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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香殿院內,百花團簇,芳香馥郁。

寰王一覺醒來,見蘇夫人正坐在鸞鳳床前,長長打了一個哈欠,笑道:“春睡無邊,美人候枕,優哉遊哉!”

蘇夫人咯咯咯笑道:“起來,起來,天晴了,日頭正好呢,快起來曬曬。”

寰王惺忪的雙眼朦朧看到明眸皓齒一溝雪膚,鼻翼間瀰漫著誘人的溫熱芳香,吃吃笑了兩聲,翻身將雙手插進了那一片豐腴滑潤,用力一揪一扯。蘇夫人“疼也”驚呼媚笑,裙帶驀然散開,溫軟柔膩的身子粉瑩瑩香馥馥,壓在了寰王的身上。

長安宮美女紛紜,只有這個女人才能完全配合他,讓他充分滿足。

禁足之罰,早在寰王往凝香殿來的那一刻解除。寵冠後宮的蘇文繡,再受罰,也還是寰王的心尖。

寰王一探頭,張口咬住晃來晃去的花珠使勁吮吸,雙手卻從她光嫩溜溜的後背,一直撫摩到她渾圓嘟嘟的屁股,她的屁股結實而柔軟,光滑如玉,細嫩如脂,蘇夫人隨著他的愛撫和親吻,肌膚火燙猶如燻暖的凝脂。寰王大笑兩聲,身子陡然一挺,蘇夫人嚶嚀一聲伏下身去,迎著他那長驅直上喘息蠕動起來。

一番風雨摧落枝頭葉,蘇夫人細汗涔涔酥軟在寰王的身上,嬌憨笑道:“一個時辰酣睡,真不虛好日頭也。”

寰王哈哈大笑,將蘇夫人摟住,手指在她胸前彈弄,壞壞地笑,“哎呀,肚腹空了,有什麼可吃的?”

蘇夫人吃吃笑道:“有魚羊燉哩,不許再吃我。”她拿一條棉巾擦拭著寰王身上的汗水,“你呀,好一番昏睡,可知道,太子殿下,你家大郎,他闖下了滔天大禍!”

寰王面色一沉,綺色全退:“他做了什麼事,能讓你說出滔天大禍的話來?”

蘇夫人穿上衣裙,端過來一碗魚羊燉,喂一口鮮香魚肉到寰王的嘴裡:“我的王啊,你可真小看了你家大郎,就在你午睡的時候,典客署那邊送來急報,北宮的太子妃,那位新東夷王的公主,檀曼莉,死了!這還不算滔天的禍事?”

寰王翻身坐起,瞪大了眼:“檀曼莉死了?怎麼死的?”

蘇夫人:“說是你家大郎親手射死的,渾身是箭,慘不忍睹。還有,那些東夷的陪嫁人,全被砍了頭,北宮給外事驛館送去了幾十顆人頭,東夷謁者發了話,不給個說法,就要翻臉,要兵戎相見!”

寰王慢慢披上衣服,訥然凝神半天,喃喃道:“這小子,還有點血氣。”接過蘇夫人遞來的湯碗,咕咚喝一口鮮湯,淡淡道,“要什麼說法,殺人償命,天經地義,東夷的公主貴重,我北夏的太子妃就賤嗎,說出來還不知誰更貴。嘁。”

蘇夫人:“王還真護短,不怕東夷和北夏兵戎相見?”

寰王大笑,啪啪兩掌拍住那一對妙臀:“不過是個小小謁者放的狠話,也當得真去?上個月老東夷王死了,東夷王宮一場血拼,檀曼莉的父親剛剛自立為王,還沒坐穩王位呢,逃走的各個王子,哪個不是虎視眈眈的,就算他要為女兒報仇,也不可能現在發兵攻打北夏,有什麼可怕的。況且,說到哪裡,都是檀曼莉犯事在先。砍成碎塊,烹成羹湯,還想讓大郎吃,是一個女人家可以做的事嗎,把這樣的女人送到北夏來,倒要論論居心。”

蘇夫人嘟嘴:“東夷那麼強,我還不是怕因為你家大郎一時之氣,傷了兩國邦交,引起兵禍,豈不是大不妙?”

