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賊兵的反應如同劉啟親見,而斬獲賊兵頭目已經讓高鴻更加驚奇,若無未卜先知之能,一個從未經歷戰陣的少年如何能出此良策於頃刻之間?


初見趙權屍首時高鴻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再三確認後,高鴻不得不重新考慮永寧相投之言,這賊首不僅犯下謀反大罪還自稱天子,所以上至皇帝下至太守都欲處之而後快,拿回其首級確是奇功一件,至少可升至中郎將之職,再封一個亭侯之爵也非難事。


可朝中無人啊!雖獲顯位卻仍要受制於趙韙,此人一自守之徒,在其治下此生難有一展宏圖之時!日後難免仍要受小人所欺。


那趙笮皆稱賢明,倒似良主,有了這份名望或許能受其賞識,眼前這少年更是不凡,日後前途不可限量,若他所言不假,或許自己的前途真的能絕處逢生。人生不過數十年,與其在半世受制於庸人之下,何不放手一搏,給自己爭個流芳百世的機會?


劉啟快步上前單膝跪地,低頭拱手:“一村老幼因兄得免於難,兄之高義弟無以為報,請受小弟一拜。”


“賢弟不必如此!”高鴻急忙扶他起來:“若非賢弟良策,我等怎能破賊,愚兄豈敢專美。”


“劉大哥!”張平聽到劉啟的聲音,撲到他懷中放聲大哭,劉啟含淚抱著張平的頭,嘆道:“可惜還是晚了一步,哎!”


哭了一陣,宣洩過心中悲痛後,少年心性在家中鉅變中錘鍊的越來越堅強,張平跪倒在高鴻面前,鄭重的說道:“張平願投身將軍帳下效犬馬之勞,永不相背,只求將軍教我武藝兵法,日後掃平黃巾逆賊為父報仇,望將軍垂憐!”說完重重的拜了下去。


高鴻點點頭,扶起張平:“孝心可嘉,只是你已錯過習武年紀,若想有成,只怕要多吃他人數倍之苦,你可明白?”


“日後張平若有一絲懈怠,但憑將軍重責。”張平的眼神越發堅定。


“好!此地事畢便隨我去吧。”


“多謝將軍!”


劉啟大感欣慰,他最放不下的就是張靈和張平,張平在高鴻帳下效力,即便日後沒有大的成就,起碼有高鴻能保他周全。


高鴻一指墳前的人頭:“賢弟可知此人是誰?”


“哦,弟只知這是賊首,不知此賊還有何獨特之處讓振翔兄如此看重?”


“此賊姓趙名權,當年其父趙袛與逆賊馬相應黃巾作亂,自稱天子、大將軍,二賊敗亡之後這趙權流竄山林,聚匪為害,官軍為除他幾番進剿,耗費錢糧無數,折損兵士上千,今在賢弟刀下授首,憑此奇功,賢弟或可得州牧劉季玉的賞識,日後前途不可限量啊!”


劉啟搖搖頭:“弟願將此功勞送與振翔兄,以報兄救民之德。”


高鴻頓時把臉拉了下來,不悅的說道:“在賢弟心中我也如嚴通之流嗎?我以誠相待,賢弟為何相欺?”


劉啟趕緊解釋:“振翔兄切勿誤會,實不相瞞,弟志不在固陵,亦不在益州,方才所言是真心謝兄,絕無半句虛言,望兄明鑑。”


高鴻心中越來越期待,忙追問道:“益州外有山川之險以據外,內有沃野千里以養民,背靠絕峰無後顧之憂,北有斜谷可直取關中以圖中原,東有大江順流而下震懾東南,賢弟欲大展拳腳正該依此用兵之地,為何棄之?”


劉啟心裡叫苦:我當然知道益州是好地方,我這不是沒那麼多時間嘛!


不過,連一個史書上連路人甲都沒混上的小角色都忽悠不了,以後還怎麼和那些聞名天下的大人物周旋呢?眼珠一轉已計上心來:“呃,請問振翔兄,益州有民多少?”


劉啟這一問倒是難住了高鴻:“咳咳,愚兄只善軍事,民政非我所長。”


“益州民不過百餘萬,臨戰之際,可抽多少民壯組軍,兄總知曉吧?”


高鴻略一思索後說道:“臨敵作戰需適齡強健者,可徵十萬,可再徵五萬押運糧草輜重,若情勢危急之時,可再徵五萬,此數已至極限,不可再多,且絕不可長久,否則糧草不足,不出半年,必自潰矣。”


“益州毗鄰關中、荊州,北有董卓,南有蠻夷,東有劉表、袁術在側,四面都是強敵虎視眈眈,此為外患!益州雖大,卻多山少田,民少則糧少,空有千里廣域卻少禦敵之兵,各郡豪族勢強自重陽奉陰違,難成合力,此為內憂,而巴蜀富庶令人垂涎,若主上闇弱,怎能無人覬覦?猶如三歲幼童手持金玉而獨行於鬧市之間,豈有偏居久安之幸!?”


劉啟拍拍高鴻的肩膀:“振翔兄認為劉季玉可稱之為雄主麼?”


