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振走到了石陣的陣門前,手下的一千名黃巾力士已經集結好了。孫振說:“多餘的話我就不說了,等到太陽升起的那一刻就是我們衝鋒的時機!”孫振無悲無喜,從胸口裡摸出個小瓶子,把瓶塞扔了,將一個圓卵狀的藥丸一口吞了下去,看了看手下,壯聲地說道:“蒼天已死!”千名黃巾力士同樣服下了藥丸,說道:“黃天當立!”


天邊亮起的光輝打破了黑暗的統治,帶給世界光明溫暖,彷彿明燈一般驅散了世間的邪惡。石陣裡的漢軍此時終於歡呼了起來,陽光意味著黃巾的妖術終於失效了,而在地上久久“不肯復活”的草人似乎也印證了這一點。眾人很興奮,甚至和旁邊的人擁抱起來,還有的拿起刀槍狠狠的刺在地上“癱”著的草人。


有人說人累的原因有很多,一個是體力耗盡,再有的是心理因素,還有的說是在剛吃飽的時候,不過那是想使勁卻用不上。不過心理大師張角認為對付漢軍先吊著一晚上,大悲大喜中再捅一刀似乎是很不錯的樣子。


盧植看到士氣恢復了點,然後喚過親兵就準備下令退兵,到底是一晚上都沒睡了,還被折騰了一宿,士兵的精氣神很差。只不過盧植的笑臉也就維持一小會兒,因為他聽到了一個聲音,一個朝廷必須要剿滅邪教的理由——“黃天當立”!雖說盧植沒聽到前半句,但他知道,通常起著調子的也就是一個人——當官的或者是嗓門大的傳令兵,聲音聽不到也是情有可原的。


聲音雖說不大,但盧植聽著卻覺得很刺耳,身為朝廷官員的職責也是促使著盧植要剿滅聲音的發出者,更不用說盧植本身對黃巾是非常厭惡的——黃巾一路破壞不事生產!盧植的傳令兵剛走了一小會,盧植的眉毛又皺了起來,這聲音似乎越來越大了,甚至連前半句好像也能勉強地聽得到,聲音如同一浪接著一浪般振擊著盧植的鼓膜。


劉備說:“恩師,不如我先帶著二弟三弟引本部兵去前軍?”盧植說:“我軍疲憊,敵軍有備而來,玄德,見機行事!若不可為,當斷則……斷!”劉備感動的點了點頭,他知道盧植是把他當做自己人才加上最後一句,從古至今當官總是門學問,喜好“玄之又玄”,可把話說個透徹的沒幾個!


只不過形勢惡化的比盧植想象的更快,劉備還沒動身,前軍傳令兵就傳來了“惡報”。傳令兵也是個機靈人,說的話也不大,沒令周圍的士兵聽見,只是盧植聽了額頭上都直出汗。前軍回報說戰敗,盧植也不會覺得驚奇,好歹是累了一晚上,用盧植的話說是“此非戰之罪也!”。


但是前軍傳來的戰報卻是:我軍大敗,敵軍約千餘眾,不畏刀槍,猶如鐵人。盧植突然覺得他這幾十年的官是白當了,這幾天似乎把他的世界觀都要顛覆了一樣,黃巾的花樣不停的變。盧植頭一次覺悟到他這次掌了兵權對士族似乎也沒什麼幫助,甚至盧植有些懷疑洛陽那位世人評價“昏庸的聖上”是不是又一次佈下了陷阱來堵住士族的嘴。盧植沒想到的是,漢靈帝雖說是無道之君,但還沒到拿自己的江山開玩笑的程度,他只是想把士族手裡的兵權分薄一些罷了,至於秋後算賬那是等張逆三個人頭都已經送到洛陽以後的事了。


劉備告了退,準備點人去前線,只是形勢永遠比計劃快,前軍的潰兵已經來到了中軍!盧植顧不得此時有些頭痛,連忙派人將在大道上布了槍陣,在兩翼處留了兩條過道給潰兵逃跑,至於後軍的將士,盧植已經派人下令說撤回本營。從某方面說,盧植的大儒思想也腐化了他的腦子,該狠的時候不狠,以至於他在軍事上不會“大成”,不過盧植也沒什麼遺憾的,他是大儒,是傳道授業的,不是屠夫!


