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晴姨娘有了身孕的緣故,原本還猶豫不決的蘇錦堂又做回了好丈夫的模樣,扶著晴姨娘回了院子,等晴姨娘坐定了,方才溫柔開口道:“安心養胎,今日你受委屈了。”

“老爺,你知道我是被冤枉的,對不對?”晴姨娘雙眸含淚,聲音哽咽但就是不大聲哭出來,看著更是讓人心生不忍,何況是蘇錦堂這個打心眼裡喜歡晴姨娘這副做派的男人。

蘇錦堂其實心裡還是有些疑慮,可是一想到晴姨娘這幾年來的溫柔可人,加上她肚子裡的孩子,所有的疑慮都煙消雲散了,安慰道:“你別多想,我知道的。”

晴姨娘倚靠在蘇錦堂的懷裡,眼睛裡的淚水無聲滑落,浸溼了他的前襟,然後哽咽道:“老爺,其實我的確是給小少爺吃了一些藥,不過那是我從以為靈婆那裡得到的靈藥,雖然現在看起來小少爺的病是加重了,可是您要相信我過幾天小少爺就可以轉危為安了。”

“你真給他下了藥?”蘇錦堂有些吃驚,不過轉瞬又恢復了平常的神色,看著晴姨娘那一副無辜的神情,他是無論如何都生不起氣來。

“這事情還是因為琳琅的病而起,最近琳琅總是恍恍惚惚,躺在床上也有兩個月了,您去邊疆的這段時日家裡就一直不太平。前幾日,我特意請了這京城裡名氣不小的靈婆來瞧瞧,這不瞧不要緊,一瞧嚇了一跳,那靈婆說我們家陰氣太重,有鬼魂在這些府裡遊蕩,所以才讓小少爺自幼疾病纏身,琳琅神志不清。”晴姨娘說完,這才嚶嚶哭泣起來,一邊用手絹拭淚,一邊低著頭不讓老爺看她的模樣。

“琳琅也病了?”蘇錦堂是因為受傷才被接回京城療養的,所以府裡的人得了老太君的命令沒敢把蘇零露見鬼的事情說給蘇錦堂聽。

“老爺,你可要救救我們可憐的孩子啊!”晴姨娘說完還不忘捂住自己的心口,眉心微蹙,讓蘇錦堂心裡咯噔一下,忙叫了大夫進來。

大夫給晴姨娘把脈,臉色也有些不好的說道:“將軍,貴夫人因為受了一些刺激所以導致胎像不穩,若是想要讓孩子胎像安穩如今最好臥床靜養不要再受刺激為妙。”

這大夫雖然說的委婉,可是蘇錦堂還是聽出了這其中的兇險,連晴姨娘都蒼白了臉色,用手輕輕的護住自己的肚子。

這孩子,可是她的保命符,沒有弄死張氏母女之前她是決不能讓自己肚子裡的孩子有任何的差錯的。

等大夫一走,晴姨娘便拉著蘇錦堂的手說道:“老爺,如今琳琅病成那樣我實在是安心不下,還請老爺幫幫妾身。”

“雪兒,你有什麼事情直接說便好,為夫一定幫你!”蘇錦堂對晴姨娘肚子裡的孩子十分上心,忙也緊緊握住晴姨娘的手。

“妾身在老爺出外打仗期間曾經去京城郊外的青城山道觀為老爺祈福,聽人說那裡的道士有捉鬼降妖的本事,我想請老爺去哪裡請幾個道士過來幫忙在這府裡看看。”晴姨娘已經止了眼淚,眼睛雖然發紅卻帶著一種嬌弱的美,讓蘇錦堂心神盪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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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依你……”蘇錦堂一邊說,一邊眸光溫柔的將晴姨娘抱在懷裡。

三日後,蘇零露正從張氏那裡回來,看著母親日漸憔悴弟弟依舊昏迷正是一個頭兩個大的時候,偏偏一進屋就見三個鬼魂眼巴巴的望著蘇陶陶,也是一副唉聲嘆氣的模樣。

“你們不去幹活,跑來我這裡瞎晃什麼?”

