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輩子的執念
沐青橙淚眼汪汪，末了又問：“那您有沒有其他的辦法，可以維持她的生命，讓她別那麼痛苦？求您了，一定要幫幫我們。”
“可以，不過……”
“有什麼要求，儘管說出來，只要我能做到的，絕不含糊！”沐青橙還算是聰明，聽出了池牧野話裡的潛臺詞，非常上道的順著他的意思來講話。
“跟我來一趟。”
……
等池牧野走後，沒用多久，容柏軒來看柳萱茹母女倆。
柳萱茹躺在床上，雙目緊閉，看上去十分虛弱。沐青橙坐在床邊，正在發呆。
容柏軒進門，看到這個情形，有些話硬是沒有說出口。
為了方便容柏軒來探望她們母女，沐青橙把家裡的鑰匙給了容柏軒一把。所以，容柏軒不透過她們也能進門。
正是這樣，他才能看到裡面最真實的一幕……
他看著沐青橙，不知所措。
沐青橙胡思亂想了一會兒，回過神，發現容柏軒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自己的面前，正眼神複雜地看著自己。
“爸，您什麼時候來的？快坐。”她壓低了聲音問。
“來了一會兒了，你們還好嗎？”容柏軒小聲道。
一句“你們還好嗎”成功地讓沐青橙紅了眼眶。她很想說，不好，一點都不好。甚至，連她都不明白，為什麼別人家是日子越過越好，而她和柳萱茹變得如此狼狽不堪？
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母親，沐青橙幫她掖了掖被角，站起身：“爸，咱們先出去吧！出去說。”
“好。”容柏軒起身在前面帶路。
來到客廳，沐青橙把實際情況告訴了容柏軒。
容柏軒聽的這顆心一會兒上一會兒下，心臟病都快急出來了。
好在，到最後，沐青橙告訴他說，池牧野那邊有一種藥，可以控制住柳萱茹的病情，讓她多活一段時間。
雖然金錢不是萬能的，這個時候，沒錢也不行。
有了錢，柳萱茹才能多活。
“橙橙，這是最好的結果了。你別太難過，這些事，你該嘗試著去接受。”容柏軒安慰說。
沐青橙輕微頷首：“對啊，人自從出生就知道自己有一天要死。只不過是，有一些人死的早，有些死的晚點罷了。沒事，我都看開了。”
“嗯，那就好。”容柏軒很糾結，他也不希望這樣，可有些事就是如此真切的發生了。
拿著這些事沒辦法，只好接受了。此刻，他只希望，沐青橙能夠同樣接受這些……等她想通了，然後可能會好過一些。
沐青橙哀怨地看了一眼容柏軒。本來，趁著這個機會多跟他提條件，縱然他不是真心答應，抹不開面子也就答應了。
但是此刻，她一點都不想這樣做。
感覺很沒勁！
要是容柏軒心裡沒有柳萱茹，卻要出於同情留在她身邊，這對柳萱茹來說也是一種傷害啊！
所以，這種事真的好沒意思。求來的同情，不如不要。
想清楚了這些事之後，沐青橙沒時間也沒精力去考慮容柏軒的感受。她蜷縮在沙發裡，像是一頭受了傷的小獸，默默地舔著傷口。
“橙橙。”容柏軒也考慮了很多。
這個時候，沐青橙和柳萱茹都很無助。作為一個男人，他該勇敢站出來。就算沒愛，也應該好好地陪著柳萱茹，走過最後一程。
“爸，您有什麼事？”沐青橙問道。
容柏軒把自己想要陪著她們母女的想法說了出來。
本以為這樣說會讓沐青橙很高興，結果她直接拒絕了容柏軒：“不用了，反正你們之間沒有愛。你是看著她可憐，因為同情才願意這樣做的。求來的同情，我們不要！”
“橙橙，你聽我說……”容柏軒跟沐青橙詳細說著自己的想法。
沐青橙以前不是沒找他懇求過，但人家從來都沒心軟，反而把她們母女倆當成了累贅。為此，她肚子裡憋著一團火。
這口氣，是不可能輕易咽下去的。所以，沐青橙拒絕了容柏軒。
父女倆各自堅持己見，為了這個問題爭論著，誰都不肯讓步。
容柏軒堅持要這樣做，這意味著他是不會輕易放棄的。
沐青橙不肯聽，他就嘗試著說服她。
爭論了一番，沐青橙說不過容柏軒，一氣之下進房間去。剛關上門，正想哭，她和床上的柳萱茹對上了眼。
柳萱茹滿目慈愛地看著她，笑容裡滿是疲憊。
“媽，您都聽到了？”
她點點頭。
沐青橙走過去，攥起她的手：“您同意我的說法，不願意跟他在一起？是不是？”
一定是的。
柳萱茹的想法肯定跟她一樣。
容柏軒從未給過她關愛，以後的日子，更不需要他了。她有沐青橙陪著，應該足夠了。
結果，柳萱茹又讓沐青橙大跌眼鏡。她說，她想讓容柏軒留下來。
“媽，您怎麼可以……”沐青橙對她很無語。
到了該為自己爭取的時候，她不停地退縮、忍讓，性子軟的要命。這個時候，明知道容柏軒不愛她，為什麼不能……
“傻丫頭，我記得我說過你，你應對事情的時候，就是太過於黑白分明了。其實，這個世界上不僅有黑白，還有灰色，還有其他的色彩啊……”
“可是……”
“容柏軒是我一輩子的執念，對於我這個快要死的人來說，什麼尊嚴不尊嚴的都不那麼重要。我覺得，只要活的時候沒遺憾就足夠了。”
沐青橙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兒，她搞不懂柳萱茹的想法，只是覺得悲涼。
一個女人愛一個男人到這個程度，臨死了還要惦記著他，可惜對方根本心裡沒她。這麼大的落差，誰能接受得了啊！
“你是不是很搞不懂我的想法，覺得我這個人很過分？”
沐青橙帶著鼻音回道：“這是您的事，只要您覺得好，我無所謂啊！”
“所以傻丫頭，千萬不要跟媽媽一樣，愛上一個錯的人……”
“我去跟他說一下，讓他別走了。”沐青橙轉身出門。
不想聽柳萱茹說這些有的沒的，她連自己的事都處理不好，又為何給別人帶來忠告？
再說，愛上了一個人，這種事哪能說結束結束？她能夠愛上誰，她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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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門跟容柏軒說了幾句，沐青橙讓容柏軒進門去，陪著柳萱茹說說話。
等容柏軒進去，沐青橙在門外聽了一會兒，發現他們聊得還不錯，她稍稍放心。
有容柏軒陪著柳萱茹也好，只有這樣，沐青橙才有時間去做別的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