這時候就看得出,盧植平時的公正及不剋扣軍餉就有了好處,憑著盧植的威望,逃跑的潰兵並沒有衝擊著槍陣還是繞成了兩路向後跑去。劉備靠著一塊石頭,說道:“似乎前方能看到一片黃!”關羽眯了眯眼睛說道:“嗯!黃巾來了!”張飛說道:“似乎有些奇怪?”劉備說:“嗯?”張飛說:“在最前方雙方還是交戰的,我軍沒有潰敗到底,只是黃巾的傷口好像有些奇怪?”劉備說:“二弟你再看看?”關羽凝重了一會,說:“三弟說的沒錯,確實有些門道!”關羽思索了一小會兒,才說:“黃巾的人悍不畏死,即使傷口流了很多血也無所謂,但手裡的動作絲毫不見停頓,按理說是正常人吃了痛,流了血,手腳不會和原來一樣的……”張飛接了話說:“這也就罷了,最令人吃驚的是傷口!”


張飛凝重的說:“那個傷口似乎好得很快?”劉備沒反應過來:“快?”張飛說:“我看到有個士兵受了傷,出了不少血,但過了一會兒,傷口處似乎止血了,又過了一會兒,傷口好像是不見了!”劉備睜大了雙眼,說:“當真?”張飛有些不滿,說:“大哥!我在別的方面可能有些迷糊,但這……”劉備說道:“三弟,不是為兄懷疑你,這實在是匪夷所思!”張飛說:“再怎麼奇怪也不要想那麼多了,他們已經來了!”關羽握緊了手裡的冷豔鋸,說道:“是的,戰場分心可是大忌!”


前軍終於崩潰了,不少士兵哭喊著,甚至有些人扔下了兵器回頭就跑。槍陣前線的中軍將領沒有等盧植的命令,直接下令:衝擊槍陣者殺,丟兵器者殺!雖然軍隊講究紀律也講究人情,但是先前的敗退的士兵和這些人不一樣!他們好歹還拿著兵器,知道不衝亂自家的陣型,可那些人呢?竟然連交鋒的勇氣都沒有,這已經不能稱之為兵了。


雖然潰兵後面有黃巾緊緊的追著,但少數頭腦冷靜的還是聽從了前方大嗓門的命令,多繞了點路避開了槍陣,不過多數的還是死在了自己人的手裡。漢軍的將領臉上說不出的猙獰,高喊著:“舉槍,殺!”士兵的槍陣組織的並不是太好,舉起的槍很雜亂,高度不一,不過對付潰兵是足夠了。士兵的眼流露出了不忍,幾天前還笑呵呵的聊天,如今卻要親自刺死他們?不過士兵也僅僅是有一點情緒罷了,他們並不傻,黃巾一旦衝破了陣型,要死的就是他們了。


近了,近了!關羽眯起了雙眼,在遠處看時還沒發覺什麼,可是如今一看卻發現這部黃巾說不出的詭異!作為精兵,黃巾的裝備實在是太普通了!都說黃巾只是泥腿子起義,沒什麼錢糧好的裝備,但這也僅僅是騙老百姓罷了,關羽還記得不久前在薊州對程部黃巾時,有部分精兵竟然還裝備了鐵甲!要知道現在劉關張等人也才只穿個皮甲,作為大本營的黃巾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吝嗇到連鐵甲都裝備不起來。不過從更深一層來說,關羽不感興趣或者說不敢去想,黃巾鐵甲的來源,是朝廷、士族、還是豪強?


黃巾的皮甲還不是罩著全身的的那種,僅僅是包住了胸腹,甚至比漢軍後營的炊事營都差!黃巾的士兵穿著統一的土褐色長衣,甚至有些粗野的漢子將袖子挽了上去直露出肘,頭上也沒帶著皮帽之類的,僅僅是頭巾有的還帶著罽幘(就是三國遊戲中孫堅所戴的頭巾),甚至還有的披頭散髮,只是他們的眼神卻有些?


槍陣後方的張飛此時又重新上了馬,低聲對兩位哥哥說:“那些人的眼神怎麼讓人看了這麼不舒服。”劉備說:“有些冷冰冰的。”關羽盯了半晌,才說道:“若不是他們的眼球還在轉動,我還以為他們就是死人!”劉備想了想,吸了口涼氣,說:“這恐怕又是妖術了!不行,我得稟告盧師,雲長益德你們壓著陣,必要的時候?”劉備又狠狠地吸了口氣,聲音更小的說:“咱的兵沒了就沒了吧!”關羽和張飛都不是蠢人,喊聲“喏”!劉備騎著馬,轉身就走了。張飛說:“雖然曉得是大哥的意思,不過就算是這樣,也得留下幾個人!”關羽嘆了口氣,說:“罷了,撥出五十個人,好歹留點種!”


