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泓元笑道:“見過掌門師兄,你們在此所為何事?現在應無大事才對阿?”


道齋看著上官泓元,道:“你幹什麼去了?去如此長時間,不為你,我們何必在此商議?”


此時,在屋內眾人,全都瞪著上官泓元,出去一年,毫無音訓,難怪眾人著急了。


“咦,這小娃娃是…?”說話的是一名中年男子,看其外表不過三十多歲,正是“清心宗”的道浩。


上官泓元笑道:“呵呵,怎麼樣?資質如何,你們總說我眼光不行,此次,如何?”


劉啟一直站在上官泓元的身後,眾人聽見上官泓元的話,紛紛觀看劉啟,劉啟被如此多人一起看,還是頭一次。一時間,劉啟也有些緊張。


看了半晌,道道:“確實不錯,資質已屬上乘,想必修煉必定會有所成就。”


道齋點點頭,道:“嗯,你在哪尋找到的?”


上官泓元看著眾人羨慕的眼神,一時間有些飄飄然,道:“呵呵,我每月給他三兩銀子,他才肯拜我為師的。”說完,上官泓元楞住了,自己一時高興,卻把實話說出去了。


道齋無奈的看著上官泓元,其餘之人紛紛露出笑容,就連一直面容冰冷,舉止高雅的女子,此時都已扯起嘴角。


上官泓元面紅耳赤,瞪了劉啟一眼,道:“呵呵,這傻小子不知怎地,讓他拜我為師卻不願意,非要我給他錢,他才願意。”


道齋搖搖頭,看著劉啟,道:“小娃娃,你自己願意修煉麼?你為什麼非要銀子,才肯修煉?”


劉啟眨眨眼,抓著腦袋,道:“我不懂,只要師傅給我錢,我肯定好好修煉。”


道淵問道:“那你為何非要銀子?你可知道,有許多東西可比銀子好。”


劉啟搖搖頭,眼神黯淡,神情有些沮喪,道:“我要買飯,拿回去給村裡人。”劉啟不想說出以前的事情,也不想說出自己父母之事,拿回村中,自然父母也有份了。


道濟道:“難得阿,難得,小小年紀,卻有如此善心,想必日後不可限量阿。”


道齋點點頭,道:“是阿,小娃娃,你家在哪兒阿?”


劉啟老實的說道:“紫竹溝。”


道沁全身一震,眼神複雜的看著劉啟。


道津道:“那裡已經是神州邊緣了,雖比蠻荒之地好,但卻四面環山,山中常年有瘴氣,很少有人去那裡,偶爾只有商人去那,山上卻生長著一種紫竹,紫竹溝因此得名。”


道齋看了看劉啟問道:“小娃娃,你可否願拜我為師?”


上官泓元立即拒絕道:“師兄,他是我徒弟,你怎可如此?”


道齋笑道:“不必著急,小娃娃還沒有說呢。”


眾人看向劉啟,劉啟抓著腦袋說道:“我不要,我還要跟著師傅。”


道齋一怔,隨即問道:“這是為何?”


劉啟說道:“師傅給我錢了,你沒給錢。”


道齋搖頭說道:“真是個孩子,師弟,你也回去吧,師妹等你很長時間了。”


上官泓元點點頭,應付一聲,抓著劉啟就跑了出去。一怕有人打劉啟主意,二是怕眾人取笑自己,收徒弟還拿錢賄賂,還一不小心自己說了出來,如此丟人,還不快跑?


“清心宗”除掌門道齋之外,還有八名長老,八人各掌一峰,分別是“落榻峰”道、“積石峰”道津、“日月峰”道濟、“雲光峰”道浩、“龍首峰”上官泓元、“七霞峰”道淵、“紅羽峰”道沁、“半月峰”道明。八人、八峰,把主峰圍住,保護清心宗的根基。清心宗雖對一派有優勢,但誰知是否有人連手?當初看見此地,才決定把“清心宗”建立於此。


上官泓元帶著劉啟走出“清心殿”,也不管兩個打招呼的小道士,抓著劉啟,帶著一道紅色光芒,就消失在主峰之上。


上官泓元帶劉啟,不多時就飛到最前方的山峰上,山峰名為“龍首峰”,乃整個清心宗第一道屏障,龍首峰則由上官泓元掌管。到此時,因上官泓元心高氣傲,資質不好的,則不收徒,好不容易收了四個徒弟,卻更要眾人恥笑,此次出去,就是為了證明自己的眼光,尋了一年,回來之時,才遇見劉啟。


龍首峰不像其餘山峰那般奢華,峰頂之中,一處院落,院子的大門有些汙垢,院子內有一棵巨樹,巨樹對面,則是大廳,平時眾人吃飯,待客的地方,大廳兩旁,兩排房屋,除此之外,整個山頂在無它物。


