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淑怡還有些猶豫。

到底該不該去打聽白先生呢?

前世白先生給了她太多的溫暖和希望,也幫了她很多。這一世若是就這麼和他做陌生人,她會覺得遺憾的。

她微微蹙眉,咬了咬唇。

墨菊勸著陸淑怡道:“他們畢竟是侯府的人,三小姐還是算了吧!”

就這麼算了嗎?

陸淑怡搖了搖頭,不能就這麼算了,她一臉堅定道:“你幫我打聽打聽,他們若是今兒就回侯府,那便罷了。若是不回去,那你就打聽他們的落腳地。”

“這……這不好吧?”墨菊臉都白了,打聽男人的落腳地,這像話嗎?

“小姐還是別打聽了……”墨菊深深嘆一口氣,眼巴巴的瞧著陸淑怡。

陸淑怡心意已決,絲毫不鬆口:“去打聽吧,晚上我一定要得到答案。”頓一頓又道:“記住,別讓人發現了。”

墨菊見她不肯鬆口,只好苦哈哈的應了下來,一臉無奈道:“就這一次,下不為例。”

陸淑怡笑彎了眼睛,笑嘻嘻的哄墨菊道:“知道了,下不為例……”

等再回到席位上的時候,戲文已經換成了《四郎探母》。

陸淑靜歪著腦袋問她道:“姐姐做什麼去了?方才的《蟠桃會》唱的可好了,可惜你都沒聽。”

“沒什麼事情,茶水喝多了,下去走了走。”陸淑怡笑眯眯的答了一句。

陸淑靜“哦”了一聲,不疑有他。

陸淑琪卻半信半疑,偷偷的看了陸淑怡一眼。

陸淑怡只裝沒瞧見陸淑琪探究的眼光,她現在已經知道了陸淑琪的心思,從此以後,對蘇子文她也會敬而遠之,免得被陸淑琪列為情敵。

小女孩的醋意最是了不得,還是避開的好。

夜幕降臨後,陸家大院裡燃起了煙火。銀白色的煙火飛上空中,在空中燦然綻放,恍如白晝一般。

院子裡的池面上還放了各式各樣的祈願燈。

陸淑怡也去放了一盞五彩荷花燈,看著燭火冉冉,荷花燈從她掌心慢慢順風緩動,陸淑怡雙手合十,虔誠的許了願望。

陸淑靜笑的小臉通紅,拉著陸淑怡的手道:“姐姐,你許了什麼願望?”

陸淑怡舉目望著空中,眉心綻放一個笑容:“願望是不能說的,若是說了就不靈了。”

陸淑靜歪了歪腦袋:“那倒也是,那就別說了。”

看過煙火後,廚房又準備了甘薯紫米羹,每人都用了一小半碗。

折騰了一天,陸老太太也面露倦色,吩咐眾人道:“都回去歇著吧,明兒的晨昏定省免了。”

眾人應了聲是,屈膝行了跪安禮,方各自散去。

吳氏走在前頭,臉上帶著滿意的笑容:“今兒壽宴上你們姊妹表現的都不錯,我很高興。”

“是姐姐表現的好。”陸淑靜笑著揚起眉毛道:“姐姐的賀壽圖繡的那麼好,今兒可真是風光。”

吳氏默不作聲,吩咐水仙她們伺候陸淑靜回去。

等陸淑靜走遠了,吳氏才拉了陸淑怡的手,悄聲的問她道:“你對你何家表哥怎麼看?”

今兒席面上陸老太太提起了陸淑怡的婚事,再加上這些日子外頭的那些話,吳氏心中難免有疑惑。

陸淑怡一愣,很坦然的看著吳氏道:“我和他不熟悉,我不知道他的脾性,自然也不知道好壞。”

吳氏看著陸淑怡的眼睛,又問道:“席面上你祖母提起了你的婚事,我看她有意想將你許給你何家表哥……你心裡怎麼想?”

吳氏點到即止。

陸淑怡咬了咬唇,一臉堅定道:“婚姻大事,自然是父母做主。這樣的事情難道不是該母親來操心嗎?怎麼反倒問起女兒了?再說了,他好不好與我有什麼關係?難道您也是聽了外頭那些造謠的混帳話不成?”

吳氏聽了如釋重負地松了一口氣,抬手輕輕拍了拍陸淑怡的肩膀,語重心長道:“那就好,我就怕你心裡有什麼。母親也年輕過,知道這個年紀的女孩子會想些什麼。”她目光極其溫柔,道:“不過我看何家並非良人,何二太太明顯看不上咱們陸家的門第……”

陸淑怡心中冷哼一聲,何二太太看不上陸家?前世她最後還不是讓何泰娶了陸淑芳這樣的庶女。不管前世安姨娘用了何種手段,但到何二太太還是敗在了安姨娘的手裡。

若是何二太太知道她將來會敗在安姨娘的手裡,今兒的壽宴上,她恐怕連囂張的心思都沒有吧!

“那您就覺得女兒能看得上何家?”陸淑怡笑彎了眼睛,安慰吳氏道:“您就放心吧,我才不會放在心上呢!何二太太覺得她的兒子高貴,可我也是您掌心裡的寶貝,您說對不對?”

