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爸一定會沒事的,我一定不會讓爸有事的,現在醫學發達,一定可以治好他的癌症的。不是也有很多得癌症的人,治療後,活了10年,0年,甚至更長時間的。”董小忍道,眼中閃過著堅定的決心,即使再艱難,這一次,她也一定要救活父親,不會再像以前那樣,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在痛苦中過世。

君陌非在辦公室裡看著檔案的時候,倏然身體中傳來了一抹熟悉的疼痛。他的眉頭微微一皺,抿著唇閉上了眼睛,等待著身體中的這份疼痛慢慢的隱去。

滿月又快要來了,而這份疼痛,就像是在提醒著他。

不過現在的他,心情卻已經和以前不一樣了,因為現在的滿月,都有她在陪著他了。

小忍……他的腦海中閃過著她的音容笑貌,只覺得就連身體中的這份疼痛,都變得沒那麼難熬了。

手機的聲音,響了起來,打斷了他的沉思。

如果是普通人的來電,那麼這樣的情況下,他不會接,但是當君陌非睜開眼睛,晃過了來電顯示時,卻神情一邊,強忍著還沒完全褪去的疼痛,接起了手機。

“是小忍……發生了什麼事嗎?”君陌非的聲音有些艱澀地問道。

來電是他派去小忍身邊保護的保鏢的手機號碼,平時如果不是小忍那邊有突發的事情,保鏢是不會在這種時間裡給他電話的。

“君先生,董小一姐現在在醫院這邊,似乎是她父母在醫院裡出了什麼事兒,所以董小一姐就急著趕過去了。”對方道。

“好,我知道了。”君陌非道。結束了通話,強忍著身體的不適,站起了身。

小忍的父母,在醫院裡出了什麼事兒?如果只是普通的小病小痛,她不會那樣急匆匆的趕去醫院吧,現在的她,原本該是在WM的記者會上的。

君陌非疾步走出了辦公室,對著外頭的秘書道,“我出去一趟,所有的安排,都給我往後壓。”

“好的,總裁。”秘書應著,“我現在就吩咐司機備車。”

“不用了,我自己開車。”君陌非道,人已經走向了電梯。

秘書楞了楞,以往每到月中的時候,總裁都會讓司機開車,這已經成為了一個慣例,但是現在……總裁居然要自己開車?這是怎麼回事?!

君陌非一直走到停車場的時候,身體中的疼痛,才終於褪去了。

他開著車,朝著醫院的方向疾馳而去,心中有的是對董小忍的擔心,因為他知道,她對汪霞和董大軍的那份在意,這兩位老人,不僅是小忍的養父母,更是小忍的恩人。

如果不是他們的話,那麼小忍現在還能不能活著,都是個未知數了。

當君陌非在醫院裡找到董小忍的時候,倒是有些楞了一下,楚西辭這會兒,倒是站在汪霞和董小忍的旁邊。

不過眼下的情況,君陌非倒是先走到了董小忍的身邊,柔聲地問著,“小忍,發生了什麼事情?”

熟悉的男中音,令得董小忍的身體猛然一顫。紅著眼眶,她慢慢地抬起頭,看著站在她面前的君陌非。從來,他的聲音總是可以讓她安心的,彷彿有他在,再大的困難,也可以解決。

如果是平時的話,她也許會抱住他,會把頭埋在他的懷裡,會把所有的煩惱都對他傾吐。

可是現在……她卻呆住了,然後什麼都沒有做,只是喃喃著吐出了一句話,“爸在做身體檢查,我和媽在這裡等爸。”

剩下的,什麼都沒有說。

汪霞見了君陌非,倒是有些詫異,只以為是女兒打電話通知了未來女婿過來的,於是道,“陌非,讓你又趕過來了,哎……現在小忍她爸還在檢查,醫生只說時間會比較長,也不知道究竟要多久,你要是公司裡事兒忙的話,就先回去吧,心意我領了。”

“沒關係,公司裡的事情,我都已經安排好了。更何況,你們是小忍的父母,也就是我的父母,我來這裡陪著是應該的。”君陌非道。

汪霞欣慰地點點頭,也就沒再說什麼了,只是一心巴巴地等著老公檢查完,看醫生怎麼說。

君陌非走到了董小忍的身邊,對著她道,“別擔心,伯父的病,我會找最好的醫生來看,不會有事的。”

董小忍輕輕地嗯了一聲,心亂紛紛。

而一旁的楚西辭,驀地只覺得眼前的這一幕刺眼得很。她叫了君陌非來醫院嗎?即使他站在她的面前,即使他也承諾過,可以幫她解決麻煩,但是她卻還是叫了君陌非過來嗎?

