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原本是害怕的,可是作為當家主母她強忍著恐懼看了一眼,可是當看見死人的容貌時,她頓時有些慌亂。

“霜風!霜風!”張氏沒有了恐懼,取而代之的是無限的傷心,這麼多年她一直以為霜風是出逃了,想不到卻被人埋在這牡丹花下。

“母親節哀,如今我們還是趕緊把衙門裡面的人請來吧。”蘇陶陶看著霜風的屍體一點腐爛的跡象都沒有,便知道她的陰氣已經很重,忙把母親拉開。

“真是奇怪了,這霜風失蹤已經十幾年了,若是一直被埋在這裡這麼一點都沒有腐爛?”老太君旁邊的張媽一臉疑惑,給老太君說了自己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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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情的確蹊蹺,不過死了一個家奴不必去驚動衙門,叫人找塊地方埋了就好!”老太君想著這幾日府裡出事是接二連三,心裡實在是堵得慌,不願意再多生事端。

張氏雖然心中疑慮重重,可是明面上不敢撥了婆婆的意思,只能從自己是私房錢裡拿出了十兩銀子讓總管先把霜風的屍體埋葬,等過段時日再找機會通知衙門的人查明死因。

轉眼小半個月過去,秋季悄然到來,蘇陶陶晚上正準備熄燈睡覺,剛讓香玉出去清水清泉卻跌跌撞撞的飄進來,兩個鬼看起來就像是誰拿了三味真火燒了他們屁股一般。

“小姐快醒醒!你要被替頂了……呸!你要被頂替了!”清水語無倫次,對著蘇陶陶耳邊是一痛的嚎,硬是讓蘇陶陶睜開了眼睛。

“你什麼意思?”蘇陶陶的眼睛裡一抹陰冷,冷冷的語氣讓兩個鬼都給嚇了一條。

“小姐,清水沒有說清楚,是我們聽伺候晴姨娘的媽媽暗地裡在門房說晴姨娘要讓蘇零露頂替你的名字去參加秋闈!”

清泉一邊說,一邊瞪著一雙眼白,似乎極力希望蘇陶陶相信自己的話,她們瞎晃了這麼久終於聽見一點有價值的線索了。

蘇陶陶冷笑了兩聲,說道:“這事情哪有那麼容易,蘇零露是庶出長女的事情是所有人都知道的,而我是嫡女的事情也是眾所周知,她如何頂替我?”

“我聽李婆子說是晴姨娘求了你爹讓蘇零露劃入夫人的名下,然後就成了嫡長女,加上這次秋闈似乎就只有一個名額,所以晴姨娘說你上次落進荷花池身體還沒有好利索經不起長途跋涉,讓蘇零露代替你去。”清水捋順了自己的舌頭,方才開口說話。

“哼,當真是好算計,這樣她就可以大出風頭了!”蘇陶陶猛然想起,自己前世的確錯過了一場秋闈,就是這場秋闈讓蘇零露得到了太子慕容復的青睞,得到了太子側妃的名分,可是後來蘇零露知道自己一直暗戀太子竟然爽快的把這個位份給了自己,親自求了爹爹把她嫁了出去,若是算起來自己悲劇就是從這場錯過的秋闈開始的。

秋闈伴駕乃是皇帝體恤臣子的一種懷柔政策,三品以上的官員才能帶著自家的嫡子嫡女出現,實際上就是一種變相的相親,除非有皇帝的特批否則庶女是不能跟著去開陽行宮秋闈的。

蘇陶陶抓緊了被子,嘴角露出一抹冰冷的笑容……

這一次自己怎麼能這麼輕而易舉的讓蘇零露如願?

第二日,蘇陶陶親自下廚做了一些棗泥山藥糕放進食盒去了老太太的松柏院,一進門就被老太太親熱的拉在一旁坐著問道:“陶陶這身子可好些了?”

“託祖母的洪福,孫女的病已經痊癒了,這幾天讓人尋來了一些蘭花親自打理,昨日看了一本食譜心血來潮做了一份棗泥山藥糕,希望祖母嚐嚐我的手藝。”蘇陶陶說完,香玉已經捧了山藥糕上前,蘇陶陶親自用象牙快夾起一塊放進水晶碟子裡面送到老太君的嘴邊,又叫香玉泡了一壺雲峰毛尖在一旁候著,以防老太君噎著。

老太君一聽蘇陶陶居然親自下廚給自己做點心,眉開眼笑的嘗了一口,心裡甜滋滋的把寶貝孫女摟進懷裡,還讓人拿了一塊平安鎖壓襟作為獎勵。

“陶陶,既然身體好了,你就要記得多出去走走,莫要一個人悶在屋子裡,眼看著就要秋闈了,你年紀也不小了這次秋闈可要好好表現。”老太君還沒說完,就看蘇陶陶眼圈一紅,咬了咬唇似乎心裡憋著委屈。

“怎麼了?”聽見老太君詢問,蘇陶陶抬頭欲言又止,好半晌方才說道:“孫女不能去……”

老太君的眉心一皺,說道:“為什麼不能去?你是嫡女若是你不去將軍府豈不是無人跟著你父親去了!”