寰王:“朝中的事,你多什麼心,踏踏實實住你的凝香殿,就算打起仗來,也不用你披甲上陣。”

“哼,你就護著你家大郎吧,”蘇夫人泣道,“要真打起來,我可不許你去,誰惹的禍,誰去平。”換口氣,“說實話,你家大郎還真叫人琢磨不透,怎麼說檀曼莉年輕貌美,身份又貴重,擱誰那兒,不是千般著萬般愛的,在你家大郎眼裡,竟如草芥一般,就那麼不清不楚地成了黃泉路上的孤魂野鬼,飄都飄不回遙遠的家鄉。王,你家大郎那份狠,藏得可夠深的。”

“再狠,也狠不過東夷人,檀曼莉,心思忒毒!”寰王不以為然,側目瞧著蘇夫人,“誰要是那麼對你,我會做得更狠,一天剮一百刀,一個月剮三千刀,刀刀見鹽。”

“嚇死我啊?”蘇夫人噫一聲,“合著這麼大事,你就和稀泥?照你的意思,你家大郎不氣你讓他娶個南秦平民?不怕被世家大族們笑話?他真把那女子當正妻看待不成?”

寰王沉默了。

蘇夫人清了清嗓子,低低唱道,“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溯洄從之,道阻且長,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央……說來也是,秦人的歌,的確很美。”

寰王聽得痴了,一任蘇夫人翻轉折騰,只喃喃道:“真是好美的歌呀。”

蘇夫人嘆了一聲:“說來也夠怪的,這南秦的女子與我們北夏的女子究竟有什麼不同,你家大郎號稱花蝴蝶,身邊從來不乏漂亮的小可人兒,他對哪一個都滿不在乎的,怎麼這一次就起了殺念、下了殺手呢?”

寰王哼了哼:“自然是有大不同的。”

“自然是有大不同的,嗨嗨,瞧你說的這句話,難道說你也認識什麼南秦女子不成?有過什麼你忘不了的親密交往?”蘇夫人扭轉著柔柳般的身子,枕在寰王的大腿上,撩開他的衣角,長長指甲輕輕地搔弄他那涼涼軟軟的一坨,嗤嗤笑道。

寰王一怔,臉色微微發灰,勉強鎮定地笑了笑:“哪能呢,南方多是農人,吃的穿的都與我們大大的不同。好了,東夷的事,自有典客署和丞相府處理,四郎急乎乎要遷住雷府,你都打點好了嗎?”

蘇夫人隨意地把手伸進寰王的衣服裡在他胸前撫來弄去,兩顆褐色的小豆豆在她的撫弄下翹立起來,聲音卻是微咽:“兒大不由娘,整日裡嫌東嫌西,只想搬出宮去,脫了管束。王,你也管管。”

寰王笑道:“雛鳥長大了,就得離開鳥巢,王室祖訓,王子十五歲開府別居,四郎快滿十六了。雷府與長安宮就隔一條街,你想兒子,還不方便?”大手有一下沒一下拍著蘇夫人的圓臀,恣意享受著她指甲的輕輕搔弄,帶來的那種又癢又酥又麻的舒泰感覺。

蘇夫人漫不經心地解開他的衣帶,嬌嗔地抬起頭,竟用舌尖去舔他兩顆小豆豆,嫣然笑道:“四郎去了落照山莊,想是念著衛國公了。依我說,你家大郎又沒受損,把那兩衛人藏得嚴嚴實實,連伯顏都找不到,你不管就算了,衛國公那邊,是不是放一放,總是你親哥哥,你對他一向敬重。”

寰王淡淡道:“阿繡,每個人都有底線的,二郎已經死了,寡人不想再看到兄弟相殘。這王的位子,誰有本事誰來坐。寡人看不上大郎的作派,可也沒看到四郎的出眾之處。不是殺光了自己的親兄弟,就可以做王的,宗親子弟眾多,哪一個不是先祖之後。”

