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神宮!

迷霧濛濛的世界裡,李羨魚與冰渣子站在巨大的“深坑”中,兩側的石壁佈滿焦黑的灼痕,坑地散落著破碎的蛋殼。

有的已經碎成粉末,最大的則還有臉盆大小。

“我記得蛋殼主要成分是碳酸鈣,不知道你這個是什麼。”李羨魚瞄了她一眼。

冰渣子不答,出神的望著一地碎蛋殼。

“但我覺得肯定不是碳酸鈣,”李羨魚撿起一片蛋殼,湊到鼻端,深深嗅了一口,露出陶醉的表情:“姐,你是當之無愧的流芳千古。”

冰渣子挪開目光,移到李羨魚身上,帶著困惑。

“你的體香過了幾萬十幾萬年還這麼香,嘖嘖。”

“滾!”冰渣子嗔怒,一腳把小奴才踢飛出去。

李羨魚躺在蛋殼碎渣裡,抓起一片開始研究,時而湊近猛看,時而貼在臉上狂嗅,時而碾碎成粉末打量。

冰渣子由他去了,沒做搭理,沉靜的眸子蕩起明澈的波光,略有恍惚之色。

大夢千古,再回首,已是滄海桑田。

牠們親手終結了古妖時代,再醒來,世界已經變樣兒了。人類這種聞所未聞的生物崛起,誕生文明,建立秩序,儼然取代了牠們成為地球的主宰。

她常常想,果子的出現是意外,還是冥冥中的天意?

畢竟像人類這樣的弱小生物,如果古妖還沒有滅絕,他們恐怕只有成為食物這條路,根本發展不出瑰麗壯闊的文明。

“你在幹什麼!”冰渣子偶然一瞥,繼而大怒,這傢伙竟然在舔她的蛋殼。

“嚐嚐味道嗎,沒準有什麼藥用價值呢。”李羨魚咋吧嘴:“一股淡淡的硫磺味,又覺得很香我在嚐嚐。”

冰渣子眉頭豎了起來,似乎要發怒,卻又迅速平展眉梢,平靜道:“算了,反正遲早和你雙修。你愛怎麼胡鬧都成。”

她語氣平靜,好像雙修與她而言並非值得嬌羞扭捏的事。

“那要不就在這裡吧,我把果子還給你。”李羨魚眯著眼,笑道。

“它還沒成熟,”冰渣子搖頭拒絕了:“雙修是一個漫長的過程,不是一次兩次就能過渡。”

原來你還想和我日久天長

“呼!”李羨魚吹散掌心的粉末,盤坐在地上,先是嘆了口氣,凝視著冰渣子的臉:“姐,我們開誠佈公談一次吧。”

冰渣子盯著他看了幾秒,微微點頭。

“我最近時常會夢見我爸,我原以為是我出生後不久的記憶,但後來發現,這似乎不是我的記憶。我在萬神宮裡見到了他。是果子影響了我?它到底是什麼東西,它在我體內成長,是與我融合,還是寄生蟲一樣寄宿在我體內?”

“這並無區別。”冰渣子說。

這意思是說,等果子成熟,它就是我的東西?果子是一種工具,或者能源,誰得到它,誰就是它的主人?

李羨魚點了點頭,這符合他的猜測。

“為什麼要把果子給我。”

很簡單的一個問題,她卻沉默了一下,才說:“我告訴過你,果子排斥我,我無法再吸收它。所以需要一個媒介。你就是我選中的媒介。”

“那你的權柄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要給我。”

重生是果子的力量,但自愈能力是冰渣子的力量,儘管只是一部分,但已經讓他擁有了媲美古妖的自愈能力,還能透過血藥把能力賦予其他人。

這是其他主宰無法做到的。

“不是我給了你,而是果子帶給你的。”冰渣子閉了閉眼,嘴角扯起一絲苦笑:“我沒能消化它,反而是它奪走了我的力量。我與它在萬神宮裡爭鬥、糾纏了無盡歲月,為此我甚至啟用了一次涅槃重生。”

李羨魚恍然大悟,終於解開內心的一個疑惑。

不死鳥是主宰裡最強大的一位,可冰渣子重生之後,戰力明顯摻雜水分,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強大。

她被果子狠狠削了一刀。

“當初你是怎麼打贏八位主宰的?”李羨魚好奇道:“葫蘆娃救爺爺?”

