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光說何老道何老道的,何老道是那廢柴的爺爺吧。廢柴的爺爺厲害,廢柴不一定就厲害啊。”司曼抗議道。“也許我們書涵可以抓準時機,用一塊狗血石就撂倒紅皮蝦也說不定呢!”

“哼,一塊狗血石?”黃老太太冷笑道,“人家拿狗血石當彈珠玩大的,會不知道防備?再說,何老道還有攝魂鈴呢。紅皮蝦給了廢柴孫子,攝魂鈴也一定會給他的,要不然他可鎮不住那只蝦。”

“攝魂鈴是什麼?”書涵的問題又惹得黃老太太一陣嘲笑。

“你連攝魂鈴都不知道?那是驅妖人必備的道具。我上次就是被狗血困住,又見那老道拿出攝魂鈴來,才不得不服了輸的。狗血只可以困住妖怪的行動,可攝魂鈴卻能強迫妖怪簽下契約。一旦簽了契約,就一輩子都不得不為奴了。”黃老太太一想到當年的事,就心有餘悸。“當時要不是我見機得早,急忙喊出我是有人家的,沒準就被那老道收去了。他們驅妖人,是不會搶別人的妖怪的。”

“書涵,那你其它的石頭都是做什麼用的啊?”司曼對黃老太太的經歷不感興趣,拿起書涵的手鍊研究起來。

“這個綠色的是界石,我用了一塊。”書涵指著手鍊一一介紹,“這藍色的是念石,可以吸收靈魂的怨念,轉化為靈氣。這兩塊都吸收滿了,所以才發光的。我要是有時間拿去賣,早就摘下來了。”藍色的石頭上,果然閃爍著微弱的光芒。如果不仔細看都看不出來。

“咦?可以賣的嗎?”司曼驚訝地問。

“不買賣的話,我又哪來的這些石頭呢?”書涵繼續指著紫色的石頭說,“這個是寂石,據說可以對付冥界的魔鬼們。只是我從沒用過,不知道有什麼作用呢。”她眼前不由閃過那個黑暗的身影,和他那強大的冥塵力量。頓時覺得,也許真像黃老太太所說的,這些石頭都沒什麼大用。

之後,便是長時間的沉默。幾人都是一言不發。

書涵知道,黃老太太說的沒錯,天一門一定有更多道具。她拿著這幾塊石頭,簡直就是和龍王比寶的乞丐一樣。而那個何畢笙,就是把狗血石當彈珠一樣玩大的少爺。就算他再廢,帶著一個強大的妖怪也足夠對付書涵的了。而書涵,並沒有什麼把握可以對付他們。

回到翠屏居時已是深夜,書涵怎麼也睡不著。翻來覆去直到天矇矇亮,剛有點迷糊了,電話突然又響了。

接起來卻是昊霖,說是正要和傳佳去爬翠屏山,問她能不能有時間到山上碰面。既然已被吵醒,沒時間也變成有時間了。書涵便爬了起來。

司曼和小凡還在睡著,書涵一個人上了山。心中對這種偷偷摸摸的情況厭煩到極點。想著一見到昊霖,第一件事就是把這個尷尬局面解決掉。

她爬到山上時還早,自然是先轉去看翠女山神。還沒走進偏院,就看到那棵神龕古樹上掛紅結綵的。書涵還當翠女粽子和小歪和尚要成婚了呢,結果走進去一看,卻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只見這個小院已被重新修整一新。嶄新的卵石小徑一直鋪到古樹跟前,繞了一圈。古樹下還圍著一圈漂亮的柵欄,古樹上更是掛滿了紅紅的——同心結。書涵吃驚地看著那些紅繩編著的繩結,這可和小歪和尚腰裡系的那根繩結完全不同。這個繩結花樣漂亮,寓意吉祥,一向都是**間互相饋贈的禮物上選。可是現在,被亂七八糟地掛了滿樹。

“這是怎麼回事啊?”書涵不由得指著樹上問翠女粽子。

“哼,別提了!都是他徒孫的徒孫惹的禍!”粽子沒好氣地回答。她現在個頭又長大了很多,還長出一口整齊的白牙來。書涵看到,直覺得司曼的手指那叫個疼啊。

“徒孫的徒孫?”

小歪和尚也長高了許多,雖然還蒙著面,仍流露出不俗的氣質。他也變得愛說話一些了,笑了笑就接過話頭,向書涵解釋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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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不惠大師竟然是淨塵大師的徒孫輩。他初入寺的時候,還依淨塵大師吩咐去給翠女送供果。那會淨塵大師交待他,要假裝看不到翠女、聽不到翠女,千萬不要接她的話。要不然她會給你搗亂的。之後大師便圓寂了。那日不惠大師聽說古樹又重春,覺得蹊蹺,便溜達到古樹前看熱鬧。卻意外地看到了小歪和尚和翠女粽子。

