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什麼?這奏摺裡的內容你還沒看呢!”皇帝的聲音清冷,哪怕只是十八歲的少年天子,那渾然天成的君威也是不容忽視的。

肖若尋撿起了地上的奏摺,看著裡面一字一句的內容,雙手越發顫抖,面容越發蒼白,說道:“這!怎麼可能?”

“朕起初是不信的,可是卻不得不信,如果小如知道是你們一家害得她家破人亡入宮廷為奴,她還會願意嫁給你嗎?”皇帝的眼睛裡閃過一絲得意,他的不甘讓他選擇了不顧一切。

“皇上,求您不要這麼做,微臣是真心愛護小如,我會補償她的。”肖若尋的目光裡帶著懇求,聲音帶著顫抖的情緒。

“你一個人愛有何用?你的家族會放過小如嗎?朕不願意冒險……”皇帝的目光顯得黯淡,他是真心的為心愛的女人考慮。

“皇上!”肖若尋激動的喊了一聲,暗處忽然闖出了一個刺客,直直的朝著皇帝的後心刺來。

千鈞一髮時刻,肖若尋顧不得其它一把將皇帝推開,自己擋在了刺客的劍下,心口刺入了長劍,頓時口吐鮮血。

“肖若尋!”侍衛們將刺客團團圍住,皇帝則是抱起了躺在地上的肖若尋,心中滿是愧疚。

在生死攸關的時候,這位自小長大的兄弟依舊義無反顧的保護自己,而他卻想著如何搶奪心愛的女人,何等卑鄙!

“皇上莫哭,天子有淚不可落,太皇太后的教導莫要忘了。”肖若尋吐出一口鮮血,眼中是對這個弟弟的眷戀不捨,還有對戀人的無限愧疚。

“你會好起來的,朕會讓太醫把你治好的。”皇帝看著肖若尋心口的鮮血噴湧而出,自己的心彷彿也在絞痛。

肖若尋抓住了皇帝的手,緊緊的捏成拳頭說道:“皇上,答應微臣照顧好小如,這輩子我欠她太多!”

“不!”皇帝看著自己的手足就這麼死去,發出了一聲嘶吼。

肖若尋護駕而死,時年十七歲……

夢境飛逝,皇帝又看見了蹁躚舞,柳葉如的手中拿著一壺酒,動作溫柔的把酒灑落在腳下的土地,空氣裡瀰漫著一股沁人的酒香。

“小如,上面危險,快下來!”看著高處獨自起舞的女子,皇帝伸出手臂輕聲哄著。

“陛下,你來了……”柳葉如緩緩走下來,渾身也是一股刺鼻的酒味,她終究成了皇帝的德妃,成了這後宮裡面的女人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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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看著這個自己藏在心底卻不敢輕易觸碰的女人,眼中滿是愧疚之情。

肖若尋死了,雖然皇祖母還是把柳葉如賜給了她,小如也順從的住進了自己為她準備的宮殿,但她的心卻已經死了,不過就是一具行屍走肉而已。

“小如,你喝醉了,朕送你回去!”皇帝打橫抱起德妃,看著懷裡溫柔熟睡的女人,心彷彿被掏空了一般。

將柳葉如放在寢宮的床上,皇帝正準備離開,手卻被拉住,熟睡的女人睜開了朦朧的醉眼說道:“皇上不留下嗎?”

皇帝愣住了,他以為這輩子都不能擁有這個女人了。

“你希望我留下?”皇帝的聲音有些發顫,卻看著面前的女人緩緩坐起來輕吻了一下自己的唇,如同一顆落進乾枯草原的火星,燒起了燎原的烈火。

一夜春風化雨,德妃成了名副其實的皇妃,也是大夏皇帝最寵愛的女人。

在睡夢中的皇帝冒出了冷汗,腦中的情景不再溫馨,柳葉如拿著一柄長劍正對準了他的心口說道:“皇上,你為了得到我不惜殺了我的若尋,今日我也要你嘗一嘗被利劍穿心的滋味!”

皇帝閉上了眼睛,苦澀的一笑說道:“小如,動手吧!”