對她來說,是不是只有君陌非才可以依靠呢?

楚西辭的面色冷凝著,突然哼了一下,“看來這兒倒是沒我什麼事兒了。”

君陌非這才把視線望向了楚西辭,“倒是不知道楚總怎麼會在這兒?”

“你為什麼在這裡,我就為什麼在這裡。”楚西辭淡淡地道。最初,他走進醫院,不過是為了把車鑰匙交給董小忍而已,但是卻不自覺地留了下來,或許是有一些好奇吧,好奇著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又或者是想著,是否可以幫到她,只要她肯開口的話,那麼他想,他會願意去幫她的。

但是卻沒想到,會在這裡,看到了君陌非的到來。

又或者該說,君陌非來這裡,本就是理所當然的,他早就該想到的,只是卻拒絕去想到這種可能性。

董小忍這時候站起了身,對著楚西辭道,“楚先生,謝謝你特意開車送我來醫院這裡,不過這是我的家事。”

她的口吻中,帶著一種隱隱的疏離,就像是某種暗示似的。

楚西辭不是笨蛋,自然能夠聽得出這種暗示。

視線冷冷地掃過了董小忍,楚西辭道,“也許,今天還真是我多事了。”

楚西辭離開了,汪霞問著女兒道,“這人是你朋友?”

朋友?她和楚西辭好像從來都算不上是什麼朋友吧,董小忍回道,“他是我合作公司的老闆,剛才在他那邊的時候接到了你的電話,我手抖得厲害,開不了車,他就開車送我過來了。”

汪霞嘆了一口氣,把女兒的手握得更緊了。

又過了一會兒,董大軍的檢查也總算是完成了。董小忍看著神情憔悴的父親,眼眶又刷的一下子紅了。父親看上去,一下子似乎都蒼老了不少。

“爸!”董小忍奔到了父親身邊。

董大軍揉了揉女兒的腦袋,最見不得女兒掉眼淚了,“都多大的人了,別哭,凡事都是命,好在雖然爸得了這病,但是你也找到了歸宿,將來你媽有你和陌非照顧著,我也算是放心了。”

這話,簡直就像是在交代遺言似的!董小忍忙道,“不會的,你現在只是二期而已,如果好好治療的話,不會有事的。”

不過接下來醫生的話,卻像是潑了董小忍一盆涼水。

按照醫生的話來說,董大軍癌的位置,並不好,很難開刀,雖然開刀是目前最有效的方法,但是那裡神經太多,如果一個不小心,那很有可能造成患者的全身癱瘓。因此按照醫生的建議,目前最穩妥的方式,是進行化療。

這樣的話,董小忍在重生前,也曾聽醫生說過,說父親只能化療,不適宜手術。

於是家裡湊了錢,給父親化療,可是最後,父親卻是一天比一天虛弱,像父親這樣一個堅強的漢子,最後卻因為化療的反應,而痛苦不堪,那時候她和母親都看在眼裡,心疼不已,可是卻又什麼辦法都沒有。

直到最後,就連醫生都對她們說,化療對父親已經不起作用了,最好的方法,是放棄治療,陪著病人好好的度過最後的時光。

而現在,依然還是選擇化療這條路嗎?那最後的結果,是否又和以前一樣?

君陌非則是寬慰著董小忍,“沒事兒的,有我在,不會有事的,我會去找最好的專家,再為你父親進行一次會診,找出最合適的治療方法。最好的醫生,最好的藥,一定會治得好你的父親的。”

董小忍被君陌非擁在懷中,明明是那麼的溫暖,為什麼她卻還是會覺得有些冷呢?!

父親的病,讓她已經無暇去顧及其他的事情了,她所有的心思,全都在想著要怎麼才能治好父親。

第二天,君陌非就找來了專家醫生,而醫生們在看過了董大軍的檢查報告後,沒過兩天,就給出了幾個治療方案。

只是不論哪個方案,都是天價的治療,所用的藥,都是最好的。

也只有君陌非這樣的財力,才能夠用這樣的法子治療,否則對普通人來說的話,一顆藥,就會傾家蕩產了。

不過醫生的話,讓董小忍和父母緊繃幾天的神經,總算是稍稍地放鬆了下來。

“董先生現在只是二期,只要治療得宜話,是可以控制住病情,要徹底消滅身體中的癌細胞,也是有較大的把握的。”醫生這樣說著。

這或許是不幸中的大幸吧,董小忍想著。

走出醫院的時候,董小忍和汪霞扶著父親,而君陌非走在董小忍的身邊。

突然,君陌非的腳步停了下來,董小忍走了幾步後,才發現君陌非並沒有跟上,而當她轉頭看去的時候,只看到君陌非身子微彎的站著,雙手環胸,修長的手指緊緊掐著臂膀的部分,臉色泛著一種青白。

