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啟聳聳肩,道:“其實將寒瓜放在井底泡一陣更有感覺,只不過時間來不及了,更不用說有那個吃貨在……”蔡邕一愣,隨後哈哈大笑,因為劉啟的目光正對著馬超,至於他的桌前已經放了不少寒瓜皮……


劉啟道:“蔡侍中怎麼會到這裡來,講經的時間還沒到吧!”蔡邕嘆了一聲道:“今年關東大旱,相國因旱災剛剛寫完了奏章,要免掉司空種拂,估計馬上就會送來吧!”劉啟歪著頭想了想,種拂,沒什麼印象,估計是醬油黨一枚(你才是醬油黨,種拂我可是種昱之子,憑著政績才爬上這個位置的……)。


劉啟打著哈哈,說道:“蔡侍中,因為災禍而被免官的又不是那一個,更何況這仕途猶如河水一般進進退提,指不定哪一天就又復起了!”蔡邕點了點頭,道:“也是,種司空的名聲政績也在,倒是我有些瞎想了。”蔡邕自嘲的一笑道:“那十幾年的浮沉,倒是失了一枚平常心,真是罪過啊……”


因災免官,這不是什麼稀罕事,自打“天人感應說”一出世,造孽的董偽儒為後來無數冤案埋下了伏筆。按理說,這不關董仲舒的事,畢竟這學說的根源是儒家六經的《尚書》,不過不管是六經還是孔子,至少人家沒推廣到全國,只不過漢武帝頭號打手董仲舒為了推廣儒家,炮製了幾手,結合了《公羊傳》,這學說就這麼誕生了。


像什麼種拂這些歷史上名氣小的也就算了,如北宋王安石第一次下臺,根源就在於天人感應,“十日不雨,乞斬臣宣德門外”,等到了第十天,王安石剛下臺立馬一場大雨,不得不說,安石投錯了胎……


閒話扯得有些遠,在長安小涼亭正大快朵頤吃著大寒瓜的時候,在東郡太守府上可是沉雲一片。曹操看著自家手下的謀士,對著這毒辣的天空一點轍兒都沒有。


右席最上頭那位自然就是荀家這一代的英傑荀彧荀文若,儘管他的才華在荀家算是小輩中的翹楚,但在外人眼中遠遠趕不上荀家另外兩人——荀攸荀公達以及袁紹帳下的荀諶荀友若,無他,荀彧之妻雖賢,但她卻是中常侍唐衡的女兒,也就是說在他的出身上算是有一半宦黨的影子。正是因為這個,袁紹瞧不起他,儘管荀諶廢了無數口舌推薦,但荀彧和宦黨出身的曹操一對,就變成了好基友,不得不說,出身有時候就決定了陣營……


荀彧在曹操帳下除了軍師,管得更多的是政事,也就是蕭何的加強版,開口道:“今年忍忍也就過去了,不過到了明年春恐怕糧草就得斷了!尤其是今年東郡收納了不少白波……”東郡事實上也就是曹東郡,也就是曹操。曹操道:“難不成明年向本初借糧?可惡,早知道的話,前一陣那些大戶的糧食就應該限制!”荀彧搖了搖頭,那時候他還沒入曹操帳下,至於程昱那些人算不上內政好手,以至於被李儒鑽了空子……


話剛說完,一名文士道:“袛有一策,雖可解遠憂,但……”曹操急道:“快說!”棗袛看著曹操道:“昔武帝通西域,屯田渠犁,如今我兵多糧少,可行軍屯!”不得不說,讀書果然是有用的,棗袛這麼一說,眾人馬上就想起了《漢書》有這麼一段。曹操大喜,對荀彧道:“文若,就交由你安排!棗袛,你為副官,賞三百金!”棗袛笑了笑,退回席位。


曹操這個甩手掌櫃甩的瀟灑,荀彧也沒什麼異議,嚴格說來,在內政上,曹操有大略,但荀彧更擅長實事。曹操愁道:“那明年的軍糧如何辦?”荀彧道:“趁著秋收時節,採買一些!”曹操沉吟道:“可惜白波所餘的財產甚少,我軍別無餘財,恐難解燃眉之急!”


左席頭號席位的謀士開口:“既然無米,何不食肉糜?”荀彧一愣:“仲德?你在說笑麼?”程昱搖了搖頭道:“非也!秋冬之計,還可打獵!然而到了明年春,災民一多,不就是上好的肉糜麼?”


