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姨娘看著女兒被打得暈了過去,這身上的傷痕沒有三十也有五十下,心疼得只掉眼淚,胸口如同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般氣得說不出話來。

“把你的孩子給我帶回去,若是我以後再聽見什麼她的不是就不是今天挨五十多下家法那麼簡單了,到時候我就當我蘇家從未有過這個人!”老太君看晴姨娘哭的梨花帶雨,又看著她出懷的肚子,心中還是忍了一口氣。

晴姨娘一聽老太君這話,頓時心裡就一股悲從中來,心裡一氣就暈了過去,下人們忙七手八腳的把她和蘇零露一起送回了院子裡。

晴姨娘暈倒的事情讓整個府裡忙成了一團,蘇陶陶也不好立刻就把頓奴帶走,只得讓香玉給老太君身邊的大丫鬟打招呼好生照顧,自己又拿了一些治療傷口的藥物給頓奴方才回了陶然居。

老太君閉目養神,可是心裡卻是隱隱透著擔心,晴姨娘懷著身孕自己讓她自己來把蘇零露給領回去是不是做錯了,如今她懷著孩子,那可是蘇家未來大富大貴的人物。

“丫頭,去給我準備一些補品給晴姨娘送去!”老太君對著身邊的大丫鬟吩咐了一句,悠悠嘆了一口氣。

大丫頭立刻差人去辦了,老太君這才心裡好過了一些,又聽大夫說胎兒並無大礙這才安心下來。

細想這些時日發生的事情,老太君是越發的懷念起張氏來,雖然說蘇繼堂的病氣對晴姨娘肚子裡的孩子不好,不過聽說病情已經沒有大礙了,而張氏一直以來都在打理蘇家,自己也清閒了許多,她這一走這府裡就亂了套,她也是好久沒有安心睡覺了。

想到這裡,老太君心裡便打定主意要讓張氏回來,反正晴姨娘這孩子已經六個月了,已經十分穩固,即使張氏回來也不會有什麼不妥,至於蘇繼堂大可以安排在比較偏僻的北院,也影響不了多少。

事不宜遲,老太君第二日就讓人去了小柳莊給張氏說這事情,張氏原本就擔心蘇陶陶一個人在府中受欺負,聽了老太君派人來說的話立刻就答應了,讓香紅和蘇繼堂收拾了東西,母子倆就搬回了蘇家。

蘇陶陶聽說母親要回來,神色裡卻並不高興,反而帶著一種愁緒瀰漫開來,鬼醫看在眼裡便說道:“既來之則安之,你若強行去拆散只能適得其反。”

“嗯,我知道!”蘇陶陶不自覺的發出聲音讓一旁倒水的香塵怔了怔,一臉疑惑的看了一眼蘇陶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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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家小姐為什麼有時候總是神叨叨的,要不要給王爺說一聲?

張氏回府這日,蘇陶陶特意穿了比較喜慶的顏色站在垂花門,等著母親和弟弟的轎子回來,見母親出現她便迫不及待的迎了上去。

“母親辛苦了,我已經叫人準備了點心和熱水,吃點東西好好休息一下吧。”蘇陶陶的貼心讓張氏十分開心,忙握住了女兒的手。

母女倆進了屋子之後,便讓人先領了蘇繼堂去了北院,兩個人關上門說起了悄悄話。

“母親,你怎麼還願意回來!你難道不知道老太君的心思嗎?她就是想讓你收拾這府裡的爛攤子!”蘇陶陶擰著眉毛,沒有了剛才的高興情緒,帶著濃濃的抱怨。

“陶陶,你一個人在這裡讓我如何放心?小柳莊雖然沒有什麼煩心事,但我一個正室住在那裡被外人聽了對你和弟弟都不好,深怕別人不知道我不受寵嗎?”張氏的頭上多了幾根白髮,明明才三十歲的年紀,卻如同四十多歲的婦人,可見這平日裡是何等的操勞。

“母親,我不管旁人說什麼,我只希望你和弟弟過的好,小柳莊那邊我已經安排妥當,你和弟弟在那裡安全,晴姨娘的爪牙伸不過去,這裡卻不同!父親對您沒有情意,老太君也不過是讓你撐起門面,讓我如何不擔心你?”蘇陶陶看著母親的白髮,心疼的直掉眼淚,忙用手絹擦拭。

