭秋水的手鬆開,刀子落在地面上,而她也癱倒在地。
仰躺在地面上,她大口大口地呼吸著。
方才那最後一次靈符啟動,將她全身的靈力幾乎抽空,最後的兩道靈符,品級較高,一般只有築基期以上的修為才能輕易發動,她體內的靈力本來就只剩下一半,發動了靈符之後,靈力便像江水一樣全湧入大海,導致她現在再也沒有力氣動彈。
她趕緊從身上取出幾顆聚靈丹,嚥下肚子,運轉心法,努力恢復靈力。
“呯呯呯!”
槍聲不斷。
她與兩名僱傭兵的較量看似漫長,其實才過去不到五分鐘的時間,那一邊,雙方火力猛烈,有子彈飛到這邊,向蕭秋水射來,她翻了個身躲過去。
丹藥入腹,化作千萬道靈氣向四肢百骸擴散。
過了許久,她總算恢復了三成實力。她敢在這裡服下狂化丹,正是因為她隨手攜帶了聚靈丹,狂化丹由於材料不足,只是低階丹藥,威力不夠大,後遺症也比較小,如果用的燃血丹,那就算她吞食聚靈丹,也不會很快恢復力氣。
她從地上起來,走到一黑一白兩個僱傭兵身邊,蹲身在二人身上翻找,身上並沒有她看得上眼的東西,兩人不是修士,死後也不會掉什麼寶貝。
她重新站直身體,走向遠處火光閃爍的戰場。
那些普通人她不放在眼裡,因此雖只剩三成實力,卻沒有離開。
走近時看到一名青年正和毒梟帶來的那個瘦小馬尾中年男子打鬥。
兩人身邊形成一個真空地帶,無人敢靠近,他們一招一式,都帶起了強大的破壞力,勁氣碰撞,卷出如刀子般凌厲的風。
“你沒事吧?”胡天盛走到她身邊問。
“沒事。”
胡天盛點點頭,看向打鬥的兩個高手。
其他人基本已經被制服,畢竟他們有備而來,又同警察聯手,毒梟和秦付帶來的人並不多,漸漸被他們的人消滅。
沒想到的是毒梟身邊有這樣的高手,要不是袁鐵生身邊也跟著一個超級高手,他們就算有再多的人,也可能全軍覆滅。
“他是誰?”蕭秋水望著那名打鬥的青年問。
“是袁局長帶來的。”胡天盛也大感驚奇。
場上,二人拳打腳踢,拳風烈烈,劈腿如刀,旁人都插不進去,只能在一旁觀望。
突然,從那個馬尾中年男子的袖子裡射出暗器。
觀戰的人不由得喊出聲:“小心!”
卻見與之對戰的青年敏捷地側身閃過,速度迅猛似豹,壓向馬尾男。
……
“我們去抓秦付。”胡天盛雖然很想看完高手打鬥,但他更明白今晚的任務很重要,不趕緊解決掉秦付和鬼斧幫,接下來就會受到對方強烈的反擊。
“嗯,你先過去,我等下去找你們。”蕭秋水看著戰場,目不轉睛。
胡天盛張了張嘴,想說什麼,最後什麼也沒說,“你小心一點。”摞下一句話,他招呼著天刀幫的人離開。
胡天蘭想叫蕭秋水一起,被胡天盛攔下。
“哥哥,怎麼不叫秋水?”
