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信本王?”多爾袞瞪大了眼睛,望著豪格,眼神裡帶著一種犀利的光,簡直是想要將豪格吞到肚子裡去,只不過,多爾袞還是儘量的容忍著,走到豪格的跟前,揪著豪格的領子,惡狠狠的問道。

豪格只感覺,被多爾袞這樣揪著,只要微微一動手,自己就會倒下去,可是,豪格還是強撐著,推開了多爾袞的手,淡淡的一笑,“十四叔這是做什麼,這樣就想要讓豪格相信麼,告訴你,本王不是不信你,而是不願意說,就是這樣。”

“你”多爾袞轉身出了牢房,站在外面背對著豪格,氣的喘著粗氣。

沉默,所有的人都不說話,大玉兒站在那裡,嘴張了張,終究還是不知道怎麼開口。站在哪裡,一臉的為難,不知道該怎麼辦的好,這個時候,大玉兒不管說什麼似乎都是不對。

眼見著這樣的形勢,站在門口的蘇麻喇姑走了進去,笑著將手中的湯藥送到豪格的手中,笑著說道,“你瞧瞧,格格在家一直都在擔心大阿哥,這不,來的時候,還特地的讓奴婢準備了這碗湯藥給大阿哥,還帶著一些吃的東西,聽說這幾日大阿哥的身子不好,見著也沒什麼事情,不過,還是補補的好。”

說著,蘇麻喇姑就將籃子裡的湯藥和吃食取了出來,放到了地上,一邊將湯藥倒在了一個碗裡面,遞給豪格說道,“還熱著呢,大阿哥還是趁熱喝了吧,涼了效果就不好了。”

豪格一笑,指望著蘇麻喇姑卻並不接過藥去。見到豪格這個樣子,蘇麻喇姑只是一笑,淡淡的說道,“大阿哥是害怕奴婢在裡面下藥吧,好,奴婢會讓你放心的。”

蘇麻喇姑笑著說道,說著,用勺子舀了一勺子湯藥放到了嘴裡,喝了下去,然後,將藥送到大阿哥的手,見到大阿哥還是不接,蘇麻喇姑一笑,“怎麼,大阿哥還是擔心?”

豪格一笑,轉過身去望著大玉兒,“不是害怕,想要就算是要殺我,太后也不會親自出馬,本王沒有什麼好害怕的,只不過,聖母皇太后的好意我心領了,這藥,我受不起,你們還是端回去吧。”

“豪格,直到現在,你還放不開麼,只因為我是福臨的母親,對麼?”大玉兒上前走了兩步,眼神裡帶著一種失落,但是,很快,還是恢復臉過來,笑著說道,“看大阿哥臉色這麼白,還是喝了吧,不敢你是恨多爾袞也好,還是哀家的兒子,這碗藥,終究是哀家想要補償你,只希望你好好活著。”

“皇太后還是將藥帶回去吧,微臣受不起。”豪格轉過身去,背對著大玉兒,淡淡的說道。

“為什麼,你恨他,對嗎?”多爾袞站在外面,依舊是背對著身子,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

“恨,微臣沒有恨,古話說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微臣沒有很,只有悲痛。”豪格淡淡的說道,只不過聲音卻帶著一絲的嘶啞。而站在一邊的大玉兒的身子卻是顫動了一下。

“既是如此,那麼,大阿哥為什麼不願喝下那一碗湯藥,你知道麼,那是一個愧疚的母親,對你的內疚,你這樣做,很上傷人。”多爾袞的聲音裡帶了些許的溫柔,卻也有著無奈。

“皇父攝政王是害怕傷害到自己心愛的女人吧?”豪格淡淡的一笑,咳嗽了幾聲,卻還是一小,繼續說道,“你知道麼,本王從來都沒有羨慕過十四叔什麼,但是,又一點是本王羨慕的,那就是十四叔對待感情的認真。”

豪格說的沒有錯。或許,一直以來,多爾袞在誰的面前都是冷漠的,更是威嚴的。可是,唯獨是為了大玉兒,多爾袞會放下自己身上所有的架子,不願意去顧及別人的看法,去幫助著大玉兒。只因為,大玉兒一直以來,都是他最心愛的女人,一直都沒有變。

“是麼?那麼不知道大阿哥豪格是不是可以因為這個願意將湯藥喝下去,你知道的,玉兒希望你好下去。”多爾袞一小,一向冷漠的眼睛望著大玉兒,卻有一點點幸福的笑意。甚是讓人羨慕。

