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變得堅強

如果很軟弱的話

終有一日會連悲鳴都無法發出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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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個人,推著腳踏車,在沙灘上行走。

是黃昏的時候。

這樣的場景,我已經經歷過很多次了。

再往前走下去的話,應該會遇見那位慈祥的大叔。自稱為“米德加爾特”的怪人。

是他曾經給了我選擇是否要擁有異能的權利,我也做出了選擇。

我推著腳踏車,繼續向前走。

那時的我才七歲,不記得那個時候米德加爾特展示在我面前的那張臉是什麼樣子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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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希望這次能夠回憶起那張臉是什麼樣子的。

突然間,颳起了大風,海浪變得洶湧,天上的烏雲也越積越厚。

要下雨了麼?

我握緊車把,加快腳步。

我終於來到了他身邊,他面對著大海,亂長的頭髮隨海風飄揚。

這樣的話,我還是看不見他的樣貌。

“大叔。”

我向他叫了一聲。

“?”

下雨了?

液體一滴一滴打落,有的落在我的身上,更多的落在沙灘上,大海中。

這不是雨?這是……

手掌上的液體不是無色透明的雨水,而是粘稠的紅色液體。

頃刻間,大海、天空。沙地都被浸染成紅色,鮮血樣的紅色。

世界在顫抖,在崩壞,在鮮血池裡翻滾。身前站著的人,不知何時轉過了身,他肩膀上頂著一顆爬滿蛆蟲的頭。腐爛的上揚嘴唇,一隻眼珠子吊在外面,另一只眼皮眯著,似乎在嘲笑我。

他的手中突然多出一把匕首,猛地向近在咫尺的我刺來。

尖匕向我的腹部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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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匕向我的腹部刺來。

蓋著的被子被刺穿,薄薄的醫患襯衫被刺穿,腹部的表層皮膚也被刺入。

可是,到此為止。

刀尖傳來冰涼的觸感刺激著我的神經,那一刻,與死亡距離最近的那一刻,我的身體發生了變化。

就像是一堵牆破開了似的,牆的那側會有源源不斷的力量奔湧過來,除此之外,還有一連串的,未知的程式碼傳輸過來。

我的身體,就是***,靈力是解密程式碼。將程式碼解讀出來,便會以新的形勢呈現。

這真的是一種很微妙的感覺,微妙到難以形容。從那一刻起,我便瞭解,自己所持有的,是該怎樣運用的力量!

“你是誰!”

長方體的空間結構裡,容納著一個青年。看樣子是個男的,他就站在病床旁邊,但手上握著匕首,匕首的刀尖已經刺穿了被子,到達我的腹部表皮組織,準確來說,那層皮已經被扎破了。

“通靈者!?”

此時震驚中的反而是眼前的敵人,他不知道我是通靈者?那為何要,想殺我?

如果,我晚察覺一秒,也許我已停止呼吸。刀尖給予我的觸感就像是我與死神在握手。那樣的冰冷,那樣的絕望。

“滾開!”

暴怒的我將身上的棉被往邊上一掀,匕首得以遠離我的皮膚。

青年見狀一個後退,與我拉開距離。

至此我才看清楚在視覺結界中的他的樣子。

他約莫十六七歲,身材高挑,應該比我高一點,髮型是簡單的寸頭,穿著黑色的風衣、牛仔褲和靴子。

他注視著我,手中的匕首以及冰冷的眼神表達了他的不善。一副隨時都會撲食而來的架勢,使我不得不提高警惕。能夠使用視覺結界,那就代表他至少也開啟了第一術式,而且擁有我不熟悉的異能。

我已坐立的姿勢位於病床,不敢輕舉妄動。

那個人似乎也不清楚我的情況,也沒做出什麼動作。

這樣僵持了數十秒,他動了。

奔出兩步,騰空而翻,匕首向我的喉嚨刺來。

他的速度異常迅捷動作靈巧利落。刀揮動的力道足以將整個匕身沒入我的咽喉。不過,沒有靈力反應——這表示他的能力不是提升身體靈巧度什麼的,這僅僅是他在靈力改造身體後再自我訓練後的結果。

對我沒用——刀尖沒有刺穿我的皮膚,甚至連一點痕跡都沒留下。

這不再是我對靈力和異能的單純應用。這就是我的第一術式——改變這具身體所受的宏觀力的方向。

比如說,匕首接觸到我之後,我所受到的力。

青年落地時臉上滿是驚異,這時的他已經由病床靠門的那一側轉移到靠窗的一側,隨後,他背對著窗,卻用手將其開啟。身體後仰,朝窗外自由落體,消失於我的視野。

只有窗外的冷空氣不斷席捲而來,使我的頭腦更加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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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出院了。

