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雄別提多感動了,差點掉下兩行老淚。


推杯換盞之間很多人都有了醉意,廳中的聲音也漸漸的大了起來,一些人藉著酒勁開始發起了牢騷,開始聽到時劉啟很窩火,心道這群人簡直太不要臉了,作戰時一個個都是縮頭烏龜,別人立功後就伸長脖子爭功,爭不到就犯紅眼病,真是一群素餐尸位誤國誤民的廢物。


坐在斜對面的劉洪聽到這樣的牢騷再看劉啟的臉色就知道他離發火不遠了,生怕劉啟再像上次動手揍朱充一樣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急忙借敬酒的機會使勁向劉啟使眼色。


劉啟只好壓下怒火扭頭和鄭雄喝酒,吳韜暗自冷笑一聲再次湊過來舉杯相敬,喝掉杯中酒後說道:“子淵將軍,韜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


劉啟心道你總算開始說正事了,精神一振說道:“不敢,使君請講無妨。”


“將軍屢出奇兵橫掃群賊,真可謂用兵如神也,比起古之名將亦不成多讓,不過恕我直言,我比將軍虛長二十餘年,也見過良才無數,可惜皆陷於身邊平庸之輩爭名奪利中被磨平了雄心壯志,最終或同流合汙碌碌無為,或久不得志鬱鬱而終,若將軍長居區區一郡之地,就如同蛟龍困於池塘之內,猛虎囚於牢籠之中,空有驚世之才卻無用武之地呀!”


說到這吳韜習慣性的頓了一頓,往日拉攏可用之人時一說到這對方眼神中的那種驚喜和期待,甚至受寵若驚都讓吳韜感到非常享受,可現在在劉啟眼中吳韜看不到任何波動。


可話已經說到這了,吳韜抱著最後一絲希望直言道:“我與子淵將軍一見如故,願向我主劉季玉保舉將軍為左軍將軍,以將軍之才日後定會得我主重用,內掃州中群寇,外徵竊國之賊,建不世之功業!不知將軍意下如何?”


吳韜並未壓低聲音,離的不遠的人都將這一番話聽的清清楚楚,很多人驚的目瞪口呆,這小子怎麼這麼好命!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左軍將軍不僅高居四品,而且是常設將軍,含金量遠遠高於雜號將軍,是在座的絕大部分人這輩子都難以企及的位子,劉啟身邊的鄭雄熬了一輩子才混到常設將軍的位置上,即便只有五品也足以讓旁人仰望一生,眼見劉啟這麼一個二十出頭的少年人剛剛嶄露頭角數月時間,便青雲直上坐到四品常設將軍的高位,所有在座的人眼睛都紅了。


劉啟卻淡淡一笑,施禮道:“承蒙使君抬愛,末將萬分感激,不過末將才疏學淺尚需歷練,實在不敢當此重任,使君美意末將唯有心領了。”


吳韜送的這份禮的確很有分量,換做任何一個人都會怦然心動,可惜劉啟的心早就飛到江東去了,若順利的佔據江東,那麼劉啟自封什麼州牧,什麼大將軍的都是小菜一碟,不怕不識貨就怕貨比貨,相比之下雖然劉啟對官職品級完全一竅不通,但也不會對一個自身高度及其有限的人給出的承諾產生任何興趣。


眾人看到這樣的好事劉啟竟然毫不猶豫的拒絕了,一邊暗道劉啟簡直愚不可及,一邊心裡大為松了口氣,人的心理就是這樣,自己得不到的東西也不希望別人得到,滿腔的嫉意也減弱了很多。


而一直面沉似水的嚴顏好像對此漠不關心,可眼中一閃而過的驚詫還是被一直暗暗觀察的劉洪捕捉到了。


吳韜心裡暗道可惜臉上卻仍然保持微笑,若有所指的說道:“劉將軍志向高遠啊,佩服!來,滿飲此杯,請!”


酒宴結束後劉洪匆匆和同僚告辭後趕緊回營去尋劉啟,吳韜怪異的舉動讓劉洪心裡忐忑不安,哪有如此明目張膽的收買拉攏,他斷定吳韜身後的劉璋很可能要有大動作了。


進到帳內劉洪卻發現此君已經呼呼大睡,推都推不醒,這個時代的酒口感並不辛辣,劉啟著實喝了不少,可這酒度數雖低後勁卻大,五大三粗的親衛們哪裡曉得熬醒酒湯給他喝,所以劉啟每次喝過酒後必然大醉而歸,不一覺睡到次日日上三竿是不會醒來的。


劉洪只好作罷,反正弄醒劉啟也出不了什麼主意,若論用兵之道的話劉啟倒是智計百出,可在不動刀槍卻同樣血腥的權位之爭中,劉啟就太過稚嫩了。


現在看似兩路大軍會師朐忍,不日即可剷平叛軍收回魚復,可在普通人認為順理成章的事情,一旦涉及到政治@鬥爭,往往結果會變得讓人瞠目結舌。


叛軍雖然敗退,可實力並未受損過大,嚴湛手中最少還有兩萬以上的兵力,若嚴湛真的豁出去拼個魚死網破,光是傷亡將士的撫卹也會搬空劉璋的府庫,況且對劉璋來說真正有威脅的並非嚴湛,嚴湛叛亂的原因劉璋應該很清楚,雙方其實並沒有什麼深仇大恨,劉璋真正害怕的是君輕臣重,像趙韙當年一樣夥同重臣妄行廢立之舉。


劉璋好容易等到這麼個天賜良機將固陵郡這一益州門戶重地收歸自己控制,怎會允許趙笮和龐羲把手伸進來?


