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志開始了飛簷走壁。


愛發的沙石建築上,頓時多了一個敏捷如同猴子的身影。


標準的跑酷動作,隨便一看環境就能做出最準確判斷的思維,讓李志速度飛快,數米高的建築上也是如履平地。


很快,李志就跑下了建築,衝入了流動的人群中,逮住時機,一頭鑽入了裝著薩拉曼屍身的馬車裡。


看著戴著金色面具的薩拉曼,李志默哀了半分鐘,然後找到了張紙,拿起香爐裡斷裂的一根香,在紙上寫了起來。


寫完地址,李志的手伸出靈車,在一旁騎行的尼扎木的口袋裡,小心翼翼地塞進了紙條。


尼扎木似乎感覺到了什麼,轉身看了看,什麼都沒發現,便以為是風吹過帶動了衣襟……


塔米娜站在人群中,靠著牆壁看著遠處的送葬隊伍。


“是很難,但並非不可能。”就在她認真地眺望時,李志的聲音出現在耳畔。


“你是真的瘋了!”塔米娜深深地看了李志一眼,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那你為何一臉敬佩?”李志好笑地看著塔米娜,調笑了一聲……


貧民窟的某個位置,穿著斗篷帶著兜帽的尼扎木悄然出現。在攤位上挑了一個石榴,左顧右盼起來。


“我小時候,你常常買給我吃。”


攤子旁邊,李志從石牆後面出現,低聲道。


“你還喜歡把石榴籽吐在加西弗身上。”尼扎木轉身,看著李志,一臉慈祥又無奈的笑容。


“你不該讓我來這裡,阿志。”尼扎木晃了晃手裡的石榴。


“我別無選擇,叔叔。”


“跟我來。”李志道,走向一個小屋。


尼扎木跟在後面,關上了門,摘下了兜帽。


“叔叔!”李志一個箭步衝了上去,一把摟住了尼扎木。


“哦!”尼扎木被撞得差點沒散架子,叫了一聲,苦笑著摟住了李志。


兩人擁抱了一會,李志松開尼扎木,搖頭,“叔叔,我沒有殺害父王。”


“你知道,我絕對不會做這種事。”


“但你的所作所為,正好相反。”尼扎木看著李志,冷著臉道。


“除了逃跑,我別無選擇。”


“那袍子是土司給我的,是他下的毒。”


“阿志……”尼扎木搖頭。


“他沒來,是吧?他沒來參加父王的葬禮,對吧?”李志一臉急切道。


“父王的葬禮,他卻留在聖城!”


“要讓盟國認為我們是合理入侵,就必須搜出聖城國的兵工廠。”尼扎木回答。


“沒錯,但要是聖城根本沒有兵工廠呢?”李志目光灼灼地看著尼扎木。


尼扎木一愣。


“進攻聖城,只是一個幌子。土司覬覦王位,所以他才殺了父王。如今他並不是在搜尋武器,而是在搜尋時之沙,一種神秘寶物所需要的特別沙子。”李志道。


“所以你才要我來嗎?”尼扎木走到李志跟前,“為了所謂的神秘寶物?”


尼扎木的臉上,寫滿了不信兩個字。


“還記得嗎?大戰過後,你曾阻止土司拿走我的戰利品匕首?”李志走上前,和尼扎木面對面。


尼扎木點頭。


“這匕首,就是他入侵聖城的根本原因!”李志語氣鑿鑿。


尼扎木表情有些變化。


李志此時,卻根本沒在意,他滿腦子想的,都是說服眼前這位王叔,說服他認同自己,洗脫誣陷罪名。


他完全沒想到,自己說的故事,很可能……


“那把匕首,現在在你身上?”尼扎木突然問。


李志四下看了一圈,透過門縫、窗戶,並沒有看到什麼可疑的人,這才開口。“沒錯。”


說著,李志去摸後腰,摸出來一個布包,遞給了尼扎木。


尼扎木神情激動,拆包裹。


“它有著神奇的力量。”李志下意識地說道。


尼扎木看了李志一眼,開啟了包裹,然後……


“你在開玩笑嗎阿志?夾核桃的鉗子?”尼扎木掰了掰鉗子,一臉好笑的表情。


“不可能啊,剛剛還在的!”李志瞅著那核桃夾子,瞪大了眼珠子。


這特麼的怎麼可能?


“該死!”李志想起來了。


之前在人群中,有巡邏的士兵走過,塔米娜怕他被發現,於是給他找了身衣服,讓他披上,當時他還挺感動,為她這個多此一舉但本質卻是透著關心的行為而感動了一下,結果根本不是如此,她一定是趁著自己轉身給自己披衣服的機會,把插在後腰的匕首給順走了!


“這個混蛋女人!”


“你所謂的證據何在?”尼扎木臉色有些冷。


李志走到門邊,推開一絲門縫,本該站在那兒的塔米娜,已然消失不見。


果然如此。


李志心涼了半截。


這下子,該如何是好?


李志看著尼扎木,一時間也語塞了。


突然,李志一愣。尼扎木的手……


“叔叔,你的手,也燒傷了?”


尼扎木點頭,“是的,為了扒下那毒袍子,從你父親身上。”


“怎麼了,阿志?”尼扎木問。


李志轉過頭,皺起眉。


腦子裡,飛速地回憶著當時發生的場景。


越想,就越心涼。


“沒……沒什麼。”李志搖頭,但心底裡,還是有些不信自己的猜測。


不敢接受。


畢竟,太聳人聽聞了,不,太讓人無法接受了!


怎麼可能!?


怎麼會!?


“孩子,你可以相信我的。”尼扎木開口道。


“我只是覺得,土司是我哥哥,他為何如此背叛我?”李志看著尼扎木的雙眼。


“很難說,阿志。”尼扎木聳肩,“也許,他從未尊敬你,只是將你視為他的工具。”


“給他斟滿酒杯的人嗎?”李志緩步走到了尼扎木面前,逼視著尼扎木。


氣氛,一時間有些微妙和詭異。


“這不一樣,我與你父親的關係,與你們之間不同。”


李志的話似乎讓尼扎木很是不滿的樣子,臉直接冷下來。“我們身上流著一樣的血,阿志。”


言下之意,你這個貧民窟來的傢伙,和土司,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


“父親曾講過很多次你從獅子口下救下他性命的故事,”李志看著尼扎木,“那是他最喜歡的故事。”


“他還喜歡很多故事。”尼扎木沒看李志。


“不,就是他最喜歡的。”李志注視著尼扎木的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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