蘇陶陶把香玉支出去,這才開口看著三個鬼魂。

“不是我們不去嚇唬蘇零露,而是那女人身邊來了一個厲害的人物,手裡一把拂塵一根柳條把我們打得沒有招架之力,差一點就灰飛煙滅了。”清水嘟囔著,語氣裡透著無比的委屈。

“那人當真如此厲害?”蘇陶陶面色平靜,懶懶靠在軟榻上,順手拿起一個抱枕似乎正在思考什麼。

“嗯,那人用紅繩布了陣法,我們已經無法進晴姨娘和蘇零露的院子中了,如今只能在外面瞎晃,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清泉也緊接著開口,雖然兩個鬼的眼睛裡沒有眼仁,但卻一點都不覺得可怕,反而多了幾分滑稽。

“你們跟我去瞧瞧!”蘇陶陶站起身來,從外面叫回了香玉,拿了一些補品浩浩蕩蕩的就往蘇零露的院子去。

蘇陶陶到了院子門口,便看見大門上掛著一個桃符,周圍用紅線綁著一路延伸到了院裡,蘇陶陶看著三個鬼十分痛苦的往後退,便和蘇零露守在門口的丫鬟說道:“我來瞧瞧大姐的病,不知道可好些了?”

“二小姐快請進,奴婢這就去通報。”丫鬟一溜煙的進去了,蘇陶陶慢悠悠的跨門而入,看著院子裡的風水佈置,這才想起自從重生以來還未進過蘇零露的院子來。

蘇零露雖然是庶出可因為是長女的關係在份利上張氏卻從未苛待於她,加上蘇錦堂寵愛晴姨娘的緣故,蘇零露的院子佈置絲毫不遜色於她這個正牌的嫡女。

“妹妹,今日是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蘇零露斜靠在床上,眉目含笑面色紅潤,已經沒有了前段時間的蒼白,精神也好了許多。

“姐姐這時怪我沒常來看你了?”蘇陶陶微微一笑,拉過蘇零露的手,做戲嘛誰不會!

“哪裡的話,自從你落水之後身體就一直不好,前幾次我主動去瞧你時你也是避而不見,真是讓我傷心了好久!”蘇零露心裡料不準蘇陶陶打的什麼主意,依舊很客氣的套近乎。

“哎,姐姐也別怪罪,我自從落水之後就老是做惡夢,所以也就沒精神見姐姐了。最近聽說姐姐病好了,這才過來瞧瞧姐姐。”蘇陶陶也學著晴姨娘的模樣一副柔柔弱弱的樣子,故意揉了揉太陽穴,讓蘇零露微微皺眉。

“妹妹也愛做惡夢嗎?”蘇零露看著蘇陶陶,心裡泛起的嘀咕,莫非蘇陶陶的手上也染了血?所以也有冤鬼索命!

“是啊,我總是夢見一些鬼啊神啊的,晚上睡不好,白天精神不濟已經好久了!”蘇陶陶一邊說,一邊還面露苦澀。

“妹妹這是想多了,這世上哪裡有什麼鬼呀怪啊的,都是人嚇人罷了,你不必掛在心上。”蘇零露一邊笑嘻嘻的說,一邊在心裡罵著“嚇死你,嚇死你!”

蘇陶陶眼中一抹皎潔一閃而過,望了望蘇零露的屋子,看著滿屋子的紅線和銅錢好奇道:“我一進姐姐的院子裡就覺得特別奇怪,怎麼你這裡掛了這麼多銅錢和紅線?”

“是母親請了一位道士幫我弄的一個風水陣法,說是我身體不好特意用來求平安的。”蘇零露可不想讓蘇陶陶知道這陣法是用來驅鬼的,忙扯了一個謊。

蘇陶陶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說道:“哦,原來是這樣啊!”

兩姐妹又閒扯了一些家常,蘇陶陶方才從院子裡出來,迎面就見三個鬼正眼巴巴的等著她一路回了陶然居。

“小姐,你也瞧見了吧,那裡面真的是天羅地網,如今我們是真的沒辦法進去了。”

清水苦著一張臉,和清泉霜風兩個人互相望了一眼,等著蘇陶陶的指示。

“那陣法我看了,雖然我不懂但我相信你們說的話,這段時間你們反正也近不了蘇零露他們的身,這府裡時常有一些遊魂散鬼出沒,你們就去和他們打好關係,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有用的線索。”

蘇陶陶揉了揉太陽穴,心裡越發煩躁起來,有時候真是非常想提了一把刀把這母女倆給殺了方才解恨,不過一想到自己還有好多事情沒有做只得強壓下自己內心的憤怒陪著這些噁心之人做戲。

用過晚膳,蘇陶陶還拿著一本《山鬼經》看著,外面香玉匆匆進來稟報道:“小姐快去夫人的院子裡瞧瞧吧,聽說少爺又昏迷了!”

