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如霜來去如風,她或許也知道這個飯桌並不歡迎她。本來平和的氣氛因為她的到來很快變得緊張進來,所以她說完就走了。


張天毅並不知道這個神秘的女人忽然要請他吃的是什麼飯,不過似乎他也並沒有拒絕的能力。說得再張狂,他也不至於不知道青竹蛇段如霜的本事。遠遠不是他一個山村少年能夠得罪得起的,但段如霜的高傲,與那股子清冷,讓張天毅的心底升起一股子戾氣,很想知道這樣的女人被羞辱的時候是什麼樣子。是不是讓她跪在地上,踩著她的肩膀按著她的腦袋,她還能這般面沉如水?


要實現這樣的目標,張天毅心中清楚自己還有很長的路要走。自己在拼命的往上爬,別人也不是坐在那裡等著他,同樣也在往上爬。他心中很清楚,段如霜對他很感興趣。但這種感興趣,更像是人看到一隻長著三隻腳的鴨子那種驚訝的興趣。而不是平等對待的同類。


站在原地仔細的思慮了一番以後,張天毅忽然開口說道:“蔡哥,你去查一查順義這一塊各大快遞公司的區域負責人都是誰。最好能把他們的性情愛好優勢缺點全部摸清楚,當然,我要的缺點不是馬虎大意這種小節,而是能致命的硬傷。”


“這件事情,胖子你幫忙他一起調查一下。”張天毅扭頭囑咐胖子說道:“查不出來也無所謂,千萬別拿自己去冒險。不值當,就算抓不住他們的把柄,我也有辦法制服他們的。”


胖子點點頭,笑道:“我可是十幾年的老偵探,有蔡哥幫忙一起。還能搞不定這點事情?你放心吧,一個月之內,我一定把這件事情原原本本的給你全部搞定了。”


“沒什麼不放心的,只不過是這件事情干係到咱們的大事,謹慎點總是好的。偵探所能不能徹徹底底的站穩,就看這件事情的結果 。”張天毅扭頭看著對面的暗夜天堂,笑問道:“你們說,這位大姐大請我吃飯是什麼意思?”


“也許是看上你了吧,其實當初在濱海就有不少小姑娘喜歡你,你總是不屑一顧。”楚驚蟄笑呵呵的,屋子裡面從頭到尾其實都不是特別在意段如霜的,也只有他了。與他而言,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什麼人是值得畏懼的。實在不行,晚上扛著刀摸進去,都是肉體凡胎,誰還能扛得住不成?只不過身邊坐著曹湘知的時候,他總得多想一點事情。最主要的,他覺得這點事情難不住張天毅。


從小到大,就不曾有什麼事難住過他。除了,那個女人。


似乎是回憶起往事,帶給張天毅一份心酸。他皺著眉頭說道:“何必談當初的事情,濱海的事情。總有一天,我會衣錦還鄉,同時把當年的事情好好的算一算的。不過看上我,這就太玩笑了。”


倒是胖子在一旁思索後猶豫的說道:“所謂無故獻殷勤,非奸即盜。你身上有什麼東西,是值得她謀算的呢?段如霜就是個瘋子,沒人願意招惹她的。你怎麼會有東西,對她有用?難不成她開了天眼,看得到你的未來雄姿英發?”


“扯淡,肯定不是我。”張天毅同樣皺著眉頭思索道:“我對她沒什麼用,但是如果我身上真的有她感興趣的東西的話,那只有hacker事件了。那一次徐磊說是安全局的人要做這件事,成功了會得到一些想不到的好處和安全局的友誼。我曾經把這件事的功勞作為交換送給了段如霜,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別的事情了。”


“她或許也不敢騙安全局的人,那個部門,這些手腳不乾淨的人哪裡敢招惹。”胖子點了點頭,深以為然。不管一個黑道大佬混的多牛逼,都不敢招惹軍隊,也不敢招惹安全局。前者不會和你講理,開車提槍要平了誰就是眨眼的功夫。後者和你說的話就是道理,沒有什麼對錯。說你威脅了國家安全,那你就一定威脅了。更何況碰了黑的人,從理論上來說就是威脅了公共安全。


“不想了,段如霜親自上門邀請我怎麼都得去一趟的。”


張天毅笑道,他心中清楚,段如霜親自走過來邀請,拒絕了就和在她臉上打了個耳光沒有什麼區別。不能改變的事情,想太多著實沒有什麼意義。還不如想一想,在這件事情上他能得到什麼好處。能不能從中分得一杯羹。有時候在午夜還沒睡著,張天毅心中回憶思考自己走過的人生道路。最後不得不捏著鼻子承認,他不是個君子。


甚至從很多方面來說,他是一個善於揣測別人內心的小人。


而且好有些虛偽。就像他明明想好了怎麼安排蔡力農,怎麼對付快遞公司。可偏偏要等到胖子先說出來,只不過是覺得心中想一想不算罪過,說出來就問心有愧。現在這般,好歹能安慰欺騙自己。


“我和你一起去吧。”楚驚蟄拍了拍曹湘知的手背,抬頭望著張天毅。


“不用,我還有事情需要你去幫我做一下。”張天毅否決了楚驚蟄的意見,他撓了撓頭,看著楚驚蟄說道:“我手中有些錢財,想要在這裡建立一家武館。明面上招收學生強身健體。暗地想招收一批人,你幫忙訓練一下。不求有你這般本事,只求有事的時候能夠派得上用場。”


楚驚蟄眼睛一亮,拍著胸脯承諾道:“這算什麼大事,包在我身上。想找一個能練到我這樣的水平的胚子比較難,要說練點本事用來打架,那還不是小菜一碟?我好歹也是形意傳人,精擅多門拳法。”


“但是”


楚驚蟄又問道:“雖然我喜歡武功,可也知道這個時代拳頭不是決定性因素。你要這些人做什麼?”


“自然是打架啊。拿著刀是刑事責任,用拳頭大多數時候不過是民事責任,這兩點的差別,在出了意外以後尤其明顯。更何況”張天毅伸手指了指對面笑道:“有一天這樣的人想讓我死,你說我該怎麼辦?”


沉默了半晌之後,這個濱海來到燕京,好不容易站穩腳跟的小農民。攥著拳頭惡狠狠地說道:“那我就讓他,死在我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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