拂開蘇夫人在身下逗弄的手,聲音變冷,“衛國公與寡人是共患難的親兄弟,這一點,寡人從不敢忘!但是,因為寡人對不起你姐姐,他就一直為難大郎母子,寡人念著他的恩,忍了,忍到燕槿死,忍到大郎九死一生!寡人對不起蘇文錦,更對不起燕槿,對不起大郎!衛國公的執念,他要的不是北夏江山穩固,他要的是與你姐姐有血脈之親的四郎,坐上王位。寡人這個弟弟,在他眼裡,已成了通往王位的橋!”

那被弄得勃勃而起的東西,隨著話語的冷淡,也洩了勁,寰王起身,戴冠,整衣,“阿繡,寰王的王后之位,從始就是燕槿的,四郎想要大郎的太子位,拿出真本事來。至於衛國公,就在王陵思過吧。王室祖訓,嚴禁傷害家族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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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宮,飛霜殿。

丘嬋娟心跳得咚咚咚的,直跳得呼吸艱澀,幾乎窒息暈去,桃花般的笑臉慘白如帛,整個人好似黑夜裡突然出現的遊魂。

夏侯雲!天殺的夏侯雲!

血洗飛霞殿不夠,還親手射死檀曼莉。他不知道檀曼莉是東夷公主,不知道得罪東夷將要面臨的後果嗎?他連東夷公主都敢射殺,敢示眾,還有什麼他不敢做的事?他何時有了這樣狠戾如狼的膽氣?

冷汗溼透了中衣,丘嬋娟不停地撫著隆起的肚子,孩子似乎很不舒服,連翻了幾個跟頭,翻得丘嬋娟直犯噁心。

夏侯雲沒動飛霜殿,並不表示他認為飛霜殿無辜,大概是因為這個沒出世的孩子吧。

何至於!何至於!區區一個南秦孤女,竟使得他動了殺機,罔顧東夷的助力。他連東夷的助力都不在乎,還在乎丘家嗎?

水鸝端過茶來:“翁主,喝點水,奴婢覺得,檀妃死了更好,北宮就剩翁主一人,待生下小王孫,太子殿下還能再計較嗎,飛霞殿死無活口,到時想怎麼說,豈不由著翁主。”

丘嬋娟緊緊捧著茶碗:“你說得對,是這孩子救了我一命,合歡殿的事,除了你我,便是水鶯和墨勒。墨勒的眼盲了,沒想到苗妃那個弱不禁風的,竟能燒傷墨勒,這口氣一定要出。”

“翁主,水鶯一去不歸,墨勒說是遇上劫匪,奴婢卻是不信。”

“你想說什麼?”

水鸝小心道:“從龍城到天狼山,從沒聽過有劫匪,奴婢覺得,水鶯怕是被墨勒滅了口,檀妃之死,可見合歡殿那事,真的惹怒太子殿下了。墨勒盲了眼,再做不得飛霜殿護衛,由著他白天黑夜潛來潛去,不定哪天被銀甲衛捉個現形,翁主何不狠狠心?”

丘嬋娟:“殺了墨勒?”

“墨勒一介賤奴,染指翁主,本就該死。眼下四殿下對翁主情深,又一心認為翁主懷了他的孩兒,翁主更不能再讓墨勒得了好去。”水鸝說得很慢,一邊說,一邊留意丘嬋娟的神態,“往後,太子殿下不待見翁主,還有四殿下可投奔。有些事,當斷不斷,必有其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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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嬋娟不語。

水鸝:“翁主不為自己想,也得為這孩子想,是做一個王孫,還是做一個奴隸之子,就在翁主一念間。想那墨勒,瞎了眼,毀了臉,奴婢瞧著都膽顫。”

丘嬋娟不覺撫肚子,這個孩子,是夏侯雷的,還是墨勒的,她真說不清。夏侯雷認下,也好,不是嗎?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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