“陶陶,我何嘗不知道這是個虎狼窩?可是我在小柳莊那邊聽說你差點沒了清白,你可知我心中的難過。這麼多年我一直忍氣吞聲,為的就是讓你們倆孩子能夠過好日子,不至於風餐露宿。可是晴姨娘母女實在是可惡,竟敢想用這樣的毒計害你,我想想都感覺心驚肉跳,讓我如何安眠?”張氏捂住胸口,心跳緊張的加速,眼圈微紅卻不願意在兒女面前哭出來。

“母親……”蘇陶陶眼圈微紅,撲在母親懷中,感覺著母親輕輕的撫摸拍打她的後背,如同小時候那般。

“陶陶,我回來之後就有了當家主母的實權,若是晴姨娘敢動你也需要掂量掂量,我絕不容許他們再對你做出什麼可怕的事情來!”張氏的眼睛裡散發出一股凜冽之氣,透著無比的堅定目光。

蘇陶陶點頭,這時外面香紅卻匆匆敲門道:“小姐,夫人你們快去瞧瞧大少爺吧,奴婢們勸不住啊!”

張氏和蘇陶陶對視了一眼,才剛回來繼堂就出事了?

兩人匆匆走出來,聽香紅一路走一邊說道:“我們帶大少爺去北院休息,路上有一株柿子樹上結滿了果子,吊著金燦燦的實在是惹眼,也不知是誰先說了一句,大少爺就把外衣給脫了爬上樹要去摘柿子,我們攔不住只好請您過來了。”

“爬樹?繼堂的膽子是越發的大了!”蘇陶陶笑了起來,自己記憶裡的弟弟一直是柔柔弱弱的,風一吹就倒了,一年裡下床的次數屈指可數,如今居然會爬樹了!

“你不知道,這孩子病好了之後就跟個猴似地上串下跳,跟莊子上幾個奴才家的小子混在一起,一會兒上樹,一會兒摸魚的,前幾日還跑去山上不知道從哪裡掏了一窩狼崽子來,嚇得我好幾天都睡不著覺!”張氏嘆息了一聲,眼神中帶著無奈。

“這是好事,母親就應該讓弟弟多多運動一下,他被困了十年病榻,如今好了自然要活潑些!”蘇陶陶笑著,遠遠就瞧見不遠處的柿子樹上一個青色的人影,下面人聲攢動好不熱鬧。

“大少爺,你快下來!”下面的人深怕蘇繼堂掉下來,不知從哪裡找來了鋪蓋和稻草鋪在地上,一個個伸長了脖子看著頭頂上的蘇繼堂,面色或著急凝重,或吃驚慌忙。

“繼堂!”張氏看見這一幕,頓時就皺起了眉頭,剛回來蘇繼堂就鬧出這麼大的動靜,老太君那邊怕是知道了。

“娘!姐姐!”蘇繼堂把衣袍紮成口袋,裡面鼓鼓囊囊的裝著柿子,袖子裡面也沉甸甸的一看就知道採摘了不少,一臉興奮的對著蘇陶陶搖手。

“當心點,別摔了!”蘇陶陶眼中帶著溫柔的目光,比起母親張氏的嗔怒,蘇陶陶更多的是開心。

弟弟不過一段時間不見,就如此的生龍活虎彷彿脫胎換骨一般,正是讓她深感欣慰。

“姐你放心吧,這棵樹棵難不倒我,不信我做給你看!”說完,蘇繼堂還在樹上跳了起來,動作靈活雀躍,如同天上的鳥兒一般,惹得下面的人倒抽了一口涼氣。

“蘇繼堂,你給我下來!”張氏臉色蒼白,吼了一聲之後目光如火嚇得蘇繼堂忙麻溜的下樹,垂頭耷腦的到了張氏的面前。

“香紅,卻給我折根竹條來!”張氏的胸口劇烈的起伏,眼中難掩怒色,蘇繼堂立刻用求救的目光看向了蘇陶陶。

只聽軟軟的一聲“姐~”讓蘇陶陶無奈的搖頭,拉住母親的手臂說道:“母親,這次就算了吧,弟弟剛回來一會兒祖母必然是要見他的,若是打了留下傷痕,只怕祖母不喜。”