蘇陶陶也不說話,只是安安靜靜的呆著,隨後張氏便一臉愁眉緊鎖的進來,被老太君冷哼了一聲說道:“今日是怎麼了?你們母女倆都給我哭喪著臉,是不是有事情瞞著我!”

“母親,我……”張氏事先和蘇陶陶有過交流,兩個人互相望了一眼,然後也默默垂淚。

“究竟是怎麼了?”老太君把龍頭柺杖使勁的跺了跺,張氏這才把晴姨娘要把蘇零露劃入自己名下的這件事說了,讓老太君半晌都無話。

“把晴姨娘給我叫來,我倒是要親自聽她說為什麼要把蘇零露過繼給你!”老太君剛發話,張氏立刻就制止住了,跪在老太君面前紅著眼忙說道:“母親可千萬別去問她,不然老爺知道了又要說我背後攛掇得家宅不寧。”

“我還沒有死呢!他們就想把嫡庶尊卑都給亂了不成!”老太君心裡的逆鱗蘇陶陶和張氏都心知肚明,不過三兩下便讓老太君生氣起來。

“我不要你為難,你們倆都退下吧。”老太君冷靜了一會兒,方才開口說道。

“祖母,孫女有話要說!”蘇陶陶見張氏離開,去而復返跪在了老太君面前,然後接著說道:“祖母千萬不可與父親有正面衝突,如今家中父親寵愛姨娘是有目共睹的,切莫為了我和母親傷了您與父親的母子情。”

“我可憐的孫女,受了這般的委屈還要為我這老骨頭考慮,當真是委屈你了。”老太君把蘇陶陶摟在懷裡,眼睛裡也泛著溼潤。

“祖母……”此時的蘇陶陶不需要說太多,只要依偎在老太君懷裡裝作委屈的模樣便可。

過了半晌老太君方才說道:“陶陶不必擔心,這秋闈我這個老骨頭必定是要讓你去的,至於那蘇零露若是你爹有本事那就叫你爹想辦法把她弄去,我斷不能讓你受了委屈。”

“祖母,其實我去不去都沒有關係,姐姐前段時間身子一直不好,已經錯過了好幾次各府夫人舉辦的聚會,如今……”蘇陶陶的話尚未說完,老太君已經喝止了她,蘇陶陶乖乖的順從了老太君的安排。

蘇陶陶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張氏叫人來請她過去吃飯蘇陶陶也以身體不適推脫了,此刻她不能去見母親,以免被老太君懷疑自己今日是和張氏合謀演戲。

同樣要請吃飯的不止有張氏一人,老太君在蘇陶陶走了之後也向蘇錦堂發了話,讓他晚上和自己一起用膳,蘇錦堂準時出現在了老太君的屋子裡。

吃完晚膳,老太君漱口之後方才說道:“馬上就是秋闈了,今年你準備帶哪個孩子去啊?”

蘇錦堂心裡“咯噔”一下,心思雖然算不上玲瓏的他也覺察到老太君的話裡有話。一直以來蘇陶陶都是家中唯一的嫡女,蘇繼堂因為常年臥病不能得去,所以這根本不需要多問。

老太君忽然這般問看樣子是應該從別處聽見了什麼風聲,難道是張氏跑到老太君這裡告狀來了?”這個想法一出現就被蘇錦堂否決了,若是張氏告狀老太君怎麼可能如此和氣的叫自己過來吃飯,只怕早就興師問罪了。

看樣子下人的口風不緊讓老太君嗅出什麼味道來了,所以才會這般說話,忙回道:“當然是讓陶陶去了,難道母親有什麼別的想法?”

“哼,我這個老東西哪裡敢有別的想法,只是怕你枕邊的某些人生出了不該有的想法。”老太君一聲冷哼,頓時讓蘇錦堂一個哆嗦,這幾年老太君身子骨不似以前那般硬朗,若是換做幾年前那樣的身體只怕這龍頭柺杖又要上身了。

“母親我……”蘇錦堂剛準備說話,老太君便制止住他,說了幾句累了的話就把蘇錦堂給趕出來了。

蘇錦堂一路回了晴雪院,晴姨娘忙迎了過來,伺候著蘇錦堂更衣,又是捶背又是捏肩膀的,耳邊小心問道:“老爺,老太君請您過去是說了什麼了呀?”