昨天晚上的那個通靈者,沒有拿走我的錢包、手機什麼的財物。唯一丟失的東西,是那個十字架吊墜。

父親送我的,一直放在上衣口袋中的吊墜不見了。

真是件令人費解的事,為什麼來刺殺我,為什麼拿走那個東西。

通靈者所引發的案件什麼的,不可能找警察出面。即便沒有任何人告訴我這點,我還是能自我明了。

不過,值得高興的一點,現在的我,已經開啟了第一術式。同時,伴隨著第一術式而來的基本術式也被我所掌握。

從現在起,我能夠看清楚這個世界了。

瞳孔中所呈現的世界與先前的沒有太大的區別,變化了的地方,僅僅是多覆蓋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這就是兩個基本術式中的“靈瞳”,用以發現來自異世界的它們。

頭腦的症狀,大概就是這第一術式所引發。雖然不清楚為什麼會這樣,但現在,那種症狀似乎已經消失。有沒有開啟術式,區別不在此。如果說之前的我要光憑藉靈力來做到“改變自身所受的力的方向”,即便能做到,體內的靈力及自身體力註定會有巨大消耗,且成效並不顯著。但開啟了第一術式之後,身體裡就像是憑空多出一條暢通無阻的通道,使用這種力量便遊刃有餘起來。

當然,這樣的變化僅限於『我身體接觸到的宏觀力』,像是要改變『光線傳播方向』之類的其它方向,則和開啟第一術式前並無差異。

不過,即便如此,能改變的東西也有很多了。

我給小笛打了電話。

雲歐區某咖啡館。

“你是說,你在醫院裡差點被一個通靈者給殺了?”

坐在桌子對面的小笛神色緊張而憤怒地站了起來,口中反問剛剛我說過的話語。

由於動靜太大,我先是拍了拍她放在桌子上的手,示意坐下。

似乎不會有什麼人對兩個高中生的談話感興趣,因此米小笛的舉動並未引來周遭其他人的目光。在小笛坐下來,稍微冷靜點之後,我松出口氣。

“我沒事,關鍵的時候醒過來了。”

其實刀尖都已經扎破一層皮了。但這樣驚險的遭遇歐文怎麼可能說出來?反正事情都已經過去,沒必要將這種刺痛我神經的事再拿出來刺痛小笛的神經。

“那個人好像就只拿了我的十字吊墜,其他什麼東西都沒動。”

小笛低著頭,目光注視在咖啡杯中濃郁的咖啡。

“如果說僅僅是為了偷竊,那也太奇怪了吧。只拿走了水晶做的吊墜,卻沒有拿走錢包和手機。而且對於一個通靈者來說,開啟視覺結界進行偷盜事件很容易的事情,拿了東西也犯不著殺人。”

我們間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或許,他是要將直到吊墜下落的人消滅掉也說不定。”

小笛的開口令我深思。

通靈者,擁有異能、靈力的一類人。

在我選擇是否要成為通靈者的時候,那位大叔告訴我。

通靈者的職能僅僅是消滅存在於人間的冥界生物。

那時的我,還真是將一切思考得很單純啊。

明明早就該想到的,在這個除了自己外,還有大量通靈者存在的世界,自己先要面對的未必是冥界生物……

“經常有,通靈者殺害通靈者的事情發生麼?”

我想起不久前在在地下車庫看到的那場因“魂心”引發的三個通靈者的爭鬥。

小笛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她低著頭,抿緊嘴唇。

溫熱的咖啡,有白色的水汽在它上面凝結。

氣氛也像是凝結的水蒸氣一樣凝重。

真是的,幹嘛問出這種明知故問的問題。小笛也沒正面回答我這個問題,是出於預設,且不希望我作為一個後天的通靈者面對這件事。

“我知道了,以後,我會小心。”

說完,我端起身前的杯子,將內容物一飲而盡。現在的我,離熟知的世界越來越遠,通靈者的世界,或許,殺人並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

那個時候,我選擇成為通靈者,所以。

我必須適應這個世界。

小笛也看著我,點了點頭。

“對了,開啟第一術式後,我身體的不適感已經不再出現。車禍之類的意外,應該沒有再擔心發生的必要。”

“這樣啊……這麼說你的頭疼症狀是因為你快開啟第一術式才出現的?”

她顰著眉,反問道。

“也許吧,具體是怎麼回事我也不清楚。對了,米夏叔叔他們還沒有回來嗎?”

當初說好的“一個多月”,現在已經過去四十多天。我倒不是急著希望小笛離開我,只是單純地擔心他們的狀況。畢竟最近的海心市都不怎麼太平。

小笛聽見這個問題後,總算是緩和了神情,卻又嘆了口氣,道:

“他們昨天才打電話告訴我,他們的事情好沒辦好,可能還需要一段時間。還有就是……”

說到這兒,她稍稍停頓了下,接著道:

“他們說,最近會有許多其他地區的通靈者來到海心市,好像是來搶奪什麼東西,叫我們平時少使用異能,不然被外來通靈者發現了可能會引發事端。所以……”

小笛很正經地看著我,說:

“雖然之前打算等你開啟第一術式後,我們一起去獵殺冥界生物,但好像現在不行,至少要避避風浪。”

“額……一起,去獵殺冥界生物麼?”

我等著那天的到來!

“!”

巨大的轟鳴聲突兀響起。

“嘭~”/“小心!”(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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