嚴湛這條老狐狸未嘗不明白這一點,只要劉璋給出一條活路嚴湛只要將趙韙推出去頂罪最多換一個人出任家主,便可將叛逆賊子的身份轉變成被誣陷的受害者,用不了多久便可重掌固陵。


如果劉璋真有此意,那麼嚴顏的起復就不難理解了。


平叛之功也就沒趙笮和龐羲什麼事了,劉璋將會派遣一批完全忠於自己的人出任固陵的主要官員,繼續利用嚴氏等本地大族,將鹽鐵這兩樣重要物資的出產地,進出益州的門戶要衝牢牢握在手中。


注1:漢魏時期,有軍功者比比皆是,授予官職的難度加大。因此常在“將軍”前冠以某個名號以作為他的官職,這種名號並無一定,名號之間也無上下級關係,因此稱為雜號將軍,四徵、四鎮、四安、四平亦在雜號將軍之列。


另一種是重號將軍,如大將軍、驃騎將軍、車騎將軍、衛將軍、前後左右將軍等等,是朝廷內名號固定的高階武官,故亦稱常設將軍,於掌軍之外兼參預政事,而在地方上也保留固定名號的各級品級的武官,如中堅將軍、驍騎遊擊將軍、左軍將軍、偏將軍、偏將軍等等。


決不能讓嚴氏死灰復燃!


否則的話趙笮根本無法對劉啟進行任何支援,因為嚴氏很快會知道逼他們走投無路起兵造反的人是趙笮和劉啟,不想方設法報復兩人才怪,趙笮將兵員和物資輸出益州就形同反叛劉璋,只要將此事告知劉璋,劉璋還不立即起兵收拾趙笮?


劉洪端坐於几案前鋪開紙筆,時而閉目沉思,時而奮筆疾書,他沒有好的辦法使局勢按照對劉啟有利的方向發展,只好代劉啟將朐忍發生的一切和自己的憂慮寫於書信之上向趙笮請教對策。


“將軍快醒……!”


天還未亮,正做惡夢的劉啟就被親衛搖醒,猛然坐起身來習慣性的抓起身邊的驚鴻:“什麼事?!”


親衛答道:“季勝將軍求見,說有要事稟告。”


劉啟急忙隨便披了件衣服出了大帳,趙戎上前施禮道:“啟稟將軍,賊首嚴通被我軍伏兵擒獲,正從水路趕回,半日後可到。”


“太好了!”


劉啟興奮的跳了起來,嚴通是嚴湛的唯一一個嫡孫,這些年嚴湛對他全力栽培,若砍了這根獨苗非把嚴湛氣死不可,就算氣不死嚴湛,主帥被敵方擒殺對軍隊的打擊無疑是極為巨大的,看來收復魚復指日可待啦!


“快去告訴振翔和興霸,還有季休先生!來來來,快進來坐,好好講講詳細情況。”


劉啟將趙戎和他身後兩名風塵僕僕趕回來的信使讓進帳中,其中一個施禮道:“啟稟將軍,我部奉命趕往白泉和魚復之間埋伏待敵,於三日前未時三刻(下午一點四十五分)發現敵軍大隊人馬,敵軍陣容整齊我軍人少未敢輕動,直至敵軍安營紮寨後於寅時(凌晨三點)出騎軍突襲敵軍中軍營帳,生擒敵將嚴通,亡七人,傷二十二人。”


聽到有二十九人傷亡劉啟很是心疼,這些騎兵可是身經百戰的精銳呀,一共才二百人,一下就損失一成半,也難怪傷亡大了些,叛軍沒了糧草竟然並不慌亂,能井然有序的撤退,足見嚴通也不是草包一個,安營後定然也不會麻痺大意,能衝進他的中軍並將其一舉擒獲可不是這寥寥幾句話說的那麼輕鬆。


劉啟對兩人說道:“好樣的,傳令下去,給此次深入敵後的弟兄們雙倍賞賜,傷亡的將士三倍撫卹!”


兩人極為感激,看到趙戎微微點點頭趕緊單膝跪地行禮道:“多謝將軍!我等告退!”


單獨面對趙戎時劉啟略有些彆扭,因為趙戎總是板著一張臉,像是自己欠他幾百兩金子一樣,和他說話也是一問一答,一個字能說明白絕不說兩個字,挨了半晌總算捱到劉洪等人到來劉啟才長出了一口氣。


聽到這個訊息高鴻等人都快馬加鞭趕到劉啟營中道喜,他們都認為平叛之日為時不遠,唯有劉洪心裡清楚局勢的發展絕非常人想象的那麼簡單,反覆思索卻想不出好的辦法,只好將劉啟,高鴻,趙戎和甘寧請到一所帳內商量。


甘寧一戰成名,除了劉啟以為都被這甘寧所創造出的奇蹟震撼了,同時也不再強烈排斥甘寧進入他們的圈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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