“可是,如果本王不願意呢?”豪格淡淡的一笑,眼中帶著一種嘲笑,“看來你為了她還真的是放下了一切,只不過,十四叔,你以為這樣了,他就真的可以放過你麼,你知道的,但凡有皇權的地方,是不能存在感情的。”

“看來,你是真的恨他,可是,這一切和玉兒沒有關係。”多爾袞看著豪格,臉上帶著一種耐人尋問的表情,這當中,有無奈,有辛酸,更是有些不能言說的苦楚,只不過,這一切,到了此刻,卻是不能說。

聽到外面人的對方,宛如的心揪了一下,心裡莫名的感覺到了不安。豪格和多爾袞所說的那個“他”是誰?宛如不敢想下去,除了福臨,宛如想不到第二個人了,可是,福臨到底做了什麼?宛如越是這樣,就越是不安。

本來,豪格和多爾袞是一組對手的啊,按照福臨的說法。將豪格囚禁在這裡,不過是因為多爾袞的逼迫,可是,剛參賽宛如明明聽到了。多爾袞說調查清楚了,說了豪格是無罪的,也是冤枉的,剛才多爾袞也說了,只要豪格是無罪的,那麼,他一定會給豪格一個公道。

但是,到底是誰想要豪格的命?除了多爾袞,唯一可以對抗的人,除了福臨麼有別人了,再加上大玉兒剛才的話,為了自己的兒子,那麼,他們口中的他,只能是福臨,也只會是皇上?可是,福臨並不是這麼說的啊,到底他們說的,誰的是真,誰的是假。

宛如靠在屏風上,聽著外面清晰的對話,只覺得心跳加速,仿若只是一瞬間,心都快要爆炸了?

按照他們的說法,這一切都是福臨策劃的,也只會是福臨策劃的?

福臨是要除去大阿哥和多爾袞,先借用多爾袞手裡碩脫的手幫助多爾袞除去大阿哥豪格,親自佔去豪格的正藍旗和鑲藍旗的軍隊。然後,再透過自己的皇額娘,也就是大玉兒牽制住攝政王多二姑,雖然給多爾袞一個皇父攝政王的名號,時機上是在奪取多爾袞的勢力,為了自己養病而已。

怪不得在太后下嫁的那一天,大玉兒會那麼難過,母後皇太后哲哲會說多爾袞為了大玉兒放下了一切。當時,宛如自以為多爾袞放棄的是一些的名望和身份,但是,現在,宛如知道了,除了這些,或許,還有這多爾袞的性命。所以,在那個時候,大玉兒還會那麼難過。

所以,那個時候,大玉兒才會那麼失望,竟然按在最後的階段放棄了自己一直都非常鍾愛的兒子,只因為大玉兒已經看清楚自己的兒子,看到了一切,所以,她下嫁給了多爾袞,為的是不僅僅是自己欠多爾袞,更有她的兒子所虧欠多爾袞的。

福臨要的,除了多爾袞身上的軍權,名望,和身份,或許,會和豪格一樣,透過一種方式,要了多爾袞的命。只因為,在福臨的心裡,一直以來,心裡從來都沒有多爾袞這個十四叔,一直以來,在福臨看來,多爾袞都是自己敵人。奪取自己額娘的敵人,更是在朝堂上壓制自己的敵人。

所以,無論如何,福臨要的都是多爾袞的命。所以,豪格才會對著多爾袞說道,福臨不會放過他的,就算是多爾袞迎娶了大玉兒,福臨已經回趕盡殺絕的。

想到這裡,宛如打了一個寒顫,將過往的一切都展現在了自己的腦海裡。突然間,宛如感覺到福臨是那麼的可怕,似乎從來都不認識這樣的一個人。

福臨,在宛如的心裡,一直都是文弱的,都是讓人心疼的。可是,聽著外面的話,宛如知道。自己錯了,一直以來都是她錯了,福臨從來都不是她認識的那個樣子,在福臨的心底裡,有著一種邪惡的力量,那是對權力的渴望。

所謂歷史上順治帝不願做皇帝的傳言都是假話,都是歷史學家編造出來的假話。

宛如苦笑,是啊,縱觀中國的歷史,到底有那個皇帝是不喜歡當皇上的,人人都在渴望那個最高的位子,怎麼會有意外呢,福臨,一直以來都是自己在腦海裡設想的那樣,卻從來都不是真實的。宛如以為福臨不想要皇位,以為他身在帝王家是可憐的。

