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割穀子的時間比往日短一些,沈蘭倒沒覺得這麼累,畢竟中間她偷著休息了好幾次,還在空間裡吃了不少瓜果,雖然勞動量沒減,但是因為她有時間差距的空間,所以完全沒有累到,挑稻草垛的時候跑得比沈孝全還快,結果還多挑了兩擔。

將谷挑到家門口,沈孝全又去趕了牛和石磙回來,沈趙氏帶著幾個孩子收拾曬得半乾的穀子,沈蘭則幫著沈孝全鋪稻草,將新一輪的稻穀碾出來後,沈孝全用新的稻草喂了牛,又把牛牽去喝了水,才將牛送回去,等他回來的時候飯菜也端到了外面,一副等著他吃飯的架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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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幾天也是如此,一邊收割一邊將穀子碾下來,另外沈孝全還要將割完了稻田翻好灌水,家裡也將谷種拿出來發芽,等發了芽就灑進其中一塊田裡等著穀苗長出來,當然這些舉動不光沈蘭一家在做,其他人家也是如此,畢竟將一季稻收割完後,就要搶著種下二季稻,等稻穀都收割完畢,田裡的穀苗最好也長高了,那樣就剛好可以插秧了。

收割的日子裡,老天爺倒也給面子,並沒有下什麼雨,要是下了雨割回來的稻子就不能曬乾,很有可能造成稻穀黴變,六月天就跟孩子的臉似得說變就變,所以大家都乘著好天氣將稻穀搶收回來,就怕老天爺突然變了臉,那就麻煩了。

沈蘭家最後一茬谷割回來打乾淨,太陽還是高高掛在了天上,一副不願意變臉的模樣,總算讓沈家人松了口氣,不用擔心穀子因為雨水而糟蹋,所以說在這個沒有高科技的時代,農民是真的靠天吃飯,老天爺一變臉,只怕就有許許多多的老百姓跟著受罪了。

除了沈孝全和沈趙氏,其他人都休息了兩天,主要是沈孝全和沈趙氏配合著耕田,剛剛割了稻子的田要馬上就翻了,並且蓄好水就等著秧苗長到十多釐米高的時候就可以開始插秧了,沈蘭所在的這個地方在種植方面還是有一定的心得,並沒有出現其他文中寫的那樣,大家不知道稻子可以育苗,然後再插秧的事情,相反這裡的人家家戶戶都是先育苗然後才插秧。

沒休息兩天,沈孝全就讓沈蘭和沈梅去田裡扯秧苗,扯秧苗算是個輕鬆的活兒,畢竟可以帶個小板凳去田裡坐著扯,所以相較於插秧要輕鬆一些,沈家佃了差不多近三十畝的田,育種不過才一畝多田的秧苗,沈蘭和沈梅兩個全部扯完也不過是半天的功夫。

扯秧苗沈蘭還是第一次,一開始並不會,還是沈梅教她將食指和中指放在秧苗的根部後面,拇指放前面夾住秧苗,然後輕輕一扯將秧苗扯下來,這麼一來稻苗就挪到手心裡,反覆不停地扯和挪的過程中,一把秧苗就扯了出來,然後用根稻草將一把秧苗捆好扔田裡,由沈趙氏用箢箕將一把一把的秧苗撿走,挑去要插秧的田裡。

扯秧的過程中,沈蘭好幾次被田裡的螃蟹夾了手,腳底下不是有滑溜溜的東西滑過,冰冰涼涼那感覺讓沈蘭毛骨悚然,可是沈蘭忍著沒敢抱怨,如今她畢竟不是那個城裡的姑娘,而是一個地地道道的農家婦,也該適應這些了,不過問起沈梅的時候,沈梅告訴沈蘭,那些都是黃鱔和泥蛇,泥蛇是一種無毒蛇,就算咬了人也不會中毒,所以叫沈蘭不要害怕。

其實沈蘭在聽到沈梅的話的時候就不大好了,不管是有毒還是無毒蛇,沈蘭都會怕啊,要說沈蘭也沒用被蛇咬過,也不知道什麼原因,只要聽到蛇這個字都會渾身發軟,更不要說看到蛇和踩到蛇了,當時就嚇得差點倒進田裡,虧得沈梅警醒抓住了她,她才沒跌個渾身泥巴的下場。

“大姐,你咋了?”牢牢抓住沈蘭,沈梅關切地問道。

“蛇,我腳下有蛇,嗚嗚……”然後沈蘭很沒出息地哭了起來。

沈梅沒想到沈蘭這麼不頂用,竟然被個不咬人的泥蛇給嚇哭了,心裡雖然腹誹了一番,還是伸手去沈蘭腳下摸了摸,結果自然是什麼都沒摸到,於是道:“大姐,我摸了,沒蛇啊,你別怕,那蛇不咬人。”

“剛剛跑了,我只要往前走一步,就有滑滑的東西從我腳邊滑過去啊,真的,肯定是蛇,我不要留這裡,我要回去啊,嗚嗚……”沈蘭是真的害怕了。

沈梅一陣無語,往回也沒看到自家大姐這麼怕蛇啊,再說了也不一定是蛇,說不定是黃鱔啊。

“大姐,肯定不是蛇,是黃鱔,你趕快扯秧,讓爹看到了,肯定要發火的。”沈梅忙安慰道,按理來說不應該是大姐來安慰她麼?