黃巾殺到了槍陣前,他們手裡多持著厚背重劍,相對於槍來說要短的很多。漢軍的一個什長高喊著:“手要穩,平刺!”第一排士卒很多手裡都出了汗,眼睛張得大大的,瞳孔裡的敵人越來越近了。木槍長而重劍短,漢軍的第一排士兵考慮的並不是黃巾第一波攻擊,而是後續黃巾士兵的插上。槍陣並不怕衝擊,如果佈置得好了連騎兵的衝擊力都可以攔得住。然而眼前的慘象,瞬時就顛覆了漢軍的認知。


木槍確實是刺中了黃巾蛾賊,有刺在胳膊上甚至都可以看到鮮血流了出來,只是黃巾似乎不怕痛,重劍依舊劈了下來。最令漢軍難以想象的是,有個黃巾的腸子都流了出來,那個黃巾竟然眉毛都不皺一下,右手持劍把槍砍斷,左手把槍頭拔出,然後草草的把腸子推回了腹腔。鮮血流的很快,那名黃巾的長褲大半染成了紅色,就連近在咫尺的漢軍看著都流出了不少冷汗。持著斷槍的漢軍已經是嚇傻了,但戰場上分神就要付出代價,通常這個代價就是死!破肚黃巾似乎天神一般,右手持著重劍,左手撫著傷口,劈了下去,那名漢軍瞬時被劈成了兩半,鮮血彷彿噴泉一般灑向了空中。


奇異的是,黃巾的身上此時竟然彷彿起了些微光,左手捂著的部位流出的鮮血越來越少。而在關羽和張飛的眼裡卻更有衝擊力,因為那名黃巾在流血之後,身上就浮起了鬼畫符一般的文字,當漢軍的鮮血灑在了黃巾身上時,體表又浮出了另一排鬼畫符!相對關羽來說,張飛是個文化人,他認得出來,那鬼畫符是篆字!不過令張飛懊惱的是,那篆字應該是楚篆,他臨摹的少,很多字都認不出來!


黃巾彷彿旁若無人的繼續衝殺,那兇悍的作風,令他的對手一觸即潰。張飛看了看關羽說:“這沒到一刻鍾吧!”關羽這個時候也有些苦笑,說道:“那麼重的傷,咦!”那名黃巾此時已經不用左手捂著傷口,但這也讓關羽張飛看見了其中的一絲玄妙。除了在身上的的拿牌篆字外,在傷口處也有金色的篆字憑空飛舞,不停地在傷口處旋轉。


此時黃巾的血已經不流了,肚皮甚至都已經長好了,只是留下了淡淡的疤痕,金字停止了飛舞,按照順序又重新銘刻在黃巾的身上,關羽張飛沒注意的是,篆字重新刻入的那剎那間,篆字變得黯淡了很多,甚至有些部分已經模糊了。


劉備來得快去得也快,回來的時候,盧植那幫子高階將官也跟了過來,但是當盧植聽到關羽和張飛的“最新戰報”時,儘管是剋制了不少,但劉備注意到盧植的眉角還是輕輕的皺了兩下。盧植沒有發表任何看法,只是遠遠的盯著前線,他知道此時不能露出一點緊張畏懼的神情,他是主帥,他就是漢軍戰場上的風向標!


槍陣已經露出了敗象,事實上,此時漢軍沒有全線潰敗已經是很棒了,尤其是對面還是bug般的存在,殺又殺不死,偏偏還力大無窮,厚背的劍都能將人劈成兩半,要知道這樣的士兵的戰力放在漢軍裡連有些校尉一級的軍官都做不到,這完全是單方面的屠殺!


張飛看著周圍有些悲涼的氣氛,有些惱怒。他放下了蛇矛,拿起了弓箭,事實上,劉關張三兄弟也就是張飛在武藝上還算是全面些,而關羽更多的還是憑著天賦以及從異人處得到的那套刀法。不過這也是個人出身的環境所決定的,張飛是豪強,學武的條件好,至於劉備和關羽,一個是賣草鞋的,一個是混混,殺了人然後去販棗,哪有什麼條件去習武。


張飛眯了眯眼,盯著剛才那個“破肚”的黃巾,喉頭艱難的咽了口唾沫,弓如滿月一般拉了起來。張飛很緊張麼,是的,他並不緊張自己的武藝,他緊張的是對方究竟是不是“殺不死的”。張飛的弓拉得很滿,渾身浮起了黑氣,如同颶風般給人以爆炸的感覺。箭頭此時已經被黑氣密密的包圍住了,如果不仔細看,還以為這只箭的箭頭已經沒了。“嗖”的一聲,箭如流星一般,直中了黃巾的頭上,隨後又穿了出去!


黃巾的手此時還舉著劍,那一箭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他一點都沒反應過來,額頭的血嘩嘩的直流。對陣的漢卒本來是閉目等死,但是半天也沒有疼痛傳來,他大著膽子睜開眼看了看,卻又激動了起來,那名黃巾死了!黃巾的額頭處不停地流血,此時他已經倒在了地上,雙眼無神的望著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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