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錦繡的身子微微一頓,旋即將手收了回來。

“殿下哪裡話,我魔界對各界,向來是一視同仁,不分先後的。”魔翎大笑著開口,目光卻是不由的被冥決身側的女子吸引了目光去,身子也站了起來,“這位……便是六界第一美人司音神女吧?”

立在冥決身側的司音,面上雖然打了厚厚的胭脂,可卻已然無法遮掩面色的蒼白。

聽到魔翎開口,她勉強打起些精神道:“六界第一美人不敢當,小爵爺謬讚了。”

魔翎摸了摸鬍子笑道:“神女未免有些謙虛了,試問這天上地下,還有哪個女子,能美的過神女的?”

冥決隨手將司音往懷裡一攬,勾唇邪笑:“小爵爺這話,本殿愛聽,是沒有哪個女子,能比本殿的女人更美的。”

司音面色越發蒼白了,她暗暗的掙扎了下身子,可卻未能掙脫開冥決的手掌。

神蓮緩緩的站起身來,看著司音,難以置信的開口:“阿音……”

司音驀地抬頭,待看到神蓮時,越發的想要掙脫開冥決的手了。

冥決卻絲毫沒有要鬆手的意思,反而是將她攬的更緊了些,視線輕嘲的看著變了臉色的神蓮道:“天子也來了啊,卻不知道天子今日看上了哪件寶貝。”

神蓮面色抽搐,握緊拳頭,咬牙切齒道:“冥決,你這個無恥之徒!”

冥決抬手道:“無恥是什麼?本殿從未聽說過這兩個字。”

神蓮暴怒,眼睛猩紅的瞪著司音道:“阿音,你怎能……你怎能跟屍界的人混在一起?”

“我……”司音剛要開口,冥決便湊到她身側,低聲道:“你覺得自己還能回得去嗎?”

司音驀地咬住唇瓣,再想說的話,便梗在了喉嚨裡。

冥決攬著她邊向前走邊開口道:“天子這話什麼意思?我們屍界的人,還是很樂意與神界的諸位混在一起的。”

見冥決走開,雲錦繡這才抬手,將最後一塊碎片撿起,旋即微微垂首帶著碎片,準備退出房間扔掉。

可步子方一邁開,腳下便突然的伸出一隻腳來。

雲錦繡眉頭微微一凝,視線掃了一眼葉非煙。

真不知這個女人是聰明還是愚蠢,這種時候,居然還敢惹是生非!

雲錦繡腳微微一錯,看似不經意的避開了。

葉非煙的面色有些難看,自那司音神女出現後,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她吸引了過去,便是連小爵爺也在目不轉睛的盯看著她,又將她置於何地?

這便算了,現在居然連一個該死的婢女都來為難她!

葉非煙突然出手,一股刁鑽的力道,陡然向雲錦繡的腿彎爆湧過去。

這便等於沒事找事了,何況雲錦繡此時的身份還是如此的敏感。

她步子一轉,再次避開了葉非煙的攻擊,那陰測測的力道正擦過她的腿彎,“砰”的一聲砸在她身後不遠的玉雕上。

沉悶的動靜,再次將魔翎的視線引了過來。

他神色不悅的盯著葉非煙道:“既然不想待在這裡,就回去吧。”

葉非煙驀地委屈的撅起了嘴:“爵爺,明明是那女婢不斷的挑釁於奴婢。”

魔翎微微回頭,視線落在雲錦繡身上:“還不滾出去?”

端著碎片的雲錦繡正想溜出去,聞聽此言,停都未停,便端著朱盤向外行去。

然步子還未邁出房門,身後便傳來一道邪氣的聲音:“慢著。”

那聲音讓雲錦繡的身子微微的僵硬,可她的步子還是緩緩的停住了,旋即轉身垂首細聲細氣道:“殿下有何吩咐。”

“過來。”

聲音似乎有些漫不經心。

雲錦繡微微抬了下眼睫,可卻未對上冥決的眼睛,便抬步向冥決走去。

她不知道冥決為何要叫住她,甚至有些懷疑,他是不是發現了自己的身份。

可即便如此,雲錦繡還是努力的讓自己表現的像個唯唯諾諾,百依百順的侍女。

她是站著,冥決是坐著。

即便雲錦繡低垂著眉眼,可微微一抬睫,便能看到那個邪氣肆意的男人。

見她走了過來,冥決抬起眼皮掃了她一眼,隨手往她的朱盤裡放了一個白玉瓶漫不經心的開口:“拿去兌換。”

雖言簡意賅,可雲錦繡一下子便明白了他的意思,緊繃的神經也隨之放鬆了許多。

她端著朱盤,穩如泰山的開口:“是。”

剛要退離,冥決微微偏過身子,看著司音道:“一起玩?”

他挑了挑眉,分明是有些不懷好意的。

雲錦繡也順勢看到了司音的臉。

那真是一張人間絕無的美人面,可神色間卻有著掩飾不住的憔悴。

她寒著張臉,完全沒有搭理冥決的意思。

冥決意味不明的笑了一聲,“阿音,你真是越來越無趣了。妖狐雖死,可雲錦繡還活著呢,你不打算找她報仇嗎?”

調侃的話語,卻像是一根尖尖的刺,毫不客氣的刺入雲錦繡的心臟。

她端著朱盤的手微微的緊了緊。

在吹雪谷的誓言還言猶在耳,她信誓旦旦的說什麼生死與共,可到後來,他去了,她卻還苟活在這世上。

“你不必說那些話來刺激我。”司音身子微微顫抖,然很快的,她便冷靜了下來,抬手將一個玉墜放在雲錦繡手裡的朱盤上,開口道:“兌換吧。”

雲錦繡的目光落在那玉墜上,她清晰的看到,那玉墜上銘刻著三個大字——宮離澈。

一個刻著宮離澈名字的玉墜……

似乎察覺到眼前婢女的異樣,冥決微微的抬起眼皮,看向雲錦繡道:“還不去?”

雲錦繡將頭更低了些,連忙應了聲“是”,便匆匆的退了下去。

幾乎是用跑的,雲錦繡匆匆跑下一樓,在一個長廊拐彎處,驀地停了下來。

她背靠著牆壁,將朱盤放在地面,而後快速的掃了眼左右,見無來人,這才將袖子一點點的挽起。

衣袖一直捲到手肘處,雲錦繡的身子方微微一鬆,靠在了牆上。

——那滴精血,消失了……

什麼時候消失的呢?

再回到魔道之時,賭物已經開始了。

雲錦繡端著朱盤緩緩的走到冥決身側開口道:“殿下,你的賭票。”(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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