董小忍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了,他應該是身體在痛了。

今天是滿月的日子,雖然現在是白天,但是預兆的疼痛,卻還是隨時都有可能會出現。

董小忍對著母親道,“媽,你先撫爸去車上,我和陌非一會兒過來。”說著,還把車鑰匙也一併交給了母親。

“那好。”汪霞撫著董大軍去了車子那邊,董小忍走到了君陌非的身邊,抿了抿唇,抬起手環抱住了眼前的這個男人。

他的痛發作的時候,只有她身體的碰觸,才對他的痛有用。

君陌非頓時只覺得身體的疼痛為之一緩,隨即在迅速的褪去著。他的喉嚨中,溢位了一聲滿足的吟一聲,然後把頭擱在了她的肩窩處,低低地喃喃著,“我還以為你不會這樣抱著我呢。”

他知道,她素來不喜歡在大庭廣眾之下,這樣摟摟抱抱地。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多心了,總覺得這幾天,她對他冷淡了不少。

又或者她父親的事情讓她太過的擔心,以至於她再沒有精力去注意其他什麼了。

“你在痛不是嗎?”董小忍回答道。

“我以為你會選擇牽著我的手之類的。”他唇角揚了揚,嗅著她身上的氣息。

董小忍怔了怔,是啊,她為什麼沒有選擇牽手呢?

只是看著他疼痛發作的樣子,她就情不自禁地擁抱著了。

今天是滿月的日子了,晚上的他,會痛得更厲害吧!微咬了一下唇瓣,她道,“一會兒把爸媽送回家,我和你去別墅那邊吧。”

否則一旦到了晚上,他在她父母面前疼痛發作的話,只怕許多事情,就更難解釋了。

“好。”君陌非道,直起了身子,疼痛已經徹底的褪去了,此刻的他,除了額頭之前沁出一層薄汗之外,已經看不出有什麼異常了。

董小忍的心情沉甸甸的,滿月的夜晚,命依最重要的存在時刻。在君家人被最痛的痛楚所折磨的時候,只有命依的存在,才可以緩解他們身上的疼痛。

每個君家人,都只有一個命依,不管他們可以擁有多少的財富、權利,他們可以決定許多人的命運,但是卻無法去選擇命依。

如果陌非他可以選擇命依的話,那麼……他又會選擇誰來成為他的命依呢?

這個想法,在董小忍的腦海中劃過。

送父母回到了家中,董小忍和君陌非回到了別墅中。

天色還沒完全暗下來,他身體中的疼痛也還沒發起來。

“想吃點什麼?”董小忍問道。

“都可以。”他道。

“那我先去冰箱裡看下。”她道,到了廚房裡,找出了一些速凍的餃子,於是乾脆簡單的下了兩碗餃子。

很快的,兩碗餃子煮好了,董小忍端到了客廳,就看到君陌非正在開啟平板電腦,似乎在看著什麼郵件。

當董小忍走近的時候,眼角的餘光,瞄到了郵件上幾個熟悉的英文字眼。

是有關肺癌的郵件。

似是注意到了她的目光,君陌非抬起頭道,“我把你父親的病歷傳真給了美國那邊的權威專家,想看看他們的意見,如果對你父親的治療有幫助的話,我會請他們來國內,給你父親治療。”

董小忍沒想到君陌非會對父親的病這麼上心,“謝謝你。”

他輕輕一笑,“這種事情,不必說謝謝。小忍,只要是你想的,你希望的,我都會努力幫你實現!只要你可以開心,那麼對我來說,就什麼都是值得的。”

他抬起手,輕輕地摩擦著她的唇角,“我想要看你真正開心的笑,如果你父親的病情有好轉的話,你一定會開心的笑吧。”

他對她總是那麼地溫柔,總是看著她,柔柔地笑著。

他所看的真的是她嗎?還是透過她在看著其他什麼呢?

