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啟說道:“叔父?我聽嬸嬸說,華都督要變動?”不得不說,李儒是個有“上進心”的好男人,一說起工作,就忘了其他,點了點頭,說道:“是的!如今河洛無戰事,華雄這個都督也名不副實,不過說起來,也算是恰巧了,華雄新官職是衛尉!”劉啟點了點頭,他這個北宮衛士令,可不就是衛尉的屬官,沒想到,過了一年多,仍是這麼巧合!


李儒嘆了一聲,說道:“說起來,華雄還真是沾了你的光!要不然,也不會又升官了(都督真兩千石,月俸百五十石,衛尉秩中二千石,月俸百八十石)!”劉啟吃了一驚,手指著自己,說:“我?不可能吧!”李儒意味深長的說道:“相國手下的武將,有資格的沒幾個,呂布更是相國心腹,更不用說幷州……再加上劉總正那些宗室看在你的面子上,也同意相國的保奏!若換了其他人,可沒華雄這麼輕鬆!”(李傕等人官職不夠)


劉啟一陣汗顏,難怪華雄一早就等著自己,原來還有這一出,不得不說,走上層路線,果然是升官發財的最佳捷徑……


李儒嘆道:“若不是王允那些人保奏阿白為渭陽君,我也不會向相國提議換衛尉!”劉啟說道:“對了!這事兒,我也想說!非劉姓不得封王這條祖訓還在那兒擺著呢!讓阿白封君,這可不是什麼好事兒!叔父當時怎麼不勸誡呢?”


李儒苦著臉,說道:“你看,我對婉兒如何?”劉啟一愣,說道:“叔父,您對婉兒當然是……您是說,相國對白姐?”李儒點點頭,說道:“董家第三代,目前就只有阿白一個是嫡出,可惜了,就連庶出的都是小娘子!這可令人頭疼!”


劉啟也感到無奈,所謂的董家,是指包含了董卓三兄弟的後代。李儒更加無奈的說道:“你可知為啥大郎這一年不見動靜?”劉啟搖了搖頭,這大郎指的是董璜,和李儒同輩(董家長房長孫)。李儒沒好氣的說道:“大郎資質差,不過令人欣慰的是,還算是能聽得進話!這一年,他就在相國府裡那個……”


劉啟一愣,說道:“啥……”李儒說道:“還能啥?就是和女子……真是不爭氣!折騰了半年多,也就三個女的懷孕,還有一個前幾天剛小產了……”劉啟有些汗顏,他不是剛穿越那會兒,自然能聽得出來,李儒口中所說的不爭氣,是因為懷孕的女子太少,而不是因為嘻於女色荒廢正道,好吧,當種馬被罵不爭氣,估計也就是古代這些大少,才會有這等福利吧……


劉啟苦笑一聲,根子鬧了半天還是在這兒,董家後繼無人,董卓也老了,所以將功勞一轉給董白,這位老人也就沉默了。李儒嘆道:“懂了吧,啟!這一陣兒,我只要呆在長安,就感到一股心驚肉跳的……”


劉啟默然,這其實也是理所當然的,雖然是王允提議,但在外人眼中,王允就是董卓帳下一能臣,畢竟左馮翊還是他擔任著,如此緊要的官職若不是心腹,說出去,人家也不會相信……再說,這君封上了,王還遠麼,說是封君,倒不如說是試探……(君算是爵位的統稱,在戰國時期等常出現,在漢代的時候,通常直接帶上的是官爵等級如關內侯等等,不過女子卻是“君”,如縣君、翁主等等)


李儒也有些不舒服,不過仍舊說道:“不過事兒已經發生了!說實在的,我很恨你一路上慢悠悠的回來!”劉啟吞了一口唾液,拿起茶杯抿了一口,掩飾自己的汗顏,畢竟如今的他算是董卓和皇室之間的潤滑劑,結果這當眼,油不在,自然差點就鬧開了……


劉啟眨了眨眼睛,趕忙岔開了話題,說道:“聽華衛尉說,西域來了不少人!”李儒點了點頭,隨後對劉啟詭異的笑了一下,說道:“啟!你的好日子,恐怕又要遠去了!”劉啟一愣,說道:“這關係我什麼!我可一個西域人都不認識!”李儒嘆了一聲,說道:“賈人繳納的商稅,我自然是歡迎!不過這些人中不僅僅有賈人!”