“陶陶,你不知道這傢伙越發的皮實了,根本就不聽話,今日敢上樹,明日他就敢掀屋頂了你信嗎?”張氏被蘇陶陶的話哄得稍微消散了些怒氣,無奈的睨了蘇繼堂一眼。

“母親我這是鍛鍊身體,大夫可是說了我的病需要多運動!”蘇繼堂迫不及待的給蘇陶陶秀了一下手臂上的肉,一副頑皮的模樣。

“還頂嘴!這次回來我一定要找一個好一點的師傅,免得又被你給氣跑了!”張氏瞪了一眼蘇繼堂,母子三人往北院走,來到了有些偏僻荒涼的院子。

“是這裡?”因為北邊有好幾個院落的緣故,蘇陶陶並不知道老太君居然安排的是這個有水井的院子,不禁皺眉起來。

“這裡有什麼不好嗎?我聽說是風水先生看過的,最合適繼堂的八字!”張氏看見蘇陶陶的神情,頓時心裡緊張起來。

“沒什麼,我只是感慨一下這裡太荒涼了,不過還好勝在安靜!”蘇陶陶不敢告訴母親這北院水井裡還有清水清泉的屍體,只能強裝無事勉強一笑。

張氏雖然看出女兒有心事,但她不願說自己也就不好多問,只得暗暗留了心眼,準備暗裡將這院落再檢查一番。

晴姨娘醒過來就聽說了張氏回來的訊息,心中是又氣又恨,老太君送來的補品她原本想要砸了出氣,可是終究是不敢,只能乖乖的在張媽媽的注視下喝了下去。

蘇零露被疼得翻來覆去都不得安眠,偏偏伙食待遇也一降再降,老太君將她身邊的丫鬟都調走了,只留下一個老媽子照顧她,一天也就兩頓鹹菜饅頭,頓時心裡一股委屈。

“大小姐就將就點吃吧,您可比不上姨娘太太,老太君想著她肚子裡懷著老爺的骨肉特意送了補品過去呢。”這老媽子最會就高踩低加上蘇零露又總是使喚她還惡語相向,便故意給蘇零露添堵。

蘇零露本就一肚子火氣,如今聽見母親那邊吃是上好的補品,自己這邊就只能清粥鹹菜度日頓時越發怨恨晴姨娘肚子裡的孩子,若是沒有這個孩子母親的精力必然都在自己的身上,自己又怎麼會被蘇陶陶算計了進去?

想想就在幾個月前,自己是何等的風光,這些丫鬟奴才恨不得tian她的腳趾頭,可如今正是落地的鳳凰不如雞,這些奴才一個個都與她過不去,當真是可惡!

這一切的原因都是因為蘇陶陶,自從蘇陶陶落水回來,自己就沒有一天安生過,也不知道自己是撞了什麼邪!

“給我弄最好的藥膏來,我背上還疼!”蘇零露呲牙咧嘴,一雙眸子裡帶著怒火熊熊,睨了一眼身後的老媽子。

“大小姐,按照份例我已經給你拿了最好的藥膏來了,你看奴才臉上昨兒個被您打的疤痕都還在呢,您就將就著點吧!”張媽媽一邊說,一邊也故意把傷痕露出來給蘇零露看。

“你給我滾出去!滾!”蘇零露憤怒的吼了一聲,老媽子不屑的看了蘇零露一眼,然後心中暗喜的走了出去,這回蘇零露暫時不會再使喚她了,樂得清閒。

晴姨娘知道蘇零露受罰的來龍去脈之後,心中一面是心疼,一面是恨自己不能及時知道外面的訊息,張氏一回府自己的好日子便受到了限制,連帶著老爺因為上次火靈芝的緣故也不怎麼待見她了,她如今可要好好的謀劃一番才是。

“去給我把道長請來!”晴姨娘吩咐了自己身邊的丫鬟,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自從回來之後她肚子裡的孩子動的越發少了,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清虛子出現在晴姨娘的屋子裡,看著晴姨娘一副淚眼汪汪的模樣便皺了皺眉,說道:“你還嫌自己惹的麻煩還不夠多嗎?我已經囑咐過你不要有太大的情緒波動,你肚子的孩子很不好。”

“什麼叫很不好?是不是孩子有這麼意外?”晴姨娘一把抓住了清虛子的道袍,被他冷漠的抽離。

“你也清楚,最近孩子的胎動越來越少,你若是再這樣下去我怕你肚子裡的孩子就要保不住了。”清虛子的眼中帶著一抹不捨,盯著晴姨娘的肚子。

“怎麼會!”晴姨娘將肚子護著,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

“還不是你上次誤食的藥材,那東西傷到了孩子的胎盤,我雖然極力的去緩解,但你最近的情緒起落造成了對孩子的壓迫。”清虛子一邊說,一邊用手又給晴姨娘把脈,眉頭緊鎖。

“你可要幫我把孩子保住,這孩子對我很重要,你是知道的!”晴姨娘握住了清虛子的手,眼睛裡全是請求,清虛子愣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眼中露出了複雜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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