曹操的臉色有些古怪,看了看四周那些難看的臉色,道:“仲德之計雖善,不過不到最後一刻,還是……”


程昱未羞惱,因為從某方面說,他和曹操是一類人,自然知道某個腹黑的人其實心中已經不能再贊同了……


宴會不歡而散,只不過程昱被曹操喚進了密室,在商討一些不為人知的小秘密……


纖雲弄巧,飛星傳恨,終於到了一年一度的“情人節”七夕(咳咳,這只不過是現代人的想法),小娘子貂蟬和李婉一大早就開始“摧殘”劉啟了。


望著這兩位大神,劉啟頓時感到壓力山大,說實在的,七夕這個節日在漢代來說就是個女兒節,和情人節一點關聯都沒有,什麼,你說情人節,拜託那是上元節也就是元宵節,因為男男女女都可以出門看廟會才有了情人節的稱呼。


說真的,劉啟看著天真美貌的兩少女,一想起女兒節的本身含義,汗珠子不自覺的流了下來。女兒節,聽起來是女兒的天堂,女孩子在這一天天大地大。然而,事實上並不是這個樣子,女兒節又名“乞巧節”,這個著重點就在於巧了。


在古代,女子不會做飯不會女紅,在普通人家裡,那可真是得要人命了,而這個乞巧節,則是包含了廣大女子的心願,希望藉著牛郎織女的“東風”,能將自己的女紅等級升級,當然,少不了順道求一下自己的美好姻緣,只不過令人感到殘念的是,儘管兩人也算是自由結婚,只不過一年只見一天的夫婦,真的能顯靈保佑婚姻麼?(牛郎織女請無視,只不過是小小的吐槽罷了,碎碎念啊)


所以說,乞者求也,巧者女紅也。只不過這兩個人真的沒問題麼?李婉就不說了,她的母親李董氏估計也是打獵等級宗師級,女紅等級入門級,弓馬嫻熟,不怒自威……至於貂蟬,好吧,讓一個媚術等級破碎級(破碎虛空),道術等級大師級的美少女拿起針線,想想看那不成形的鴛鴦,劉啟就覺得十分蛋疼。絲綢在流血,針線在咆哮,最令人寒心的是少女時不時的扎破了手指,隨後氣急敗壞之下,將半成品粗粗扔下,跑到賈氏的懷裡撒嬌……


不過說真的,少女的手腕上掛著彩繩確實很養眼,只不過賈詡今天則是最忙的,甚至連照看賈二少的功夫都沒有,和田氏跑到小書屋……咳咳,不要想得邪惡,倆人自然不是幹什麼出軌的事,而是這是女兒節的習俗,在晚上要曬書籍。賈詡當時搜刮雒陽孤本確實是爽了,只不過等到打理的時候還好說,隔壁的李府的閒人不少(竹簡包養,比如說防蟲蛀等等),但這麼多書要搬搬出出,可是不易,韓德胡車兒不識字,只是負責搬運,至於李府的援軍,別想了,他們那估計也亂的很,一到過節都是如此……


劉啟有些好笑的看著賈太夫人為兩位少女補課,準確的說就是應付晚上的過場。女兒節的“儀式”都是在晚上,穿針也是,曬書也是。穿針是手執五色絲線與連續排列的九孔針,趁月光對月連續穿針引線,快速穿過者為得巧,即穿針得巧,也是宮鬥傳統戲目之一(汗一個,慢節奏的就是“輸巧”,可是要賠錢算賭資的……)。至於曬書,事實上也是含了曬衣這項習俗,七夕這一天是對天象北斗的崇拜,尤其是魁首天樞(北斗第一星,其中第一到四星為魁),甚至到了後世科舉一出,七夕又有了一個“曬書節”的稱號。只不過所謂的曬衣曬書到了晉朝時又多了炫富的意思,比如衣架上多是金縷衣……


閒話有些扯得遠,不過兩位少女似乎是較上了勁,兩對眼迸出了火花,劉啟搖了搖頭,趁著幾個人不注意,悄悄的溜出了家門(賈詡道:“書有些多,不如把那個豎子也拉來?”胡車兒道:“還是算了吧!看那兩位未來主母的眼神也很可怕……”賈詡道:“便宜這個豎子了,哼女兒節啊女兒節,天殺的,這書怎麼這麼多……”)。


不知道悄然逃過一劫的劉啟興沖沖的在街上走著,今日他不當值(劉協道:“明明是師傅你偷懶……”),反正宮裡有徐晃應卯(貌似我已經在宮中很長時間未休息了……),馬超陪練,那個徒弟也算是勞逸結合(習武的擔子輕了,只不過蔡侍中講經的時間自動提前……),一點都不擔心。


正行走間,猛聽得一個呼聲道,“劉北宮留步!”劉啟一回頭,看著這位郎官,面色不自覺的沉了不少。這郎官準確的說,還算是“結仇”,只不過結仇的物件是他的弟弟伏雅。郎官姓伏,單名德,不其侯伏完之長子,也就是說算是未來的不其侯……


伏德笑了笑,對劉啟道:“前些日子,二弟與劉北宮多有誤會,一直希望開解,只可惜北宮一直不得閒。今日二弟在家擺了一桌酒席,還望劉北宮同去!”劉啟一愣,道:“今天的日子恐怕有些不好吧!會不會有些唐突!”


