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這頓飯,我們吃的其樂融融;對於蘇彩來說,更是雙喜臨門。
但我沒有點破方怡的心思,因為我知道,她接近蘇彩,不是害她,而是想寵她。
飯快吃完的時候,老馮還冷不丁來了一句“方總,您還缺乾兒子嗎別看我歲數大點兒,但特別孝順”
此話一出,整個飯局鬨堂大笑;馮總還煞有其事道“你們別笑,我是認真的”
方怡被他弄得,都快下不來臺了,一個勁兒地說“你們公司的人,還真能開玩笑。”
吃完飯回到公司,剛一進辦公室,蘇彩就把門關上了。
“姐,恭喜你啊,現在連媽都有了。”我故意逗她說。
“少給我耍貧嘴,一碼歸一碼,我問你,給蔣晴送手鐲的事,該怎麼算”她冷著臉,氣呼呼地走到辦公桌前說。
我趕緊解釋道“姐,你可別聽管凡胡謅他是什麼人品,你今天也見識了”
蘇彩交叉著胳膊,油鹽不進地繼續冷著臉問“那你送蔣晴手鐲這件事,是不是真的”
“是當初我不是想求她,弄一張紡織大會的請柬嘛咱之前得罪過她,又有求於人,送個小禮物,那不是理所應當的嘛”我苦著臉說。
“可你都沒送過我手鐲我不管,反正我吃醋了。”說完,她拿起桌上的計算機,往地上一放說“給我跪在上面,不準出數”
“姐,你這不是難為我嘛計算機這麼小,我怎麼跪,也能按出來數啊”我無比鬱悶道。
“我不管,反正我生氣了,上面顯示多少,你就跪多少分鐘趕緊地,別讓我親自動手”她耀武揚威地看著我,擺明了欺負人。
可她欺負我,又能怎麼樣呢誰讓我愛她、稀罕她
小心翼翼往上面一跪,計算機頓時傳來了徹骨的聲音“1246”
我嚇得渾身一哆嗦,艱難地抬頭說“姐,真要跪1246分鐘啊這得跪到明天。”
“噗嗤”蘇彩捂嘴一笑,傻樂了半天,才把我攙起來說“傻小子,跟你鬧著玩兒呢之前你都當著我的面,那麼拒絕蔣晴了,我還不知道你的心思啊沒想到你真傻,讓你跪你就跪,我要讓你去死”
“那我就去死”看著她,我滿臉認真道;蘇彩不僅是我的戀人,更是我的救命恩人,為了她,我真的什麼都願意做。
聽了我的話,她靜靜地看著我,過了好大一會兒,才蹲下來,把我摟進懷裡說“傻瓜,我們都要好好的,知道嗎你為我付出了那麼多,真正虧欠的人,是我”
後來我們就坐在地板上,望著窗外的斜陽,和窗臺上的那朵玉蘭花;她的腦袋靠在我肩上,我的手摟著她的腰;其實幸福真的很簡單,只要和心愛的人在一起,哪怕只是靜靜地發呆,也是種難以言說的美好。
只是這種美好,沒有延續太久,我兜裡的電話就響了,是宋吉打來的。
“陳默,票我已經訂好了,還有一小時起飛。”
“好,你等著,我這就下樓。”從地上站起來,我急匆匆掛了電話。
“你去哪兒啊”蘇彩趕緊給我遞來外套問。
“跟宋吉一起出差,去南方辦件重要的事。”一邊穿外套,我一邊朝外走。
可蘇彩卻一把揪住我胳膊說“不準你去,這才剛回來幾天又要走就不能緩幾天嗎”
我何嘗不想緩幾天,可宋吉那個不靠譜的傢伙,做事管頭不顧腚,沒有蛛絲原料,那我們整個公司就危險了可這件事,我暫時還不能告訴蘇彩,因為說了也沒用,只能讓她乾著急。
撥開她的手,我說“姐,這件事對咱們將來的生產很重要,我們必須馬上動身短則三天,長則一週,我就回來了。”
“那我跟你們一起去”蘇彩說著,就要去拿大衣。
“姐,公司這麼多事呢,待會兒還要跟紅河、萬昌簽約,公司產量也要得到保障最重要的,天仁集團現在虎視眈眈,咱倆要都走了,公司誰來坐鎮”我推著她說。
如果公司要沒這些事,我還真想帶她出去轉轉;可有的時候,往往身不由己。
聽完我的解釋,蘇彩又拉住我的手,滿含不捨地說“那那你們注意安全,早點回來”
朝她點點頭,我快步跑到樓下,跟宋吉一起,打車去了機場。
到南方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我們先在市裡住了一晚,第二天又坐大巴,去了古水縣。
那個地方相對比較貧窮,而且山路特別多;從古水縣到桃水村,硬是走了三個多小時。
下車後,望著眼前的村莊,我轉頭問宋吉“你確定那家養蛛人,就是住在這裡”
宋吉擦著眼鏡,微皺著眉說“應該是這裡,古水縣,桃水村,姓張的人家。”
沿著桃水村,一路往裡打聽,直到遇見一位,在河邊洗衣服的老大娘,我們才打聽到訊息。
“對就是張大水家,他爺爺以前,就是養蜘蛛的;那個時候,他家裡可是大戶,可現在”老大娘搖了搖頭說。
“哪個是他們家的房子”我繼續又問。
她抬手指著,靠河邊的一間瓦房說“就那個,最破的那家就是”
打聽完訊息,我們就上了大路;宋吉卻皺眉說“不應該啊當年他們張家,跟我們做蛛絲生意,可是賺了不少錢怎麼落魄到這步田地了”
正疑惑著,我們就來到了張大水家的門口;他家確實很破,連門都沒有,就是用一些竹竿和鐵絲,簡單扎了個門。字更新速度最駃0
還不待我們推門,院子裡卻傳來了爭吵“你這個沒用的東西,幹啥啥不行,天天就守著那兩塊破地;我都懷孕了,你以後拿什麼養活我們娘倆”
“娟兒,你別那麼大聲行嗎左鄰右舍的,給我留點面子。”一個男人的聲音,很窩囊地傳來。
這就是我們後來,認識的“水哥”;他這人特別有意思,重感情,而且最好面子;可是終究,我沒能救得了他。
我恨村裡的那個惡霸,更恨原生家庭,給水哥帶來的苦難。
幸運的是,我和宋吉,一點點從原生家庭的陰影裡,慢慢走了出來。
可不幸的是,還有太多人,被這種東西困擾著、煎熬著,終其一生,都沒能擺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