李儒看著劉啟被吊住了注意力,輕輕說道:“聽說,還有幾位浮屠教的傳教士!怎麼?你這位方士!難道不對這些浮屠教徒充滿敵意麼?”劉啟翻了個白眼,你才充滿敵意,道教一千多年都沒完成的事兒,他這個小肩膀怎麼可能扛得住這個龐然大物……再說,就算真有人出面“鎮壓”佛徒,那也是如左慈之類的人所幹的事兒,與他無關……


看似是不負責任,實則是各人在道門中分工的必然,如劉啟和華佗這些,就類似於現代人的公關,或者說是廣告部,真動了手,則應該是業務部出門——也就是如左慈那些人……


劉啟眯了眯眼,浮屠教若是沒有高人,那才是見了鬼,他可是記得有人跟他談過,前幾年時有位浮屠大師安世高可就是了不得的人!當然,這不是說佛經東傳的貢獻,而是實打實的人物修行。李儒彷彿看透了劉啟的心事,低聲道:“浮屠中又來了一位高僧,名喚康孟祥!剛來了長安,就弄出了神蹟,一場春雨,不弱於你在虎牢關中搞得那一出!”


劉啟笑了笑,說道:“呼風喚雨僅是小道!更不用說,或許是觀測天文,偷巧而行!”說是這麼說,但劉啟心中卻打了個突,當初僅僅是那一小塊地方就讓他有些窒息,就算前些日子,在劉莊祖屋佈陣,可那祖屋又有多大……當然,這也僅僅是平常,要是關於兩軍對壘時,消耗的元氣更是千百倍,因為這關係到氣運,或許,換句話說是天道的走行……


李儒點了點頭,說道:“康孟祥會在長安呆一陣!說來也是恰巧!他們本意是到洛陽,可等入了漢境,才曉得都城遷到了長安!不過儘管如此,那些人還是希望等到洛陽安定後,再走一趟!”劉啟奇道:“這是何故?”


李儒說道:“雒陽有白馬寺!當初安世高在那裡待了二十年,或許有珍貴的書稿留世……”劉啟點了點頭,他來到這個時代後,深刻的體會到書真的是寶貴的財富,不用說別的,就光說李府和賈府中的《漢書》,就有些大同小異——手抄本,散失了一些,不足為奇……


李儒說道:“每隔七日,康孟祥會在城西聚眾傳法,你要是有興趣,可以去看看!”劉啟有些汗顏,不過想了想有恆帝這個超級信徒在前為榜樣,估摸著朝堂上就算有些不滿,也不會太過苛刻。劉啟反問道:“不過說真的,怎麼會是七日一講!”


李儒沒好氣的說道:“還以為浮屠作為你們道門最大的敵人,會瞭解的很多呢!沒想到你還不如我!”劉啟哭笑不得的道:“啟才幾歲?”李儒嗆了一口氣,說實在的,一看到劉啟這塊頭和他幹的事,很難想象這僅是十三歲的少年。


劉啟說道:“叔父?”李儒咳了一聲,擺擺手,說道:“沒事!只是湧了一口痰。壓下去就好。”李儒的臉色變好之後,說道:“道門的數字是‘三’,這你肯定知曉(說到這兒,老想吐槽一句,洪荒流小說,別老搞什麼‘四(河蟹)清’,這不符合道家文化……)”


劉啟點了點頭,自打老子一句“三生萬物”,就定了個基調,三者,多也!李儒說道:“浮屠中,七者,密也,不可思!”劉啟不是佛教徒,想不明白是怎麼回事,不過李儒這一說,倒是想起後世所謂的“七級浮屠”,倒是點了點頭。其實,真正在佛門中,不光有七級浮屠,還有七傷(謝大官人躺著也中槍,尼瑪七傷拳難道出自佛門……)、七寶、七覺等等……


劉啟撓了撓頭髮,說道:“大不了我去看看便是,反正康孟祥既然想在長安立了腳根,總不至於欺負我這個小孩子!”李儒苦笑一聲,滿懷深意的看著這個奸詐的小鬼頭,這廝真去了,萬一發生衝突,就算他輸了,康孟祥也會落了“以大欺小”的口實,但若真看這個頭,誰會相信這僅是個未行冠禮的小孩子——偏生這廝還戴著進賢冠,因為他覺得進賢冠順眼,再加上改職後就沒去過大朝會,那些大佬對自己則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小孩子啊,真較真就輸了!