“別以為你用這樣一幅表情就可以騙的了我,貴妃已經給我說了,當初在大殿裡是你安排的刺客把若尋給殺了!”柳葉如的劍鋒刺入了皇帝心口兩分,立刻有血流出來浸染了龍袍。

“你若是這麼說,那便是吧。”皇帝沒有反駁,這是他對肖若尋的虧欠,是對柳葉如的虧欠。他早就該知道一心一意愛著肖若尋的小如不會沒有目的的投懷送抱,原來是為了復仇。

“原先我以為若尋的死只是一場意外,而你仍然是當初那個皇上,你可以三年都不會碰我,只因為我不願,可你如今變成了什麼樣子?你親手殺害了一同成長的兄弟!你幾時變的如此心狠手辣!”柳葉如的手在顫抖,她覺得自己是世上最骯髒的女人,見異思遷的愛上了仇人。

“德妃,你還不住手!”宮殿的大門忽然被開啟,太皇太后出現在兩個人的面前,皇帝忙抓住了柳葉如的劍,將她拉進懷裡護住。

太皇太后的身旁緊隨在側的是貴妃,她雖然一臉的吃驚,可是眼睛裡卻是得逞的笑意,一切都不言自明。

“皇祖母,德妃只是一時激動,求皇祖母不要計較!”皇帝把柳葉如牢牢的護在懷裡,生怕上前的侍衛傷了她分毫。

柳葉如吃驚的抬頭看著皇帝的側臉,他眼中的真摯讓人晃神,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自處。

她恨殺了她心愛之人的皇帝,但她也感動於皇帝在這個時候還對她這般的袒護,心中的愧疚更加濃烈。

“來人,把德妃打入冷宮,賜死!”太皇太后雷厲風行,皇帝卻在此時撿起地上的寶劍與眾人對峙。

“若是誰敢動德妃一下,朕便誅他九族!”

太皇太后的眼睛眯了起來,冷聲道:“哀家的九族,皇上也要誅嗎?”

“皇祖母,德妃是無辜的!”皇帝跪在地上,緊緊的抓住德妃的手不願意放開。

“哼,無辜?身為罪臣之女,她本應該更加盡心的侍奉在你身邊,可是卻為了一個殺了她全家的仇人而手弒君王,這樣的女人留著就是一個禍害!”太皇太后失望的看著德妃,當年柳家的消亡不過是政治的犧牲品,所以她才對柳葉如網開一面,可是想不到這個女子居然會傷害自己心愛的孫子。

“什麼仇人?”柳葉如迷茫了,似乎觸碰到了某件更加驚天的秘密,面前飛來了一封奏摺,裡面散開的字跡讓柳葉如崩潰。

肖若尋的祖父竟然就是誣陷了她柳氏一族的仇人,而自己愛上的居然是仇人的孫子,真是無比的諷刺!

“皇祖母,我愛德妃,若是皇祖母要殺了德妃就請您取了孫兒的命去。”皇帝看著身旁臉色蒼白渾身發抖已經魔怔了的柳葉如趕緊將她護在懷裡,用盡自己的全力去護她周全。

“痴兒,為什麼到了如今你還執迷不悟?”太皇太后的眼中滿是失望,屏退了眾人只留下皇帝。

“皇祖母,小如是我的命,是我的所有!”皇帝捂著心口,彷彿感覺自己的生命在消失。

“你要留著德妃也不是不可,但你要付出代價,你知道皇祖母的意思……”太皇太后嘆息了一聲,與皇帝促膝長談了好長的時間。

“孫兒會立貴妃為皇后,只要她不碰德妃,孫兒終身都不會廢后!”皇帝的不得不屈服,原本這個後位他是想要留給柳葉如的。

雷雨夜,大殿,太監匆匆的跑進來稟報:“皇上,德妃娘娘難產,出現了血崩徵兆,太醫來問保大還是保小?”

“保大!”皇帝毫不猶豫,眼睛焦急的看著內室緊閉的門扉。

“皇上,你可在外面?”屋裡,傳來了德妃的聲音,虛弱而無力。

皇帝大步上前,想要推門而去卻被宮人們拉住了雙腿動撣不得,說道:“我在,小如我就在外面!”

“皇上,答應臣妾,保住我們的孩子!”

“小如……”

“我這一生都過著身不由己的日子,嚮往自由卻被困在這九重宮闕之中,你是對我最好的人,我能留給你的就只有這個孩子了。”

“你別說了!”皇帝的聲音也變得顫抖。

“皇上,放了我吧,讓我去欣賞你大好的河山,讓我自由的翱翔在天空上,隨著清風環遊四海。”

“你怎麼捨得棄我而去?”皇帝癱坐在地上,他不論如何掙扎都無法跨過面前這道門。

“我的心被分成了兩半,一半給了肖若尋,一半給了你。如今我只希望這軀殼可以得到自由,等我死後請皇上把我的骨灰撒在山巒河流之中。”德妃的意識已經模糊,但卻拼盡了所有的力氣生出了孩子。

在彌留之時,德妃自言自語的說道:“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只是這句話最後是說給皇帝的還是說給肖若尋的卻沒有人知道。