高鴻細細一琢磨不住點頭讚道:“高見,真乃高見!願聞賢弟欲往何處?”


“江東六郡!”劉啟躊躇滿志的向東一揮手:“諸侯如今逐鹿中原,無暇南顧,江東六郡無有識之主,我欲往江州募兵,然後順江而下,以豫章為始直至吳郡,逐一取之,江東土地廣闊,稻米多熟,有大江阻隔,可安心整備練兵,日後提精兵取荊益,若不得可退守,憑險而待,若得之進而中原亦可圖也!”


高鴻激動的緊緊抓住劉啟雙臂:“得遇賢弟,高鴻幸甚!我願助賢弟一臂之力,共圖大業,賢弟且去江州,我這便返家招募鄉勇,一月之後,定往江州相投!”


“有振翔兄相助,事定可成!日後成就大業,你我兄弟不分彼此,共享富貴!”


兩人雙手緊緊握在一起!


劉啟終於得到高鴻的信任,沉甸甸的心情總算略為輕鬆了些。


“高司馬。”於吉飄然而至,衝高鴻一拱手,深深一拜:“司馬捨身救民,讓人萬分敬佩,請受老朽一拜。”


高鴻急忙伸手扶住於吉“仙翁不可,高鴻萬萬不敢當此大禮!”聽到於吉這樣神仙一般的人物如此盛讚自己,高鴻激動的話音都有些發顫。


“老朽有一事相求,匪盜四散於山林之間,難以根除,日後仍會為禍鄉里,這一村老幼脫於虎口,難免復陷於狼吻矣,懇請司馬援手,安置村民。”


“我以性命擔保,定然妥善安置鄉民,仙翁放心,日後若有一老缺衣一幼少食,請仙翁取高鴻項上人頭!”高鴻正義感氾濫,拍胸脯保證道。


於吉再拜:“多謝,以至朝時,請高司馬回村用飯,我師徒隨後便到。”


高鴻聽出兩人要話要說旁人不便在場,趕緊一拱手:“是,仙翁請便。”然後帶著程觀張平等人率先回村去了。


劉啟待眾人走遠,小心翼翼的詢問道:“仙翁有何囑咐?”


於吉並不回答,緩緩從懷中掏出兩卷木簡遞過來。


劉啟接過來後驚奇的發現木簡幾乎感覺不到重量,知道不是凡物,小心的捧在手裡仔細觀看,看樣子這木簡像是百年古物,捧在手中感到一股清泉從簡中流入體內,頓時說不出的清爽暢快,劉啟望向於吉,於吉點點頭示意他開啟木簡。


解開絲帶,展開一卷,木簡右側緊湊的寫滿小篆,越靠左字越小,整個左邊的一半已完全是比螞蟻還小的字密密麻麻的排列著,可神奇的是,如此小的字,還是繁體字而且很多字還和後世的繁體寫法不同,可上面每一個字都清清楚楚的出現在腦中,占卜、養生、煉丹、星象、地理、醫術、兵法、鍛造……這就是本百科全書啊!


“這便是太平經。”於吉鄭重的說道:“你可願拜老朽為師否?”


“老朽未獻此寶,只因怕你年少,心性易被外物所移,似那張角一般滋生野心,墮入邪道,今觀你本性良善,敢於擔當,富有才智,才敢盡託重任於你,吾欲將此寶一分為二,一半為施龜息之術,一半將靈力附於你身,日後你要常出入於戰陣之中,難免被刀箭所傷,有此寶護身,受創再重亦可保你心脈十日不絕。此外還可減緩身體衰老,使你相貌長久不變。另有丹藥數顆,可理氣鎮痛,止血療傷,你重任在身,務必小心行事啊!”


劉啟已經對這些以往打死也不敢相信的奇聞異事見怪不怪了,解除了之前身體形貌的顧慮,又有了保命的寶物頓感心中大慰,增加了許多信心,跪倒在於吉面前:“若非仙翁相救,我可能已死於張角之手,之後贈食療傷,教授奇術,我早就把仙翁當做師長,恩師在上,請受我一拜。”


說完恭恭敬敬的給於吉磕了三個頭,於吉欣慰的點點頭,扶起劉啟:“好好好,但願你能代為師尋回天書,以正天道。”


“大漢男子名皆單字,你勢強之前要小心隱匿身份,避開張角耳目,需暫時改名,改之權宜,待日後功成,你回覆來世之後再用原名,可好?”


劉啟早有這個打算,點點頭:“還請恩師為我取一表字。”


於吉拂著長鬚,略一思索:“字取……子淵。”


可是……劉啟皺了皺眉,“子淵”?很普通的字嘛,看來這師傅也沒啥墨水。不過仔細回想,漢代人的字好像大多都是“伯仲叔季”或“公子奉德”什麼的,起的太張揚了反而奇怪,子淵就子淵吧。


於吉看劉啟不是很滿意的表情有些無奈,多少人想讓於吉為子孫取名,出大把錢財求之而不得,此子還敢挑肥揀瘦,解釋道:“其意有三,淵乃回水也,正印天道迴圈之意,此為其一;淵聚深水而有千里長流,斂欲修德方可遠行天下,切不可為私慾而為禍於民,萬勿步張角後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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