可到頭來,終究是宛如錯了,一直都是錯了,只因為那歷史誤導了宛如。

可是,終究,一切都明白的太晚了,太晚了。

站在屏風的後面,宛如感覺自己已經失去了知覺,之後,到底是怎麼樣站立在哪裡的,宛如自己都不知道。只是突然間,感覺世界都變成了空白,一瞬間,像是什麼都失去了。至於多爾袞和大玉兒到底是什麼時候走的,宛如也不知道,直到宛心推著宛如說道,“宛如,他們已經走了,我們出去吧?”

“啊,什麼?”宛如回過神來,看到宛心望著自己,一臉的迷惘,趕忙笑著說道,“怎麼樣,他們還在談話麼,那我們再等等。”

“宛如,你怎麼了?他們都走了啊,早就走了。”宛心重複了一邊,接著推開屏風,拉著宛如走了出來,一邊問道,“原來皇上的事情你是一點都不知道,怎麼,看你的樣子很失落。”

“皇上的事情,什麼事情?”宛如還在裝傻。當然,宛如知道,宛心看的出來,但是,宛如就是不想要承認,這樣的現實,實在是太殘忍了,宛如真的沒辦法接受,或者說,只是在這一瞬間,宛如什麼都不想說。

“好了,我知道你知道的,我們過去吧。”宛心沒有心情去理睬宛如,徑直的朝著豪格走去,到了牢獄的跟前,淡淡的一笑,“你剛才說了,你要好好的活著,記住,這是你說的。”

“我會盡力的,宛心。”豪格說著,走了過來,覆著宛心的臉,眼神裡帶著一種難以言說的疼痛。像是有什麼話要說,只是,終到底,豪格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只淡淡的說了一句,“放心吧,我不會讓你擔心的,放心吧。”

然後,豪格放開了宛心,看著宛如,臉上的神情帶著內疚,說道,“你都聽到了,對不起,這些事情本來和你沒有關係的。”

本想要躲避的,可是,看著豪格的眼神,宛如知道,今個自己是怎麼都沒有辦法躲開的了,於是,苦笑一聲,對著豪格說道,“呵呵,大阿哥幹嘛對我說沒關係,要說對不起你的那個人該是福臨才是,我竟不知道會是這樣。”

“其實,我並不怪他,身處那樣的位子就是如此,他不過是為了保住皇位,任是誰處在那樣的位子,都會如此。”豪格淡淡的一笑,黑山的眼眸,剎那間像是夜空裡的星辰一樣,分外的明亮,似乎只是在這一瞬間,宛如感覺豪格是那樣的迷人。

只可惜,到了如今,宛如卻沒有辦法更是沒有心情,只是淡淡的一笑。宛如的心裡比誰都明白,縱然如此,可是,如果連同著自己的親兄弟都要謀劃的話,她不知道這樣的人在他的心裡面還有什麼?只是一笑說道,“皇上的事情和我沒有關係,但是,有一點我知道,那就是我一定會幫助你的,我和福臨是分開的。”

宛如的眼神很是堅毅,她知道這個時候,自己不能一蹶不振,要不然的話,大阿哥豪格真的就這樣的冤死了。所以,她一定要鼓足精神幫助豪格,不為任何人,只為福臨虧欠豪格的那一份,當然,宛如更多的是希望看到自己的姐姐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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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來都以為是大阿哥豪格為了幫助福臨甘願被人陷害,卻沒有想到,那個陷害豪格的人竟然就是福臨。大阿哥豪格的自我犧牲精神依舊在哪裡,只不過,十四的真相卻是變了質的。

宛如苦笑一聲,繼續說道,“大阿哥,你一定要活下去,否則,你真的就枉死了。”是啊,如果再稍不留意,那麼,豪格有的只能是死路一條。

福臨欺騙豪格之後,手中已經有了豪格的兩旗軍隊,已經擁有了軍權。到如今,豪格深處宗人府的大牢,無疑只能是案板上的魚,接下來,等待他的命運只能是任人宰割。

“呵呵,盡力就夠了,本王現在什麼都不求了,活或者死,本王都不在意,只不過,本王卻還有放不下的”說著,豪格看著宛心,滿眼悲痛,淡淡的一笑,將臉轉過身去說道,“這一次,只能靠你了,我終是放不下宛心。”(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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