“她想呆一會兒,我們先走,別耽誤時間。”蕭秋水的主要任務是替他們解決高手,其他的事可輪不到他們管轄。
胡天蘭看到蕭秋水正興致勃勃地看打鬥,只好點頭,和胡天盛先行離開。
在雙方打得難分難捨的時候,蕭秋水忽然加入戰局。
“她是誰?”袁鐵生站在不遠處,皺著眉望向突然攪和起來的蕭秋水。
“不知道,好像是天刀幫的人。”站在他旁邊的一名警官回答。
“天刀幫的人?”袁鐵生眉頭皺得更深,夜色朦朧,他沒看清蕭秋水的臉,只覺得她讓他覺得有些熟悉,好像在哪看過一樣。
“嘿,丫頭,你參和進來幹什麼?”徐洋,也就是和馬尾男打鬥的青年,一邊攻擊躲閃,一邊詢問。
蕭秋水抿著嘴角不說話,出聲凌厲。
徐洋趁空摸了摸鼻子,這個丫頭也太沒禮貌了,插進來都不說一聲,問她話也不回答。
雖然如是想,他倒沒對付蕭秋水,反而和她配合得很好。
兩人穩佔上風,將馬尾中年男子打得節節敗退。
馬尾中年男子怒罵一聲,說的不知是哪國語言,蕭秋水沒聽懂,但看得出他的憤怒。
她撇撇嘴,攻勢未減。
就在蕭秋水和徐洋降住馬尾男的時候,從海面上忽然飛來一個火球,火光拖得很長。
袁鐵生看到天空中的情景,面色頓變:“是炸彈,快閃!”
炸彈?
蕭秋水知道炸彈的威力,雖未親眼見過,卻也不敢託大,忙向後方閃開。
徐洋速度比她更快,只是眨眼的功夫,就躥到了他前面。
而馬尾男趁機向其他地方逃走。
嘭!
一聲巨響,他們之間站立的地方被砸出一個大坑,天上燃起一朵蘑菇雲。
碼頭附近的居民一個個膽顫心驚地躲在自己的屋裡,不敢出來,碼頭上發生槍戰,已經不是頭一次了,他們知道只要自己躲好,就不會有危險,可這一聲轟炸,使得所有人都慌了。
那麼大的聲音,難道是地震了?
不少人湧到陽臺上,遠遠看到碼頭那裡生出的火雲,都目露駭色。
那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怎麼會有那麼大的聲響和火光?
儘管好奇,卻無人敢過去查探清楚。
蕭秋水撲倒在地,減輕炸彈對自己的衝擊,她體內的靈力畢竟不多,不敢將所有靈力全用來阻擋餘波,便只能用普通人的辦法——臥倒。
過了好半晌,炸彈餘波總算散去。
大家陸續從地上爬起來,袁鐵生鐵青著一張臉望著大坑,然後望向海面上遠去的遊艇,眉頭緊鎖。
徐洋一個鯉魚打挺,跳立起來。
“哈哈,跑得挺快的嘛。”他走過來拍了拍蕭秋水的肩膀。
蕭秋水不喜歡陌生人碰她,肩膀一斜,躲開徐洋的碰觸。
徐洋悻悻地摸了摸鼻頭,“小丫頭,我發現你還真喜歡湊熱鬧啊,哪裡都能看到你。”
“什麼意思?”蕭秋水皺眉看著他,自己並沒有看過他。
“沒什麼。”徐洋見她不知道,也沒多說的意思。他的身份不能隨便透露給別人,做好事還是別留名了。
他轉開話題:“小丫頭,你叫什麼名字啊?我看你的身手不錯。”
“蕭秋水。”蕭秋水回道,“你呢?”