殘敗的大門,門檻上坐著一名少婦,少婦年約三十,肌膚光滑,劉著頭髮,柳葉彎眉,一雙水汪汪的眸子盯著遠方,眉宇間的擔憂之色,顯而意見。


忽然,少婦一怔,手中突然多柄仙劍,少婦站起,拿起仙劍便砍向衝來的紅色光芒。光芒之中,劉啟嚇的驚叫出來。原來,紅色光芒內,正是上官泓元與劉啟,坐在門檻上的少婦則是上官泓元的妻子阮瑩玉。


阮瑩玉聽見劉啟的聲音一怔後,才停頓下來。阮瑩玉如何不氣?上官泓元走時連句話也無曾說話,一走就是一年,不知道的,還以為上官泓元被人殘害了呢。


阮瑩玉聲如仙音,語若寒冰,道:“你還捨得回來?”


上官泓元用討好的聲音,道:“瑩玉,為夫不是回來了麼?若不是他們總嘲笑我,我豈會出去?看看,新收的徒弟,叫劉啟。”光芒消散,上官泓元就解釋著。


阮瑩玉一怔,隨即問道:“你出去一年,就為了收個徒弟?”


上官泓元笑道:“是阿,這小子還是我在回來之時才遇見到的呢。讓他拜我為師,他不願意,最後答應他,每月給他三兩銀子,他才同意。”


阮瑩玉“撲哧”一笑,搖頭道:“堂堂清心宗,龍首山首座,卻用如此手段收徒?若是你師傅知道,想必也得氣死。過來,讓師孃看看。”


劉啟乖乖的走了過去,叫了一聲:“師孃好。”就站在阮瑩玉的面前,任其打量。


上官泓元自嘲的笑了笑,道:“你去給他找間房間,我去叫那幾個去。”


阮瑩玉點點頭,隨即帶領劉啟往前走去,上官泓元則是去尋找另外幾個徒弟去了。


蒼穹之下,白雲悠悠,山峰之上,古樹參天,院落之中,安靜異常。


大廳內,一條長長的桌子擺在當中,桌子兩旁,長長的兩條椅子,桌子前後,兩個靠椅擺在其中,顯然是給身份尊貴之人所用。


靠椅上,上官泓元、阮瑩玉坐在其中,兩邊的長椅上,坐著六人,五男一女,劉啟在最後。


上官泓元看向前四人之時,搖頭嘆息,看見後二人之時,露出滿意的笑容。


“這是你們的小師弟,叫劉啟,為師出去之時,收的弟子。你們無事之時,不準打擾他修煉。”上官泓元前面是介紹劉啟,後面則又變成囑咐幾人了。


“是,師傅。”眾人乖乖的點頭。


上官泓元接著道:“這是你幾個師兄,老大彭飛羽,老二房水酉,老三子書書,老四蕭穹,這是師傅的女兒,上官汐柔。”


劉啟絲毫不敢看身邊的女孩,女孩只比劉啟大兩歲,可女孩身上的氣質,則不是劉啟可比的,什麼叫靈氣逼人,什麼叫活潑可愛,什麼叫天生麗質,任何言語形容此女孩都不過分。一身火紅的衣服,長長的頭髮用一根紅色繩子綁了起來,大大的眼睛,稚嫩的肌膚,臉上有兩酒窩,土雞與鳳凰,正是二人的寫照。


劉啟低著腦袋說道:“師兄、師姐好。”


上官汐柔看都沒有看劉啟一眼,像這樣又黑、又傻、還毫無本事的人,如何能入上官小姐的法眼?


上官泓元道:“我們清心宗修煉的是三極玄清訣,雖然你年紀稍大,但你資質較好,修煉起來應該事半功倍,三極玄清訣共分三大境界,分別是上清、玉清、太清。”


上官泓元停頓一下,喝口茶水接著說道:“每個境界分九層,資質平凡之人,窮盡一生之力,也只能到上清第四層而已。平常之人三年第一層,五年第二層,七年第三層,十年第四層,此為資質平庸之人如此,你不必擔心。”


劉啟低頭小聲道:“師傅,你到什麼境界了?”