說起來,淨塵大師變成了小歪和尚,與原來的形象那差了可是十萬八千裡去了。這不惠大師偏偏也很不一般,竟然一眼就能認出淨塵是他師祖來,上前便拜。於是,這祖孫兩就站在古樹前聊起天來。

不惠能看到小歪和粽子,可別人看不到啊,還以為大師在對著古樹自言自語呢。都以為大師年紀大了,糊塗了,也沒人在意。

等不惠聊夠了,跟淨塵大師告別的時候,不由得感慨加祝福地說了那麼一句。“古木重春,姻緣相配。情繫繩結,天作之合。”

這句話說得響亮了點,被前來接他的徒孫聽了去,還當大師在說什麼揭語。於是就跑去告訴了主持方丈。主持方丈一聽說不惠大師有此話,哪敢輕待。立刻著人重修小院,給古樹裝扮宣傳起來。並讓香火攤上開始賣同心結,說是只要能把同心結扔到樹上掛住不掉下來的,就一定能百年好合等等。

這又增加了一項翠屏寺的收入,主持自然是高興得不得了,可粽子卻不高興了。

“我剛恢復一點元氣,就來這些無聊的人打擾!他們扔的破繩子打斷了我好幾根新發出的嫩芽!”翠女粽子磨著滿口新牙,“等我再恢復一點的,哼!看我怎麼收拾這些傢伙!”

書涵看著那掛了滿樹的紅結,心想司曼一定特喜歡上這約會。可再想到粽子那滿口白牙,不知司曼敢不敢來?

告別了小歪和粽子,書涵溜達著走向淨塵的徒孫不惠大師的禪院。這是她約好和昊霖碰面的地點,這會時間也差不多了。書涵準備在這附近多繞兩圈,必須假裝成無意地與昊霖、傳佳相遇。

誰想她剛走進禪院,就看見昊霖推著傳佳出來。書涵再次看到傳佳,第一眼的感覺仍是和那天一樣,這是個多麼漂亮、多麼陽光的可愛孩子啊。那如同晨光一樣美好的笑容,一直掛在他的嘴角,好像每個呼吸都是無比清新的。卻不由得讓人生出,那份美好也如天上的晨光一樣,飄渺虛無之感。

可同時,他又是多麼痛苦的孩子啊。

書涵知道,他只是看起來是十一、二歲的模樣,其實他應該只比昊霖小兩歲而已。他的生命就像一隻壞了的鐘錶,在十二歲那年徹底靜止了下來,再也無法成長。他身體和四肢無法移動,只有脖頸以上才能微微轉動一點。他只能永遠坐在輪椅上,一切生活起居都得由別人照料。他無法擁有自己的世界,無法擁有自己的朋友,更無法擁有自己的未來。他似乎,只是註定一生悲劇的結局。

而最讓書涵無法理解的是,當她開啟生命之眼,看向傳佳的本質時,卻發現,傳佳的生命之杯完好無損。而其中的生命力,卻點滴無存。

正常的一個人,失去了所有生命力,必然會馬上死去。可是他沒有死。他似乎就停留在失去所有生命力,和死亡之前的那個瞬間。他的時間,被什麼給中止了。

昊霖推著傳佳轉了過來,向著書涵的方向走來。突然之間,輪椅便停在了那,一動也不向前動一下了。

傳佳再次見到她,神色並不比上次友善。他明亮的大眼睛裡,陽光立刻消失得無影無蹤,轉而卻滿是憤恨。就連不能動的身體,都因生氣微微顫抖起來。就好像,書涵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一樣。

“果然是你叫她來的?”傳佳直直地盯著書涵,嘴上卻問向昊霖。“你已經厭倦了現在這種狀態,想要結束了?你嫌我這個樣子太麻煩了,便把她找來了?”

“傳佳,你在說什麼呀?”昊霖立刻蹲到傳佳身邊,和他一樣高度地看著他。“傳佳,你先不要生氣啊,我一點沒有嫌棄你的意思。都說過,我們是兄弟,永遠都是兄弟的。”昊霖看了一眼書涵,滿眼焦急的神色,“她是我找來的,可她是我之前和你提過的那人啊。就是上次救我逃出鬼道的人。我找她來,只是想讓她看看能不能醫好你。她上次把林校長的傷都治好了的……”

“她救了你?為什麼?”傳佳突然打斷昊霖,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

“呃,為什麼?”被傳佳這樣一問,把昊霖也問蒙了,轉頭看向書涵。書涵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回答。

“你說她還治好林校長?”傳佳似乎也沒指望他們回答。

“是的。”昊霖回答。對於這事,書涵一點都不知道。她還以為昊霖是故意騙傳佳的,為了讓傳佳以為自己真的可以治好別人的病。

“怎麼可能?”傳佳的大眼睛瞄了瞄書涵,這會他終於不再生氣了,身體也不再抖了。

“我和你說過的呀,當時那個人就是她。”昊霖輕聲細語地安慰著傳佳,就像捧著一個怕碎的瓷娃娃。“是她的話,一定也可以治好你的病的。傳佳,就讓她看看好不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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