“晴柔,零露的事情先緩一緩吧。”蘇錦堂輕輕拍了拍晴姨娘的手背,眼睛裡流露出愧疚之色。

“老爺,我舍不得你為難……”晴姨娘眼裡寫滿了不甘,又怎麼會輕易放棄,越是這種時候她越是表現出無比懂事的模樣,蘇錦堂的脾性她很清楚,這件事勢必會讓蘇錦堂對她們心存愧疚。

“晴柔,還是你最懂我,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受委屈的。”看見晴姨娘這般懂事,蘇錦堂心裡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讓零露也參加秋闈和自己一起去開陽行宮。

時間轉眼到了秋闈前夕,蘇陶陶身邊的清泉一路飄進來嘴裡喊道:“有訊息了,有訊息了!老爺親自求了皇上帶蘇零露去秋闈!”

蘇陶陶正在繡花,針尖扎進了肉裡,立刻就有血珠出來,蘇陶陶用手絹擦乾血跡,眼睛微微眯起,叫了香玉進來拿了一些點心就往蘇錦堂的書房去。

聽見下人通報蘇陶陶來了,蘇錦堂的眉心跳了跳,自己一直不與這女兒親近,她這個時候來做什麼。

“陶陶的身體最近好多了?”蘇錦堂一臉平常的模樣,看著蘇陶陶放在一旁的食盒,心裡盤算著張氏遣蘇陶陶過來是打的什麼主意。

“多謝爹爹關心,已經大好了。”蘇陶陶恭敬的行禮,方才說道:“聽說父親一大早就被皇上召進宮裡未曾用過早膳我特意做了一些點心給您送來。另外……女兒還有一件事情想要請父親同意。”

果然,張氏是讓這女兒來給自己添堵來了!蘇錦堂心裡第一個反應就是這樣,只是蘇陶陶此時並不知道父親此刻心中所想,一直溫順的站著。

“說吧,你來求我什麼?”是不是心裡不想讓你姐姐參加秋闈?蘇錦堂心裡嘀咕,臉色也不好看語氣顯得冰冷刺骨。

蘇陶陶強忍著自己內心的衝動怒意,依舊垂著眸子說道:“女兒想求爹爹讓姐姐代替我去秋闈,姐姐這段日子身子一直在修養,已經錯過了幾次世家貴女舉辦的宴會,如今長姐已經是許婚的年紀,父親應該讓姐姐多出去見見世面,好讓姐姐有個好歸宿。”

蘇錦堂原本面色不善,可是聽見蘇陶陶說第一句話時先是驚訝,後來漸漸的又生出了愧疚,隨後又變成慈愛的神情,這才把目光落在了蘇陶陶送來的點心上。拿起來嘗了一口,覺得點心很是順口。

“難為你還想著你姐姐,不過你不用這麼為你姐姐犧牲,我已經求了聖上允許你姐姐與你同往,希望你們姐妹二人不要讓我失望!”蘇錦堂慈愛的微笑著,這才讓人親自送了蘇陶陶出門。

晚上,當著晴姨娘的面蘇錦堂方才把蘇零露一起去秋闈的事情說出來,並且好生誇獎了一番蘇陶陶為了姐姐甘願放棄機會的事情,說道:“零露,你妹妹這麼為你考慮,你可要好好珍惜。”

蘇零露原本滿心歡喜,聽見父親說了一堆蘇陶陶的好話,感覺自己的這個名額如同蘇陶陶施捨的一般,心裡憋著一口氣,氣沖沖的便走了。

蘇錦堂雖然臉上不高興,可是晴姨娘卻立刻上前討好老爺轉移了注意力,這件事便定了下來。

出發去開陽行宮的頭天早晨,將軍府已經開始熱鬧起來,丫鬟們早早的收拾好東西放上準備好的馬車,然後前往京城郊外的集中點準備第二天準時開拔。

夜晚,蘇陶陶剛準備睡下,清水清泉卻在耳邊嘀嘀咕咕,無意中聽見了雍親王從邊境回來的訊息。

邊境大捷,皇帝讓雍親王回京報告如今的邊境形勢,想著戰爭眼看就要到收尾階段便做主讓雍親王參加完秋闈再回去,想來心情是極好的。

蘇陶陶原本平靜的心湖泛起一絲漣漪,想起前世雍親王在自己面前說的那些話,心裡充滿了濃濃愧疚,今世她就是做牛做馬也不能忘了他的埋骨之恩。(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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