蘇陶陶忙放下手裡的書匆匆披上斗篷去了張氏的院子,一進屋就瞧見張氏一個人默默站在床邊拭淚,旁邊新請來的大夫正在把脈,一時間尚未知道結果。

“母親,弟弟怎麼樣?”蘇陶陶上前,輕輕扶了母親到外間的屋子坐下,握住母親的手給予她力量。

“早上都還好好地,大夫說病情已經穩定,可是到了下午這孩子忽然又發起高燒來,而且又認不清楚人了。”張氏對兒子的病心裡或多或少都有些準備,她傷心的是自己叫人去通知了老爺,可是蘇錦堂卻遲遲沒有出現,只讓人帶了一句話說好生照顧,著實讓張氏心寒不已。

“母親莫急,弟弟會好起來的。”蘇陶陶不知道張氏真正傷心的原因,回頭對著香玉吩咐道:“少爺都病成這樣了,怎麼沒有人通知父親?快去把父親請來!”

張氏一把拉住蘇陶陶,說道:“陶陶別叫了,我早就叫人去請過了,你父親公務忙所以帶了話來說叫我好生照顧。”

在女兒的面前張氏實在是不能說蘇錦堂什麼,心裡的苦澀委屈只能咬牙往肚子裡咽,半點也不願意自己的兒女為難。

蘇陶陶聽母親這般說,心裡便已經猜到了事情的原因,藉著去給張氏弄點吃的為藉口和香玉到了晴姨娘院子,可剛到門口就被攔了下來。

“我父親在裡面嗎?”蘇陶陶面色溫和,並不像是興師問罪的。

兩個丫鬟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人回道:“回姑娘的話,早前晴姨娘的胎位不穩,老爺請了大夫過來瞧說是需要靜養此刻剛睡下。”

“小姐是問老爺在不在,你們怎麼回話的!”香玉看著這倆丫鬟打馬虎眼,立刻火就上來了。

蘇陶陶拉住了香玉,說道:“那麼我爹此刻是在陪著晴姨娘了?”

兩個丫鬟看蘇陶陶眉目含笑,一時間也不知道蘇陶陶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沉默了下來。

“香玉,我們回吧!”蘇陶陶也不為難這倆丫鬟,只淡淡的一句話便轉身走了,留下守門的丫鬟面面相覷,一個人匆匆跑進了院子。

“太太,二小姐剛才來了!”晴姨娘剛沐浴出來,正讓丫鬟給她擦乾頭髮,臉上帶著紅暈。

“哦,你們告訴老爺了嗎?”

“沒有,我們按照您的吩咐把夫人和二小姐派來的人都給擋在了門外,老爺現在都不知道小少爺病重的訊息。”

“做的很好,不要讓老爺知道那邊的情況,若是問起來你們知道怎麼說的吧?”晴姨娘頭上斜插了一根簪子,站起身來往臥室走去,帶著一抹高深的笑容,

蘇陶陶無功而返,心中已經對蘇錦堂徹底的失望,從丫鬟手裡接過剛剛熬好的燕窩粥面色平靜的進了屋子裡。

此時大夫也剛好施針完畢,正和張氏說話,見到張氏的神情稍稍緩和,便心知弟弟的病情已經穩定了。

可是蘇陶陶心中依舊疑惑不已,為什麼蘇繼堂已經吃瞭解毒藥卻還是昏迷不醒?未吃解毒藥之前弟弟雖然也時常昏迷,但總是有醒來的時候,且還能在院子裡偶爾走動,可是自從吃藥之後弟弟反而一直臥床不起精神也越發迷糊了。

“母親,如今繼堂無事了您也吃點東西吧。”蘇陶陶把晾的剛剛好的燕窩粥遞上去,強壓著張氏喝光了,方才陪著張氏在弟弟的床邊聊天。

“母親,你若是心裡難受便哭出來吧,這裡只有我和弟弟,你大可以放心。”蘇陶陶兩世為人,心中最是能夠明白張氏心中的苦澀。

“若是我倒下了,你們倆可要怎麼辦?”張氏話雖然這麼說,可是聽見女兒的話眼淚還是忍不住在眼眶裡打轉,終究是落下淚來。

張氏出生在士族大家,自小便被聖賢之書耳濡目染,家中一團和樂勾心鬥角之事少之又少,從小被捧在手心長大的她何曾受過在將軍府這般的委屈。

因張氏爺爺是一代鴻儒的緣故,張氏也學得豁達開朗,雖然心知晴姨娘貪得無厭,但想著她自小被賣入府中為奴難免孤苦,所以也就沒有太多的苛責。

何況,即使晴姨娘心比天高,若不是自己的丈夫動了心思,晴姨娘又如何有機可乘?這一切不過都是丈夫不專的緣故罷了,又何必全怪罪於一個女人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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