上官泓元嘆息一聲道:“修煉之途,永無止境,切記不可輕言放棄,為師也只到玉清而已,神州浩土之中,多少才智過人之士,窮盡一生之力,也突破不了上清境界。”


劉啟一怔,抬頭看著上官泓元,上官泓元突然笑著看向劉啟,道:“但師傅相信你能突破上清,走向無盡的修道之路。”


劉啟內心砰然一跳,認真的點頭說道:“師傅,我知道了。”


上官泓元笑了笑,沒有說什麼。阮瑩玉同樣內心一震,上官泓元心高氣傲,此話絕對是有生以來,第一次說出,上官泓元對自己都沒有如此信心,卻對一名剛剛修煉的孩子說出此話,不得不說,上官泓元對劉啟的期待與信心都很高。


阮瑩玉笑道:“好啦,什麼豪言壯語也不能不吃飯吧?老三、老四,去做飯吧。”


子書書一怔,隨即問道:“師孃,不是最小的做麼?小六兒都來了,您怎麼還讓我們做?”


上官泓元一拍桌子,道:“你們要是好好修煉,師傅我給你們做飯。”


“嗖…嗖”兩聲,兩道身影跑了出去,劉啟一楞,看著二人消失的背影發呆。


“師孃,修煉很苦麼?師兄怎麼跑了阿?”劉啟疑惑的問道。


阮瑩玉看著逃跑的二人,搖頭道:“他們…哎,以後你自己就知道了。”


隨後,大廳之中再無說話聲,只有上官汐柔手中擺弄著杯子的聲音,劉啟不敢看上官汐柔,只是用餘光偷偷的看著她,看的時候,劉啟都感覺自己的心臟跳的很快。懵懂的孩子,不知情愛是何,只知道對方好看,認識她,或許已經是一種幸福了。


晚飯之時,劉啟流著口水,看著桌子上的飯菜,綠油油的青菜,香噴噴的排骨,清香可口的魚湯,五年的時間,也不如今天的一頓飯菜。


飯菜雖可口,但劉啟還是懂點規矩的,師傅與師孃還沒動手,自己哪能先吃?上官泓元今天特別反常,也不知是否特意攙劉啟,還是喜歡喝茶水,上官泓元只是小口小口的喝著茶。


一道黃鶯般的聲音傳入劉啟的耳中,說道:“爹,你要喝茶,先讓我們吃飯,你自己喝好不好?”


上官泓元放下茶杯,拿起筷子,在桌面上輕敲一下,道:“吃飯。”


“譁”的一聲,劉啟拿起筷子就往嘴內扒拉飯,當嘴中塞滿之時,劉啟夾起面前的排骨就往嘴裡塞去。


蕭穹看著劉啟大口大口的吃著,笑著問道:“老六,師兄做的飯真這麼好吃麼?”


劉啟顧不得說話,只是猛烈的點頭,表示同意。


蕭穹看著上官泓元,道:“師傅,你看,老六都說我做的飯菜好吃,你還總嫌棄。”


上官泓元搖了搖頭,說道:“那是他沒吃過好東西,等他到清平城內走上一圈,就知道什麼叫真正的菜了。”


劉啟嚥下嘴裡的飯菜,驚訝的說道:“師傅,還有比師兄做的好吃的麼?那你帶我去吃好不好?”


上官泓元笑道:“好阿,你若修煉到第四層,師傅就帶你去。對了,你現在年紀太小,所以呢,師傅就幫你保管錢了,你到第四層的時候,師傅一起給你。”


彭飛羽插嘴道:“師傅?什麼錢阿?”彭飛羽長得比較正常,也是一副三十多歲的樣子,臉上有些黝黑,濃眉大眼,天庭飽滿,穿著一身青色長杉。


蕭穹長得則有些可笑,枯瘦的身材,比劉啟胖點,一身白杉,瓜子臉,小眼睛。房水酉則是長長的頭髮,也沒有紮起,任由它凌亂的散在身上,看樣子,二十多歲,總是一副睡不醒的樣子。子書書一身灰杉,衣服整潔,頭髮乾淨,面容清秀。


劉啟驚道:“什麼!那我要回去,我拜那個白頭發老頭為師。師傅,我們說好的,每月三兩,我才拜你為師,你怎麼能耍賴呢?”


“噗…噗”幾聲,四人嘴中的菜全都噴出,好在眾人反映敏捷,及時用手捂住了嘴,才沒讓嘴中的菜噴向桌子上。隨後,鬨然大笑,老二房水酉流著眼淚,都快掉到地上的。


上官泓元一拍桌子,幾人忍住笑聲,可臉卻憋的通紅,上官泓元道:“以後不準再說這件事,每個月我給你三兩就好了。”


阮瑩玉解圍道:“好了,好了,快吃飯吧,一會兒菜都涼了。”


劉啟聽見上官泓元給自己錢,又開始吃起飯來,其餘四人忍著笑意,也吃著飯。客廳之中,只有上官汐柔不高興,撅著嘴,看也不看劉啟一眼,躲的遠遠的,絲毫不肯靠近劉啟一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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