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淡淡道:“那便將你所記之事,事無巨細的,盡數說來好了。”

小狐狐嘴角驀地一抽。

它活了多久,自己其實都記不太清了,這麼多年的事,盡是全部說來,恐怕幾百年都說不完。

“你當真要聽?”

“嗯。”

“既然你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要深入的瞭解本座……”

“少廢話!”

“妖族的力量分為兩種:其一,按部就班的修煉,其二,生來便擁有著令人豔羨的力量。”小狐狐懶洋洋的開口。

雲錦繡微微一頓:“生來便擁有力量?”

雖說上天本就是不公的,可生來便擁有強大的力量,這叫那些勤勤懇懇修煉的妖怪情何以堪?

莫說是妖怪,六界之物,大約都會急紅眼。

“這應是付出了難以想象的代價。”小狐狐似也在沉思,然很快他便笑道,“雖是如此,可六界之內,無人能敵,這樣的存在,會不會讓你心動?”

他微微靠近她,一雙大眼,也盯著她。

雲錦繡看著他奶娃娃似的,卻非要來撩她,面色微有些抽:“你是在說你自己?”

他有些得意的晃了晃狐尾:“當然,天上地下,唯本座獨尊!”

“顯然,這世上,沒有長青的樹,亦沒有長開的花。”雲錦繡毫不客氣的打擊。

雖不知他說的是真是假,亦不知這六界,是不是真的以他獨尊,但若是這便是他遭到六界聯手打擊的原因的話,便不是令人心動,而是令人心憂了。

小狐狐嘴角微抽:“這世上怎會沒有長開的花?”

雲錦繡淡淡道:“上到仙草聖藥,下到萬物生靈,又有哪一個是長久存在的?”

他看著她道:“本座心裡為你盛開的花,縱使地老天荒,亙古覆滅,都會長開不敗,萬世永存。”

雲錦繡突然的便被語塞住了。

她看著他,竟一下回不過神來。

他輕聲笑道:“天下唯本座獨尊,本座唯你獨尊。”

雲錦繡張了張嘴,他便湊近親了她一口。

雲錦繡:“……”

“要整理藥草,還是聽本座繼續說?”

“我要煉藥了!”

雲錦繡看似平靜的將藥草收撿完畢,而後起身,不再搭理它。

小狐狐託腮懶懶道:“練完藥繼續說呦。”

雲錦繡:“……”

他要是換張面孔,她定要揍他一頓。

唇瓣溼漉漉的,而他方才的話,卻總在腦袋裡迴盪,雲錦繡竟揮之不去。

雲錦繡不由回看了他一眼,卻見他仰躺在桌面正捧著畫本子看的津津有味,她不由嘴角一抽,堂堂妖狐,竟然喜歡看那些奇葩幼稚的畫本子。

她連忙用力的搖了搖頭,開始集中精力,溫習煉體步驟。

小狐狐百無聊賴的仰躺在桌面上,目光落在畫本子上——又是個大灰狼和小綿羊的故事,真是很合他的口味。

他看著看著,手卻突然顫了一下,接著畫冊便落了下去。

他面色微變,一把將畫冊抓住,才沒有發出聲音,可他的面色卻變得蒼白了些,額角也開始有細密的汗滲出,而在他光潔的手背上,一道深紫色的紋印卻緩緩出現,竟已然蔓延到了手臂。

看著那深紫色的紋印,宮離澈的目光變得幽深。

………

嚴謹的按著步驟,雲錦繡一點點的淬鍊著那具屍體。

漆黑的雜物一點點被淬鍊而出,屍斑也隨著高溫,一絲絲的化去。

直到那屍體變得晶瑩,而所有的靈草藥也將那屍體溫養的鮮活,雲錦繡這才讓半身怪人掠入那屍體識海。

融合的過程無疑是極為艱難的,她需小心翼翼的,才能不讓魂火傷到半身怪人的靈魂,好在,無論融合的過程無論多痛苦,半身怪人都會配合,這直接的給雲錦繡減少了許多的麻煩。

如此過了不知多久,面前的身體,終於睜開了眼睛。

也是在那一瞬,一股可怕的氣息猛然自那身體內洶湧而出。

雲錦繡猝不及防之下,竟然之下被那氣息擊中,她“噗”的一聲,吐出一口血來。

那身體似是發覺了她受傷,連忙將那氣息向一旁移去,只聽“砰”的一聲,可怕的無形之力,擊中了養魂閣,只聽“咣”的一聲,整個閣樓都是坍塌下來。

雲錦繡連忙回頭去抓小狐狐,卻見他人竟然不在。

樓閣已然坍塌下來,她身形驀地一掠,閃入星河。

然她一直找到星河深處,竟都未發現狐狸的影子,反倒是虛無正趴在星河深處呼呼大睡,而白骨亦落在它身上,沒有什麼動靜。

雲錦繡步子微微一頓。

上一次,宮離澈異常,白骨直接洞穿了他的肩膀,她一怒之下,自是口不擇言,然細細想來,或許白骨只是為了保護自己,畢竟當時的宮離澈很危險。

然如今的狐狸嬌貴,受傷極難痊癒,她每每想到此,心底便會浮上一層暗影。

終究,她還是沒有過去,轉身向星河外走去。

一直無動於衷的白骨微微一動,而後骨頭微微的抬了抬,良久,終還是又落了回去。

雲錦繡又進了八古門,走到大殿時,卻看到小狐狐正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她驀地快步走了過去,將他翻過來一看,卻見他呼吸均勻,正在熟睡,這才松了口氣。

隨手將被子扯過來將他蓋好,這才抬步,向外走去。

煉體應是耗費了不少時間,她若再不出去,雲家眾人不定是擔心發生了什麼事。

輕輕的關上房門,房間裡驀地安靜下來。

小狐狐睜開眼睛,微微偏頭看了眼關閉的房門,良久他才又閉上眼睛。

×

養魂閣突然坍塌,自然是驚動了雲家所有的人。

雲錦繡一出八古門,便看到眾人正翻牆倒瓦的在找她,不由有些無語。

“不用找了,我沒事。”她淡淡開口,而後視線落在廢墟前,挺直站立的身影。

那是個中年男人,身板筆直,面如刀刻,也正是因此,他全身多了股不怒自威的氣勢,使得雲家子弟皆是不敢靠近。

“錦繡,這位是……”雲江面色有些嚴肅的開口,他們方一來到養魂閣,這個男人便在此,甚至他一度懷疑,養魂閣坍塌與這個人脫不了干係!

雲錦繡卻是未答雲江話,而是看向那男人道:“感覺如何?”(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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