冰渣子頓時露出了古怪且含義複雜的眼神,“我已經告訴過你了。”

“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記得你說過。”李羨魚愣了愣,絞盡腦汁回憶,並不記得她有和自己說過此事。

“那是你的事。”冰渣子淡淡道。

“好吧,最後一個問題。”李羨魚盯著冰渣子的眼睛:“在你眼裡,我是弟弟,還是儲存果子的容器?”

“有區別?”冰渣子反問。

當然有區別,如果僅僅把我視做容器,我會很失望的李羨魚迎著她的目光,點點頭。

冰渣子沒有說話,伸出手,揉了揉他的腦袋。

“是奴才。”

李羨魚嘆口氣。

“如果我說只把你當容器,你會怎麼樣?”冰渣子歪著頭,帶著幾分戲謔和好奇。

“那你就永遠也得不到我的身子。”李羨魚發狠說。

他能進入真正的萬神宮,能用一滴血開啟最外圍的石門,全是因為身體裡流著部分冰渣子的“血”。

“對了,我獲得了你的權柄,是不是意味著我們的基因可以一定程度的相融?那我們能誕下子嗣嗎?”李羨魚猛的想起這茬。

冰渣子歪頭想了想,“或許可以,生出來的崽子也許會遺傳我們相似的異能,哪怕不是主宰,也遠比普通血裔強大嗯,如果是自愈能力的崽子,我就可以吞食他(她牠)來補足自身了。好辦法!”

李羨魚朝她拱了拱手,一蹬腿,便離開了深坑。

冰渣子緊隨其後,看著他鬱悶的背景,似乎心情頗好,微微翹著嘴角。

作為一個眼睛長在頭頂的大主宰,世上沒什麼東西能讓她開心或憤怒,人類就是螻蟻,也就李羨魚能讓她上上心。

畢竟是自己一手帶大的,養成遊戲玩了二十一年,玩的很開心。

再過不久,這遊戲就要通關了。

萬神宮內,眾人心有所感,同時抬起頭,看見半空中兩道人影御風而來,從小黑點變成輪廓清晰的李羨魚和冰渣子。

李羨魚從半空俯瞰,全是熟悉的面孔。

這次萬神宮埋伏戰,除了三無外,寶澤的頂尖S級全來了。

高階員工裡,王老二、少女殺手、金剛、李白等等,但凡李羨魚面熟的,幾乎都參與了這次任務。哪怕明知九死一生。

寶澤的員工就是一群曾經刀口舔血的血裔,即便加入寶澤,風風雨雨五年來,依然是刀口舔血。

有的人還在,有的人已經走了,不知道這一次後,能留下多少熟面孔。

此外,萬妖盟的護法也來了,並帶來了五百多名異類血裔,幾乎是萬妖盟的所有精銳了。

胡言沒有來,他的定位無比清晰:管理人才。

人才用在適合的地方方能物盡其用,他留在外面管理剩餘異類,並負責運籌帷幄,配合寶澤防備外敵。

秦澤和祖奶奶盤腿打坐,前者不提,祖奶奶難得有這副認真備戰的模樣。大概也知道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到了。