“不要,我要回去,我不扯秧了,有蛇……”沈蘭根本聽不進去,丟下沈梅,三步作兩步就朝岸上跑,中間差點沒把一些秧苗踩進了田泥裡,弄得跟她搭夥的沈梅差點沒暴走,這是什麼大姐啊,有這麼棄妹妹不顧的麼?

到了岸邊,沈蘭也顧不得穿鞋,光著腳就朝家裡的方向跑,那樣子就跟後面有蛇在追一樣,沈梅也沒辦法,只好坐下身去繼續扯秧,大姐不肯幹,她也沒辦法啊,也不知道大姐是怎麼回事,以往根本不怕的蛇,現在是聞蛇色變啊。

“梅娘,你大姐呢?”回來挑秧的沈趙氏看到沈梅一個人孤單地留田裡,於是忍不住問道。

沈梅不好告沈蘭的狀,於是含糊回道:“大姐回去喝茶了,說是有點渴。”

聞言沈趙氏有些不開心了,忍不住抱怨道:“懶人屎尿多啊,你大姐往日從來沒這些壞毛病,現在這是怎麼了?”

要說沈蘭其實也沒偷什麼懶,只是這農忙本身就累,再加上天氣炎熱,人的耐性也差了許多,大家都在幹活兒,沈蘭一個人跑了,沈趙氏要是不抱怨兩句就不正常了。

聽了自家老孃的話,沈梅更不敢說沈蘭是因為怕蛇跑了,怕給沈蘭招來一頓責備,只是低下頭去扯秧,死都不抬頭搭沈趙氏的話。

那邊沈蘭跑了沒多久,就知道事情不大妙了,之前已經出過紕漏,現在她再要是因為怕蛇不敢下田,肯定是要被沈孝全收拾的,虧得她想起來還有個沈雲霆,於是也不敢往家裡跑,直接跑到沈雲霆家裡了。

“大伯,大伯,這次你不幫我,我死定了。”沈蘭衝進沈雲霆家裡,嘴裡就喊著求救。

沈雲霆被她嚇了一跳,從屋裡匆匆趕出來,就問道:“咋了,你這是?”

沈蘭眼巴巴地望著沈雲霆,一看到沈雲霆眼淚就流了出來,“大伯,我怕蛇,你有沒有辦法讓我不用去田裡扯秧和插秧啊?”

沈雲霆感覺一陣天雷轟轟的感覺,當著沈蘭就笑出聲來了,結果招來沈蘭幽怨有不敢說啥的眼神,忙止住笑道:“就因為怕蛇,你不想去田裡插秧?”

沈蘭含著淚點了點頭,生平最怕的就是跟蛇差不多的東西,就是蚯蚓都覺得恐怖,不要說是蛇了。

看著沈蘭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沈雲霆也知道她肯定不是作偽的,低頭沉思了下,才開口道:“這樣吧,你今天就留我這裡幫我曬藥和谷,然後再幫我跟你仁傑哥把衣裳洗了,屋子收拾了,還有中飯和晚飯也燒了,我讓你仁傑哥給你爹插秧去。”

沈雲霆家裡的田不多,早就已經弄完了,於是沈雲霆就將自己家的兒子沈仁傑給賣了,就等兒子中午回來吃飯的時候,就把兒子個趕去沈孝全家幫著插秧去。

頓時沈蘭雙眼閃花,她就知道大伯是好人啊,用力點了點頭,沈蘭立馬開始動手收拾屋子,只要不讓她去田裡插秧,不被那種冰冰涼涼且滑滑的生物碰到,她什麼都能幹,真的。

沈雲霆好笑地望著沈蘭忙活,看了一會兒就回屋看自己的藥書了。

那邊沈趙氏來回好幾趟都沒看到沈蘭,就覺得事情不想像沈梅說的那樣,於是又問了沈梅,沈梅也沒辦法,只好支吾著說了沈蘭怕蛇的事情,沈趙氏也記起有次沈海陵抓了條竹葉青回來,沈蘭嚇了個半死的事兒,頓時一陣無語,難道這孩子就因為怕蛇所以不肯來扯秧和插秧了麼?想到這個沈趙氏就一陣頭痛,能不出么蛾子麼?

等會還不得招惹他爹發火,想到這裡沈趙氏就頭痛,沒辦法只好自己下了田裡幫著扯秧苗,不管怎麼樣得把要用的秧苗給扯了,否則耽誤其他人插秧啊,至於沈蘭逃跑這件事,等她中午回去一定要好好說說這孩子,否則太無法無天了。

沈蘭幫沈雲霆把事情都做好了,趕忙回家去幫沈薇把中飯也燒了,然後抱著自家兒子就躲到沈雲霆這邊來了,生怕碰到她爹挨批,沈雲霆是被她弄得有些哭笑不得,等到中午兒子回家吃飯,就把人給指使到沈孝全家,讓兒子帶話說讓沈蘭跟沈仁傑換工,好不容易忙完自家農活的宋仁傑就被自個兒老爹給踢出了家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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