李儒喝了杯茶水,李乙走了進來,將一個錦囊放在案几上,說道:“主公!這是新傳回的情報!”劉啟有些坐立不安,剛要起身,就聽李儒道:“怎麼?這才多長一會兒,就想走?”劉啟指了指已經出門的李乙,說道:“這不是……”


李儒搖了搖頭,說:“沒事兒!再說,儒可是很期待啟你的一些想法,或許有奇效!”李儒拆開了錦囊,沉吟道:“曹操取了東郡(濮陽一帶,今山東河南交界),袁紹表他為太守!咦!收了不少白波餘孽,看樣子,兵勢大漲啊!”


劉啟道:“兵多又如何?無糧之兵,僅是鏡中花,水中月!”李儒一喜,道:“鏡中花,水中月?有意思!行啊!看不出來,你修道修的還很有水平!不過這話乍聽起來,有些浮屠的意思!”劉啟臉色一紅,隨口說道:“大道至簡,歧途同歸!”


李儒沒追究,腦子裡想的卻是這個“糧”字,心中微微一動,喚過門外的李丙,輕聲吩咐幾句,劉啟僅是隱約的聽見幾個字,“河北,買,徐州……”李丙聽完後,點了點頭,和劉啟打了個招呼就出了門,看似有些隨意,不過李儒卻一點都沒怪罪,一是李丙的性子如此,二來,李儒曾私下和劉啟說過,等到李婉嫁過去後,李丙就算是“陪嫁”,作為小娘子的心腹一同過去。看似劉啟招攬了不少“小牛”,事實上,能使喚的人才僅有兩個——徐晃入了宮,自然不能那麼隨意了……


李儒胸有成竹,劉啟一看到這個老不修那似笑非笑的臉,心中就有些不爽,問道:“叔父?”李儒笑眯眯的說道:“啟?何事?”劉啟沒好氣的問:“叔父!可真能吊人心絃!”李儒哈哈大笑,說道:“豈不聞吳越故事?啟!好好想想吧!”


劉啟摸了摸額頭,美人計他倒是知曉,臥薪嚐膽也清楚,這和糧草有何關係,再說過這麼多年,很多記憶都已經模糊了。李儒看著劉啟不解的樣子,“哼”了一聲,說道:“越國借糧,歸還的卻是不能種的種子!”劉啟一愣,輕聲說道:“雖然高價買糧能讓人貪圖利益,但這時間問題上可有破綻!那些佃戶絕對會留下種子的!”


李儒點了點頭,說道:“你說的確實很有道理,不過收購和買賣的糧食種類不同呢?”劉啟不由得苦笑,果然是奸商,尤其是當不同的商隊在那地盤攪風攪雨的時候,誰也不能說個不字,誰叫這年代輕視商人!


劉啟想了想道:“啟還有一計!”劉啟繼續說:“叔父,可聽說過鹽水泡種一說?”李儒搖了搖頭,說道:“儒只聽說過鹽鹼地收成差!莫非啟的意思是,用鹽水泡種,再運過去?”劉啟點點頭,又搖搖頭,說道:“鹽水泡種,能傷種子,不過關中也缺糧,真要這麼做反而可惜了!”李儒道:“那啟的意思是?”


劉啟道:“同樣一團大小的鐵和棉花,叔父認為那個重?”李儒笑了一聲,說道:“啟!你這是哄小孩子麼?當然是鐵重!”劉啟點了點頭,道:“大道至簡,鐵與棉花是這樣的道理,不同的種子之間也是這樣!叔父,想想看,若是被蟲蛀過或是相對乾癟的種子,和那些普通的種子相比呢?”


李儒皺著眉毛,問道:“良種自然重,劣種輕?可這與鹽水有何關係!”劉啟道:“水中加鹽,叔父,想想看,同樣的那一塊,是不是就沉了呢?”李儒點了點頭,又聽劉啟道:“既然沉了,那麼有些相對輕的東西是不是就該浮上水面了呢?”


劉啟解釋得很辛苦,這年代跟別人說密度浮力和要人命沒什麼區別,感謝初中老師所傳授的初等物理,至少這些簡單的他還能記得住。李儒艱難地說道:“你的意思是,透過加鹽改變水重,使得那些輕種浮上來?不過儒怎麼感覺這是開玩笑呢!”


劉啟說道:“是不是開玩笑,過一會兒,叔父親自試試不就行了!到時候把挑選的劣種賣出去,良種用水輕輕一衝,運回長安,就算不種,庫裡有糧,心中不慌!”李儒點了點頭,今年雖然沒鑄假錢,不過商稅賺了好大一筆,倒是不擔心年底難過,其實,最關鍵的還是去年的時候,劉啟提出的預算,使得國庫的開支都在有計劃中進行,拿出一筆大錢,倒也不怕突然變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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