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長海駕著馬車將冰運到食味軒,因為天氣炎熱,而且又不是集日,食味軒的生意並不好,沈長海將馬車停在門口,坐櫃檯後面趕蒼蠅的徐掌櫃就看到了,忙從椅子上站起裡,開啟櫃檯的門走了出來,正好碰上抱著棉被往裡走的沈長海。

“這大熱天,你抱著棉被進了幹啥?”徐掌櫃愣愣地問道,不會是被東家給趕了出來,要到鋪子裡落腳吧。

沈長海抬頭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開:“這裡麵包的是冰,主子知道最近生意不好,就弄了些冰,打算坐下冰飲來招呼客人,馬車了還有,讓趙元去搬下樓,另外等會兒讓趙元他們跟我去主子那裡搬些放屋裡的冰,那個冰不能做吃食,我現在拿的這些是可以用來做吃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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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徐掌櫃有些不敢相信,這大熱天哪裡弄的冰?挖沒挖冰窖徐掌櫃心裡有數,既然沒有冰窖自然不可能儲冰,再說這偏遠的鄉下地方哪裡能弄到冰,就是有冰窖只怕也存不了多少,這可是稀罕玩意。

沈長海也沒管徐掌櫃吃驚的模樣,只是抱著冰盆去了後廚,徐掌櫃呆愣了片刻,忙衝屋裡趕蒼蠅的趙元喊道:“還不趕緊去把馬車裡的冰搬進後廚。”

趙元立馬放下手裡的蒼蠅拍,麻利跑出門去馬車裡搬冰了,不過對於徐掌櫃的話還有些半信半疑,這大熱的天裡,哪裡能弄到什麼冰,就算是有冰也只怕是化了。

不成想開啟沈長海駕來的馬車,只見馬車裡用被子團團裹著什麼東西,一時好奇忍不住就將被子給開啟了,只見被子中間包裹著透著絲絲冷氣的冰盆,伸手去摸了一些,果真如同冬日裡結在廊下的冰柱一樣冰冷,還真是冰啊。

趙元立馬樂呵呵地用棉被重新裹好了冰盆,抱著被子就要朝屋裡走,大夏天看到人抱著被子進去,自然就招了人耳目,只是對面的雜貨鋪的掌櫃走了出來,站在門外衝趙元喊道:“趙元,你抱著被子幹什麼啊?”

“錢掌櫃啊,我們東家弄了些冰,正用這被子包著呢,你老要不要進來弄碗冰食?”雖然還不知道這冰要用來做什麼,趙元卻已經開始給自家鋪子做廣告了,樂呵呵地跟錢掌櫃開口道。

“趙元小子,你可別糊弄人,這個時候哪來的冰?吹牛不打草稿。”那邊錢掌櫃可不信,冬天裡冰到不算什麼,可這大夏天有冰,那除非是神仙出手,否則哪裡來的冰?

趙元聞言不樂意了,立馬回道:“錢掌櫃,這有沒有冰,你進了點個吃食不就知道,到時候不就曉得我是不是吹牛了。”

錢掌櫃也是被趙元的話給嚇到了,雖然知道自己的話欠妥當,可是畢竟大家一起做生意的,而且他是掌櫃,趙元不過是個跑堂的,也沒想跟他把事兒圓回去,這會兒聽趙元這麼說,不禁正色道:“你家真有冰?”

趙元自己都驗過了貨,自然是信心滿滿,一臉得意的開口:“自然是有的,你老可趕緊的,等會兒大家夥兒都知道,這冰可就沒了。”

見趙元如此做派,錢掌櫃也不懷疑了,立馬道:“那個等會兒麻煩你給我送碗冰飲過來,這天熱得要死,要是能吃碗冰飲倒是不錯的。”

“好嘞。”趙元也不計較錢掌櫃開頭的話,他是做生意自然是和氣生財,再說了生氣又不能來錢,所以趙元一點兒不介意。

後灶間沈長海將冰交給劉廚子,又吩咐他用冰來做冰鎮的山楂水,至於其他的則讓他自己發揮了,劉廚子也是第一次看到夏天的冰,也很是稀缺了一下,雖然沈長海交待了他可以做山楂水冰鎮,可是他還是有其他的想法,覺得這冰僅僅只是做山楂水太虧了點,不過卻也沒有說話,反正廚房歸他管,怎麼弄也是他說了算。