她很少主動問別人名字,不過徐洋並不告訴他,只說:“你可以叫我徐哥。”
“小徐。”蕭秋水直接將稱呼給改了。
徐洋聞言嘴角抽了抽,抬起手在蕭秋水頭頂上和自己的下巴處比劃了幾下,“丫頭,你可比我小多了。”
蕭秋水才不管這些,自己的靈魂可活了上千歲,憑什麼對一個陌生男人稱兄的。
她岔開話題:“你練的是什麼武功?速度很快,力量很大。”
“嘿嘿,這是秘密。”徐洋洋昂起頭得意洋洋地道。
蕭秋水臉色一黑,便要離開。
徐洋在她身後揚聲說:“你先告訴我,你學的是哪門子功法,我再告訴你不遲。”
他在和馬尾男打鬥的時候,偶爾瞟見蕭秋水和兩個人打鬥時的畫面,火的藍的紫的,看起來五光十色,跟放煙花似的,離得遠加上天黑,他沒看清具體是什麼東西發出來的,但可以肯定是面前這個少女弄出來的,他很好奇那些是什麼。
蕭秋水定住身子,轉過身看向雙眼閃著好奇的徐洋,淡淡地道:“修道之法,茅山符術。”
透過上網,蕭秋水瞭解到雖然這個世界的人普遍都不相信牛鬼蛇神,而信仰什麼唯物主義,但是在許多文化傳承中都說明著這個世界確實有那些鬼神之說,比如茅山術士,又比如崑崙仙境,蓬萊仙島,她不曉得這些是不是真的,但不妨礙她現在拿出來搪塞人。
徐洋聞言愣了愣,而後咧嘴一笑:“茅山符術?呵呵,你糊弄小孩子呢。小丫頭,別以為我沒看過茅山道士如何驅符的。”
蕭秋水眉頭微不可見地皺了皺,難道真有茅山道士?她冷聲道:“你看到的只是一點點而已,茅山術法博大精深,尤其是符術,五花八門,你非茅山道士,豈會瞭解。”
“這麼說你是茅山道士嘍?”徐洋歪著腦袋不相信地看著她。
就她這個樣子,怎麼看都不像是個道士。
“誰說使用符術就一定是茅山道士?”
“呃,你剛才不是說……”
“我用的是茅山術法,但非茅山道士。”蕭秋水說完後,接著道,“該你說了。”
她目不轉睛地盯著徐洋,他要敢不說,她就算不是他的對手,也會拼著全力讓他流點血。
“我啊,我是宇宙無敵霹靂帥的徐大高手!”徐洋嘿嘿一笑。
蕭秋水臉色立刻沉了下來。
袁鐵生走過來:“小徐,別鬧了,你完成任務趕緊滾蛋。”
“啊,袁大哥,你也太無情了吧,我奮不顧身來替你擋槍,你用完了竟然像扔垃圾一樣把我趕走。”徐洋苦著臉哀怨道。
袁鐵生跨走虎步,頓在他面前,出奇不意地抬起腳向他踹去。
徐洋彷彿早就知道他要幹什麼,先一步躲閃開,哈哈一笑:“袁大哥,你還是喜歡板著一張臉耍陰招。”
蕭秋水聞言看向袁鐵生,果然是一張大黑臉。
袁鐵生臉色陰沉:“臭小子,你討打是不是?”
“不敢不敢,就我這小身板哪能承受得住袁大哥的一拳啊。”徐洋誇張地說。
蕭秋水額上掛滿黑線,就他,還小身板?
袁鐵生的嘴角也抽搐了下:“行了,別貧嘴了,你去看看那兩個外國人,看認不認識,兩人身手不錯。”說著,他有意瞥了蕭秋水一眼。
他剛才終於記起蕭秋水是誰了,這不就是那次被三頭犬抓傷的少女嘛,怎麼今天會出現在這裡?
他走過去,面容嚴肅:“蕭秋水,請你跟我們回局子一趟。”
“幹什麼?”蕭秋水擰著眉問,難道真像胡天盛他們說的,警察隨時都會倒向相戈。
“錄下口供。”袁鐵生道。
“我現在還有事,明天吧。”蕭秋水記得她答應過胡天盛他們的話,現在已經有些遲了,必須馬上趕過去。
“好,那就明天。”袁鐵生也知道天刀幫的計劃,她如果真的是天刀幫的人,他大概能猜到她要忙什麼。
“需要派人送你過去嗎?”袁鐵生問。
“不用,我有車。”蕭秋水拒絕了他。
“袁大哥,你快過來看看,這兩人是世界a級僱傭兵。”徐洋在那頭喊道。
a級僱傭兵?