吳氏被陸淑怡的話逗樂了,本來她心情還有些沉重,現在一下子就輕鬆了,不由笑道:“你這鬼丫頭……”

“天色也不早了,您還是回去早些歇了吧!”陸淑怡吩咐趙嬤嬤好生送了吳氏回去,母女二人方各自散了。

回到攬月閣後,冬梅和冬青服侍陸淑怡沐浴更衣。

尤嬤嬤又端了一盞綠豆湯過來,說是今兒宴席上吃的油膩,喝一盞綠豆湯打打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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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菊悄悄的來稟道:“奴婢替您打聽過了,定北侯府上派來的人今兒晚上都歇在了府上,老太爺叫人把他們安置在了知春館內。”

陸淑怡心中莫名一喜,白先生留在了陸府?

那明兒是不是還能遇到?

墨菊還要說話,尤嬤嬤忽然神色慌張的進來稟道:“六小姐出事了。”

陸淑青出事了?

陸淑怡眉頭緊鎖:“你慢慢說,到底怎麼回事?”

尤嬤嬤道:“方才奴婢聽著東邊小路上亂哄哄的,過去一打聽,才知道六小姐暈倒在了老太太的院子裡,這回子正請了周大夫給瞧病呢!”

陸淑青身體向來很好,怎麼會無端端的暈倒了?

陸淑怡放了手中的碗盞皺眉深思片刻。

墨菊道:“那咱們還去瞧瞧嗎?”

陸淑怡沉吟道:“過去瞧倒是不必,此刻若是正在診治,去的人多了反而亂哄哄的。”她抬手吩咐道:“派人去老太太的院子裡聽訊息,先看看情況。”

尤嬤嬤派了冬梅過去,片刻功夫,冬梅就跑回來稟道:“六小姐這回可真是遭罪,無緣無故的出了滿身的紅疹子,還喘不過來氣,嚇的三太太正摟著六小姐哭呢!”

陸淑怡一驚:“大夫怎麼說?”

“大夫也瞧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說是六小姐吃壞了東西。”冬梅眨了眨眼睛,小聲道:“我聽六小姐身邊人說,六小姐打小兒就不能吃山藥,只要一吃山藥渾身就會起疹子,嚴重了還會喘不過來氣。許是今兒的席面上有山藥,六小姐誤食了吧!”

陸淑怡也想起這一茬來,陸淑青確實不能吃山藥。

三歲那年,陸淑青吃了一次山藥泥紅棗羹,差點沒死過去。自此後,陸淑青的飯桌上便再也沒見過山藥。

今兒壽宴上確實有一道銀耳雪梨山藥羹,莫非陸淑青吃了?

不對,那道銀耳雪梨山藥羹可是在晌午的壽宴上吃的,若是陸淑青吃了,那就算發病,也該是當時就發病了,為何拖到了現在才發作?

晚上的飯菜裡並沒有山藥,那她到底是什麼時候吃的山藥呢?

陸淑怡猛然想起白日裡偷聽到安姨娘和陸淑芳的話,安姨娘曾說過要替陸淑芳報仇。

莫非,這次陸淑青的事情,和安姨娘有關係?

可安姨娘到底是怎麼做的手腳呢?

今兒的壽宴請的是外頭的人做的,而且安姨娘也不知道陸淑青會吃那一道菜,如何能如此精準的下手呢?

陸淑怡深思片刻,問墨菊道:“今兒我們在老太太那裡最後吃了什麼?”

墨菊想了想,回道:“是甘薯紫米羹,您嫌甜膩,只吃了半碗……”

“慢著”陸淑怡側目看著墨菊,問她道:“若是將山藥搗碎摻在甘薯當中,可能分辨?”

冬梅眨著眼睛,搶先一步回道:“甘薯味道甘甜,山藥卻沒什麼甜味,很好分辨啊!“

“那若是湯羹中預先就放了糖呢?”陸淑怡靜靜盯著冬梅。

冬梅撓了撓頭,搖頭道:“要是加了糖,自然不好分辨。都有甜味,又熬的糯糯的,普通人當然辨別不出來。”

“這就對了……”陸淑怡喃喃自語。

心思百轉千回,安姨娘還真是歹毒,竟然用這樣的招式去對付陸淑青。

現在那碗甘薯紫米粥早就下了陸淑青的肚子,廚房裡的甘薯紫米羹一定是沒做過手腳的。這樣一來,想要將此事扯在安姨娘的身上,實在是難。

而且這次壽宴的籌備都是大太太和三太太兩人預備的,壽宴這一塊又是三太太在負責。如今她自己的女兒出了事情,她能怪誰?

陸淑怡暗嘆安姨娘招式歹毒,一面忙吩咐墨菊道:“悄悄給我查查這次的甘薯紫米羹是誰做的,送到六小姐手裡的時候,都經過了誰的手。記住,一點蛛絲馬跡都不要放過。”

墨菊應了聲是。

尤嬤嬤道:“那現在怎麼辦?咱們還去看看六小姐嗎?”

既然都聽說了,現在再不去也說不過去,陸淑怡點一點頭道:“去看看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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