將馬車上的冰都搬了下來,沈長海有帶了趙元和另外一個跑堂的一起走了,至於說錢掌櫃要的冰飲,自然是麻煩了徐掌櫃親自送過去,錢掌櫃望著冒著冷氣的冰飲,頓時眼睛都瞪圓了,心裡對食味軒的認識更加深了,看來這食味軒的老闆的確是有兩把刷子,可不光是靠著人黑虎山的勢,不過說起來食味軒的確是有能耐,去年那麼動亂的時候,集上好多鋪子都開不下去了,倒是食味軒日日都開著門,只要有錢進去就能買到吃的,當時可是眼紅了一片的人,要不是黑虎寨的人壓著,指不定會出什麼事兒。

如今食味軒又在大夏天弄出了冰,看來這食味軒以後是要不得了了,這小小的袁家集只怕困不住這只金鳳凰了,想到這裡錢掌櫃不禁有些感嘆,心中也多了想要結交食味軒東家的心思,往日因為畏懼黑虎山不敢跟食味軒多走動,如今他卻打定了注意以後要多去食味軒坐一坐,不說跟食味軒的東家攀上關係,跟裡面的掌櫃結交也行,以後指不定什麼事兒要求上門去呢。

所以錢掌櫃接過了冰碗又給了錢,又客套地留徐掌櫃坐一會兒,不過徐掌櫃倒是拒絕道:“老錢,你也看到了我這鋪子裡有了冰,只怕等會兒有人來吃飯,哪裡有空坐,還要麻煩你吃玩了冰,幫我把碗送過來。”

畢竟剛剛不少人聽了趙元和錢掌櫃的話,又看到自己過來送冰,這麼一來肯定會有生意上門,他怎麼可能過來閒坐,錢掌櫃聽了他的推辭,也不好意思在挽留了,於是道:“那行,等會兒你不忙的時候,我給你送碗,到時候咱們哥倆一起喝一杯。”

徐掌櫃笑著應承了,告罪後就回了對面的食味軒,果然這麼一會兒已經有人了,見了他就問道:“徐掌櫃,剛剛可是給錢掌櫃送冰飲了?還有沒有?要是有也給我做一碗。”

上門即是客,徐掌櫃自然笑盈盈地回道:“有,這冰是今兒新到的,廚房了還沒想好做什麼,不過倒是能做一些茶飲,要不不介意的話,就坐下來喝些茶飲吧。”

“行,這鬼天氣熱死人了,能喝些茶飲也行,隨便什麼給我上一碗。”那人也沒要求,於是徐掌櫃就去了後門的廚房跟劉廚子說了一聲,不一會兒一碗飄著冰塊的茶飲就端了上了,那人望著透著絲絲涼氣的茶飲,抬碗就喝了起來,果然是透心的冰涼啊。

因為冰飲的原因,漸漸有人上門了,雖然大多數人不過是點個冰飲,但是比起往日裡幾乎沒什麼人的情況確實好了很多,徐掌櫃也一掃這些日子以來的苦悶,笑呵呵地迎接上門的客人。

那邊沈長海帶了趙元二人回去,見院子裡的冰被維護了起來,心中還是很滿意的,走到水缸前揭開棉被,裡面的冰已經有點融了,所以除了冰外,還有不少的水,不過這麼一來冰也好取出來,總不能連缸一起搬去食味軒吧。

於是沈長海找了徐氏又要了些被子將缸裡沒有融化的冰包了起來,然後裝上了馬車全部運去了食味軒,袁家集是個小地方,有點什麼事很快就能傳播開來,所以食味軒裡有冰飲的事兒沒多久就傳開了,等到沈長海他們再次將冰運過來,鋪子裡已經坐了不少人,如今有看到沈長海等人用棉被包著冰過來,一個個都稀奇得不得了,又獲知這些個冰會放在包廂裡,如意晚上有人來食味軒的包間點席面,就有免費的冰盆待遇,頓時就有人動了心,當下就訂出去好幾個包間。

徐掌櫃沒想到,僅僅因為這些冰,自家好久沒起色的生意一下子興隆了起來,當晚食味軒所有的包廂都訂了出去,後來還有人預訂後面一天的包廂,一時食味軒的生意成了整個袁家集最為紅火的一家,沒多久就是薊縣的富人也會坐了馬車來這邊吃飯,只因為食味軒是整個薊縣唯一在夏天裡包廂有冰盆的飯店。