董小忍道,“先吃餃子吧,一會兒要是天暗了下來,恐怕要吃餃子就會困難點了。”那時候,她和他的身體,必須要有一部分接觸著了。

兩人坐在餐桌旁吃著餃子,董小忍吃得有點心不在焉,思緒飄散,直到突然聽到了一聲碗落地的聲音,以及君陌非的悶哼聲,她才驟然地回過神來。

只見他面前,原本盛著餃子的碗,這會兒已經落在了地上,而在碗的周圍,還散落著一些沒吃完的餃子。

君陌非的臉色蒼白著,豆大汗珠,不斷地從額頭處滑落了下來。他的手指緊緊地抓著椅子的把手,手背上和太陽一穴一處,全都青筋暴起著。

看到了董小忍的目光望來,君陌非吃力的喘著氣,露出了似乎是苦笑的神情,“原本……還想讓你可以先好好地吃完餃子,不過……看來還是沒有讓你好好吃完……”

董小忍鼻子突然有些發酸,或許,不管他看的到底是誰,但是至少,他為她做過了許多的事情。這個男人,給過她無與倫比的安心,這個男人,寧願自己痛苦,也不想要勉強她。

董小忍猛地站起身,快步走到了君陌非的身邊,一隻手握住了他的手,另一只手環住了他的腰,“痛得厲害嗎?”她問道。

“……還好。”他勉強地回道,滿月的疼痛,遠比預兆的疼痛要厲害得多,當然,想要褪去,速度自然也沒有白天的時候那樣快了。

董小忍扶著君陌非,“那現在可以站起來嗎?先去沙發那邊坐下。”

“好。”他的聲音依然很吃力,只是臉色恢復了一些血色。

董小忍扶著君陌非,走到了不遠處的沙發旁,至於地上那散落的碗和餃子,只能等到明天來收拾了。

讓君陌非在沙發旁半躺好,董小忍坐在了君陌非的身旁,而她的右手,至始至終都握著他的左手。

“有好一些嗎?”她問道,目光落在他沁著一層薄汗的額頭。

他的眼睛這會兒閉著,長長的睫毛,如同扇子一般,遮蓋住了那雙漆黑可以看透人心的鳳眸,他的臉色,蒼白得只隱隱帶著一絲血色,他的唇抿成著一條直線,可以看得到他的喉結在微微地滑動著,似乎是還在對抗著身體中的那份疼痛。

而他和她交握的手……握得是那樣的緊,可以感覺到他有多需要著她。

繼承著君家的血脈詛咒,對他來說,也是一種悲哀吧。董小忍的眼眶不覺有些溼潤著,是否就算他心中真的曾經對誰有過好感,那份好感是愛,又或者如果繼續發展下去,會變成愛,他也依然沒得選擇,依然只能繼續尋找著自己的命依?

因為君家的人,註定是要和命依在一起的?

這樣的痛,這麼多年來,他都是一個人在承受著的,她還記得第一次滿月的夜晚,看到他那痛苦的模樣,至今回想起來,依然觸目驚心。

她曾對自己說過,如果可以的話,她這輩子再也不想看到他那個樣子了。

她知道,他的衣服口袋中會習慣性的放著一塊帕子,於是她伸出另一只手,在他的口袋中摸索著,摸出了他隨身的帕子,用著帕子給他的額頭擦拭著汗。

他的睫毛動了動,緩緩地睜開了眼簾,黑眸中泛著一絲疲憊,但是卻依然溫柔似水,“我好多了,別擔心,有你在,我不會有事兒的。”

他把她的手緩緩地拉到了他心臟的位置,讓她感受著他強而有力的心跳。

砰!砰!

她的手隔著布料,感覺到了他心臟一下一下的跳動,有她在的話,他會一生都無恙吧。突然之間,她在想,重生前,他撞到了她,那麼現在的重生,知否只是為了改變這種命運呢?

所以讓她提早遇到了他,改變了彼此的命運。她的重生,是為了讓他可以更早的找到她嗎?為了讓她可以呆在他的身邊?

而如果沒有他的話,不僅母親的命運她改變不了,父親的命運,同樣也改變不了。

一切,都是因為他在她的身邊。

君陌非看著出神中的董小忍,這幾天,她在他的面前,經常會這樣的出神,似乎在想著什麼,似乎在無形中,拉遠著彼此之間的距離。

君陌非抬起手,扣著董小忍的後腦勺,把她的臉壓向著自己,“小忍……”他喃喃著,不想讓她這樣神遊太虛,就好像她的心飄得很遠,她會抓不住似的。

薄唇微啟,吐氣如蘭,他在渴求著她的吻。

雙唇的距離,越來越近,她可以感覺到他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臉上,他那雙漆黑的眼眸中,印著她的面容。

他是在看著她嗎?

還是在透過她,看著蘇璦呢?所以他在找到她的時候,會說很好。

他並不曾覺得失望,因為她和蘇璦,有著不少的共同之處?(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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