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我這幾天在幽村裡轉悠,為了節省時間,便每天大早上出發的時候起一卦,根據卦象來判斷今天應該去哪裡會有收穫。

這一天,根據卦象的指示,朝著東南面一處偏僻的山腳下走,果然卦不妄成,遇到了一個孤苦伶仃的中年大媽。

大媽姓楊,今年五十四歲,到現在已經結了九次婚,死了九個丈夫!

但凡死過三次,都被傳的玄之又玄,說這個女人是個掃把星、克夫命,甚至有人會說是天煞孤星。

天煞孤星,比掃把星克害的等級要高的多。

掃把星,也就是克夫命,只克夫,不克其他。

天煞孤星則兇悍無比,不僅僅剋夫,還克父母,克子女,克祖宗長輩、親朋好友。可以說,跟其沒有血緣關係的人,哪怕是走的近一點,都會受到煞氣的影響。

大媽有一個女兒,而她的父母長輩都是壽終正寢,因此她只克夫。

女兒早已經嫁出了幽村,只有逢年過節的時候,才回來看看她,平常的時候,十分悽苦。

孤身一人,無人養老送終,身子也不算好,幹不動重活,就想著找一個夫家,好歹晚年的時候,能有個人彼此照應著,不至於太孤獨。

只可惜,從她二十多歲的時候第一次喪父開始,到現在三十年的時間,前後嫁了九回,沒有一回可以善終。

而這個唯一的女兒,還是跟第一任丈夫所生,在之後所找的八個丈夫裡,沒有再生過。這八個丈夫裡,也有帶著孩子的,只是後來人一死,孩子跟楊大媽沒有親情,便也分家了。

楊大媽坐在竹搖椅上,目光凝重,向我這個唯一一個敢接近她的訴說著沉痛的往事。

“離先生,你說,我是不是真是克夫命?還是我命裡要喪九回丈夫,到第十回才能找一個人終老?”楊大媽訴說完後,忽然目光裡充滿了對姻緣的美好渴望。

該怎麼說呢?死了九個丈夫,這傻子都知道是克夫命。但是偏偏有人不信命,覺得這死了的九個都是無福消受之人,再找一個或許就能打破這無端的詛咒。

直言不諱的告訴她,怕她受打擊。畢竟年紀大了,又這麼可憐。

可不告訴她,聽她說這話的意思,似乎是還打算再嫁一回!

我不禁愕然,問道:“你是幽村本地人嗎?還是第一任丈夫是幽村的,嫁到這裡戶口才落到了這裡?”

幽村有規矩,嫁為人妻,便生是夫家的人,死是夫家的鬼,決不允許再嫁!哪怕喪偶,也要守著靈位過一生。

這等於是:嫁了人,便也等於嫁了鬼!

楊大媽說道:“我知道你問這話的意思,我不是幽村本地人,是嫁到這裡後才成為幽村的人。雖然幽村有嫁人嫁鬼的規矩,但主要是針對蔣氏族人,我們外姓村民管的不嚴,況且我第一任丈夫是個獨苗,沒有叔伯兄弟,也就沒人攔著我。

後來嫁的這幾任丈夫,也都不是蔣氏族人,且都家中人口不旺。

他們喪妻再娶,就允許?難道我死夫再嫁,就不允許?”

大媽說的還挺有道理的!

只是,都這一大把年紀了,折騰了這麼久,怎麼就還不說歇歇呢?

我便道:“你都快要花甲之年了……”

“正因為快要花甲之年,才要找一個人共度餘生。”大媽打斷我的話,繼續說道:“現在我都已經覺得許多事情力不從心。就說這個燈泡吧,壞了一個多月了,死活沒有人給我換,正好你今天來了,大小夥子年輕力壯的,先給我換燈泡,還有水缸裡的水不多了,後院的草很久沒拔了……”

也罷,尊老愛幼,應該發揚傳統美德,我便就免費當一回傭人。

大媽繼續說道:“我也不知道還能再活幾年,我可不想等我死了的時候,屍體躺在家中發臭了,都還沒人知道,沒人埋我。

再找一個丈夫,就算沒有任何感情,也就僅僅只是為了在我死後,能有一個人把我送進黃土中,讓我塵歸塵、土歸土!”

大媽雖然只是一個普通的村婦,沒上過幾天學,但是經歷風霜,懂得道理便也多。

她的話,值得深思。

確實,都這把年紀了,談什麼愛情?早都沒有年少輕狂的那股衝動勁,也根本不會去想著男女之事的歡娛,所求的,不過是能夠在死後,有一個好下場!

這人世間多少的悲歡離合,造就的多少的人在死後暴屍荒野!既然生前孤苦,那麼死後只願求那一席之地,倘若連此也不得,生亦何歡,死亦何苦?

我點了點頭,說道:“我給你算過了,你還能再嫁一回。”

我撒謊了,因為大媽的面相太陽穴位置夫妻宮塌陷,黯淡無光且雜紋很多,這是再無婚之兆。

不用看生辰八字,也不用翻靈婚簿,就只單純的看面相,也敢鐵口直斷!

我沒有管大媽要一分卦錢,她很清苦的!

在跟大媽一起拔草的時候,蹲下來無意間瞥見她的腳踝處有一道灰色的線圈,我盯著看了許久,總覺得這線圈好像月老的負面情緒姻緣線。

“小夥子,你眼神不正哇!我的年紀都可以當你媽了,你竟然一直盯著我的腳看。”大媽忽然沒好氣的翻著白眼看著我。

我去,你個老不修!想什麼呢?你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看看自己的模樣!怎麼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呢?

難怪老話說的好,可憐之人必有其可恨之處!

我忍住怒氣,不跟她一般見識,說道:“你腳踝上的那道灰色的線圈,有可能是中邪。”

“不是吧……這線圈在我二十來歲死丈夫那一年突然就有了,到現在我也沒見鬼或者發生別的啥嚇人的事情啊。你會不會弄錯了?”大媽說道。

“你把鞋襪脫下來,讓我仔細看看。”我說道。

大媽用一種詭異的眼神望著我,忽然賤賤的問道:“你會不會摸我的腳?”

“嗯?有什麼不妥嗎?”我不明所以。

“摸了,可就是你的了!”大媽詭異一笑!咧開的嘴角差點流出口水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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