一開始那些富人不過是抱著獵奇的心態來食味軒的,慢慢吃了食味軒的菜後,發覺食味軒的菜品比起很多鋪子都好吃不少,於是後來食味軒漸漸就如了薊縣上層人士的眼,一般要宴請什麼人都會來食味軒吃飯,當然因為招待的規格上去了,沈蘭又重新擴建和裝修了食味軒,將其檔次提了上去,人員也配備齊全了,完全仿照後世的高階飯店經營模式,倒是在整個金州都是出了名的高階飯店,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等沈蘭想開後,自己把門窗都打了開,畢竟是夏天把自己關屋裡,一絲風都沒有,怎麼可能受得了,所以沈蘭想清楚後,就將門開啟了,沒多久等到訊息的徐氏就走了過來。

“太太,餓不餓,要不要吃點什麼?”徐氏走過來的時候就察覺到沈蘭心情不大好,於是問得有些小心翼翼,只是搞不懂為何會出現這樣得情況,畢竟之前還好好的。

沈蘭望了眼院子,並沒有回徐氏的話,而是問道:“石頭呢?怎麼沒看到他在院子裡玩?”

“大公子玩得有些累了,中午吃了點蛋羹就有些困了,老奴看太太屋裡的門關著,就讓香菱帶著大公子先到小小姐屋裡睡了。”徐氏回道,沈蘭聽了點了點頭朝屋外面走去,“這樣也好,長海回來沒有?天氣熱也吃不了什麼,灶上有沒有粥,有的話就給我端碗涼粥。”

“長海倒是回來過,帶了趙元過來搬了缸裡的冰走了,灶上我讓人燉了銀耳蓮子羹,太太要不要喝這個?”徐氏跟著沈蘭朝院子裡的走去,雖然外頭日頭大,但是院子裡有房屋擋著,西面的房屋拉出長長的影子,石桌石凳這個時候都在影子裡,沈蘭就是要去那邊坐下。

走到石凳前,沈蘭剛準備坐下,徐氏忙制止道:“太太,你等會兒,我去拿個墊子過來,這石頭經過日頭曬了還有熱氣。”

說完徐氏就趕緊轉身走了,留下沈蘭站在一旁,不一會就抱了用麥草編的草墊子出來,將墊子安置在了石凳上才讓沈蘭坐下,接著道:“太太,你坐一會兒,我去灶間給你端銀耳羹,已經放涼了,不過沒有用冰,我怕你吃太涼的東西受不住。”

沈蘭點了點頭,於是徐氏轉身就走了,沈蘭坐在石凳上,一隻手撐住石桌上,歪著腦袋靠在上面,眼睛地望著自家院子裡用來格擋的碧影出神,不一會兒徐氏就將銀耳羹端了出來,走到沈蘭身邊輕聲喚道:“太太,銀耳羹端來了。”

沈蘭抬起頭,定定看著徐氏,那樣的神色有些怪異,弄得徐氏心跳有些不規律,總覺得被自家太太這麼望著,就好像胸口踹了只兔子在那裡跳啊跳的,很是讓人不安。

“徐媽媽,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沈蘭突然問道,徐氏有些不明白,她對太太很好嗎?那些不都是自己作為下人的本分麼?

心裡這麼想著,徐氏面上卻是不敢露,也弄不清楚沈蘭是幾個意思,只好笑著道:“我對太太好是應該,太太是我的主子,不對太太好,老奴要對誰好?”

在徐氏說話的時候,沈蘭已經伸手去端放在桌子上的銀耳羹了,這銀耳羹燉得很好,滑滑嫩嫩的甜度適中,裡面除了蓮子、紅棗還有枸杞,沈蘭用勺子舀著喝起來。

一旁的徐氏也不知道自己的回答合不合主子的心意,眼下只能看著自家主子淡定的喝著銀耳羹,並沒有搭理自己,這樣的主子總讓她心中有些不大安穩,特別是主子現在心情明顯不大好的情緒下,這麼一來徐氏表現得愈發謙恭了起來,心中暗暗叮囑自己不能因為得了主子的重視而張狂起來,免得招了主子的恨。

沈蘭已經將一碗銀耳羹吃碗了,輕輕將碗放在石桌上,徐氏乘機遞上一塊平時備在身邊給沈蘭用的帕子,沈蘭接過後查了查嘴角後,有將帕子還給了她,卻並沒有再什麼,這麼一來徐氏也不知道緣由,又不敢問,只得將事情擱心裡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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