伏德搖了搖頭,道:“不會!恰巧家父家母也有話對你說……”劉啟笑了笑,恐怕這才是重點吧,不過說真的,雖然伏完對他不待見,不過劉華對他還算可以,估計是看在那個可憐的侄子的面子上……


不其侯府離著賈府其實並不太遠,果然一進門,伏雅就先作揖陪了罪,不管怎麼說,衝撞上司總是官場中的大忌。伏雅笑著臉,事實上這些日子他並不好過,被父親禁了足,準確的說,是咳咳風化問題。事實上,衝撞劉啟在伏完眼中算不得大過,畢竟家生子後來的彙報也指明了這一點,不知者無罪,更何況僅僅是動作上有些出格。但不可原諒的就是亂搞男女關系,你丫的未成親先搞了一個民女大肚子,還要不要這張臉皮,最令人暴怒的是,物件不是貼身丫鬟……


正屋中,伏完夫婦坐在那兒等候,一等劉啟進屋,伏完開口道:“前些日子犬子略有魯莽,孟浪之處還望海涵!”劉啟作揖,笑道:“不其侯家教甚嚴,只不過令郎在大街上胡言亂語,啟怕是引起誤會,倒是下手狠了些……”


伏完臉色猛的有些鐵青,“哼”了一聲對伏雅道:“看你做的好事!”伏雅懦懦的如縮了頭的烏龜一般,窩在自己的席位上,過了好久才堪堪的抬起了頭。


劉啟朝著席位掃了一眼,猛然發現了一位少女,觀其面貌與劉華相似,只是一雙大眼毫不畏懼的反盯著劉啟別有威儀。伏完看著自己的寶貝女兒,笑了笑道:“劉北宮,聽聞你精通道術,不如也替我女兒觀觀相!”


劉啟苦笑一聲道:“不其侯是要挖苦啟麼?啟雖然長得高大,不過也才十三歲罷了!道術就算再有天分,成就也是有限!”伏完讚賞的道:“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劉北宮之言大善!”劉啟笑道:“雖然我觀不出面相,不過看其神,別有威儀,貴不可言,不其侯家教果然名不虛傳!”


伏完哈哈大笑,道:“說真的,啟,我請你來看看相,也是有些意思!”劉啟一愣,隨後哈哈大笑道:“初始我還以為不其侯還想做媒!”


劉啟摸了摸鼻子,發覺伏完並未惱怒,不由得暗探一聲胸襟果然寬廣,道:“但我有了家室,以伏氏之威名定然是不會做小,莫非不其侯的意思是……”


伏完看著劉啟的手指點了點西南角,哈哈大笑道:“劉北宮果然聰慧!完有此意思,再說年紀也不小了,有些事兒早定為好!”


劉啟沉吟道:“我不是專業的相士,這方面還是請人相相為好,另外,宗室是什麼意思?至於相國,阻力恐怕不是很大,因為身份最高貴的渭陽君已經訂了親……”伏完嘆道:“果然是師徒,真向著啊!”


劉啟苦笑一聲,真向著就會絕對反對,丫的這是近親結婚好不,儘管到了現代已然有些國家不避諱表親結婚,只不過後世的孩子估計畸形率遠大於正常孩子……


不過說到這兒,劉啟有時也會想想,董卓估計心中也有些後悔了吧,若是董白沒定親,說不得也得爭一爭,可惜世上沒有後悔藥……其實換了伏家作為後族也沒什麼,只不過是加強了宗室的話語權,儘管兩者有些不對付,但最起碼還沒徹底斷了麵皮……


劉啟說了好話,宴會上自然是伏家的人滿面春風,只不過伏完對劉啟有些話還是深以為然的,比如說讓兩人得空見上一見,若是投緣還好,不投緣反悔也來得及,至少不傷了家族麵皮。其實,在於其他人家中最難的問題,在伏家卻是易如反掌,伏壽雖然見劉協次數少,談話少,不過當姑姑的劉華帶著女兒去見陛下,誰也不能說個不是,至少這是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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