打贏了,她可以和曾孫天長地久的處下去。

打輸了,除了自碎靈珠沒有其他出路。

他們進入萬神宮有兩天了,起初個個精神緊繃,不是打坐,就是發呆,一有風吹草動就反應過度。

大雕妹和鷹護法每隔一個小時就要繞著萬神宮飛一會,不然就不安心。

田昊則一直把自己埋在土裡,感受大地的脈動,一邊修煉一邊捕捉地面傳來的異常。

翠花則黏著李羨魚不放,非要變成貓窩在他懷著,李羨魚身上的氣味能讓她安心。

雷霆戰姬沒有來,她吞食進化之肉後,順利晉升頂尖S級,李羨魚讓她留在公司充當防禦力量。

雖然戰姬已經是頂尖S級,但她不像寶澤十神精通合擊術,而一個單兵作戰的頂尖S級在主宰面前除了送人頭再沒有別的意義了。

李羨魚在這方面動了點私心,他甚至都不打算讓翠花來的。

但小母貓性格倔,不讓她來就跟李羨魚拼命,使勁撓他。而且她不是寶澤的員工,不能像戰姬那樣“名正言順”的留在外面。

為了緩解大家的情緒,李羨魚提議他們可以開展一些娛樂專案,放鬆放鬆。

蛇護法當場就扭著小腰,拉著最近勾搭到手的田昊去交配。田昊也是個浪子,不介意和蛇護法交流感情。

少女殺手和加藤鷹則表示要用自己的身體,代表寶澤慰問萬妖盟,他們一個看上了冷豔的鷹護法,一個看上了知性成熟的右護法。

李羨魚心說你們特麼的這是挖我牆角啊,否決了這項傷風敗俗的專案。

少女殺手和加藤鷹撿回一條命。

頂尖S級們在玩德州,玩牌是永遠不會過時的娛樂。

寶澤的頂尖S級和萬妖盟的頂尖S級齊聚一堂,都想著怎麼把對方的資產榨乾。

李羨魚盤腿坐在祖奶奶身邊,含笑看著這一幕。

真好啊,如果能一直這樣下去,什麼事都不發生,大家坐在一起打牌吹牛,嬉嬉笑笑。歲月靜好。

但現在不是流行一句話,哪有什麼歲月靜好,只是有人替你負重前行。

很不幸,在場的這些人就是負重前行者。

李羨魚嘆了口氣,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他也變的有點老年人心態了。

這與年齡無關,經歷的多了,心態不知不覺就滄桑了。

他吐納片刻,確認自身精氣神都在巔峰,在識海里慰問了小媽,最後把注意力集中在左臂。

“你還跟我鬧彆扭?我最後不是如你意了嗎,也沒去找忘塵啊。”李羨魚拍了拍左手。

史萊姆自閉了一段時間,從那天開完會之後。

因為李羨魚本來打算先去一趟上清派,去求一求忘塵道長的第二人格。

雖然第二人格很死性,可李羨魚覺得自己和秦澤終究不一樣的。

一句簡短的話概括他和妖道的交情:那些年我們一起追的女孩。

可史萊姆不同意,它就像剛剛和男朋友吵過架的女孩,拒絕主動去見忘塵。

死鬼,想和好你自己主動過來大概就是這種感覺。

“我才懶得和你計較,我只是在想,果子在你身上,我只要奪舍了你,是不是就能成為人生贏家?”史萊姆說:“命運讓我遭遇重重磨難,最後寄生在你身上,沒準就是為了果子成熟那一刻。”

“李羨魚,也許我才是命運的贏家呢。要不你乾脆從了我吧。讓我把你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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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大的陰謀說出來真的好嗎?”李羨魚沉思之後,問道:“當初你和妖道融合,為什麼沒有吞噬他的元神?”

妖道當年融合史萊姆,就如多爾袞融合古妖遺蛻,後者利用陣法磨滅了古妖的意志。

但妖道當年是硬生生的強行融合,按說應該是獻舍。主動把身體交給了史萊姆。

可他死後,元神沒有湮滅,反而一分為二。

“怎麼吞噬啊,一個差點修出陽神的貨,怎麼吞噬嘛。到後來我已經無法奪舍他了你知道伐。”史萊姆提起當年的事,情緒就不由的激動起來:“我頂多就是和他融合,或共生。”

妖道後期已經這麼強大了嗎,史萊姆無法磨滅他的元神

奪舍本質上就是殺死戶主,鳩佔鵲巢。但如果戶主過於強大,奪舍就會失敗。

“我要是能有忘塵的元神修為就好了,說不得已經踏入極道。”李羨魚羨慕的嘆口氣。

冥想至今,一個多月了,精神力穩步提升,但依然沒有達到均衡,我果然沒什麼天賦。

以前一個月升一級,而現在踏入半步極道已經兩個多月,還沒晉升極道。我果然江郎才盡。

李羨魚掃了眼冰渣子和秦澤:“我陰神出竅看看情況!”

最近碼字碼不動,我也很焦躁,很想多寫點,但就是寫不出來。很難受,抱歉。感覺一場病之後,完全破壞了我的節奏和思路。不像以前那樣,一口氣碼下來那麼通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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