袁鐵生挑了挑眉,又看了蕭秋水一眼。
a級僱傭兵可不是那麼容易獲得的頭銜,她竟然以一敵二,打死了他們。
她年紀那麼小,怎麼會有那麼厲害的身手?是和徐洋一樣,天賦異稟,或者和某些人一樣傳承自古老的門派。
袁鐵生深深地望了蕭秋水一眼,然後向徐洋和兩個僱傭兵那邊走去。
蕭秋水瞥了眼興奮的徐洋和袁鐵生高大的背影,抿了抿唇,消失在夜色中。
她不擔心他們消失,明天,他們會自動上門找她的。
她不能再一直無知下去了,而小徐和袁局長是她瞭解這個世界的一道視窗。
夜晚,槍聲依然在繼續。
這一夜,乃不眠之夜。
先是碼頭槍聲不斷,然後是東城區的混亂打殺,所有的市民戰戰兢兢,在屋子裡也睡不安穩。
直至天微亮,槍聲才徹底沉寂,所有人都暗暗松了口氣。
昨夜沒回家,蕭秋水和林母打過招呼,說自己要去同學家住一晚,要不然非得急死林家人不可。
那個同學就是閆珊珊,於是天矇矇亮的時候,她先在天刀幫胡天蘭的房間衝了個澡,換了身衣裳,然後由天刀幫的人開車送到閆珊珊家,此刻也才五點左右,閆珊珊一家還沒醒,她便到就近的公園裡修煉。
經過一晚的奮戰,蕭秋水不僅沒有疲憊,反而更加精神,吃了狂化丹的後遺症已經消失,體內的靈力用盡又補充,然後再耗盡,如此幾個迴圈,靈力精純不少。
“秋秋,你怎麼在這兒?”閆珊珊早上醒來的時候開啟窗戶,便看到樓下的人影,仔細一瞧,居然是蕭秋水,驚訝得她脫口就問。
“我跟我媽說昨晚住你家裡了。”蕭秋水回道。
“啊?”閆珊珊一時沒明白過來,愣了幾秒,然後說道,“你在下面等等,我馬上下來。”說著,快速衝出房間跑下樓。
“快進來,你站在外面多久了?”閆珊珊打開門,叫她進來。
“沒多久。”如果不算上在公園裡修煉的時間,確實沒過多久。
“吃早飯了嗎?”閆珊珊拉著她上樓,邊問道。
“沒。”
“那跟我一起吃吧,不過媽媽可能還沒做好飯。”閆珊珊不好意思地說。
“沒關係,我不餓。”
閆珊珊只當她在說客氣話,把她帶到屋裡後,看了看鐘錶,現在六點半左右,媽應該做好飯了。
“珊珊,你急急忙忙跑去哪了?”閆媽媽白玲瓏在廚房裡老遠就聽到閆珊珊在屋子裡狂奔的腳步聲,緊接著開門關門的聲音,這時端著幾塊麵包,一個荷包蛋及一杯牛奶出來,聽到門口的動靜便問。
“媽,秋秋來了。”閆珊珊讓開身體,露出站在她身後的蕭秋水。
白玲瓏愣住,過了一秒才道:“秋秋有事找珊珊嗎?還沒吃飯吧?我去給你拿點。”
也不等蕭秋水回答,她便轉身進了廚房,快速給蕭秋水煎了個蛋,將原本自己要喝的牛奶給了蕭秋水。
“謝謝。”蕭秋水坐到餐桌邊,向白玲瓏道謝。
來到這個世界久了,有些習慣已在慢慢改變與形成,比如向人道謝。
“不用客氣,快些吃吧,等下就涼了。”白玲瓏笑著將食物往蕭秋水面前挪了挪。
“好。”蕭秋水點頭。
閆珊珊先回房梳洗收拾,她坐著等她來了一起吃。
看到這一幕,白玲瓏暗暗點頭。
吃完飯,兩人一起下樓。
蕭秋水目光停留在閆珊珊的脖子上,那裡依然系關一條絲巾,她的眸光閃了閃,收拾完鬼斧幫,剩下的就是收拾那兩個了。
“秋秋,你……”閆珊珊扭頭要問她問題,卻見她好像一直盯著自己,不由得摸了摸臉,“我臉上有髒東西嗎?”
“沒有。”蕭秋水收回視線,“你剛才要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