“小如!小如!”皇帝在睡夢中驚醒,周圍燈火朦朧,身旁躺著的溫妃坐了起來,為皇帝安撫呼吸。

“陛下做噩夢了嗎?”溫妃服侍皇帝喝了一口溫水,方才開口。

皇帝緊閉雙眼,抓緊了溫妃的手,說道:“睡吧……”眼角卻帶著溼潤,心口還殘留著剜心的疼痛感。

蘇陶陶和眾人回府,家裡老祖母以及母親並晴姨娘早早的就在二門候著了,蘇陶陶和蘇零露在葉錦堂的帶領下趕緊向老太君行禮,一番噓寒問暖之下方才進了大廳坐了下來。

“母親,這是陛下賞賜的一些野味,我已經叫人送去大廚房給您做成佳餚,都是溫補的母親多吃些。”葉錦堂一邊說,一邊又把目光看向了張氏,然後給了張氏一個紫檀木的盒子說道:“這是皇后娘娘賞賜下來的紫玉佛珠,你收好……”

蘇陶陶心中一冷,父親這語氣裡分明只是讓母親保管,並不是給母親看樣子還有別的打算……

緊接著葉錦堂又拿過一個更大一些的盒子,開啟來裡面是一柄玉如意,笑著遞給老太君說道:“這次秋闈的才藝評比,琳琅得了乙等這是皇后娘娘賞賜的東西。”

一聽蘇零露得了第二名,老太君的臉上笑出了褶皺,對蘇零露和藹的說道:“大丫頭辛苦了,我已經叫廚房熬了人參湯,你們都多喝點。”

因女兒得了賞賜的緣故,晴姨娘的臉上也是得意洋洋,和蘇零露一起謝恩,讓張氏的神情更加黯淡起來,不明白自己的女兒比起蘇零露並不遜色,為什麼卻沒有拿到名次。

“蘭兒,這次你去可得了什麼賞賜?”老太君撫摸著如意,忽然抬頭問一直站在不遠處的蘇陶陶。

此時蘇陶陶正在用意念同鬼醫說話,被老太君忽然叫了一聲,有些晃神忙說道:“孫女無能,並沒有得什麼賞賜!”

老太君的臉色有些難看,眸子裡也透著濃濃的失望,自然也就把不滿發洩向了張氏,說道:“雖然繼堂是我們蘇家暫時的獨苗,但女兒的課業也不能耽誤了,你多多上心才對!”

暫時是獨苗這句話深深刺痛了張氏,自從生下蘇繼堂之後她的身體便被診斷很難再孕,老太君這話分明就是暗示晴姨娘的肚子裡是個男孩。

就在蘇陶陶不在的這段日子裡,老太君就曾經找過張氏,說等晴姨娘的孩子一出生就記到張氏名下,這樣一落地便是嫡子,這讓張氏心裡一直有疙瘩。

奈何自己是只生了一兒一女,不得不忍氣吞聲,含淚答應下來。

“是,媳婦知道了。”張氏一邊回答,一邊忍不住看向晴姨娘已經隆起的肚子,心裡就如同被什麼哽住一般。

蘇陶陶自始至終都知道皇后的辦宴會的目的是給太子選妃,對於沒有得到賞賜並不在意,只默默站在一旁等老太君說累了方才扶著張氏回了院子。

蘇陶陶的身後,一直跟著鬼醫,兩人一進到院裡就直奔蘇繼堂的屋子,此時屋子裡還瀰漫著一股藥味,但床上的蘇繼堂已經能夠坐起來了,面色也比往日好了許多。

“母親,姐姐。”蘇繼堂想下床,卻被兩個人給攔住,硬是讓他繼續躺在床上。

他的病總是反反覆覆,一年裡有大半年的時間是在床上度過的,藥就像茶水一樣從未斷過,看著同齡的孩子或是騎馬或是蹴鞠他總是羨慕不已。

“身子好些了嗎?讓姐姐給你把脈。”蘇陶陶抓住弟弟的手,像模像樣的幫弟弟診脈,面色倒真有那麼幾下子。

張氏先有些吃驚,然後嗔怪的笑道:“你不過離家兩個月,怎麼還學了醫術不成?”

蘇陶陶先是一本正經的將弟弟的手放進被子,然後方才撒嬌一般的說道:“母親不知,前些日子沈府的妙書妹妹尋到了一本醫書,而我又剛好認識了蘇州知府的千金蘇小喬姐姐,她略通了醫術,教了我一些皮毛。那本醫書上有許多奇方,我剛才正在把脈看看方子適不適合弟弟的病症。”(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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